[历史同人]清穿之皇长子——因果定律
时间:2020-08-18 10:01:49

  法海也在往这边看,他心中愤懑,当初给海关添堵,明明是大家说好了,这粤地官场有一个算一个,知府以上都跑不了。可这会东窗事发,却是自己倒霉,他巡抚大人依旧坐在端郡王身边充好人。
  喝多了二两猫尿的法海越看主桌上巡抚那张脸越生气,他深吸一口气,想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一下,谁让自己倒霉。官大一级压死人,法海也就认了,可是他身边的前巡抚开腔了。
  “渊若何须叹气呢,你毕竟是先帝表弟,当今的舅舅,不比我……”前总督叹口气:“我这一入京,怕是要没了下场了。”
  这话并没能让法海有什么安慰,他自己清楚,什么先帝表弟、当今表舅,扯淡!先帝还会记着孝康皇后、孝懿皇后的好处,还会记着他阿玛佟国纲战死,可这些事和当今有什么关系?
  当今既没见过孝康皇后,也没和孝懿皇后相处多久,更被说那些年佟家和直王府关系不冷不热的……弘晗阿哥的婚事更是得罪了当年的直王。
  “您何苦说这个话,我……唉。”
  “你我回京没了着落,其实就是待罪。渊若啊,搞不好,这个黑锅就得你我背了。”前总督面如死灰:“我这几天一直琢磨,总算想明白了,皇上必定要杀鸡儆猴,咱们俩回京能留条命都是运气。而巡抚真是,他倒是跪的快,怕是背地里给皇上服软了。”咱们俩必然是被他给卖了呀!
  法海的脸也白了,因为上谕只是让他们俩回京面圣,官职没了而已,法海只是憋气,还没想到后果会有多么严重。他还觉得大不了是当年的慕天颜,去职回家嘛。而当年的噶礼,那是牵连进了废太子那事……然而海关是当今一手设立,海贸也是当今密切关注。
  他们挖墙脚捞钱也好,斗气也好,拆的都是当今的台。
  人呐,没有事到临头是意识不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的,办事的时候总是喜欢将自己往好处想,把局势往好处想,拿自己特别当回事:觉得金銮殿里坐着的那位爷必然有各种顾忌,投鼠忌器,不会处罚严酷。
  这会他们醒过神了,皇上要是铁了心,还管他们这帮下臣奴才怎么想?一个总督、一个藩台,说换也就换了,就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儿啊。
  “……大人,如今下官有个死中求活之计,只是不知道大人是否敢于放手一搏。”法海压低声音:“此刻你我二人前途未卜,为今之计,只有将巡抚拖下水,将事情闹大。”
  前总督闭上眼睛想了一息,随即点头,干!
  发生在南粤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朝野,在给新总督和藩台的接风宴上,前总督和藩台公然翻脸,指责巡抚陷害他们,将自己从地方官与海关的矛盾中摘的干干净净。
  这可是当着端郡王的面,南粤上下大大小小的文武两道的官员、地方大族名流都在场,消息当时就流了出去。而且此事真正令人奇怪之处,在于当时端郡王的临机决断。
  事发之时,端郡王弘晗立刻令人将前总督与法海羁押,交给了自己的侍卫负责看守。而他本人依旧拉着三贝勒与沈瞭、傅明安,在座的年羹尧以及当事巡抚谈笑风生。
  不止是旁人觉得端郡王态度奇怪,就连弘昸都觉得他大哥态度诡异,按理说,作为钦差,他不应该赶紧去处理这件事吗?为何还要留下宴饮。弘昸心里有点着急,却发现在座的其他人,至少脸上都是一派云淡风轻,就连当事巡抚也是如此。
  是我太年轻了?弘昸赶紧收敛思绪,表情也平静起来。不想他大哥突然发话:“诸位以为,如今粤地最要紧的政务是哪一项?”
  语气很闲聊,问题很诛心,巡抚立刻抿紧嘴,夹起尾巴做人。而沈瞭打定主意且看着,傅明安官小辈分低,这会也安静如鸡。在场人的目光都盯着主桌,但弘昸自己还在发懵,只有年羹尧开口救场。
  “臣以为,而今倒是该以那些夷人为重,臣听水师衙门那边说,似乎再有不到半月,那个东印度公司的船队就要到了。”
  “亮工此言甚是,”弘晗声音平静,音调放高了些:“如今万事欣欣向荣,也该有个轻重缓急,而今那二人已然被朝廷斥责,只待归京圣裁,其余人更该尽忠职守,报效朝廷。巡抚,你以为本王说的对吗?”
  宴席之后,弘昸还在琢磨那点事,当时巡抚险些跪下表态,还是身边的藩台傅明安眼疾手快给他扶住了。弘昸明白长兄的话是恩威并施,所谓“使过不使功”,皇父的意思大约也是如此:将总督和藩台换了,留下巡抚,也让其他官员明白,皇上不是不能动你们,只是再给你们一个机会。
  但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当时席上的每个人看上去都是胸有成竹,而且看起来他们是真的懂……
  若是沈瞭师傅、或者傅明安接话,弘昸还不会这么奇怪。可年羹尧马上就能恰到好处的说上一句得体的话,必然不是事先说好的,而是临场表现。
  弘昸转头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庆复,他有心问问这个侍卫,可自从守孝回来之后,庆复就变得话很少。有时候弘昸询问,庆复也只是沉默以对,最多寥寥说上几句。或许因为佟佳氏境况愈发一般罢……
  庆复有点烦躁,和前些年不同,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满心希望重振家声的青年了……不是说他放弃了,而是眼看着三贝勒不是那个人……在端郡王就差一个册封的情况下,和三贝勒搅合,将来前途怕是堪忧。
  有人或许会提到当年的废太子和当今,但庆复他阿玛佟国维临终之前倒也提过,端郡王不是废太子,三贝勒更是和当今毫无可比性。佟家若是想将三贝勒当成攀爬的梯子,怕是会失望。
  而且当时自己刚和三阿哥走的近些,皇上就将自己弄去跟着大阿哥弘晗办差,圣意如此昭然若揭……庆
  复觉得自己简直是丢了西瓜捡芝麻,可这会他能开口说自己不想跟着三贝勒吗?毕竟,三贝勒将他带到身边,也是好意,但这份好意,他真是不想接着了。
  在这年的年中,朝廷开始了又一次大规模的人事变动和制度变更,特别针对海关和地方官,胤禔开始将海关变为直属朝廷的机构,而关于地方上的制衡和监控,胤禔也着手继续探索道路。
  可他的想法与举措,遭到了反对,譬如大学士马齐。他的反对观点简单粗暴但有效,他表示,这样有违祖制,且亦有悖圣人之道。
  御前会议因此爆发了一场极大的冲突,马齐几乎泪洒当场,而胤禔气的大吼:“尔家可有为国奋战捐躯者,究竟于国何益,而今敢在御前大放厥词!”
 
 
第308章 :完结(三)
  马齐之父米思翰, 曾经当过熙朝的户部尚书,当年康熙年轻气盛一心削藩,最后三藩起兵,负责筹措粮草的就是米思翰。那真是兢兢业业, 最后在户部尚书任上累的一病而亡。
  而康熙没亲政那会, 辅政大臣曾经假借皇帝的名义从内务府拿东西, 是被米思翰当场顶回去的。加上马齐、马武兄弟都给康熙当过伴读, 又是功臣又有这种情分, 马齐、马武、李荣保兄弟仨的官声都不错, 当初马齐险些站错队, 康熙也没有过于追求, 薄惩而已。
  但是在旗人看来, 文官固然可敬,但男子汉大丈夫还是应当沙场建功立业,否则米思翰活活累死, 朝廷虽然褒奖,可也没法给子孙后代挣个爵位啊。
  还是要野战功勋啊……
  关于他们家这点事, 胤禔从小就知道,帕勒塔给他做伴读的时候, 胤禔可是把这些事儿摸了个底掉。包括当初萨布素在北边建功, 京城这一支富察氏是多么的羡慕云云, 当时大家年少,帕勒塔可没少和平易近人的少主子念叨这个。
  所以当马齐在御前喋喋不休的搬出祖制和传统, 以及用先帝说事儿的时候, 皇帝马上用富察氏最在意的东西打了回去。看马齐的反应, 苏日格觉得她阿玛这一耳光抽的够狠。
  今天之所以闹的这么不愉快,和苏日格也有关系, 如在场众人所见,大公主不只是待在屏风后头了,她正大光明的站在了人前,就是平素端郡王在御前的位置……
  今天胤禔告诉女儿,需要她站在大庭广众之下宣读关外在耕种、兵部工场方面的进展的时候,苏日格愣了好长时间。
  “你怕甚么,早晚要有这么一遭。”
  阿玛这么说,但苏日格想的更多些:“可是往日都是代奏,女儿贸然在御前露面,大臣们……”她还是希望稳扎稳打,不要太过激。
  “早一日、晚一日,必然会有人跳出来反对,不管是今天还是日后,这样的事情都会发生。”胤禔笑笑,“阿玛很年轻的时候见过一句话,如果换窗有人反对,但你要拆房,他们就顾不上你换窗的事儿了。”
  苏日格今天站在这也是如此,比之胤禔要对关外大功干戈,甚至对官制进行改动,大公主上朝也只是被马齐顺带说一嘴的事情。可他说过之后,皇帝不仅没有纳谏,反而干脆的表示,上朝算个什么,老子还要让我女儿有个正经官职呢!
  “朕将设一衙门,驻地在吉、黑之间择一处,统管关外三地民政之事,属意公主苏日格,议议吧!”
  “……”马齐震惊了,您说公主管事也就罢了,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挑明了给官职。这这这,这简直是,简直是让人瞠目结舌,无话可说。可做臣子的总要劝谏,不能让皇上太任性使意。
  马齐又要说话的时候,身后的宗室王爷堆里咳嗦了一声,就将马齐满肚子的话打断了,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这就给了胤禔发挥的机会。
  “你也配提先帝?”
  胤禔面上做不屑状:“先帝下旨编撰明史,编撰官写下一句话令先帝击节赞赏,历法之事,应验于天!你呢,你现在一口一个祖制,是想要学杨光先么!宁可使中国无好历法不可使中国有西洋人?”
  “你们也说,难道大公主不配被受官?!”皇帝看着能站在御前的这些人。
  如今年轻一辈的亲贵们,今天能站在御前的那一帮,自小在宫中读书长大,见的也是女孩子们,包括自己的姐妹一样的读书习武,并没有觉得她们比自己差到哪。大家各凭本事去考试,成绩有上有下,也没见和男女之分有什么干系。
  或许她们在武力上略次一等,可火器很好的弥补这一点,子弹瞄准了打出去,不需要如拉弓那样的臂力。这样她们一样具有了非凡的、可以倚仗的武力。这些年轻人已经很普遍,很习惯的将同窗的女性作为一个可以讨论问题的对象,而不单单是“主持中馈、生儿育女”的对象。
  拜二贝勒所赐,在他回归京城之后,还带回了西洋人喜欢的“宴会”,在公开场合,门第相当的年轻男女也可以正大光明的谈论问题,这几年也让不少人找到了自己心仪的对象。
  那些女孩子同样在宫中读书,自小就是看着皇上如何扶持皇后和公主们的,能那样活着,腰杆硬挺的站着活着,难道她们还要上赶着去过伺候大爷的日子?
  这一样代人结合,夫妇之间必然会彼此影响,对于年轻人而言,他们还没那么鸡贼,不会去琢磨怎么压媳妇、姐妹一头。他们还是真诚的为家人的努力而说话。何况,谁不希望自家多条路呢。
  他们的家族,很多都通过皇帝的新政得到了相当的利益和荣誉,对于这些年轻人而言,相对比高举传统大旗的那些人,显然是皇上更能代表他们的利益和需求。
  再说,苏日格本人不好开口,可她有这么多亲戚在朝呢。舅舅表舅、表哥表弟,堂弟亲弟,已经列席御前会议的弘曜和弘昘哥俩,一唱一和简直是阴阳大师。
  先是弘曜佯装激动状,表示反对的人都是对皇上不敬,都是对皇室有意见,无视他姐姐这么多年的辛苦,都是不怀好意!
  弘昘一边劝弘曜:“四哥不能在御前失仪啊!”一边挤兑那一帮大学士们,“关外一应事务都是公主负责,你们各个大学士也没少看大公主的奏折,怎么,这会在御前说说皇上不可给公主受官?那看过的奏折,你们是不是该择了眸子去,可不敢污了你们的眼!”
  “这话就不对了!”
  说话的人嗓音很年轻,胤禔闻声看过去,正是小简亲王。小简王一开口,身后的亲贵们就躁动起来,有些人是想要支持两个小阿哥,而另外的人要支持简亲王。
  站队来的猝不及防,但与其说是双方拉开阵势,不如说是“某些人”高估了自己,在皇帝面前,他们根本谈不上站队。纯粹是那些在胤禔十余年的政策影响下,势力江河日下的那帮人一吐心中怨气。
  “皇上重用奴才,将宗室抛在一边!”
  “世祖与先帝也是如此,宗室安享尊荣就罢了,你们还想要什么,安的甚么心!”
  “皇上还偏重汉人,沈瞭不过是皇上潜邸一门客,一个帮闲似的人,也配做两广总督?!”
  “沈望之是顾贞观的学生,正经科举出身,他怎么不配做总督!”
  “皇上施政大体与文皇帝、世祖、先帝一体同心,政出一脉,而今你们指手画脚,于公岂是为臣之道,于私是对主子的尊崇敬仰吗!”
  纯王富尔祜伦义正辞严驳斥对方的时候,胤禔给苏日格使了个眼色,今天的主角苏日格悄悄退到殿外,叫来了领侍卫内大臣班第姑父和九门提督巴特,里面还在唇枪舌剑的时候,畅春园已经被围成了水泄不通。
  今天这场御前会议,本来就是帝党人数占优,胤禔眼看着跟着小简王说话的人越来越少,围绕在自己这边的人越来越多,他出来做裁判了。
  “尔等荒谬五只,不学无术,今日归家当闭门反省,以观后效!”
  等简王这一小撮人被“礼送”出园子的时候,才发现外头全是兵卒,刚才全是皇上不计较,否则早给他们捆起来押送回府了。
  没有什么东西比侍卫护军的刀锋更教做人了。
  反对派被送回家反省,胤禔马不停蹄的立刻下旨,直接给苏日格授官。朝野一片安静,似乎真的达到了君臣一体同心的地步。
  “只是他们人数不占优,当时才被压了下去。”苏日格有些担心,“早知道,我该劝劝阿玛,这也不是什么能着急的事儿。”
  几个孩子在皇后跟前喝茶说话,道琴笑着摇头,弘曜就嚷道:“姐姐必是知道平阳昭公主的,辛苦一辈子,最后连军礼下葬都要被一群龌蹉官儿挤兑一下,那日子很好过么!”
  “姐姐在关外没个正经说法,如今没人敢乱说话,但将来必然免不了。阿玛心疼姐姐,也爱惜姐姐多年辛苦,外头那帮人,除了给人添堵还能干什么!”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