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锁娇——流兮冉
时间:2020-08-18 10:03:35

  莺莺大概是三人中意识最清醒的那个,听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她惊喜拍了拍雪儿的脸颊道:“快醒醒,有人来救我们了。”
  雪儿极弱应了声,眼皮越来越沉重,她贪恋着莺莺身上的温暖想要把人抱得再紧些,只是这次她只拥抱住了满怀寒风。
  在失去支撑倒地时,雪儿看到刚刚护着她的姑娘转眼被另一个男人救起,莺莺用她刚刚抱她的姿势把钦容紧紧抱住,哽咽喊了声:“三哥哥。”
  她就知道,他会来救她。
  意识越来越模糊,雪儿在彻底陷入黑暗中时,看到插到坑边的那把火把熄灭了。
  ……怎么可以呢?
  雪儿想,既然光明到了她的手中,她就不允许那团光再逃离。
  .
  莺莺没什么大碍,被钦容送回刺史府后,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
  当她换上干净的衣服从屏风后出来时,钦容正站在厅内听右扬汇报城中情况,见到莺莺,右扬识趣退了出去,钦容偏头望向莺莺不语,平静看着她凑到自己面前。
  “三哥哥……”张开手臂拥抱住钦容,莺莺自觉往人身上靠。
  明明两人只分离了一天,却感觉像是过了漫长的一年。见钦容不回抱自己,莺莺只好踮起脚尖去勾钦容的脖子,凑在他耳畔轻吐着气息:“莺莺好想你。”
  不是骗人,她是真的想他了。
  在莺莺亲上钦容的唇角后,钦容垂下眼睫总算有了回应。
  “是么?”钦容不抱她时莺莺还没觉得怎样,但当钦容的手臂压向她的腰间,铺天盖地的威压笼罩,钦容倾身与她贴面而道:“孤怎么觉得,莺莺更想你的哥哥呢?”
  若不是因为顾凌霄的出现,莺莺又如何会再一次卷入危险中。
  这话莺莺没法接,察觉出钦容情绪不佳,她只能一下又一下亲吻着钦容的嘴角,小声在他耳边道:“也想你的。”
  “哥哥是哥哥,夫君是夫君。”
  但在她心中二人都极为重要,少了谁都不行。
  钦容因莺莺的‘夫君’二字呼吸一缓,手臂收紧把人抱上了窗台。背才刚抵在木窗,莺莺的下巴就被修长的食指抬起,软软的唇瓣被人轻咬了一下,钦容把人困在怀中低声:“那就让孤看看,莺莺到底有多想我。”
  ……这个要怎么看呀。
  莺莺想说话却又被钦容堵住唇瓣,迫不得已只能抓紧钦容的衣襟。二人已经许久没这般亲近,莺莺只微弱的抗拒就乖乖任由钦容索吻。
  迷迷糊糊间,她被钦容抱去榻上,不经意间触碰上膝盖上的伤,忍不住发出一声抽气。
  “怎么了?”钦容声音放柔了些,手肘撑在榻面轻碰莺莺的眉眼。
  莺莺缩在钦容怀中弱弱喊了声疼,紧接着便看到钦容弯起唇角笑了,他低哑着音调:“那哥哥轻些。”
  两人从清晨开始折腾,等到了中午莺莺才得到了短暂的休息时间。她睡后,钦容穿戴整齐推门出来,早早候在门外的右扬上前汇报:“大夫说顾大人身上中了两种毒,其中一种毒已解,只是另一种……”
  “还未找到解毒法子。”
  钦容皱了皱眉进入顾凌霄的房中,唇中淡漠吐出几个字:“那就尽快解。”
  为了帮顾凌霄解毒,钦容特意叫来了俞鼎,有他在,虽不能马上帮顾凌霄解了身上的毒,却治好了顾凌霄失踪时身上的旧伤,还帮助他恢复了记忆。
  当莺莺下午醒来时,喝过药的顾凌霄也已经醒了,初初恢复记忆他的脸色并不好看,正怔愣望着自己的手指想事情。
  莺莺靠近坐在他的榻边,见顾凌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就试探着伸手握住他的手指喊:“哥哥?”
  顾凌霄回过神来,抬眸望向坐在自己身边的姑娘,良久后才轻轻应了声,沙哑着声音问:“莺莺怎么也来了西北?”
  莺莺因顾凌霄这声应红了眼眶,紧绷的情绪松懈,她没回答顾凌霄的话反而委屈道:“哥哥总算记起我了。”
  昨日她是真担心,自己哥哥从此再也不记得她。
  顾凌霄苦笑着喊了声傻姑娘,放软声音哄着妹妹:“哥哥怎么舍得忘了你。”
  就算是因伤重暂时失了记忆,然而在看到莺莺出现时,他仍旧会下意识的保护,这是割舍不断的血亲牵绊。
  兄妹二人好不容易见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很快,莺莺就知道了顾凌霄失踪的前因后果,她后怕道:“所以哥哥是因被人暗算才不得已躲藏起来,那哥哥可知追杀你的人是谁?”
  顾凌霄想了片刻形容:“那人一身黑衣戴着张面具,武功深不可测,身上还带了块赤风楼的玉牌。”
  可赤风楼的人早就被钦容尽数屠杀了啊。
  莺莺脑海中很快出现一个人影,咬字清晰吐出一个名字:“沉雪。”
  赤风楼里也就只有他这个楼主还活着了,除了他莺莺想不起第二个武功高强又身带赤风楼玉牌的人。
  “那之后呢?哥哥重伤后去了哪里。”一想到这人莺莺就心口不舒服,不愿同顾凌霄多提起他。
  顾凌霄也没有多问,顺着莺莺的话道:“当时我伤的太重了,而我藏身之处偏僻没有人烟,险些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
  可谁又能想到呢?在这种情况下他竟然被人救了。
  顾凌霄说到这里神情放柔,就连声线也变得温和,他回忆着那段时光:“救我的姑娘名为小花,是乐康城里的孤女。当时我因重伤失忆又失明,是她把我捡了回去悉心照顾,陪伴在我左右不离不弃。”
  莺莺听得认真,她隐约抓住了系统所说的任务线,不由追问:“那小花姑娘人呢?”
  “不见了。”
  莺莺啊了一声,“那她长什么模样呢?”
  顾凌霄又回四个字:“不曾见过。”
  那段时间他眼睛处于失明状态,从头到尾都没见过小花的长相,只知她的声音温温柔柔很好听,是个极容易害羞的姑娘。
  落寞在眸中闪过,顾凌霄闭上眼睛像是自言自语:“她明明说过,等我眼睛恢复光明,要做我第一个看见的人。”
  可结果呢?
  她将他领到镜子面前,让他自己拆了眼睛上的纱布,看到的只有镜中的自己以及一封辞别信。
  她,不要他了啊。
  想到这里顾凌霄生出疲惫感,忽然没了说话的兴致。
  莺莺很懂事的没有再打扰,在起身离开时,她安慰着顾凌霄,“哥哥放心,我定帮你将小花姑娘找回来。”
  顾凌霄不语,却在莺莺踏出房门时喊了她一声,一字一句极为清晰道——
  “不是小花姑娘。”
  “我与她以拜了天地有了夫妻之实,如今她怀有身孕,莺莺应该尊称她一声嫂嫂。”
  莺莺脚下一跄踉,结结巴巴重复那两个字:“嫂、嫂嫂?”
  虽然根据任务进度线,莺莺早已猜到了这个结果,但当顾凌霄亲口告诉她这些时,仍旧被震的许久说不出话。
  “……”
  莺莺想要系统帮着找人,可惜系统只能感应到与碎片有关之人,并不能感应到与任务线有关的其他人。
  在她去找钦容帮忙时,钦容正坐在房中把玩着一张字条,那张字条刚好就是昨夜写有莺莺下落的字条,得知莺莺的来意,他忽然来了句:“莺莺觉得这字眼熟吗?”
  莺莺凑上前看了眼摇头,疑惑发问:“是昨晚帮我的那位黑衣姑娘?”
  钦容勾着唇不语,轻飘飘应下帮莺莺寻找小花姑娘的事情,紧接着他将字条转手递给右扬,意味不明道:“玩了这么久,也该让她回来了。”
  右扬领命离开,只剩下一脸茫然的莺莺。
  此时刺史府外,徘徊许久的黑衣女子无功而返,就算她有再厉害的武功,也入不了有帝王暗卫守备的刺史府。握紧手中的长剑,打听不到府内的消息她只能先回客栈。
  黑衣女子住在距离刺史府最近的一家客栈中,这间客栈有些年头了,又因先前被平沙军闯入打砸,显得十分破旧。
  咯吱咯吱——
  在上楼梯时,损坏的楼梯发出微弱的声响。
  黑衣女子心不在焉的上了二楼,推门进房,她走到桌边正要放下手中的剑,忽然察觉到房中另一人的气息。
  唰——
  刹那间的拔剑,但黑衣女子终是比身后之人慢了一步,扫了眼架在脖上的剑僵直身体,她冷着声调开口:“你是谁?”
  右扬微微偏离剑身不敢真的伤到她,恭恭敬敬回道:“主子命属下来接您回去。”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女子愣住,不顾肩上的剑转身,在看到右扬的面容后,她后退一步卸了防备,右扬见状也立刻收回自己的剑,跪在地上请罪:“属下见过顺荷公主。”
  随着钦容登基称帝,准确来讲,顺荷现在是长公主。
  听着这熟悉的称呼,顺荷缓慢摘下自己戴着的帏帽,苦笑了声道:“走吧。”
  这一天,终究还是到了。
 
 
第126章 囚一二六天
  “……”
  钦容给足了景顺荷调整情绪的时间, 她虽然是当天晚上入了刺史府, 却是第二天才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夜未睡,景顺荷在房中枯坐到天亮,当门外有了走动后,她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推开房门,院中钦容正在同右扬交代着军营事务, 听到声响寻声望来。
  “醒了?”抚平袖子上的褶皱, 钦容好整以暇望着自己这个‘死而复生’的妹妹。
  他拥有了前世的记忆, 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前世死的有多可怜。没想到莺莺的重生在无形中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 他的目光落在景顺荷疲惫的面容上,一眼将她看穿,“看来你是一夜未睡。”
  景顺荷哪里睡得着觉,抿紧唇瓣走到钦容面前, 她低垂着头喊人:“皇兄。”
  钦容唇角勾起很浅的弧度,悠悠道:“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你皇兄。”
  当初顺荷说离宫就离宫,似是吃定了钦容会帮她处理好身后事,走前都不同人商量。
  钦容是脾气好, 他纵容惯了莺莺自然也不会将顺荷的小任性放入眼中,只是她千不该万不该, 都不该在满世界寻找顾凌霄时,为了一己私利把人藏起来。
  “若是换成皇兄是我, 皇兄难道不会这样做吗?”大概是出宫的时间久了, 景顺荷有了自己的真性情, 竟然都敢开口顶撞钦容了。
  知道顺荷是无心之举, 所以钦容并未将她这句话放在心上,他只是平静回了句:“孤不是你,也落不到你这般地步。”
  是了,钦容虽然看似温柔,但骨子里极为强势,若是他喜欢的东西定会想尽办法得到,根本不会像她这般唯唯诺诺自卑退缩。
  就算哪天,他真落得像她这般卑微,也定会把人藏得好好的不会让任何人找到,而不让人找到最好的法子就是让自己变强,强到这天下人都不敢来强。
  其实说白了,景顺荷和钦容就是两个极端,正因如此她才只配将心爱之人藏在深山偏僻处,怯缩间活该把爱人丢失。
  “孤不会逼你,去看看他罢。”景顺荷的私事钦容不欲多管,之所以把人找回来,也不过是为了皇家血脉。
  景顺荷面色苍白,在听到‘他’字时才勉强有了反应,被动的转身离开,恍恍惚惚间她都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到了顾凌霄房前。
  “哥哥,你不是没见过小花嫂嫂吗,怎么就知道她长得比我好看?”
  房内的交谈声拉回景顺荷的思绪,她突兀停住脚步,顺着半掩的房门看到屋内的景象。
  房中莺莺正趴在顾凌霄榻前,她认真听着自家哥哥讲自己失忆时的故事,在提到小花时他笑意温柔,轻敲莺莺的额头道:“哥哥就是知道。”
  那时顾凌霄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其他感官也随之变得敏感。在二人确定关系的那段时间,他曾一遍遍抚摸过小花的眉眼,也知她柔弱无骨的指腹上有练剑摩擦出的茧子,紧张时会习惯性的揪扯衣袖。
  “这都是哥哥的想象罢了,若是万一,万一小花嫂嫂没有你想象中的好看,那你还会喜欢她吗?”莺莺问这话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想要知道小花在自己哥哥心中的地位。
  顾凌霄也给了她很好的回答:“在我的心中,她一直是最好看的那个。”
  莺莺想她是明白顾凌霄的感受了,她自认自己没有倾国倾城的好相貌,而钦容却总当她是人间绝色,生怕她被其他男人看上抢走。
  “这大概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兄妹俩你一句我一句还在聊着小花姑娘,都没有发现站在门外的顺荷公主。
  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阴沉多日的雪天转晴,清晨的光明媚温暖,可惜的是这些暖光统统照不入景顺荷的心里,她尽数听去屋内的对话,听着听着眼眶发红,这一刻竟不知该如何面对屋内的人。
  正要怯弱退缩,恰好一阵风吹动半掩的房门,莺莺听到风响起身关门,在看清门外站着的人影时睁大双眸,惊讶喊出:“顺荷?”
  顺荷只好停住脚步,感受到屋内另一道目光投来,她勉强笑了笑,“莺莺,好久不见。”
  僵硬的迈腿踏入屋内,她看着躺在榻上的身影,压抑着呼吸说出同样的话:“顾大人,好久不见。”
  顾凌霄回以温和笑容,望着这张熟悉又带有几分陌生的面容,他心中莫名划过奇异感觉,只是寒暄道:“是许久没见了,没想到长公主也来了西北。”
  有了景顺荷的插入,兄妹二人默契的没再提起小花,不知是不是莺莺过于敏感,她总觉得自从顺荷公主进屋后,气氛变得怪怪的,但具体又说不出哪里怪。
  “好了,就不打扰顾大人休息了。”几乎没说几句话,景顺荷就落荒而逃。
  在人走后,顾凌霄忽然也没了说话的兴致,他皱眉看着景顺荷离开,闭眸自嘲了一句,“小花也喜欢在紧张时揪扯衣袖。”
  刚刚景顺荷紧张无措的样子,不由就让顾凌霄想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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