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你帮帮我好不好……”他喊着她,声音像是在哭。
莺莺不受控制的发软无力,热气翻涌的那个瞬间,她发出一声轻.吟,好想不顾一切去抱住身后之人。
兆时太子将她的轻.吟听得清清楚楚,这是他之前从未听过的声音。
随着怀着人的扭.动,兆时太子抱着她的手臂越来越僵。这是他们二人第一次这般亲近,平日里闹腾爱顶撞他的小丫头娇娇软软,被他抱在怀中小小的一团软绵似猫。
只是,他们二人不该是这样的啊。
兆时太子看到莺莺眼睛雾蒙蒙一片含着眼泪,比起此刻,他更习惯那个陪着他荒唐惹事、不在意他身份敢直呼他大名的顾莺莺。明明就在不久前,顾莺莺还眼睛亮晶晶的同他密谋,该如何把钦容搞到手里。
意识恍惚的片刻,兆时太子手背上一热,感觉莺莺抓住了他的手。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兆时太子就要将人松开,也就是在这瞬间的松懈,让莺莺抓住机会狠狠踹了他一脚。
兆时太子跄踉的倒地,后背狠狠撞到了桌子上。莺莺反身不给他回手的机会,揪起他的衣襟就将他劈晕。完全没有留余力,等到兆时太子闷哼昏过去时,莺莺右手火辣辣疼着有些发麻。
“有没有人!”莺莺推开房门往外跑。
劈晕兆时用光了她仅剩的清醒,她马上要撑不住了。
双腿越来越软,莺莺没迈过门槛摔倒在门口。
兆时太子一直在骗她,那香囊不仅缓解不了情人喃,反而还会勾出情人喃中另一种隐藏.毒.素。莺莺现在是情人喃与另一种毒一起发作,双重折磨一浪高过一浪,啃噬着她的理智。
清波居是皇室院落,今晚又因武成帝宴请九华行宫众大臣,守在这处的宫婢几乎都去凑热闹了,仅剩的几个也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再者有了兆时太子的特意命令,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人靠近这里。
当钦容赶过来时,莺莺正倒在地上吸.咬自己的手臂。
房中花香醉人,盛装打扮的紫衣小姑娘汗湿狼狈,原本插在她发中的紫花小簪马上就要掉落,听到有人靠近时,她雾蒙蒙仰起头看,随着她的动作簪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钦容只微顿就走到她的面前,余光瞥到晕在屋内的兆时太子,他眉眼放柔弯身去抱地上的姑娘,随着莺莺的起身,她腰间的小铃铛发出悦耳的响声。
莺莺正燥热的难受,身上一凉忽然倒入冰凉凉的怀抱中。生怕人跑了似的,她如八爪鱼般赶紧粘了上去,手臂搂住那人的脖子埋下小脸深吸了一口,可惜她身高不够双腿又没了力气,几次想缠腿都从那人身上滑下。
“救我……”莺莺吐出的呼吸滚烫。
只是贴近,莺莺就能通过这人身上的雅香判断来人,情人喃在靠近他时下压几分,莺莺哼哼唧唧埋首在他项窝蹭着,张开小嘴就要去咬。
“莺莺知道我是谁吗?”偏头险险避开莺莺的‘攻击’,钦容捏着她的后颈拉离自己几分。
到嘴的鸭子说飞就飞,莺莺有些着急,她黝黑的眼睛眨了眨水汽更重,不愿意回答她揪着钦容的衣服就要往他脸上咬,钦容从容不迫侧脸避开,看着莺莺张着嘴巴咬人的样子忍不出低笑。
“不说就不让你咬。”钦容说着把人从自己身上扯得更开了。
莺莺此时哪里离得了他,赶紧收拢手臂去抱钦容的脖子。身上就如同羽毛轻挠,她左扭右扭发出呜呜委屈的声音,在钦容的强势下只能开口喊人:“你是、你是太子哥哥。”
这浅淡刻骨的雅香,只属于她的太子哥哥。
已经完全失了理智,回归最熟悉的痛感,莺莺无数次听到钦容这样问过她。一般只要她喊出太子哥哥,钦容都会将她抱入怀中随意她放肆,而这次她等了许久都不见钦容抱她,不由有些无措。
钦容平静看着软在他怀中的姑娘,大概是毒.发的狠了,她呜咽的声音越来越委屈,碎发湿着咬住了唇瓣。
她这副可怜过头的模样足够让任何男人心疼,钦容总算用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打横将人抱起往榻边走,他本是想将莺莺放在榻上,而莺莺紧搂着他的脖子一直不松,大有他敢放手就哭给他看得架势。
没多强求,钦容索性自己坐在榻边让莺莺坐在了他的腿上,随着她的扭动她腰间的小铃铛不时响着,钦容低眸看去,一手搂着她一手把玩她腰间的小铃铛,语气淡淡喜怒难辨:“看来,莺莺很喜欢三哥哥送你的铃铛。”
这是钦容两年前送她的生辰礼物,依照他对莺莺的了解,两人在这种情况下她不会再戴他送她的礼物,除非她忘了这铃铛是谁送的。
当真是嘴上说着最爱他,心里却一点也不在意他。
莺莺不满钦容对她的冷漠,一阵阵的疼与痒麻让她越来越没了耐性。既然钦容不管她,她就自己动手,小手熟练的往钦容衣领上抓,歪着头又要去咬他的脖子。
这次钦容被她咬了个正着,不过不等她咬出血,钦容就很快掐起她的后颈把她拉开。
下巴被冰凉的手捏住,钦容漂亮的眸中含着细碎的冰渣,他与她额头抵着额头交融呼吸,唇瓣似有若无轻碰着莺莺的唇瓣,莺莺被他勾的浑身发颤,每次想追着去吻又被他躲开。
“莺莺……”钦容故意压低声音,他的手从莺莺的后颈落在背上,一下下安抚轻拍。
他似漫不经心问着:“你的太子哥哥是谁?”
莺莺唇瓣干涩,她喉咙发出低低的呜咽,拽进钦容的衣襟回道:“是……你。”
“嗯?”钦容眼睛半眯,他沉笑了声,用拇指轻擦她的唇瓣,声音不紧不慢:“那我又是谁?”
莺莺根本不知自己落入了怎样的陷阱,若她此时清醒,一定会被钦容缜密的心思吓得手脚冰凉。眨了眨茫然的眼睛,莺莺看着眼前这张好看的面容,毫无顾忌吐出他的名字——
“你是钦容。”
太子哥哥是他,他是钦容。
钦容用余光看向晕在地上的兆时太子,眉目低垂笑出声音,心里的猜测得到证实,他想他已经明白了一切。
一时不察,怀中的人往前一冲猛地在他唇上啵了下,钦容意识回归垂眸看向她,这次他没有再躲避,任由小丫头结结实实啃在了他的唇瓣上,直到刺痛传来,他才搂着人主动贴唇去吻。
情人喃总算得到压制,莺莺身体放松不受控制的想要的得到更多。
她身上的燥热还未散去,甚至因钦容的撩.拨越来越难受,不安分的动来动去,钦容因她闷哼出声,松开人按住了她的手。
“莺莺……”钦容本就好听的声音染了蜜,变得越发勾人甜蜜。
衣襟被一只小手扯的过于松散,露出精致漂亮的锁骨,在这种情况下,钦容身上的任何一处都比她凉爽,莺莺已经彻底没了自制力,她热的湿透后背的衣裳,燥热过后唇瓣失了血色。
钦容知道莺莺已经到了极限,目光再一次掠向晕在地上的兆时太子,他圈紧怀中人微微思索,抵在她耳畔沉声:“不然……三哥哥就帮帮你?”
只是可惜,暂时不能留下痕迹。
花香持久不散,然而醉在其中的唯有莺莺一人。
“……”
晓黛没有找到莺莺的药盒,她翻遍了桌子和床榻,将房间里里外外找了一遍后,抄小路匆匆跑回了凉承殿。
“姑娘已经走了?”晓黛愣了了,急匆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顾凌霄察觉到情况不对,在得知莺莺情人喃发作而又独自离开后,当即就要去找,顾明致眉头紧皱,按住自己的儿子道:“你伤还未好不宜多动,你在这好好坐着,爹带人出去找找。”
顾明致身侧坐的是裘郁,裘郁身边坐的是裘安安,裘安安刚好听见了几人的对话,她犹豫了番指了个方向:“我刚刚出去透气,看到顾莺莺朝那个方向走了,她好似在找什么东西,身边还跟了太子殿下。”
“太子?”顾明致眉头皱的更厉害,下意识往上位看去,只见那出空荡荡留出两个位置,不仅是兆时太子不在,就连钦容也不在这里。
“我知道他们往哪处走了,不然我帮你们带路吧。”裘安安跟着站了起来,想帮着他们一起找人,裘郁见状一言未发,也跟着站了起来。
这边闹出的动静过大,引来了顾皇后的注意。顾曼如见莺莺不在这里顾明致又脸色不好,来不及唤人去问,就直接出声道:“顾尚书这边好生热闹,可是出了什么趣事?”
晓黛猜测莺莺可能已经回了清波居,就低声对顾明致道:“奴婢先回清波居看看。”
她正要先行,凉承殿外一阵吵闹,武成帝身边的张公公领着几名脸色煞白的宫婢进来,恭敬道:“陛下,这几名宫婢说兆时太子出事了。”
“什么?”武成帝脸色一变,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他凌厉的目光扫向殿下的宫婢,冷声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因这一变故,热闹的大殿瞬间安静,两侧的大臣互相交换着神色,知情的翼飞微微皱眉,目光扫向青衣宫婢,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此时殿下跪了约莫五六人,为首的青衣宫婢身体僵硬有些发懵,另外几个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抖着声音道:“奴婢、奴婢刚刚看到顾小姐的房门大敞,太子殿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到底是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见状连屋子都不敢进,吓得大喊大叫连忙来了凉承殿。
青衣宫婢是兆时太子身边的人,她原本按着计划引宫婢往莺莺房中走,不曾想见到的却是自家爷倒在地上。虽被兆时太子派了任务,但她并不知自家爷到底要做什么,此时懵着完全不知该怎么办,救助的目光只能扫向翼飞。
翼飞怔了怔,转身就往清波居跑。
此时张公公已经领着御医赶过去了,顾明致等人闻言也往清波居赶去。
虽说太子殿下晕倒不是小事,但大臣们也很快抓住宫婢口中的其他关键字,一时间殿内出现了低弱的谈论声,武成帝皱着眉看了李怀虚一眼,当即也起身往清波居走,顾曼如见状连忙跟上,紧跟着殿内的大臣都站了起来。
此时,清波居内。
浓郁的花香混合着其他气息,清风吹不散屋内的热气。
钦容用帕子擦了擦修长的手指,在听到窗外的躁动时,他帮莺莺理了理凌乱的裙摆,亲了亲她的脸颊道:“可以了。”
莺莺看着钦容露出的优美脖颈,想也不想就张口咬了上去。明明扑上去的力道不重,而钦容却好似承受不住般顺势仰躺在榻上,伴随着凌乱的脚步踏入,众人只见屋内纱帘轻动,榻上的紫衣姑娘死死按在一个男人身上。
紧跟上来的顾曼如赶紧喝令后面的人止步,她愣了愣往前走了两步,撩开纱帘唤道:“……莺、莺莺?”
随着血液入口,莺莺的情人喃压下去大半。她的双手与钦容的双手十指交握按压在榻上,听到有人唤自己,她迷蒙寻声望去,顾曼如在看清她的面容后彻底死心。
没有错,这真的是她家莺莺。
第41章 囚四十一天
已过戌时,房中浓郁的花香仍旧未散。
莺莺乌亮的发垂着身后, 随着她扭头的动作露出汗湿的后背, 黛紫衣裳已经成暗紫。
她还是很不舒服,随着情人喃的缓解意识也是恍恍惚惚, 只是偶尔间会有所清醒。如今被顾曼如这般瞧着, 她一个激灵似回了神, 小脸煞白泛红傻呆呆坐在钦容身上,唇瓣微张还沾染着钦容身上的血。
此时房门大敞着, 吹进来的夜风卷起一股又一股的花香。
闻着这飘飘醉人的香气,莺莺身子软了软又趴回钦容身上,在这一瞬间理智与羞耻感交替侵蚀着她,她不由将脸埋入钦容的项窝, 肩膀抖了抖重新咬住他脖子上的伤口。
“……莺莺!”看着眼前这一幕顾曼如身形晃了晃, 好在晓黛及时扶住了她。
此时里屋内只有顾曼如一人进来, 外厅里武成帝负手而立, 他的身侧站着的顾明致和顾凌霄。
张公公将其余大臣堵在外面,他带着御医低垂着头进来,见御医压不住好奇目光想往里屋瞧,冷笑了声尖细问道:“赵御医,太子殿下情况如何?”
赵御医被吓得浑身是汗, 他擦了擦额头躬着身体, 赶紧回复:“太子殿下无碍, 只是受外力撞晕, 脖后有些发青。”
可想而知, 当时莺莺是下了多大的狠手,不仅是兆时太子后颈青紫,就连莺莺自己的手也因此肿了。
屋内,纱帘微晃莺莺还趴伏在钦容身上,顾曼如受不得这刺激想将莺莺拉起来,钦容动了动挣开被莺莺抓着的手,他扯过一旁的薄毯将莺莺裹住,抱着她坐起来阻止顾曼如。
“母后。”钦容嗓音微哑,他只将手落在薄毯上,看也不看怀中的人提醒道:“莺莺情人喃发作,此时还未完全解.毒。”
莺莺身中情人喃这事儿不是什么秘密,当初在景和酒楼就已经在武成帝等众大臣面前暴.露。
晓黛的点头证实了莺莺的确是情人喃发作,但眼前的情况并不只是一句‘解毒’就能说得清的。
莺莺还不知外面的情况,她本就燥热如今被钦容裹着更加烦闷,肩膀晃了晃她抖落身上的薄毯,钦容眼疾手快按住,大掌按在她的身后轻轻拍了两下,示意她乖一点。
莺莺当了多年的女霸王,可不是这样轻易好哄的,偏偏她在钦容这里乖得似猫,只被安抚了两下就老老实实趴着不动了。
顾曼如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神情有些复杂。
身为过来人,她不是看不出莺莺脸上的迷蒙神情代表什么,就连晓黛也发觉莺莺毒.发的异常。
眼下屋内并无外人,钦容就这么抱着莺莺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晓黛早早就闻到这屋内的怪异花香,她眼尖发现地上丢弃的香囊,捡起来呈给武成帝。
“这好似不是我家姑娘的物件。”
赵御医接过检查了一番,知晓莺莺身中情人喃,他将香囊解开查看的更加细致,最后为难道:“情人喃出自异域,而这香囊中混合的干花和药草也非北域国之物,想来它们皆出自一处。”
赵御医并不了解情人喃,在得知屋内莺莺的症状后,只能大致推测这香囊对情人喃有催.情作用。
“这香囊是谁给的?”不等武成帝发话,忍不住的顾凌霄就先问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