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chapter31
秦晚一个星期前提了车, 最近这一个星期开始开车上下班，其实跟之前搭地铁的时间差不多，只是开车会更方便, 她每天都比较早，刚好能错开高峰期堵车。
这半个月, 项目部不断扩招，他们原来的办公室坐满了，秦晚重新按照负责的工作内容划分了一下工位，两边办公室各十六个人, 一边是市场运营，一边是开发维护。
会捷上线半个多月，备受好评, 也引起了不少社会关注, 目前来说用户的反馈都不错，没有什么大的问题，秦晚打算等风投公司正式签订协议之后，就开始增加推广范围。
中午秦晚一进饭堂，就感觉不少目光朝她看过来, 靠近门口那一桌原本在说着什么八卦，看到她之后突然就停下了。
秦晚觉得氛围有点不对, 但是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进了饭堂排队，隐约听到有人在议论她。
他们公司的饭堂有限，公司里的人都是错峰吃饭的, 秦晚来得算晚，很多人都已经吃好离开了，她挑了一张两人小桌子坐下, 把餐盘放在桌子上。
虽说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被议论，但食欲还是不能影响的，她先喝了一口汤润了润，就听到面前有人问：“有人吗？”
秦晚从巴掌大的碗口抬起头，见是楚昊言，她笑了笑，“没有。”
楚昊言在她对面坐下，随口问：“车牌到了没有？”
“昨天就到了，已经装好了。”
“嗯。”楚昊言拿起筷子开始吃饭，“江海科技的陈小姐，前些天是不是来过公司？”
闻言，秦晚有不好的预感，楚昊言知道这件事，会是谁告诉他的？
“是来过，还说想要入资会捷，不过我拒绝了。”
楚昊言问：“为什么？”
陈梦妍那个人表里不一，目的不纯，秦晚不想和她打交道，也不希望她成为会捷的股东，当初拒绝有客观原因，也有主观因素，她如实道：“原因有两个，第一个是因为我们已经和两家风投公司谈得差不多了，如果再允许别的投资方进入，他们可能有意见。第二个原因，是我个人主观上的原因。”
楚昊言没有深入问这个个人主观原因是什么，只是应了一声。
秦晚总觉得楚昊言还有些话没说出来，比如他到底是怎么知道她拒绝了陈梦妍，是陈梦妍直接找他了，还是别人告诉他的。
秦晚试探着说：“如果我这么做不对，楚总大可以指出来。”
楚昊言笑了一下，“并不是，只是江海科技的陈董对我有过恩，他打了电话给我，不过，知道你拒绝了，我也没答应。”
被楚昊言这么一说，秦晚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做错了，“抱歉，这件事我应该先问问你的，下次我会注意。”
楚昊言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你不用道歉，项目是你在负责，既然她首先找的是你，你有拒绝的权力。”
其实他们和风投公司最终合作方案还没完全确认下来，增加江海科技一家只要三方同意，问题不大。拒绝陈梦妍，其实还是私心占得比较多。不过秦晚也不后悔这么做，她不想让陈梦妍成为会捷的股东之一，最终要受她的约束。
那对她而言，简直就是灾难。
楚昊言吃好了午饭回到了办公室休息，许禾深握着手机匆忙进来，“言哥，有爆炸新闻。”
楚昊言还想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一会儿，听到许禾深的声音，登时就清醒了，“什么爆炸新闻？”
许禾深把手机伸了出去，上面是一条微博，转发量和评论已经上万。
楚昊言再看了看内容：会捷APP的项目经理秦晚，设计周氏集团太子爷与其发生关系并怀孕，生下儿子后获得周氏每月十万补偿金，从此过上富足的生活。
而后，他附带了一张长图，简述了秦晚设计周氏集团太子爷的过程，把他和秦晚的聊天记录都贴了上去，并声称他是周家的前任司机，因为秦晚，他失去了工作，所以上微博诉苦。
楼下的评论也很激烈。
A：我靠，太刺激了吧，有些女人为了嫁入豪门是什么招数都敢使。
B：最近下载了会捷，觉得很好用，但是竟然是这样的人设计出来了，呕。
C：厉害了，还能这样干。[doge]
D：道德败坏，这样的人应该浸猪笼。我发誓，绝对不会用她设计的APP，恶心。
……
楚昊言看完了后，眉心蹙了起来，根据他对秦晚的了解，秦晚并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但是这个司机摆出来的一些证据，似乎又找不出漏洞。
许禾深叹气，“没想到秦晚以前做过这种事，完全看不出。”
“可能这中间存在误解。”楚昊言道。
“我就怕会影响会捷，这才刚上线二十天，注册用户正是飙升的时候。”
楚昊言也颇为头疼，他捏了捏眉心，“这件事你先别管，我晚点找秦晚再聊聊。”
“行吧，我不管。”
——
秦晚上班时间很少刷手机看工作无关的内容，更别说看微博，她还不知道自己正在被网络上的人议论纷纷，被骂的体无完肤。
她端着杯子出了办公室，大家都用奇异的目光看着她，秦晚朝着张尹东走过去，道：“尹东，最新一周的用户分析报告，下班前给我。”
张尹东点了点头，“好的。”
秦晚说完后，端着杯子去了茶水间。
袁珍欣也跟着秦晚进了茶水间，“秦晚。”
秦晚回头，对她笑了一下，“要喝咖啡吗？”
“不了。”袁珍欣觉得秦晚或许还不知道她已经被办公室里的人议论过了，“你平时刷微博吗？”
秦晚接了热水，用勺子在杯子里搅着咖啡，“比较少，偶尔会看看。”
袁珍欣觉得秦晚可能还没看到，“那我还是告诉你吧，昨晚有人在微博发了关于你的内容，热度很高，今天办公室传开了。”
秦晚愣了一下，难怪今天中午吃饭她就觉得氛围怪怪地，她总算明白了，“发了什么？”
袁珍欣不好说出口，“你自己去看吧。”
秦晚点头，“待会我去看看。”
秦晚泡好了咖啡，回到办公室，点开手机微博，搜索了自己的名字，没想到已经有了热门话题#会捷APP秦晚心机婊#
看了最热门的内容后，她脸色刷一下白了，这半年以来，陆万强没有来骚扰他，她还以为对方已经放弃了，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给她致命一击。
这个时候向全社会公开，比他当初把这件事公开给周家人，更严重，影响更大，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会捷的产品经理。
她的惯性思维是遇到问题就要解决问题，关于这件事她思考了一下解决方法。
陆万强爆出来的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如果她盲目发声明澄清，也只是狡辩，被揭穿后后会受到更严重的嘲讽。
如果出面说以前的那个她不是她自己，那更加瞎扯。
很快，话题上了热搜，一时之间引起了热议，连带会捷APP也风评受影响，很多人嚷嚷着要卸载。
仔细观察了一下微博上那些转发评论的人，秦晚觉得奇怪，她不过是个普通人，就算是会捷的产品经理，那也算不上什么大人物，再说了，会捷APP目前还没全国推广，知道的人也不算多，怎么一下子出来了这么多牛鬼蛇神议论纷纷？
而且，陆万强的微博账号是个新的账号，怎么就有这么多曝光率，甚至还有大V参与转发。
想着想着，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成海资本的投资总监朱英雄。
秦晚按下接听键，“朱总，你好。”
“秦小姐啊，是这样的，我们之前和你谈的投资项目，有个大LP他撤资了，我这边短时间可能没办法调动那么大的资金，所以我们这个合作可能要推后了，具体如何，等我落实了资金，再跟你谈。”
秦晚的心如坠冰窖，朱英雄这句话的意思显然就是因为热搜舆论，怕影响会捷以后的发展，所以想要及时止损。
她大方一笑，“好的，朱总，那我们后面再联系。”
“那是当然，保持联系，会捷这个软件，我们还是很看好的。”
“谢谢朱总。”
挂了电话，秦晚觉得头痛，她现在已经开始做大范围推广了，只差和风投签订协议，没想到这个时候风投要延迟合作，所谓延迟就是继续观望，等到他们确保会捷不会因为她而走向衰弱，他们才会继续投资。
她目前谈了两家实力比较雄厚的风投公司，成海资本是其中之一，他退出后，也不知道另外一家是什么态度，她并不乐观。另外一家的老总和楚昊言是认识的，他要是想退出或者有意见，也应该是直接和楚昊言说。
秦晚觉得也有必要亲自告诉楚昊言成海资本要延迟合作的事，她把手头上的工作完成以后，就上了一趟总经理办公室。
楚昊言看上去也愁眉不展，看来他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秦晚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她的内心还算强大，虽然发生了这种事，但是她仍旧保持理智和冷静。
楚昊言给她泡了茶，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秦晚喜欢上了楚昊言泡的茶，她每次和他聊天，要是他泡了茶，她总要多喝几杯。
秦晚像平时汇报工作一样开口，“成海资本的朱总打电话给我，说想要延迟合作，具体时间不定。”
楚昊言似乎早就猜到了，因为他刚刚也接到了另外一家投资公司的电话，虽然对方没说不合作，但是意思就是给他压力，让他处理好这件事，否则他们也不会继续合作。
秦晚道：“很抱歉，因为我的事而让公司也受到牵连。”
楚昊言看着她，“这是你今天第二次跟我道歉。”
“那是因为，我确实做得不够好，应该要道歉的。”
楚昊言给她倒了一杯茶，“其实这件事问题不大，只要你出面澄清，一切都能压下去。”
这种时候，楚昊言觉得她只要出面澄清就能把舆论压下去，是因为他相信她是被污蔑的，秦晚忽然觉得慰藉，但是这件事很难靠她一张嘴澄清，现在的她用的是原主的身份，她就是原主，原主也是她，从某种意义来说，她们荣辱与共，但是她又不完全是原主，毕竟那件事她没有任何意识参与。
秦晚说：“楚总，其实这件事比较复杂，我现在暂时没办法回复你该怎么处理，我希望你可以给我点时间。”
楚昊言听她这么说，大概清楚这里面还有别的隐情，他不是个八卦的人，没有寻根问底的习惯，但是他对秦晚很信任，“我相信你能处理好，需要帮忙的话再找我。”
“嗯，谢谢。”秦晚其实也没有把握能把事情处理好，毕竟这本身就是她‘应得’的，“另外，我知道有些话楚总很难说出口，不如我来说。”
“你是指什么？”
“如果在短时间内，我没办法控制舆论，导致舆论影响到了会捷的发展，我接受公司的辞退。”
她说的是辞退而不是辞职，因为她很清楚，一旦她遭受大范围的唾骂，那被炒鱿鱼才能解那些吃瓜群众的气，会捷才能不受影响地继续运营下去。
但楚昊言始终没想用这个方法，“秦晚，会捷是你一手做起来的，如果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会捷，我觉得还没到那一步。”
“谢谢楚总，我也会尽力挽救，让自己能一直做下去，不过会捷是我们大家的心血，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而辜负了大家的期望，我也不希望它因为我而走向衰弱，必要时刻，大局为重。”
楚昊言有时候会对秦晚心生敬佩，因为她处理事情干净利落，永远为大局着想，很多男人都没办法做到这一步，“好，我明白。”
秦晚再端起茶喝了一口，“楚总泡的茶真的很好喝。”
“那以后，常来喝。”
他的话里包含着另外一层意思，秦晚莞尔一笑，“好。”
事情太过突然，秦晚自己始料未及，从得知到做这个决定，短短三个小时而已。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别人身上，她或许会觉得是咎由自取，但最终这件事发生在了自己身上，别人一定也在想她是自食其果。
她目前倒是想到了一个压制舆论的的办法，但这个办法需要周辰禹的配合。只要周辰禹出面说当初他们两个是你情我愿，又或者像当初在周志航和苗玉芳面前那样，说他们两都喝醉了，那这件事就变成了简单的一夜情，不存在设计与被设计。
周辰禹作为会捷的投资方，一定也不希望会捷受到舆论的影响，帮她也算是顺理成章。
只是……
周辰禹毕竟是受害者，让他出面澄清，似乎有点异想天开。
再说了，对周辰禹而言，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辞退了她，他之前还总说想把她辞退，刚好可以借这件事换上新的项目经理。
总的来说，情况不大妙。
——
周辰禹在公司多待了一会儿，七点钟才驾车离开公司，刚出地下停车场，一辆丰田卡罗拉从马路上开过。
他打了一下方向盘拐进主干道，看清了那辆丰田的车牌号码，正是秦晚的车牌，他上周六看到的时候她用的还是临时牌，现在已经换上了正式车牌。
也许是自己记忆力很好，他只在那天看了几眼，就记住了她的车牌号。
他开着车跟在她的车后面，他们两人回家的路有一段是重合的，秦晚显然没有察觉跟在她身后的车。
等了一个红绿灯，周辰禹终于按捺不住，变了道，和秦晚并驾齐驱。
很快又到了下一个红绿灯路口，两辆车同时停下，周辰禹往右边车窗看出去，秦晚此时正看着前方，还是没察觉她旁边的车子。
绿灯亮起，两辆车一起过了红绿灯，秦晚至始至终没有看旁边，到了前面的分岔路口，周辰禹往左，秦晚继续直行。
周辰禹回到家，刚好是晚饭时间。
以前周鄞轩总是坐在他专属的小桌子吃饭，并且他吃饭的时间比他们都要早，最近苗玉芳开始也让他跟着他们一块上桌吃，他的椅子是加高的，他坐在上面刚好够得着桌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