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海茵觉得有点痛心，魏红可是他们以前的领导，现在却成了敌人，“可是为什么是安旅啊，现在安旅可是我们最大的敌人，而且，他们还抄袭了我们的软件。”
“对啊，红姐这么做太让我们伤心了。”
秦晚沉默了片刻，部门里有几个以前和魏红共事过，心里面有点难受也正常。她安抚道：“大家也别太在意这件事，工作而已，每个人都有自由选择的权利，生意场上是竞争对手，私底下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袁珍欣赞同道：“对啊，红姐也是普通人，她只是选了觉得对自己好的一份工作，大家别责怪她了。”
邓海茵说：“也不是责怪吧，就是有点可惜。”
大家心里其实很能理解魏红的处境，她这一离开就是十个月，要想继续她之前的位子基本是不可能，这十个月所有的事情都是秦晚来操作的，换了别人已经跟不上了。她要是回来景昊，极有可能被派到别的岗位。
职场对女人就是这么残忍，所以越来越多职场女性根本不敢在事业上升期生孩子，因为都担心休了产假回来，之前的拼搏就功亏一篑。
魏红这么选择，一定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
——
自从秦晚换了房子之后，周辰禹从周末来蹭住，变成隔三差五，周末的时候带上周鄞轩一起来，工作日就自己来，他在秦晚的衣柜里塞了自己的衣服，在她的洗浴间里放了自己的牙刷，剃须机，俨然把这里当做了自己的第二个家。
秦晚对他的这一种行为是表面不拒绝也不答应，实则放任。
工作日他们两个人都很忙，秦晚平时一般是八点多才下班，九点钟到家，周辰禹有时候比她要早，他也有一把钥匙，随时都能进出。
秦晚开了门进屋，发现灯亮着，客厅里穿着黑西裤白衬衫的周辰禹弯着腰在拖地，他衬衣的袖子挽起，拿着那一把对他来说有点短的拖把，认真地把家里每个角落都拖一遍。
秦晚看到这一幕时，有一丝诧异。
周辰禹听到声音，抬头看了过来，“回来了。”
秦晚在玄关换上拖鞋，“轩轩也来了吗？”
“没来，我下了班直接过来了。”
“哦。”
周辰禹道：“我觉得，我们两很需要单独相处的时间。”
秦晚换好了鞋子朝着他走了过来，“跟我单独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我是个无聊且无趣的人。”
“那很巧，我也是这样的人。”
秦晚笑了笑，想到什么，她问：“对了，这地你都拖了吗？”
“没错。”
“完蛋。”
“怎么了？”
秦晚打量着周辰禹，“周大少爷年薪至少上千万，今天特意帮我拖地，我有点担心付不起薪水。”
周辰禹每次都猜不到她的脑回路，他好笑道：“这也是我的家，拖个地，天经地义，不收钱。”
“那我就放心了。”秦晚道：“对了，电视柜和桌子都擦了吧，好些天没擦了，积了不少尘。”
刚刚还说过意不去，这转瞬就指使人干活，周辰禹笑着说：“好。”
秦晚提着包进了房，坐在梳妆台前准备卸妆，周辰禹也跟着进来，“要不要吃宵夜？”
秦晚回头问：“你饿吗？”
“说实话，不饿，但我想和你去吃大排档。”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兴致，秦晚放下手上的卸妆水，“那就去吧。”
两人说走就走，也没开车，小区附近有一条小道，晚上不少人散步，穿过那一条小道就有一家大排档。
两人悠闲地散着步来到大排档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围着围裙的老板娘拿着一张菜单过来，热情道：“想吃什么随便点。”
“好的。”秦晚接过菜单，再递给周辰禹，她重复着老板娘的话，“想吃什么，随便点。”
周辰禹道：“你点吧，你点什么，我吃什么。”
秦晚没推脱，随意点了一些，再一人点了一罐啤酒。
大排档到了晚上成为最热闹的地方，露天的餐桌，有情侣之间你侬我侬，有一群男男女女酒桌上欢声笑语，也有一群社会青年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划拳，昏黄的灯光下，演绎着最朴实的人间烟火。
秦晚点得很少，她知道周辰禹其实不爱吃街边的食物，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头脑发热主动提出来要来吃宵夜。
秦晚看着他把生蚝上的蒜蓉挑开才放进嘴里，就算是在这种充满油烟的大排档，他也保持着良好的餐桌礼仪。
秦晚好笑地问：“好吃吗？”
周辰禹咽下嘴里的食物，才说：“还行。”
秦晚说：“其实，你不用勉强自己。”
周辰禹以为自己已经表现得很自然，“我看上去很勉强吗？”
“不算，但是我知道你不喜欢。”
“以前不喜欢，以后会慢慢喜欢的。”
秦晚喝了一口啤酒，“如果你喜欢上了，千万别叫我来，我其实不大喜欢大排档的氛围。”
秦晚经常不按套路出牌，周辰禹觉得刚刚那句话有点表错情，他问：“要不要走？”
“现在？”
“嗯。”周辰禹看了一圈周围，很嘈杂，烧烤的油烟混合着隔壁桌的烟味飘过来，变成了诡异的味道，其实他也不喜欢，只是他一直以为秦晚喜欢所以才来的，“既然你也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我们两呆在这，好像有点受罪。”
秦晚轻笑了笑，“嗯，那走。”
“我去结账。”周辰禹拿着单子去结账，出来的时候，秦晚站在了马路边等他。
两人沿着那一条小道往回走，路边的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长又缩短。
周辰禹偏头看了一眼秦晚，侧了侧身，把她的手握住，而后五指张开，刚好和她十指相扣。
秦晚任由他去，“周总，我们两都快三十了，还牵着手走路，会不会有点幼稚。”
“不会，只会让人觉得我们很恩爱。”周辰禹发现她的手有点凉，“冷吗？”
“不冷。”秦晚看他一眼，“你就穿了一件衣服，我要冷，你打算脱给我？”
“不会。”周辰禹道：“你要是冷，我会改为搂着你走。”
秦晚笑了笑，“那还是算了，我不冷。”
周辰禹也笑了笑，秦晚说她很无聊且无趣，其实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会觉得特别有趣，只是她不自知罢了。
——
会捷和安旅在三四线城市的市场抢夺战日趋剧烈。
关于会捷和安旅在这一场争夺战中各自的优势，有一个财经记者总结道：安旅补贴力度大，给用户的补贴就像是在撒钱。而会捷的优势在于完善的功能，加入了智言物联网端口后，让网络和电子产品串联了起来，更加智能化。
就在会捷和安旅大战之时，一个热门帖子又被推上了社会舆论的风口浪尖。
一名自称在会捷做过的网友发了一个帖子，帖子的主题就叫做：会捷真踏马恶心到我了。
本人曾是会捷的员工，后来离职，会捷是真恶心，会捷这个项目原本是魏某管理的，所有的研发设计也是魏某的功劳。秦某不过是个秘书学专业的，没有任何互联网经验，在做智言CEO的秘书的时候傍上了自己老板，靠着关系进了会捷做产品专员，就在方案定型的时候，魏某差点流产，被迫离开了会捷。而这件事也巧合地很蹊跷，魏某差点流产那一天刚好和秦某单独相处，周围也没别人，至于为什么和她一起就差点流产，不用我多说。更巧的是，魏某离开会捷后，试用期还没过的秦某就做了项目经理，随着会捷的知名度越来越高，秦某名利双收，现在还被称为什么最美PM，我呕了。
这个帖子成为热门之后，秦晚又成了众矢之，帖子里都是骂她的回复，骂的还很难听，什么绿茶婊，心机婊。
秦晚觉得自己做一个项目经理都能被如此关注，很显然是有人专门在背后买水军炒热度，目的也很明显，毁掉会捷的名声，毁掉她的名誉，以此方式来获取竞争优势。
秦晚上一次被爆出黑历史，她没有发言，毕竟自己理亏，这一次，她没忍着，直接大号登录了论坛，回复了那一个热门帖子：会捷近一年无员工离职，阁下是哪位？你大概不知道随便胡言乱语诋毁他人的后果，不如我让你长一长教训，律师函三天之内到，你最多还有七十二个小时可以主动澄清并道歉。
秦晚回复之后，她这一楼的回帖数急剧上升。
网友自发地来她帖子下方留言：
A：支持维权，现在什么人都敢散布谣言，我是A大的学生，你开讲座的那天我也在场，超级喜欢你，很希望自己以后也能成为像你一样的人。
B：好帅！哈哈哈哈！！
C：怎么老是有人黑你，好无语，某些红眼病也太过分了吧。
D：会捷超好用，支持支持！
E：哈哈哈哈，尴尬，会捷这一年没有人离职，所以这个造谣的人是谁啊？太蠢了吧，哈哈哈哈……
……
随后，楚昊言发了一条微博：一年前，一个女面试者带着自己设计的软件来面试，我惊讶地发现从设计到编程都是她一个人完成的，我顿时对这个面试者产生了兴趣，于是亲自面试了她，我一直记着她当时跟我说，她的工作经验不多，但是对互联网很感兴趣，并且相信自己能胜任这份工作，我被打动，破例录取了她。后来，她面试的时候设计的软件成为了会捷最核心的部分，通过这一年的观察，她也确实是一个很优秀的PM。@会捷秦晚
楚昊言发了微博后，那些骂声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而秦晚反而被无数人圈粉。
隔天，会捷的注册用户数再次出现爆发式地增长。
中午吃饭的时候，秦晚和部门里的人坐在一块吃，张尹东开玩笑说：“秦晚，你就老实交代吧，是不是你故意自黑，然后给我们会捷打广告啊？不然，为什么每一次你被黑，我们会捷的用户就暴增。”
秦晚无奈笑了笑，“我看上去有那么闲吗？而且，自黑风险很大，一个把握不住，那就永远洗不掉了。”
邓海茵喝了一口汤，“那就奇怪了，你又不是明星，为什么总有人盯着你黑？秦晚，我觉得你是不是被丧心病狂盯上了？”
郭巧敏道：“海茵，你别说得那么恐怖吧。”
关于这个问题，秦晚其实也想过，到底是谁在背后推动，毕竟平时明星上热门话题都需要花钱买水军，买热搜，而她一个普通的人，怎么就屡次被推上热门话题？
她推测了一下，这个人应该很有钱。并且，极有可能和上一次黑她的人是同一个。
至于是谁，她还得好好查查。
——
最近连日阴雨。
秦晚撑着一把伞站在路边等，周辰禹的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她拉开副驾座的门上车。
周辰禹一周大概有两到三天去她家里住，秦晚只租了一个停车位，要是他去，就只能开一辆，她自己的车停在公司。
周辰禹问：“吃泰国菜怎么样？”
“嗯，好。”
周辰禹打了一下方向盘汇入主干道，“我已经让人查到了造谣帖发布者的信息，律师函明天就能到他手上。”
秦晚道：“这么快。”
“你都说了三天之内把律师函送上，我当然不能慢。”
秦晚笑了笑，“哦，我那是吓唬吓唬他的。”
周辰禹踩了刹车，在红绿灯前停下，“我看了一下造谣者的信息，这个人是职业的枪手，经常活跃在论坛微博等社交软件，只是拿钱办事，所以我猜，是有人雇佣了他造谣。”
秦晚撑着车窗，“我猜到了，就凭借我的身份地位，根本不值得炒作，突然引起了这么多关注，一定是人为操作。”
周辰禹道：“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去查，会尽快查到幕后主使。”
“嗯。”
车子在一个露天停车场停了下来，附近有一家泰式餐厅，听说是请来的厨子是泰国的，味道很正宗。
淅淅沥沥的雨还在下，周辰禹撑着雨伞下车，绕过车头，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雨下的不大，周辰禹半搂着秦晚，伞柄微微倾斜，让身边的人完全笼罩在雨伞之下，不受一点雨淋。
一个人从旁边的车下来，秦晚下意识看了一眼，而后停下了脚步。
那个从车上下来的人，正是魏红，算起来他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魏红举着伞，看着距离自己不过两米的秦晚，她和周辰禹共遮一把伞，显然周辰禹为了照顾她，自己淋了雨。
生意场上是竞争对手，私下里倒也不必针锋相对。
秦晚大方地打招呼，她微微一笑，“红姐，你也来吃饭吗？”
魏红也挤出一个笑，“嗯，约了一个客户一块吃饭。”
“也是泰国菜？”
“不是，在隔壁的川菜馆。”
“那你过去吧，我们也先走了。”
“好的。”
秦晚和周辰禹继续往前走，进了那一家泰国餐厅。
找了位子坐下，点了餐，周辰禹若有所思，“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发帖人跟你毫无交集，但他的帖子却能清晰描述去年你进入会捷后发生的事，显然是幕后主使告诉他的，而这个幕后主使或许就是从会捷离开的人。”
秦晚知道周辰禹在暗示什么，她否定，“不会是魏红。”
周辰禹挑眉，“这么笃定？”
她端起桌上的柠檬水抿了一口，“我和魏红虽然接触不算多，但是还算了解她，我和她其实性格上很像，她不屑于做这种背后捅人刀子的事。”
周辰禹又问：“那我呢，你跟我在一起这么久，了解我吗？”
秦晚无奈笑了笑，这人还真是会岔开话题，“你啊，应该挺了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