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爱浓——君子阿郭
时间:2020-08-19 10:02:26

  他将她从苏家带回来,成了她唯一的依靠和希望,却也将她一次又一次推开。
  女孩最单纯的年纪里,宋越川却亲手掐断了恩禾对他的念想,信誓旦旦地告诉她,在利益和感情两者之间,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恩禾走的那天,宋越川就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后悔。
  可惜他自欺欺人这么久。
  秦洛看着车里的男人半晌,忽然淡声道:“宋越川,我刚才真不是故意要看你手机屏幕的。”
  宋越川抬眸,黑眸睨着她,没说话。
  秦洛撇了撇嘴角,语气难得正经,试探般问道:“你屏保的那个女生,是你的前女友?”
  闻言,宋越川拧紧了眉头,脸色也变了一瞬,“不是。”
  不是前女友,那为什么刚才还一副“对前任念念不忘”的丧偶式表情?
  宋越川的真实情绪,很少有流露于表面的时候。
  秦洛不过是想了解清楚情况,免得趟了这趟浑水,破坏别人的姻缘。
  秦洛挑眉,斟酌片刻,又问:“那你就是暗恋人家,求而不得?”
  面前的女孩格外自来熟,两人第一次见面,就想摸清他的底细。
  宋越川舌尖抵了抵嘴角,漆黑沉郁的眼眸晦暗不明,强忍着不耐烦,低声反问:“跟你有关系?”
  察觉到这人隐忍克制的不悦,秦洛不怕死地继续开口:“当然有关系啊,说不定咱俩以后还是夫妻呢。”
  宋越川目光冷下去,嘴皮子掀动,唇齿间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
  “秦洛,你不必在这跟我演戏。”
  两人八字还没一撇的事,说出来让人笑话。
  被他毫不客气地拆穿,秦洛忽然好想爆粗口。
  宋越川这自大,不可一世,又高高在上的臭脾气到底谁受得了?
  就算那女孩真是他的前女友,估计也是被他气跑的!
  秦洛努努唇瓣,面无表情地轻哼了声:“是你心上人就承认呗。”
  她满不在乎道:“谁心里还没个白月光啊。”
  说完,秦洛眨巴着眼,等着宋越川怼她,然而这人却跟个哑巴似的,忽然间沉默了。
  晚风吹着,簌簌的响,漆黑的夜里,悬挂着一弯月牙,周遭静的出奇。
  做恩禾的男朋友,曾经有这个机会,但被他拒绝了。
  小姑娘不止一次,向他毫无保留地表达自己的喜欢,满心欢喜,却也被他伤得体无完肤。
  心上人,白月光。
  这种词在宋越川看来竟有点奢侈的意味。
  沉默许久,宋越川微垂着脑袋,喉咙干涩又刺痛,他唇角牵动,自嘲地笑了笑,“她很好,只是我不配。”
  男人的声音低哑磁沉,像是一块煨在火上的冰,一字一语慢慢融进浓稠的夜色里。
  作者有话要说:  狗男人很有自知之明
  PS:上一章有读者指出错误的地方,已经修改,太感谢啦~下章小恩禾要干大事了!即将一夜暴富→_→
 
 
第29章 
  当天晚上, 宋越川并没有回家,而是答应了别人白天的一场赌局。
  A市,深夜故周山的山脚下, 公路入口的停车场停着七八辆平日里并不常见的超跑,一群年轻男子懒懒散散地斜倚在车边, 身旁还跟着不少衣着性感火辣的女伴,还有人带了专业的赛车手过来。
  这条空寂无人的环山公路,是圈里众多公子哥完成赌局的地方。
  白色的起点线上,并列排着五辆国际限量版顶级超跑, 车身线条张扬流畅,似乎同主人一样桀骜不驯。
  其中那辆银色的迈巴赫格外惹眼,这辆超跑本身的价格直逼九位数, 而坐在车里的人更是让无数女人望而却步。
  圈里的人都知道, 宋越川早些年都混地下拳场混,无人驯服,一身匪气,回归宋家后,明显有所收敛, 平时基本上不会参加这种赌局,更不会亲自上场。
  今天谁能第一个到达终点, 就能拿下20万奖金。
  这类赌局开始以来,却是第一次有这么高的奖金额度,而路线也是有史以来难度和危险系数最高。
  所以每个人比赛之前,都签了一份协议, 生死概不负责。
  周围一群人欢呼雀跃,嫩模网红纷纷跟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仅仅是陪坐,就可以拿到五位数的奖励。
  贺子羡跟宋越川一块过来的,本来挺想玩玩,但看了眼地图,直接痿了!
  这条山路十分险峻,有很多九十度的弯道,稍有不慎都会死人的。
  贺子羡眉头拧成“川”字,这群人怕不是嫌命太长了???
  宋越川坐在车里,微垂着脑袋,挺括的脊背靠着座椅,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轻点着方向盘,整个人的姿态疏懒又放松,似乎根本没把这场赌局放在心上。
  “哥,你真要亲自上啊?”贺子羡扒拉在车窗边,看着车里的人,一点也不放心。
  宋越川一声不吭地系好身上的安全带,清隽的眉眼间没有多余的情绪,从贺子羡的角度望过去,能看见男人修长利落的脖颈,棱角分明的下颚缀着淡青色的胡茬。
  再一次看到了颓废抑郁小王子。
  贺子羡继续劝:“不就那20万奖金吗,你打两圈麻将的事儿。”
  “咱真不至于为了这点钱,搭一条命进去吧?”
  这人跟个唐僧似的嘴巴叭叭个不停,宋越川拧眉,目光凉凉的睨他一眼,以前怎么没发现贺子羡还有当和尚的潜质。
  宋越川抬眸,扯着嘴角:“说够了?”
  贺子羡无辜地眨巴眼,认真道:“那我到时候给您选块上好的墓地。”
  “滚!”
  宋越川启动了发动机,表盘转亮,银灰色迈巴赫“轰”的一声冲出去的那一刻,贺子羡顿时拧紧了眉心。
  去宋氏工作以后,宋越川日常出行都有司机接送,但他的车库里却什么车都有,从敞篷超跑到越野,每一辆车恩禾都坐过。
  尤其夏末傍晚,恩禾最喜欢跟着他出去兜风,那时候她年纪小,会故意调皮顽劣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引得宋越川拧眉训斥,将她拦腰拉回,才会老实下来。
  那时小姑娘总是笑得很开心,故意在他耳边吹气,纯真中带着蛊惑,对他说:“你关心我,就是喜欢我对不对?”
  但他做的,就是一次又一次推开她。
  宋越川侧目看了眼空荡荡的副驾驶,恍惚间眼前忽然出现恩禾的影子,她捂着耳朵,冲他娇滴滴地喊:“宋越川你开慢点!我害怕!”
  眨眼的一瞬,眼前的幻境消失。
  宋越川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他很清楚的明白,这样的画面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银灰色迈巴赫疾驰在陡峭险峻的山路中,引擎发出冲天的轰鸣声,一道接着一道的车影快得像闪电。
  像是玩命的赌徒,在劲风中迷失自我。
  比赛开始之后,贺子羡跟其他人则通过大路去终点,还没到地方,守在终点的人忽然火急火燎地打来电话,说有辆超跑中途轮胎摩擦起火,在一个弯道处直接飞出去了,现在已经打了120,剩余车辆安全到达终点。
  同行的人一听这话,皆是一脸卧槽的表情。
  玩出人命,肯定要闹到警察那边,要是被查他们赌车,这事可就闹大了。
  一群纨绔子弟,关心的不是车上的那条人命,而是担心事故引发的后续麻烦。
  贺子羡一听有人发生意外心跳都差点没了,他低咒一声,找到宋越川的号码迅速拨过去,每一秒的等待都是煎熬。
  他刚刚说什么来着???为了20万连命都不要了!
  对方迟迟不接电话,贺子羡拿手机的手都在哆嗦,脑子里又回想起刚才宋越川出发时,他调侃的那句:“到时候给您挑一块上好的墓地。”
  该不会一语中的?真出事了?
  贺子羡急得团团转,直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十五分钟后,贺子羡和几个兄弟火急火燎地赶过去。
  当看到终点线上停着的那辆银灰色超跑,但半边车身已经严重变形,深深地凹陷进去,毁得差不多了。
  贺子羡眼睛睁大,他妈的腿都已经软了!
  车在这,说明人没死!
  贺子羡大气都不敢喘,撒开腿急忙跑过去,憋着怒气对着车窗砸了两下。
  很快,宋越川从车上下来,一张冷白无血色的脸,看着与平时无异,却透着一股阴郁的病态感,清冷的月光将他落在地上的影子拉长,沉寂地如鬼魅一般。
  贺子羡将人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恨得直接将手机砸在宋越川身上,没好气地破口大骂:“我他妈还以为出事的是你!”
  “为什么不接电话?!”
  “你丫要是真死了,老子绝不替你收尸!”
  贺子羡骂骂咧咧,面前的男人却周身沉寂。
  刚才掉下弯道的不是宋越川的车,但快到终点时,有人求胜心切,直接撞上来,搞笑的是,大家都没死,只是受了点轻伤。
  宋越川也不知道自己伤哪了,就是觉得五脏六腑都快炸了,喉咙里也像是吞了玻璃渣一样,一刺一刺的痛。
  感觉到有股温热潮湿的液体沿着胳膊,手背,慢慢往下滴落。
  宋越川垂眸,看了眼滴血的手,俊脸淡然,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弯腰俯身,从车里拿出一盒烟。
  贺子羡没发现这人的异常,跟在他屁股后头继续吐糟:“你这车维修可不止20万吧??”
  起码得翻好几倍,这赛车赛了个寂寞???
  宋越川觉得浑身骨架都要散了,贺子羡还在叭叭个不停,他无奈转身,朝贺子羡递烟,声音很沉,漫不经心的语气:“来一根?”
  看到这人的手,贺子羡的声音戛然而止,他错愕地睁大眼睛,盯着宋越川半边浸满血的白衬衫,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受伤了,刚才为什么不说?”
  宋越川却跟个没事人似的,嘴里叼着烟歪着脑袋,手指虚笼着挡住晚风,用打火机点了烟,像一刻迎风而立的松柏,如果能忽略他身上大片骇人的血迹。
  宋越川勾唇笑了笑,黑如鸦羽的睫毛低低的覆盖,神情清冷疏淡:“小伤,死不了。”
  这人似乎早就感觉不到疼,从参与赌局到现在,贺子羡缓慢的意识到是,宋越川一定是哪出了问题。
  在他漆黑的眸子里,贺子羡真真切切感受到某种接近死亡的空寂感。
  “宋越川,你是不是疯了?”
  静了好半晌,他看着宋越川踩灭脚下的烟头,清眉黑目,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悔意,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他说:“子羡,我后悔了。”
  贺子羡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想都没想道:“后悔有什么用?幸好你没事,下次真别沾赛车这东西了,一不小心,命都没了!”
  他们这群人根本没把那20万当回事,玩的就是刺激,但真要是遇上意外,哭都来不及。
  是啊,后悔没用。
  宋越川低垂着眼,晦涩不明。
  贺子羡越说越不对劲,这才停下来反问:“等等,你后悔什么了?是不是可以打120了?”
  宋越川没说话,而是转身离开,因为受伤他的动作迟缓,颀长瘦高的背影沉寂寥落,慢慢隐匿在无尽的夜幕中。
  贺子羡后知后觉这人的反常,还有刚才那句“后悔”,十有八、九跟恩禾有关。
  恩禾都离开A市一年多了,人家早就过上了新生活。
  世上根本没有后悔药,就算有,也已经晚了。
  -
  此时的B市省人民医院,恩禾像往常一样跟着冯医生工作,每天查房,整理病史,有时候也会去手术室观摩手术。
  今天来问诊的人中,有一个人很奇怪,外形看起来身高腿长,穿着一身黑色的卫衣卫裤,带着低低的鸭舌帽,似乎有意将自己遮挡得严严实实。
  恩禾跟着冯医生在神经内科待了很长一段时间,有时候也会看到一些特殊群体,当面前的人摘下帽子的那一刻,恩禾才看到一张白皙尚显稚嫩的脸。
  来看病的男生叫林予杨,是一名消防官兵,冯医生问起他的年龄时,竟然跟恩禾同龄,甚至生日还比恩禾小两个月。
  林予杨有张娃娃脸,一双眼睛明亮有神,所以看着很显小。
  回答医生问题的时候,林予杨两只手放在膝盖上,腰杆打得笔直,别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一名军人。
  恩禾见他有些紧张,有点像警察审讯犯人的神情,她轻声道:“你不用紧张,轻松点。”
  恩禾说完,林予杨看着她,而后点点头,脸却慢慢变红了,红晕一直曼延到耳朵尖。
  冯医生看了眼他的检查报告,问:“你有没有女朋友?”
  林予杨本来状态已经放松,被问到这种私人问题,他脸一热,洪亮的声音也低了一度:“没有。”
  冯医生和善地笑了笑,没想到这小伙还挺害羞。
  了解完病人的情况,冯医生淡声道:“你的神经系统检查并没有什么异常,建议你去神经外科一趟。”
  “初步判断,你这应该是抑郁和焦虑的表现。”
  林予杨看了眼手中的报告,谢过冯医生后,又看向恩禾时,眼睛眨了眨,快速说了句谢谢,便离开了。
  林予杨一走,冯医生接过恩禾做的病史总结,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恩禾也有些沉默,轻声问:“冯老师,林予杨会好起来吗?”
  冯医生放下病史,拿起桌上的茶杯,打开后轻抿了口,眉心微拧,“他这是心病,要想真的好起来,必须自己想通才行。”
  “治疗抑郁的药物,也只是起到一个缓解作用而已。”
  精神方面的疾病,长期服用药物,会有很多副作用。
  有句话叫:“心病还须心药医。”
  恩禾点点头,不知道林予杨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走出这段阴影。
  谁也想不到,这个年轻,害羞,甚至恐惧人群的大男孩,其实是个英雄。
  林予杨是一名消防队员,上个月在一次救援行动中,去救一个刚满18岁准备跳楼轻生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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