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沈维过来，都说她脾气大了不少。
也就李弘禹能忍了。
沈莞摸着肚子道：“你看, 什么都看不出来，这里面真的有宝宝吗？”
“当然有，不然你怎么这么难受？”李弘禹心疼沈莞。
沈莞没睡的时候，李弘禹基本也陪着，就怕她难受的厉害。
“生完这个孩子，咱们就不生了。”李弘禹安慰道，“看着你难受，我心疼。”
听到这话，沈莞忍不住笑：“人家都说多子多福，怎么你还不要孩子了。”
“想要，但更心疼你。”
沈莞看向李弘禹，总觉得李弘禹好像越来越会说好听话了。
北疆的虎符到底没有还回去，按李弘禹的意思，不然北疆出血，肯定是不会给。
就算是不服气，北疆也要忍气吞声。
不然让外人知道，他们两虎符都能弄丢，周围的邻国会怎么看他们。
更别说李弘禹不是个守成的皇帝，已经让整肃军队，说不定就会有动作。
一时间，朝中上下海清河晏，打理的井井有条。
这样的皇上，让不少人想起多年前天元国那位太子。
也就是先皇的哥哥，那位太子若是在位，恐怕天元国早就能这么昌盛。
当然这种说法非常隐秘，不会当面说出。
但难免在坊间有所议论。
明成带着嬷嬷刚买完东西，就听茶楼的人在小声嘀咕。
说现在的皇上，不像先皇，其实更像先皇的哥哥，前太子一些。
原本这种说法明成是懒得理，可那些人说的有鼻子有眼，让明成忍不住坐下来听那人说话。
父皇的哥哥前太子李运天，明成小时候也见过。
只记得是个极其温和的人，之后李运珹病逝，才有父皇登基的事。
这无缘无故的，怎么突然提着这位来？
明成静静听着，那人先是夸了李运天一番，又转口道：“这位的名声只怕年轻人都不知道，但品格高洁，谁都信服啊。”
说来说去，竟然也没别的话，明成这才觉得无趣，对嬷嬷道：“我们走吧。”
“其实先皇跟那位的长得十分相似，不仅如此，咱们现在的皇上，也跟那位八成相似，不得不说，机缘巧合啊。说不定是那位转世投胎，终于当了皇上呢？”
明成总觉得这话让她心里堵的慌。
她跟李弘禹是同一个父亲，那样她帮李弘禹夺得皇位也不算什么。
要真按那些人说的，自己岂不是帮了外人，害了亲人？
什么转世投胎，当然是乱说的，不过是为了糊弄百姓而已。
但无风不起浪，为何平白有人散播这些谣言。
李弘禹看着手下传来的消息，淡淡道：“宣卓飞扬进宫。”
自从他登基之后，卓飞扬并没有官职，那卓飞扬也不在意，天天跟古籍殿的一帮老人混在一起，没事就说当年的事。
他们愿意沉浸在当年的回忆里，李弘禹自然不介意。
只要这卓飞扬老实不生事就行。
但是最近看来，他又有别的心思了。
等卓飞扬进宫，就见卓飞扬笑着道：“恭喜皇上，听说娘娘有身孕了，若是喜得龙子，你父皇肯定高兴。”
他这开口就是提孩子的事，让李弘禹更加不喜，把搜集来的消息扔到卓飞扬面前：“这些消息，是你散播的？”
什么当今皇上跟先皇哥哥李运天，十分相像。
长得像，性格也像。
一看就知道有人故意散的消息。
卓飞扬看了看，并不否认：“你现在皇位坐的极稳，也该帮太子翻供了吧。”
帮太子翻供？
这件事过去二十多年，李运天身边的人还在念着帮他翻供，是不是太长情了点。
李弘禹看一眼卓飞扬：“仇我报了，皇位拿回来了。你们还要什么？是不是把李运天复活，让他当皇上？！”
“你怎么能直呼你父皇的名字？李弘禹，你有今天，难道不是我们帮的？”卓飞扬面色涨红，这么些年的颠沛流离，让他也没了飞扬的神采，反而眉宇间多了份执念，看着十分别扭。
没想到卓飞扬又提到这事，看来他找人散播这些消息，就是想让自己改换门楣，昭告天下，他其实是前太子李运天的儿子。
真正的尊逝去的李运天为太上皇。
李弘禹眼神带着讽刺，早就死了的人，还值得这么多人追随？
李弘禹淡淡道：“若是再散这些消息，朕拿你们是问。”
“你！”卓飞扬忍不住上前，但又想到如今李弘禹的势力，朝中归心，所有人都认他是真龙天子。
若是李弘禹不准，那这些消息，就没人敢再说。
眼看卓飞扬直接离开。
李弘禹也懒得追究，这些人留不留都一样，他也不怎么在乎。
但难免心情被这事扰的心烦意乱。
当初他娘，也是因为一个死了的人，硬逼着他来京城。
那时候，他就不喜李运天。
死了就死了，还管活人的事干什么。
李弘禹回到慈元殿，见沈莞摸了摸肚子，不知道说了什么。
李弘禹眉宇间的郁气散了些，但还是被沈莞瞧了出来。
“怎么了？这么不高兴。”沈莞站起来，扶了扶肚子。
也不知为何，刚到四个月，沈莞这肚子就跟吹球一样，迅速大起来。
最近沈莞食量也见长，让大家都放心了些。
沈莞刚起身，李弘禹就上前扶着道：“别起来了，快坐下。”
“那你先说，怎么不高兴了。”沈莞撒娇道，又马上不好意思。
见她这样，李弘禹开口：“怎么了？还害羞了？”
沈莞叹气：“以前我苗条的时候撒娇还算可爱，现在身子这么重，怎么都奇怪啊。”
没想到宝宝烦的竟然是这个，李弘禹笑：“怕什么，你什么样都可爱。”
李弘禹摸了摸沈莞的肚子：“今天吃了什么？胃口怎么样？”
“还可以吧，银耳粥不错，你要不要也尝尝。”沈莞指了指桌子上的碗，显然没打算帮李弘禹盛。
李弘禹自己动手，也不喊宫女太监们进来伺候。
粥还是温热的，李弘禹先喂了沈莞几口，见她不想吃了，自己才吃一碗，这才道：“你说，李运天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名字沈莞自然知道。
是李弘禹真正的父亲，也是许多官员追随的明君。
“大概很厉害吧，不然怎么那么多人追随他。”沈莞随口道，“怎么突然提起他？”
李弘禹把近来京城发生的事告诉沈莞。
卓飞扬想帮李运天追个名分。
至少让李弘禹真正的认祖归宗。
沈莞皱眉：“这怎么可以？现在你的身份名正言顺，朝中没有人不服气的。如果告诉天下人，你的父亲是李运天，那肯定有人觉得，先皇的死跟你有关系。”
就算不是李弘禹做的，难免也会怀疑到他头上。
否则为什么先皇跟先皇亲生儿子四皇子都死了，偏偏只留下他？
到时候李弘禹必然被人指责。
虽说李弘禹也不怕这些事，但何必多此一举。
瞧莞儿生气的样子，李弘禹倒是笑了：“没那么严重，公开与否只是一念之间。但没必要。”
这意思就是，可以公开，但没必要。
谁也不想自找麻烦。
再说李弘禹要说对那位李运天没有怨气是不可能的。
李弘禹淡淡道：“他若真的是个明君，怎么会被人暗害。妻儿老小皆跟他陪葬，一个失败者，还敢说是明君？”
身为家里的男人，保护不了妻儿，那还有什么用。
承然，按卓飞扬等人所说，自己若是被李运天抚养长大，只会比现在更好。
可那人没本事，害了一群人丧命，他从小到大，没有受过李运天的恩惠。
又何必帮李运天做事？
沈莞听出李弘禹的意思，小心安抚：“别生气了，那人对你而言，不过是个名字而已。何必苦恼呢。”
“是啊，只是个名字而已。”李弘禹搂着沈莞道，“过好咱们的日子，才是真的。”
李弘禹摸摸沈莞的肚子，只觉得里面的生命温暖可爱。
他以前不觉得自己有这样的生活，现在只想珍惜拥有的一切。
当年的李运天，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想法？李弘禹顿了顿，轻轻摇头，往事如烟，有些人保护不了的东西，他可以。
古籍殿。
卓飞扬跟静女官脸色难看。
他们没想到，刚刚开始散播流言，就被李弘禹抓了个正着。
这样下去，还怎么给太子平反。
太子不能登基，是他们心里永远不能原谅的事。
现在让李弘禹追封个称号，他都不肯吗？
卓飞扬道：“既然这样，就别怪咱们撕破脸了。”
第70章
卓飞扬没想到, 他还没有动作，就被另一伙人找上门了。
北疆的使者站在古籍殿外面，紧张道：“真的可以吗？”
“不知道, 总要试试吧。”
话音刚落, 就看见卓飞扬走出来：“你们进来吧。”
原来这北疆的两个人找到卓飞扬，说是可以给他们一个秘密，但卓飞扬必须帮他们拿回北疆虎符。
等北疆人刚到古籍殿, 就被里面的侍卫团团围住。
卓飞扬冷笑：“北疆人最不可信, 说,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让北疆人吓得一哆嗦, 赶紧道：“你们之前在京城散播谣言的时候, 我们才注意到的，不出意外, 你们是前太子李运天的人？”
李运天这个名字已经很少被提起, 卓飞扬脸色难看，看样子根本不打算给北疆人机会。
但他们却道：“我们北疆知道李运天死的真相，只要你能把虎符拿过来换, 我就告诉你！”
静女官匆忙走出来，跟卓飞扬对视一眼。
他们怀疑了半辈子的事，难道终于要知道真相了？
当初他们就怀疑是先皇帝李运珹跟北疆人勾结, 可苦于没有证据。
这么想着, 所有人看向北疆这两个人。
“当初李运天的死, 确实跟李运珹有点关系，但至于真相跟证据。我们需要见到虎符。”
不管什么东西，跟北疆虎符比起来，都差远了。
北疆国王可是下了死命令，让他们弄到虎符再回去。
不然他们几个人会在天元国待了这么久吗？
眼看毫无希望, 就听到京城最近的流言蜚语，反正是提到李运天。
这让北疆人燃起希望。
能想为李运天平反的人，定然想知道当初李运天死的真相。
这也让他们蒙对看了，确实拿准卓飞扬跟静女官的命脉。
他们扶持太子李运天的儿子上位之后，剩下的时间已经没有追求，能找到太子死的真相。
他们做什么都可以。
卓飞扬皱眉，看北疆人的样子，知道不见到虎符，他们什么也不会说了。
“把他们带下去，搜查所有东西。”
房间里只剩静女官跟卓飞扬，两人有些沉默。
“直接跟皇上说可以吗？”静女官开口，“虎符换一个真相，应该可以吧？”
卓飞扬冷笑：“怎么可能，他对太子一点感情也没有，肯定不会换的。我要自己拿回来。”
“怎么拿？你知道虎符在哪？！”静女官惊讶道。
“大概知道。”卓飞扬开口，当初察北王子挟持沈莞的时候，许多人都没找到虎符在哪。
也只有李弘禹想到，会在鸟笼子里。
当初李弘禹想让卓飞扬帮忙找人，也就透露这个消息。
如果不出意外。
虎符应该还在鸟笼子里。
但是沈莞的慈元宫，要怎么接近？
卓飞扬紧皱着眉，他要想办法混进去。
慈元宫正殿里。
沈莞神色极好，人家怀孕都是越来越憔悴，她倒是养的愈发漂亮了。
沈夫人看向太医道：“娘娘的肚子怎么突然这样大，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几个太医轮流把脉，过了一会，会诊结束后，才对沈莞跟沈夫人道：“贺喜娘娘，贺喜夫人。如果没错的话，皇后娘娘怀的，应该是双胞胎。”
沈莞手里的瓜子都要掉了好吗。
双胞胎？！
怎么可能？！
“沈夫人，您家亲人，有双胞胎的经历吗？”太医问道。
沈莞的娘亲想想：“我娘的妹妹倒是怀过双胞胎，这有影响吗？”
“当然有，如果母亲一族家里有生过双胞胎的，那孩子生双胞胎的几率也大。”太医松口气，看来他们都没错。
皇后娘娘怀的竟然是双胞胎！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娘娘的肚子越来越大，饭量多起来，但却不见胖。
沈莞有点不敢置信，她这肚子里，竟然有两个孩子？
天啊，怪不得她那么辛苦。
沈莞摸摸肚子，但太医继续道：“如果是双胞，那必然会早产，现在娘娘已经怀有四个月的身孕，估计再过三四个月，就到生产的时候。”
两个胎儿太大，所以这必然会早产。
也就是说，原本大家算好的六个月之后迎接小公主小皇子。
现在变成四个月了。
“这倒是好事。”沈莞刚说完，就被沈夫人瞪了一眼，乱说什么。
沈莞吐吐舌头：“那我现在很健康吧？需要做什么吗？”
“没事的时候多在园子了走走，但也不用太多，觉得累的时候，就可以休息。到时候有助生产。”太医们絮絮叨叨，又吩咐了许多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