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大佬回村搞事[八零]——己亥之冬
时间:2020-08-21 09:05:14

  什么东西一旦落到实处,YY出来的也会跟真的一样。虽然连报告都没打,颜长民心里会觉得已经有了这笔钱。
  如果季小冬没有这些铺垫,上来直接说我想申请国家各级惠农补助,可以给你分账。
  谁听了都得把她赶出去关上大门告诉她你想都不要想休想用糖衣炮弹腐蚀我们的干部!
  “颜乡长。我们这样……”
  季小冬见颜长民长久不说话,伸出一只手前后翻了翻。
  五五开,如何。
  不如何。颜长民心道。
  他既不知道到时候乡里需要多少啊,也不知道能拨下来多少。谁不都是钱拨下来之后再视情况而定,从来没遇到过季小冬这样提前“分赃”的。
  “能不能拨下来都难说。”颜长民给季小冬泼冷水:“现在说什么都太早。”
  “不然这样。不论拨下来多少,我们只要1万,把银行贷款还上。”季小冬说:“其他的都归我们乡财政。”
  季小冬这是以退为进,她先提出具体分配方式,不论如何,颜长民都得“接招”。
  并且面上一定要过得去。
  颜长民听了不由皱眉,季小冬今天是一定要让自己把将来的分账方式定下来。
  八十年代是国家经济原始资本积累的丛林时期,从国家到地方,一切都在探索,很多形式都没有规范下来。对于季小冬和颜长民要做的这件事情来说,放到四十年之后,可能会犯法,但是在当时,这是上上下下都默认的一种资金分配方式。
  78年之后,地方上慢慢松绑,经济发展快,有钱的地方渐渐不想按时交税,不听老大吆喝。
  之后几年,国家改革税制,强干弱枝。先把地方上的钱抽走,再通过竞争性的各类项目下发。
  谁听话给谁,看你们听不听话。
  但是政府不是经济经营主体,怎么办呢。所以政府和企业、个体户等经营主体大家互相“合作”,我帮你争项目拿资金,资金下来我们分。
  下拨的资金层层下发,层层留点儿。嗯……大家都不容易嘛。
  “拨到乡财政账上的钱。”颜长民沉吟一会儿,对季小冬说:“乡里拿五层,两层给你们村集体,三层给你们合作社,怎么样。”
  季小冬讨价还价:“乡里拿四层,给村集体三层。”
  颜长民想了想,羊毛出在羊身上,村里有事情也需要乡里拨钱,这里多给村集体钱,其他地方可以少给。
  “可以。”颜长民同意:“按你说的,四三三。”
  “所有的资金都这么分吗?”
  “所有的,你还想要多少。”
  季小冬掰着手指算:“区里有吗?”
  “区里比我们还穷。”
  季小冬:……
  那好吧。
  “市里得有项目吧,省里也得有点吧。这两家,我们能申请下来多少?”
  颜长民想了想,说:“市里基本上能申请下来。毕竟你家草莓宁泽市出名了。省里得争取,难说。”
  颜长民边说边打开办公室的立柜,给季小冬找出一份其他人的申报书,给季小冬看。
  “你按照这个形式,写申报书。”
  季小冬翻了翻,指着项目资金一栏,问:“这里,填多少钱?”
  “问市里要15万,省里要30万。”颜长民说:“项目书多写几份,顶上能拨的钱多着呢。”
  啧啧啧。
  颜长民狮子大开口,听得季小冬咋舌。
  她家赚了1万,在牌坊村,不是,在平安乡已经是富得流油的存在了。
  “能给我们拨多少?”
  季小冬忍不住动心。
  这不但还银行贷款妥妥的,还能发展别的事业。
  颜长民说:“难说。”
  他也不知道拨到乡财政账面上,最终还剩几个子儿。
  “不是,颜叔。”
  谈完正事儿,季小冬又恢复了跟颜长民之间的称呼。
  “你没跟区里说好,咱乡里的项目拨给咱多少吗?”
  颜长民心道,没你这么直接。
  “这样乱猜,咱乡里废这么多功夫,不能让别人摘果子呀。你得给他们划个底线吧。”
  你说的好有道理,可我不能这么办。
  颜长民说:“你小孩,不懂。这不合政治规矩。”
  “规矩都是人定的。”乡里钱少等于她到手的钱也少了啊,季小冬跟颜长民说:“我刚刚给你说分账,您不也给我分了。”
  颜长民:……
  那是因为你是小孩我让着你,不稀罕跟你一样。
  “我知道是颜叔您让着我。”季小冬提前把话说出来:“颜叔您大人有大量,有水平。有水平才能当领导,我相信您的水平,您也得相信区领导的水平啊?”
  颜长民:……
  让一个小丫头将了军。
  颜长民说:“是你有水平。不然你去区里给领导谈?”
  “叔,那不越级了吗。”季小冬说:“区大门往哪开我都不认识呢。”
  “下午我带你去认识认识。”
  “不、不好吧。”
  季小冬擦汗,为什么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颜长民说:“区政府跟银行挨着,你不去?”
  “去,怎么能不去。”
  其他都是假的,先从银行把钱贷出来把钢材买了才是真的。
  那些草莓地才是自己家目前最根本的立身之本。
  季小冬忧愁:“也不知道我爸妈在钢厂谈的怎么样。”
  正说着,敲门声响起。
  季海明和王荣花回来了。
  “怎么样,谈的怎么样?”
  季小冬看到俩人春风满面,猜着结果一定不错。
  “还可以。”季海明掩饰不住脸上的笑容:“一吨200块钱,还给我们铸成拱形钢管,不要加工费。”
  季小冬心里一算,比大钢厂便宜快一半。
  颜长民问:“你们订了多少?”
  “定了150吨。”
  “150吨?”季小冬疑惑的问季海明:“咱合作社里80亩地,按一亩地两吨算,至少得160吨啊?”
  季海明订的时候心疼钱,多10吨多2000块呢。
  “我,我。”季海明挠挠头,说:“我寻思着咱省着点用,150差不多也能够。就……就凑了个整。”
  “凑个整你咋不订200吨。”
  季小冬对季海明的“穷人思维”无语:“你现在省一点儿小钱,偷工减料,大棚质量不过关,将来损失更大!”
  “订200。”
  颜长民也在一旁帮腔,废话,你们合作社马上要那么有钱了,多订点让钢厂挣点钱,减轻一下乡政府的压力!
  “这个……这个……”
  2000块钱呢,你们说的忒轻巧。
  季海明犹犹豫豫下不了决心,150吨省省能够用的事情,干嘛非要买169吨。
  “这样。”季小冬说:“我有一个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预收《穿成破产老板的花瓶老婆[九零]》
 
 
第46章 
  “什么主意?”
  屋里的三个人都看向季小冬。
  季小冬问季海明:“你给钢厂交订金了吗?”
  季海明点点头:“给了1000块钱。”
  “我们订200吨钢材。”
  季小冬止住要开口的季海明:“200吨钢材分两批生产。第一批先生产150吨。我们按照建设情况, 如果需要,再继续让他们生产钢管。如果150吨够用了,剩下的余量可以生产一些钢筋、钢板之类的。”
  跟颜长民达成更深层次的协议后,有些话季小冬也不需要再避着乡里, 说一些看起来过界的话, 反而更显得关系亲近。
  季小冬看了眼颜长民, 跟季海明说:“这种需要乡里批条子才能买的计划性商品, 肯定要买到我们能买的最大限额啊。”
  “小冬说的对。”颜长民笑了笑, 跟季海明说:“老哥哪怕到时候转卖, 也是一笔收入。”
  ???
  这个这个?季小冬无语, 捅破窗户纸之后这么不避讳了吗?我明明想的是明年扩大生产或者盖房子用啊, 您这个转卖是个啥?
  向来遵纪守法的季小冬被颜乡长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她忽然想起自己世界里的“纸黄金”、“纸螃蟹”之类的……那我们这个“纸钢材”……
  季小冬问颜长民:“那我们直接转卖这个钢材量的指标可以吗?”
  颜长民:……
  你也太能举一反三了。
  给你个眼神自己体会。
  从颜长民的反应看, 这个事情是可行的,但以季海明的性格和脑袋瓜子, 干是干不成的。
  “说着玩,我说着玩。”季小冬呵呵干笑两声:“多出来的这些, 我们会再投到生产上。”
  风物长宜放眼量, 她季小冬面前有更广阔的世界,不会浪费时间和精力扣索这些鸡零狗碎。
  颜长民脸色缓和了一些。
  中午在乡政府食堂吃了饭,到了下午和银行约好的时间,颜长民带着季小冬一家,去了区里的银行。
  银行果然像颜长民说的,紧挨着区政府。
  一座白色的四层小楼,是金山区里少见的“高层”建筑。
  一行人绕过大厅,直接去了楼上。
  灰色大理石的楼梯,上面有暗红色的花纹。楼道两侧是刷的雪白雪白的白墙, 白墙下面涂了一层半人高又厚又亮的绿色油漆,油漆上面刷了一掌宽的黄边。
  他们路过的每间办公室的门,都是厚重的深红色,安着铮亮的不锈钢把手,刻着精致繁复的花纹。
  每处细节都彰显着有钱、土豪的气质,比他们平安乡乡政府那座小破楼,上档次太多了。
  王荣花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
  “当当当。”
  颜长民停下脚步,敲了敲一间办公室的门。
  “请进请进。”
  里面走出来一个胖胖的笑容可掬的男人,看见颜长民热情的握手:“哥,你们来的这么快?”
  季小冬看着这个银行管信贷的经理,努力回忆自己来到这里认识的所有人,印象里从未见过这个人,为什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大概有人天生让人眼熟。
  季小冬心里给自己的判断找解释,毕竟是每天跟人打交道的工作,需要找个亲和力强的?
  她正强行给自己的疑惑找更加详实的论证,只听颜长民给大家介绍:“这是银行吴经理。我家小孩舅。”
  啥玩意???
  颜颂她舅?!
  季小冬彻底无语了。
  我说怎么这么眼熟。知道了再看,这吴经理和颜颂她妈长的八成像,颜颂又和她妈八成像,外甥像舅,仔细一看,吴经理眉眼之间,和颜颂果然有那么七八分神似。
  我也是醉了。
  季小冬心道,怪不得颜乡长一通电话就能说的银行同意批贷款,原来除了公对公的关系,还有这么一层私人关系在里面!
  如果没这层关系,贷款还能这么顺利吗?
  没这层关系,肯定还能通过其他途径攀上关系……
  季小冬正胡思乱想,颜长民给自己小舅子介绍季家的情况:“正月十五前市面上卖的那波草莓你还记得吗,就是他们家的。贷款是为了扩大生产。”
  “钱肯定能如期还,绝对的优质客户。”颜长民说:“你们不也有信贷任务,你姐夫不能坑你。”
  吴小舅子对自己姐夫的人品还是很认可的,正月十五前后那“疯狂的草莓”他也听说过。银行里私下拜财神的不少,他在不止一家同事家里见到过摆在贡案上,放在面灯里的小草莓。
  他不由看了季海明两眼,这么个宁泽地区扔人堆里看不出来的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竟然能想出那么绝妙的广告点子?
  吴小舅心里告诫自己,人不可貌相,人不可貌相。他们做银行的,最忌以貌取人。
  “准备贷多少?抵押物是什么?”
  “还有抵押物?”
  抵押物是不是还不上,就把我们东西收走了。
  季海明一阵心慌,下意识的看向季小冬。
  “农用三轮车可以吗?”季小冬说:“刚买了俩月。准备贷五万。”
  吴小舅点点头:“可以。”
  我的三轮车!
  季海明心痛的要滴血。
  两句话我的三轮车没有了!
  吴小舅拿出一叠表格和申请单让季海明填。
  季海明握着笔仿佛有千斤重。
  每一个字写下去,我的三轮就离我远一分。
  吴小舅见季海明迟迟不下笔,这个……
  犹犹豫豫的问:“会写字吗?”
  内心已经十分受伤的季海明又受到沉重一击。
  “我来!”
  季小冬伸手要去抢季海明手里的笔。
  季海明胳膊一抬躲过去,苦着一张脸转身背对众人,默默填单子。
  “喂。”季小冬转过去低头瞅她爸的脸色:“抵押标的物而已,三轮还是你的啊。”
  季海明不说话。
  吴小舅看着阵势也有点担忧。咋地了?来贷款的哪个不是咔咔咔把财产拍桌上,一副我有钱绝对能还上贷给我不会亏的架势,这家,怎么抵押个三轮就跟要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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