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谁竟然敢惹恼了周总？
两人并肩从后面电梯而下，从地下二层的车库上车，直接开车往公司而去。
而闻曦恰好与周景云错身而过，没有机会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闻曦和方雅被请到会议室后，热情招待。
制片人自我介绍后，与闻曦亲热地握手，笑道：“闻小姐，您请坐，喝茶吗？还是喝饮料？或者您有什么其他爱喝的，我让助理去买。”
闻曦觉得很奇怪，杨导演对她嘘寒问暖也就罢了，怎么这制片人也仿佛上跟着奉承她。
好像她是什么大人物，这让闻曦觉得很不好意思。
闻曦摇了摇头：“给我一杯温水就好。”
制片人笑眯眯地亲自去接了杯水，端过来递给闻曦：“您慢用。”
至于方雅，因为被导演和制片人归属到了闻曦这边，自然也没有半分怠慢，亲切招呼。
签完合约从里面出来，方雅还感觉有几分不真切。
这导演和制片人也太狗腿子了吧？
以前，她合作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难道……
方雅若有所思地瞥向身畔的闻曦，眼底幽深了几分。
闻总，难道是她不知道的什么神秘大人物？
——
杨导演微笑着目送闻曦和方雅出了门，制片人也因为有事匆匆离去，会议室只剩下杨导演一个人。
她把会议室的门关上，坐在椅子上，想了又想。
既然已经确定不用霍丝丝当女一号，不论怎么说，她都需要给霍灏回个电话了。
霍灏接到杨导演的电话，正好从公司回来，他松了松领结，诧异道：“什么？不需要投资了？”
那边，是杨导演平静的嗓音：“周少已经说姚全部投资，所以很抱歉，霍总。另外，女一号的人选是周少定下的，如果下次有机会，我一定会多多留意霍小姐的。”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霍灏：？
杨导演这是什么意思，明明答应得好好的，结果却道最后关头反了口，这不是不讲信用吗？
再说，周少那边投资，选了女一号，怎么他就不能投资了？
这难道是看不上他们霍家吗？
恰在这时，霍丝丝从外面推开门进来，瞥见霍灏，正要打招呼。
蓦地，霍丝丝脑海闪现杨导演的话，是投资方定的人选，她眼底带着哀怨，在霍灏英俊的脸上扫了一眼，然后丧着张脸，唉声叹气地离开了。
霍灏：？
这到底怎么了？
霍灏拧紧了眉头，想了想，给经纪人陆画打了电话，询问缘由。
陆画也是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指责：“霍总，您这次真的是不应该，丝丝很伤心，我也对您感到很失望。”
霍灏听着话听得摸不着头脑，这什么跟怎么呀？
难道他就不该投资杨导演的电视剧，这不是想投资没投资成吗？
总不会将没有试镜成功怪到他的头上吧？
或许，是丝丝没有试镜成功，心情不好。
霍灏想到这里，联系里特助：“帮我留意最近的拍卖会，看有没有什么比较适合送女人的礼物，珠宝之类都留意一下。”
李特助挂断电话后，看着面前的大堆文件，想到上次闻曦提到的需要他当助理，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换个老板。
他想了又想，最后还是愁眉苦脸地继续工作。
——
闻曦和方雅从会议室出来，本来还想找周景云，结果半天都没找到人。
问工作人员，也都不知道。
闻曦觉得很疑惑，这时听说招了几个群演，换完衣服都去对面的影视城工作了。
闻曦眸光微闪，她说怎么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周景云一身西装革履的，估计是对面的群演。
不过他这工作也够多的，酒吧，饭店还有群演，说实话，感觉有点儿太累。
方雅去了趟卫生间，回来看到闻总站在大厅发呆，笑着走了过去，询问道：“闻总，要回去吗？”
闻曦看着方雅，想到她的那件事来，眼眸里深意：“咱们一起吃午餐吧？正好我有事问你。”
方雅与闻曦对视了一眼，笑着说好。
因为方雅的演员身份，还有闻曦个人的挑剔，最终还是选择了一家高档餐厅，隐秘性比较强的雅间。
两人都没什么忌口，点了菜等餐的功夫。闻曦挑了挑眉：“说吧？那个霍丝丝经纪人说的照片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友林溪是个八卦小能手，闻曦也听她提起过几嘴，都说方雅的那些暴露的照片，是莫名流传到网络上的，都说方雅倒霉。
但是听霍丝丝经纪人那意思，好像事实并非如此。
方雅唇角带着苦涩的微笑，这些日子过去了。
刚开始她还自怨自弃，现在她的心肠已经如石头般冷，任何话语都伤害不了她了。
方雅苦笑：“不过就是我原来那经纪人，就现在霍丝丝那经纪人，想让我陪那些有钱的投资大佬，我不愿意，结果她就找到了我前男友。
我和我前男友在一起八年了，我知道他那个人有点小毛病，但是在一起这么多年，也没多在意。
前段时间，他需要钱投资，我那个时候恰好没给他，没想到他竟然跟我的经纪人联系上了。”
“八年的感情，说丢就丢！”
方雅的眼底闪过一丝痛苦，接着眼神又平静起来：“不说了，是我识人不清，我那个经纪人又是个贪财的主，直接把我的照片拿着来威胁我，后来我索性没理会，谁知道她真的敢把照片放了出来！”
闻曦看着面前悲伤的方雅，仿佛回想到刚知道霍灏的真爱是霍丝丝，她心痛的时候，她将手边纸巾递了过去：“陆画不是人，你那个前男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顿了顿，闻曦饶有兴致地开口：“要不，先报复一下你前男友，然后顺手再把陆画解决了，你觉得怎么样？”
方雅愣了愣，抬眸瞥向面前的人。
当初她向人诉说的时候，所有人听到后，不是抱怨她太过相信前男友，就是说她太傻太天真，甚至还有的人说男人就这样毛病，让她原谅前男友。
尤其是前男友当着人的面跪下的时候，身边的人都劝她要不就这样算了吧。
而闻曦，是第一个问她，要不要自己亲手报复的人。
“要吗？”闻曦又问了一句。
方雅点了点头，眼眸里带着坚定：“要！”
以德报怨，何以抱德。
况且，她前男友也是成年人，合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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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要想报复一个男人, 必须先了解那个男人，然后找到他的弱点，一击即破。
方雅憋了这么久，终于有了闻曦这个善于聆听, 又站在她的位置, 关心她的人。
方雅的话反而多了起来, 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看向瞥向窗外, 眼眸带着几分迷离。
她向闻曦倾诉了一段从大学开始的校园恋情。
方雅的前男友姓钱, 名叫钱有正, 就像他本人的姓一样, 钱有正做梦都想发大财。
但是现实情况却恰恰相反, 与他本人姓不相附和的是, 他本人一点儿财运也没有。
现在如此。
七年前更是如此。
钱有正来自于一个特别穷困的小山村，父亲早亡, 有三个姐姐，他是家里最小的儿子。
显然这样的家庭, 几乎都是重男轻女。
三个姐姐接连辍学, 去工厂打工，就是为了供养唯一的弟弟读书。
钱有正好不容易考上南城大学，成了一家人供养出来的金凤凰。
七年前，方雅和钱有正在大学相识，清纯懵懂的方雅喜欢上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觉得他和身边那种调皮耍坏的男生不一样。
他性情温和，从来没有发过脾气。
他穿的衣服简朴却干净利索，勤俭节约。
他总是去图书馆看书，手不释卷, 比她身边认识的男生懂得都多。
除了他很穷，剩下的，在当时单纯的方雅眼里，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少女的爱恋如热火般炽烈，不顾一切。
在学校最著名的有着“情人坡”之称的小树林里，钱有正跟她表白。
少年清淡的嗓音，不敢看她的眼神，无不显示他的无措，羞涩。
方雅羞红了脸，看到男生眼里的真诚，没有半分犹豫，低垂下头含羞地答应了。
很快，他们两人成了学校著名的情侣。
当时，方雅在学校很有名气。
刚进学校时，她就因为军训一张清纯照片，与周围晒成巧克力色的同学们格格不入，而在学校论坛疯传，成了闻名一时的“校园女神”。
那张照片，至今还能在网络引擎上搜索出来。
照片里，以她晒黑的同学作为背景，方雅穿着迷彩服，一手拿着帽子，海藻般的乌黑秀发披肩，眼眸含着笑，另外一只手冲着镜头比心。
她肌肤如雪，巴掌大的小脸，精致的眉眼，至今还是无数男生的梦中女神。
也因为这张照片，方雅被选为他们学校的校花，后来，甚至被经纪公司发现，签约当了艺人。
当然，这也是后来很久以后的事了。
方雅和钱有正的恋情曝光后，周围一片哀吼，感叹女神眼瞎看错了人。
毕竟，钱有正在学校很没有存在感，相貌也排不上号，有段斯之类的校草在前，他又是从山村出来，土里土气，根本就没人注意。
谁知，这个没人注意的小可怜，偏偏走了狗屎运，被女神眼瞎看上，全校的男生都惊呆了。
当天晚上，学校论坛就因为开贴讨论太多，一度卡顿差点儿爆了。
只是不管他们如何指指点点，对当时做了十几年乖乖女，从来没有任何叛逆的方雅来说，有种跟世界作对，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爽快感。
而方雅口中的调皮捣蛋男生，也就是与她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段斯，曾经劝说过她，但是方雅一意孤行。
段斯甚至在放假回家的时候，告诉了方雅的父母。
这也导致，两个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少年少女，差点儿因为钱有正闹崩。
最后，众人都没拧过方雅。
方父方母最后只能感叹乖巧的女儿青春期延后，几近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毕竟只是个恋爱而已，估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分手了。
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包括段斯，这个从小和方雅一起长大，从幼儿园开始就喜欢欺负她的大男孩。
段斯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喜欢方雅，可是已经太晚了。
他只能等啊等啊，等到毕业，方雅和钱有正也没有分手。
说到这里，方雅苦笑了一下：“我是毕业的时候才知道段斯喜欢我的，他那个时候已经准备出国，在机场的时候，我去送他，他拉着我的手，说能不能和钱有正分手，他的眼睛红得吓人，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个模样，但是那又能怎么样？我和有正那个时候就要谈婚论嫁了，怎么能答应他呢？”
段斯最后还是登上飞机，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这一走，就再没有回来。
可能是最后离别太难看，不敢再见方雅，也可能是当时那个大男孩觉得太尴尬。
最后什么原因，方雅已经不得而知，因为那个时候，她已经顾不上段斯了。
因为她当时全身心投入到一场，从出生起就从未有过的抗争中。
那年，她刚毕业，就想和钱有正结婚，并在六月份的时候一起去了钱有正的老家，那个贫穷落后的小山村。
说实话，当时方雅一个城市里的娇娇女，根本没想到小山村的环境有那么差。
“到处是蚊虫、没有冲水厕所、出门就是十几里的山路、没有公交、没有商店、没有信号网络、一到晚上只有个小电视机，还时不时停电。”
方雅这个时候笑了笑，眼里闪过柔情，仿佛很怀念：“我还以为自己到了六十年代，不过，我不后悔。有正怕我嫌弃他，很失落，但是我那么爱他，又怎么会嫌弃呢？”
“那是我感觉最幸福的时候，他怕我害怕，每次都陪着我去厕所，还专门自己制作了个蚊帐，伤到了手，还偷偷摸摸藏起来，跟个傻瓜似的。最好笑的是，每天晚上，没有电扇，他在我枕头边给我打扇子，一扇就是整整一夜，第二天我醒来了，他还骗我说刚醒。”
方雅低笑：“你说，他怎么那么傻呢？”
“只是，他的其他家人，有些不好说……”
她仿佛不好意思说人坏话，语气淡淡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在方雅的口中，钱母是个地地道道的山村妇女，尖酸刻薄，重男轻女。
钱有正的三个姐姐，他的大姐据说是被几万的彩礼嫁给了另外山头的男人，并且经常被打骂，几年都没回过家。
二姐在工厂工作，三姐回家，性格弱弱的，很没有存在感。
方雅问为什么不管大姐，钱有正的语气很不屑：“她已经是别人家的人了，还管什么？”
方雅觉得很不对劲，但是他对她太好了，她反而觉得那只是她的错觉。
或许，他只是和他大姐关系不好吧！方雅想。
当时钱有正说自己母亲独自将他养大，所以想婚后一起生活。
而且，他还特别强调，可能钱不够，所以先领证，之后再补办婚礼。
方雅都答应了，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她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就答应了。
她回家后找父母商量，但是被方父方母一口回绝。
到底是女儿没吭声，就直接跟钱有正回了老家，方父方母留了心眼，知道她上了火车，就让她保证拍几张照片回来，让他们看看钱有正的老家是什么样的？
为了降低女儿的戒心，方父还特意提起自己当知情下乡的日子，语气中带着难掩的怀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