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佬的爬墙娇妻——猫生寂寥
时间:2020-08-21 09:07:44

  乡里的小孩一个个都是皮猴子样,多是没皮没脸的,不让碰反而硬是要碰,只是家长怕给人家碰坏了不好办,所以纷纷把小孩子叫了回去,不准再摸。
  小表妹一见他们过来,就翻白眼冷冷的啐了一口,因着前面放火的事情,她在村里的名声是毁了大半。人家是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的,一心都把这件事情推到了齐明安的头上。
  宋栀反啐了小表妹一口,做着口型无声的骂她,然后挽着齐明安的胳膊进了内院。
  小表妹被这反击刺激的脸色发青,追了两三步想追着骂她,又想着门口都是看热闹的人,她被交代好了一定要看好车子,于是只能气哼哼的回来站好。
  刚进到院子里,就听到一连串带着哭声的哽咽,好像是一伙人吵吵闹闹的,有哭声也有劝慰声。
  “要我说啊,人还是得有家族的观念,亲戚之间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也是为了自己家里人积福。都是自家的兄弟,我和你二姐再不帮上一把,谁还问你的事。”
  一个高亮的女声带着哭腔这样道,一旁的婆婆连忙用手绢沾了沾脸,捂着嘴跑进屋子里了。
  “这是……”宋栀看着,惊愕的望了望齐明安,里面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正常。”齐明安目不斜视,神态都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眼神间有了一丝的晦暗,这都是常事了,多少年的常事了。
  ………………
  直到进了屋子里面,宋栀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正常,大概就是这样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吧。
  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有多少的情感需要宣泄,满屋子简直是大型哭戏现场。一个不认识的陌生的妇人,坐在沙发上,搂着姥姥,歪坐在沙发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涕泗横流。
  舅舅和舅妈也坐在旁边,哭的满脸通红。自然,仅仅只是从这样的状况下,也看的出地位高低,中间被围着的,想必就是大姨了。而宋栀婆婆围在他们的外围站着,虽然是在一起哭,但是总是有一种融入不进去的样子。
  舅舅舅妈,乃至姥姥一家人,都是心长到钱上的人,他们到这里,别说是好吃好喝,大抵是连个板凳都没有的。
  宋栀和齐明安尴尬的矗立在旁边,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自然,他们一进来就是挨骂的,还没等说上个两句话,那个大姨就沉了脸色。
  “明安啊,听说你最近很不像话啊,可别娶了媳妇,就忘了自己的本分,你看看你这媳妇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能是什么好人?”她擦了擦眼泪,平静了情绪,轻轻擤了两下鼻子。
  她是中心,她一收敛情绪,满屋子的人也就不哭了,就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纷纷开始数落着他们夫妻两个。
  齐明安他们这几天不在家,想必他们心中的气是憋的不顺了。
  “真是心眼变坏了,不孝顺的人到哪都走不远。”
  “这小妮子天天还骂我,不孝的东西,怎么不天降雷睁眼看看。”
  宋栀还没等站定,劈头盖脸的就听了这几句话,然后一脸的问号,她指指自己,然后就更疑惑了。
  她依稀间想起别人对这个大姨的描述,人傻,钱多,孝顺,扶弟魔。
  应该是受姥姥的扶弟魔教育最成功的一个,若是她婆婆义无反顾的对舅舅家好,还能扯上点因为对自己丈夫过于深情的理由,那么大姨的扶,就显得格外的大公无私。
  她不求什么,也不因为什么,就只是为了扶而扶,一门心思的对自己亲弟弟好。舅舅家明亮的砖房,舅妈身上的新衣服,他们桌子上的大鱼大肉,都是大姨一点点从自己的丈夫家给扣来的。
  不过她自认为自己没错,甚至认为,家里的每一个人都该这样对待舅舅才对,因为舅舅是他们家里的男丁,是给这个家传香火的人。
  没人给她提,没人给她说,她就这么一直坚持了整整几十年。
  所以这次一回来,听见了这句话,她先觉得三观受到了震撼,然后才踌躇着,一脸懵逼的道:“什么叫做不守本分?您闺女打扮的比我花枝招展多了,我还看见她化妆了吧,她能是什么好人?”
  “让我们替您弟弟做牛做马,您,配吗?”
 
 
第45章 撕破脸
  她连环珠一般的说了许多, 自觉得痛快,结果屋子里的人直接安静了下来,静的像是掉了根针。
  齐母后知后觉的想要捂住她的嘴,眼睛瞪得大大的, 满是惊恐, 但是她一个老太太的力气, 和宋栀这样健壮的年轻人比起来, 到底还是小了。
  他们自觉是被宋栀冒犯了尊严, 竟想着要来撕扯宋栀, 宋栀抿着嘴梗着脖子, 一脸让人不爽的傲气。
  她没有骂人, 甚至说出的话都是平静的, 只是这话到底是“大逆不道”, 一下子就戳了马蜂窝,把那些人刺激的眼睛都红了。
  “齐明安啊, 我看,你这个媳妇是疯了, 你快, 快把她领走,咱们就当是没做过这门亲戚,我就当没了你这个外甥。”舅舅他们被撕了脸上挂着的假皮,怒发冲冠。
  只是他们的外甥齐明安,并不干涉宋栀的任何决定,她是在帮他出气,他若是拦着,可就真的而不是人了。于是只是皱紧了眉头,站在宋栀身侧, 恐怕这群发疯的人伤了她。
  “您别急,我倒是觉得她说的没啥错。“他也站定,眼睛看了一眼周围,半是失望半是嘲讽。
  满屋子老幼妇孺,即便是齐明安腿瘸,护住宋栀一个也是没是那么问题。
  宋栀并不恼怒,甚至,她是觉得这件事情是好笑的,引得她不住的发笑起来。
  今日,她可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教育的极限,家里面能把孩子给教育成这样,也是相当的厉害了。
  满家里的人逮着一个孩子吸血,可那个孩子不仅不觉得疼,还忙不迭的教育起另外不肯给他们吸血的人,这件事情,可真的是可笑。
  她素来是不愿意跟人彻底把脸皮撕烂的,就算是之前和舅妈家关系僵,但是她也没掰扯出来说他们家的一句坏话。可时到今日,比起做坏事的人,这样的人其实是最可悲的。
  也主要是因为他们家有了点钱,能让舅舅一家多了可以吸血的地方和炫耀的资本,否则,这个大姨和他们家,地位不会有什么不同。
  至少在她的娘家那里,大姨始终也不过只是个包着金漆的送金娃娃,逢年过节的散财童子。可要他们说,真真正正把她当女儿疼的,到底有多少?
  恐怕一时说是说不清楚,只能等大姨也落魄了,才能体会到所谓的人情冷暖吧。
  不过她亲爱的妹妹就是一个实例在前,这种恶劣的对待不涉及到自身,自己当然是不会有那么深刻的感触。
  只是大姨身在局中,自然是半点不明白,宋栀看着他们一致对外的对自己散发恶意,也觉得没了什么意思。
  宋栀和齐明安连带着婆婆,都被轰了出来,人家说日后再也不和他们家做亲戚,就当是他们家里,再也没有这样的一个女儿。
  他俩手牵着手出门,迎着漫天星辰,宋栀因为气愤脸颊都有点发烫,和他相视笑了笑。
  他们对此浑不在意,只有齐母,似乎是听见了惊天噩耗一样,立刻就大哭了起来。
  这次人家落了面子,是真的把心给狠下来了。
  以前就算是和齐明安他们不和,至少还让齐母去他们家,就算是干活,齐母大抵是甘之如饴的。
  现在舅舅家彻底和齐明安家断了,就连干活,就连踏入这家的门口,都是再不许了,反正他们家有个有钱的大女儿,也不需要这个穷闺女在眼前碍眼。
  大姐走的时候,她婆婆倒是偷偷的去送了,只可惜,大姨觉得二妹家的人都不可理喻,连二妹,都不配被叫做她的妹妹了。
  就更别说舅舅家那些人了,她在他们家本来就没有一分地位,更别说那些被齐母捧在手心说是有大出息的侄子侄女了。还指望他们以后发达了能也孝顺她一把,人家转脸就把她忘在了脑后,在一个村碰见的都装作没看见,白瞎了她这么些年的做牛做马,悉心照料。
  那没有影的沾光之事,终究还是阳光下的虚幻的泡影。
  婆婆这么些年流的泪还没有这几天哭的多,每每见到,都是红着眼睛,严谨肿的跟个核桃似的,好像受了天下间最大的委屈。
  亏得是周围的人都知道齐明安听话孝顺,否则还以为他是在家里虐待了老太太呢。
  日子渐久,舅舅一家的态度就越决绝,哪怕是齐母罕见的把自己家打鸣的公鸡杀了洗白白给人家送过去,人家都要给她丢出来。
  如此这般,过了整整一个月,舅舅家是彻底的油盐不进,齐母可能也是真的醒悟了,渐渐的也不去舅舅家给自己找罪受了,别人都说她是意识到了儿子才是自己的依靠,所以是真真正正的转了性子了。
  村子里的人这样的话已经说了多次了,这一次,她的后路是彻底断了,总归是该老实了。
  果然也如村中人所料,她最近真的大变样,一改往日的懒惰样子,不仅仅不睡懒觉了,也开始帮着家里人干活了。
  宋栀虽然觉得有点怪怪的,到底还是松了口气,他们在家的时候不多,只要她别作妖,一切都好说。
  但是事情就是这么巧,因着生意连续几天都不算好,天又旱,他们夫妻两个今天就没出去,正照顾庄稼。
  玉米一向是不好出苗,若是盛夏缺了水,就更难出苗了,也亏得是上爻村四面环水,才省了点力气。他们因为忙这件事,这几天恰好在家。
  也就是这么巧,邻村的王安桂粮食生意做的大,十里八乡的,全都收了个遍。他是真的脑子活又占尽了天时地利,心地宽厚会做人,所以生意是越做越大。
  今年收成极好,除去吃的粮食之外,手头还有不少余粮,一般胆子大的直接就卖了。可到底是有没胆子的,眼见着别人的钱都攥在手里了,又羡慕嫉妒,于是又私底下联络了人家,说是再过来一趟。
  他们忙完正是中午,刚好撞见回家吃饭的齐明安夫妻两个,王安桂也记得人家,远远的就下了自行车,自然大方的打着招呼:“明安兄弟,家去啊。”
  齐明安对他莫名的带着一些警惕,不过还是点点头,寒暄了几句。
  王安桂倒是对他的态度似无所觉的样子,脸上带笑的说着话:“要我说大娘还是太客气,都说要是你们的粮食要卖,直接提我的名号就成了,也能多点钱。你看这弄的,这大几百斤的,可少了好几块呢。”
  齐明安一听这话,脸色就沉了下来。
 
 
第46章 分家
  王安桂是人精里的人精, 见过的人,吃过的饭,恐怕比他们两个加起来都多。眼下一看齐明安的表情,就知道这话是不对劲了, 他眼珠转了转, 不再说话。
  齐明安的脸色沉了一会, 皱着眉头问了问这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其实三两句话的就能拼凑出个真相来了。
  可王安桂油滑至极, 跟齐明安的交情也算不上多深, 有些事他不想跟别人多说。只是这样的人能把生意做大, 一定不是靠的心眼子, 必定还是因为他本质是厚道。
  他虽然不是很想掺和人家的家务事, 在齐明安的问声下, 到底还是说了几句。
  “也就是前几天的事了,卖了差不多有七百斤。”他含糊了几句, 看了一眼齐明安的表情,就推脱说自己得去接着收麦子, 告辞了。
  他今天算是说错了话, 说了这几句,已经算是说多了,这种事情,别人是真的不好参与。
  看他跨上自行车骑远,齐明安的脸色变了一变,就领着宋栀回家了。要说是奇怪,也算不上是奇怪,齐母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其实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只是之前想着齐明安毕竟是从她的肚子里爬出来的,总是顾念着一分情分。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宋栀心中却忽然有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数日间萦绕在心头的不对劲,在今天是彻底的消散了。仅仅只是卖了存粮,宋栀反而有一股轻松之感,幸好,只是钱的问题。
  而齐母的前些天的老实也显得格外的讽刺,一句话浮现在脑海里,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眼下看来,齐母是真的把这孩子当仇人待了。若说是他们家亏待了她,恐怕连村子里的人都要替他们说上一份委屈。若说是生儿养子,造骨育血,齐明安这一身皮肉的恩情,这么几十年早该还完了。
  齐明安一瘸一拐领着她走的飞快,连带着她的心都突突的跳起来,他们走的不是回家的路,去的是老支书那。
  中午的时候他们刚刚吃下了饭,老支书穿着工字白背心,正坐在门内树下喝烧酒,桌子上摆了几道菜,他们一家人正吃着香。
  一见他们夫妻两个来,他们家人也不小气,连忙引着齐明安往饭桌那里走,一边还招呼着要他们喝酒。
  宋栀脸上还带着笑推脱,然后看了齐明安一眼,忽而就深深的叹了口气,眼圈就红了。
  齐明安脸色也又青又白的很难看,一看这样,老支书家里的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也不再邀,给几人搬了板凳,坐下来聊。
  这对小夫妻两个平日里都是挺和善的,倒很少有跟人红脸的时候,现在这一副委屈横生的样子,不由的让人深想。
  谁都知道他们俩,可是有个糊涂的娘,和一帮难缠的亲戚,要说还有什么旁的人,可旁的人也给不了他们委屈受。
  连老支书的老伴也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迟疑着细细的问了,她不问可倒好,一问,宋栀就啪嗒啪嗒掉眼泪。
  等他们夫妻两个说了出来之后,满室都沉默了。
  老支书吧嗒吧嗒的抽着烟,黄铜的烟嘴上冒出一团白白的烟雾,闭上眼睛,说了两句:“你们娘是糊涂了,你们也不能跟着糊涂。”
  这村子里不是没有不养老的的,有孝顺的,自然就有不孝顺的。
  这个年头做儿女的,也给不了老人什么样的条件,顶多就是多吃点饭,少干点活,冬天能穿暖,去世了有人收尸烧纸罢了。
  也有那种不孝顺的,给老人搭个窝棚住着的也有,只是鲜少有这种闹着非得来分家的不可。
  只是齐明安这夫妻两个他们都知道,孝顺懂事的小年轻,倒也不是混子,也不是癞子,也不是因为不想养老人才分家的。
  只是明安娘这些年做的事情,可真是让人从头顶寒到了脚尖,说是几分的母子之情,养育之恩,这么多年的折腾之下,也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
  她这些年折腾来折腾去的,别人可都看在眼里,她倒是想求一分在自己侄子侄女的面子,也想着为自己弟弟家考虑,落一分好。
  可多年的事情做下来,别人看到眼睛里的就只有两个字——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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