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明椿就没这么讲究了,扒着他爹,让沈六郎给他夹着吃,吃完一块还要,一转眼两三块就下肚了。
沈六郎也是第一次喂孩子,吃什么给什么。
“吃几块就行了,还没盛饭呢,待会和饭一起吃,吃多了积食。”看沈六郎还要夹,徐芷赶紧拦住了,吃饱了待会又不想吃饭了。
沈六郎听见以后就不再给夹了,任明椿趴在他身上怎么磨都没用。
“好了,都不能吃了,吃饭才能再吃肉,再闹待会也不给吃了。”又喂了茉莉一块,徐芷说道。
明椿就是想耍赖多吃点,听徐芷这么说,知道再耍赖也没用,乖乖拿起自己的小碗用勺子吃米饭。
徐芷看他吃了几口米饭,才给两人一人夹了一块,保持这种频率,一直到两人吃完。
吃完饭两个孩子就去边上玩,一点都不打扰别人吃饭,徐芷这才专心吃自己的。
沈六郎也没吃,刚刚他光顾着看徐芷照顾孩子,记住了下次他就能自己喂孩子了。
第40章 四十文
等吃完, 静婶收拾碗筷,徐芷趁着人都在说了下。
“娘,我打算把西院的鸡拿来做成这两种放在店里卖。”徐芷抱着明椿,把明椿想往自己脸上摸的手扒拉下来, 看他手上有东西, 想拿手帕擦在怀里没摸到, 结果旁边沈六郎递过来的手帕给他擦手。
“你们两个看着来,怎么都行, 别累着自己就行。”对徐芷的计划,于氏从来不会阻拦, 这次也一样。
“对了, 启栓带来那个女的,今天走了。”想起来这个,于氏提了句。
“走了?”徐芷有点不相信, 当初闹得那么厉害, 这么轻易能走吗。光听于氏说就知道不是个简单的人, 今天就突然走了?
“走了, 你大伯母今天过来说的,那女的今天吃完饭就说走,想开了, 不该赖在你大伯家,说什么感激你堂哥,只是想报答, 没想到惹出来真么多事。说了一大通,说完就走了,启栓给钱也没要,你大伯母还夸她, 说当初不该那样难为人家。”于氏把文氏晌午来的时候说的话说给徐芷听,前几天是因为怕沈六郎听见好奇,现在人都走了,也不用防着了。
“走了就行,堂嫂没来吗?”徐芷还是不明白堂嫂那天怎么突然就去喊她了呢。
“没,听说妞儿不舒服,你堂嫂在家看着呢。”
“哦,那估计不是什么大事,妞儿没事吧?”妞儿比茉莉两个还小,才几个月大,这么大的孩子不注意很容易生病。
“没事,就是这两天老是哭,你大伯母不放心,才让你堂嫂在家看着。”
“娘,困了,觉觉。”明椿在徐芷怀里坐累了,奶奶和娘说话也听不懂,听着听着就困了,忍不住朝徐芷喊。
“看我,说这么多干嘛,小七你们快带两人去歇着吧。”听见小孙子说困,赶紧催着她们回去。
也不早了,一家就这样各回各屋,莲花荷花和迎春在西屋,徐芷还是去里屋,沈六郎去东厢房。
谁知道进了屋明椿反而精神了,和茉莉两人凑一起在炕上不知道嘀咕什么。
“明椿,茉莉,睡觉吧,你不是说困了吗?”两人玩了会,徐芷喊道,不喊不行,白天他们睡觉了自己还没睡,现在都有些困了。
“不,玩一会睡,娘也玩。”明椿不想睡。
“娘不玩,娘困了要睡觉,你们睡不睡?不睡的话我把你们送去找爹玩。”沈六郎估计还没睡,真想把两人送过去,凭什么当爹的就清闲。
“不睡,找爹!”一听找沈六郎明椿更兴奋了,沈六郎会陪他玩,不睡觉找爹玩!
徐芷本以为吓唬一下能让他们睡呢,现在这下没办法了,让两人在炕上别动,又在外面围了一圈被子,才去厢房喊沈六郎。
“怎么了?”沈六郎没睡,还在想事情,听见敲门的动静问。
“明椿茉莉不睡觉,你过来抱走,我累了先睡会。”徐芷实在是撑不住了。
“好,这就来。”沈六郎听见以后“噌”地一声从炕上坐起来,披上衣服就出来开门。
“快过来抱走。”
沈六郎打开门,两人去里屋抱孩子,明椿看见沈六郎很激动:“爹,骑马。”
“明椿乖,跟爹去那屋骑马,茉莉要不要去?”沈六郎抱着明椿问茉莉,茉莉摇了摇头,往徐芷怀里缩。
“你抱他走吧,我哄茉莉睡觉。”徐芷说,两人分开就好了,明椿精力大,在一起会拉着茉莉一起玩,分开茉莉就会乖乖睡觉,明椿她就不管了,沈六郎明天也没什么事,哄着玩就是,谁让他整天惯孩子。
沈六郎把明椿抱走了,徐芷问茉莉:“茉莉陪娘睡觉?”
“嗯,觉觉。”茉莉果然奶里奶气地答应了。
徐芷松了口气,终于可以睡觉了。
……
第二天一早,徐芷起来处理昨天风干那两只鸡,去厨房的时候特意瞟了眼厢房,果然爷俩还没起,不知道昨天玩了多久才睡的。
等徐芷把两只鸡烤好了切成块端到屋里,才出来敲门。
“快起来了,待会娘要来喊了。”徐芷在门口小声喊到。
“这就来。”过了一会,屋里的沈六郎回了一句,声音不大,应该是怕吵醒明椿。
吃饭的时候明椿还没醒,徐芷给留了几块肉,剩下的都端桌子上了。鸡腿只有四个,不能太厚此薄彼,迎春明杉海棠茉莉一人一个,莲花荷花吃鸡翅,不起床的只有两块鸡胸脯。
……
“今天抓多少只?”吃完饭,沈六郎问徐芷,试做的三种都好吃,家里都觉得不错,可以先多做点试试卖看看怎么样。
“要不先抓一百只?”徐芷觉得一百只差不多,处理好了卖完再做下一批,毕竟刚开始,火候什么掌握不太好,少做点以防万一。
“行,我去西院,你去吗?”沈六郎去后院套车,走了两步又回来问了一句,他不是很想让徐芷去,沈向东沈向西都在那边,看见他俩和徐芷说话就心烦。
“去吧,我再看看鸡苗,能不能撑到年后,不能就赶紧再孵几窝。”
沈六郎闷声不吭地去后院了。
……
“这只,那只,还有头上有黑毛的那只。”到了西院,徐芷挑了几只长得大的,让三人去抓。
没想到真动手却不是这么回事。
“向东你去那边,待会往那跑的时候你堵住。”
“向西你别动,它往那边跑了。”
“六郎快点,追上了。”
他们几个进去抓,徐芷在外面看方位,但是这可是一群在山上野惯了的大公鸡,跟以前围在圈里的那些不一样。
昨天天快黑了,鸡都进窝了好抓,一抓一个准,今天可没那么容易,连手脚最利落的沈六郎也就抓了一只,还是其他两个人帮忙堵着。
“算了,随便抓几只吧,反正隔不了几天。”徐芷妥协了,抓到哪只算哪只吧。
不知道这群鸡也知道被抓后自己的命运,看起来比较柔弱被欺负的背上鸡毛都没了的那些也不好抓,更别说其他的了。
三人忙活了半天抓了不到二十只,也是徐芷失算了,昨天没告诉沈向东别把鸡窝打开,现在后悔也晚了。
“有没有渔网?”看实在不好抓,沈六郎问,有渔网可能好点。
沈六郎一说徐芷也想到了,只是家里确实没有渔网。
“我去大伯家借个。”徐芷记得大伯家有。
“要不我去吧?”沈六郎说,大伯家离老宅近,离这边稍微远了些。
“还是我去吧,你看看你身上。”徐芷笑话他,三个人抓鸡抓得一身鸡毛,仔细看还能看出还粘了其他脏东西,难道还要换身衣服出去不成。
……
“大伯母,在家吗?”到了大伯家门前,徐芷在门口喊。
“在家,来了。”大伯母出来以后看见是徐芷笑了,“小七呀,快来屋里,怎么有空来了?”
“我和六郎在西院抓鸡呢,不好抓,记得你家有个渔网,想拿去使使。”徐芷边跟着大伯母走边说。
“渔网呀,行,你跟我去找找。”大伯母听了说。
徐芷跟在大伯母后面去了后院的小库房,半间屋子大小,因为没开窗有些昏暗,好在东西不多,大伯母一下就找到了,把渔网拍打拍打才递给徐芷:“我记得在这,小七给,拿去用就是。”
“那我拿去用了,用完就送过来。”徐芷接过渔网。
“不急,你拿着用,你大伯一年多没去打鱼了,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呢。”
“那行,大伯母,我先回去了,六郎等着用呢。”
“去吧,你堂哥昨天没回来,不然能让他去帮着一起抓。”大伯母说。
“堂哥还没回来?昨天下午去送的?”刚开始是沈向东往镇上送饼,西院的事情多了以后,就是堂哥去送,可是昨天去的昨晚应该回来了呀,而且自己和沈六郎没遇见,说明去的不是很早,到现在没回来有点可疑。
“没回,可不是下午去的,吃完晌午饭就走了,说这几天店里忙,向南让他多待会,小七昨天是不是没去店里,竟然不知道?”大伯母没想到徐芷不知道这事,按说徐芷是东家,沈向南应该先给她报备一声才是,没说估计是是一直没机会。
“啊?哦,是的,这两天忙家里,昨天买完东西就回来了,向南可能忘说了,我和六郎明天去看看,那大伯母我先去送渔网,早点抓住早点处理。”
“去吧去吧,我去洗衣服。”大伯母回道。
……
徐芷回到西院,把渔网交给沈六郎,问了句:“昨天回来的时候有没有遇见堂哥?”
“没有呀,怎么了?”沈六郎奇怪。
“没什么,你抓鸡去吧。”事情没弄清楚,徐芷也不想随便猜,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
“哦。”沈六郎听话地去抓鸡了。
光抓不行,还得挨个杀了拔毛,徐芷先去烧水,这个院子也砌了三个灶台,轮换着烧水差不多够用。徐芷挨个添满水开始点火,也幸亏前段时间打了井,不然动不动就去挑水谁也受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点明天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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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烧水
第一锅水没烧开, 几个人就回来了,沈六郎随便找了个碗想倒碗水喝,被徐芷拦了。
“去屋里到,没烧开的生水不干净。”
“就你们喜欢讲究。”沈六郎嘀咕一声。
“说什么呢?”徐芷没听清。
“没什么, 我说喝完水就出来杀鸡。”沈六郎老老实实进屋倒水去, 脚步有些轻快。
等出来以后两人看着几笼子鸡发愁, 指望他们几个,一天都不一定弄完, 别说沈向东和沈向西都还得去忙别的。
“要不再找几个人吧。”徐芷提了下,如果沈六郎还没回来她就直接招人来忙了, 不过沈六郎回来了她总要象征性地商量一下。
“行, 找人吧。”沈六郎同意,他看着这么多鸡也为难。
“你回家让娘喊几个人过来,顺便换身衣服。”徐芷直接让沈六郎去叫人, 自己接着烧水, 烧开一锅刮出来再烧第二锅。
沈六郎不甘不愿地去了, 身上确实不好看, 还有味。
徐芷正在添水的时侯沈向东过来了,听见动静直接让他去打水:“缸里没多少水了,你去打点。”
等沈向东拿桶出去的时候徐芷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 最近冬娃来过吗?”
冬娃是村里一户人家的孩子,父母带着他逃难过来的,在村里安家落户的时候身边带了三个孩子, 冬娃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只是三个孩子好像都不是两人亲生的。冬娃他爹叫何青,他娘的名字没听说过,前两年冬娃他娘生孩子难产大出血, 孩子保住了大人没救过来。
一家从落户就没钱,怀孕的时候吃得也没多好,不然也不能弱成这个样子,冬娃娘去世后家里更没钱了。何青借钱买了棺材埋了妻子,自己一个人带着家里大大小小四个孩子。
种地是养不活这么多孩子的,因为何家就几亩地,还是这两年新开荒的,因为现成的好田基本没人卖,何况价格在那有人卖何家也买不起。
何青平时在镇上找点活干,挣得钱也就将将够家里孩子吃饱。本来这样也没事,一家人虽然苦点累点但是孩子乖,哪料到屋漏偏逢连夜雨,出了意外。
何青找的是在码头帮人背东西的活,庄稼汉只有一把力气能拿的出手,一天二十文工钱也比其他地方多,就是工头拿人不当人待。一袋上百斤的粮食一人一天要抗二十袋,从码头卸船到粮仓可不是短距离,一般人抗过去腿都软了歇老大会才能缓过来。
因为工头说多抗一袋多给一文钱,就为了这一文钱,何青中间没歇,加上为了省钱晌午没吃饭就喝了几口水,走到中间一下倒了。
倒的地方还不是平地,谁知道旁边有几块石头,不巧倒在了石头上,背上的粮食砸下来,小腿断了。
工头怎么都不愿意掏钱请大夫,冬娃那时候才八岁,听了村里人捎回来的消息,一句话没说,让二弟看好两个弟弟,自己哭都没哭,去村长家磕头借车。
村长可怜他,架了牛车去把何青接回来了,只是家里没有钱买药,还欠着外债,亲近的人家也不愿意借钱了,何青的腿就这样落下了病根,一到冬天和阴天就疼得下不来炕,更别说干别的活了。
从那以后冬娃就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别人家种地他也跟着种,别人家拔草他也跟着,平时何青下地他不拦着,遇上阴雨天就不让何青出来。
只是一个腿上有病还因为养伤没养好瘦的还剩一把骨头的大人,一个八九岁的孩子,种好家里几亩地就再也顾不上别的了,勉强一家人饿不死而已。
这样过了两年,沈家去年好点了,明柏和冬娃关系好,时不时偷偷藏点馒头块给他,徐芷知道了也没拦着,左右不是什么好东西,家里一大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