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妃的语气很是的温柔,这让林楚楚心里十分的温暖。
等着林楚楚起来,燕王妃就让林楚楚坐在自己的身旁,说道,“你向来乖巧听话,能这样进来,肯定是有什么原因,快说说,姨母不会生气的。”
林楚楚憋了半天,只好诋毁吴皓,说道,“听说这位吴公子十分的傲慢,而且很喜欢才华横溢的女子,夫人知道我,就是字还是跟着夫人练,才能看稍微入眼,只是在吴公子里,估计就跟小儿的字一样丑。”
燕王妃听了这话,终于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楚楚,显然咱们想到一起去了,我也觉得这个吴皓不合适。”
林楚楚,“……”这是拒绝了闵夫人?
燕王妃说道,“我本来不想对你讲的,但是到了这会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毕竟是你的婚事,你还是知道才好。”
林楚楚,“???”她忽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燕王妃说道,“你表哥出征之前就偷偷跟我说,军中有个男子,十分的出众,家世也相当,他想要让他做自己的表妹夫,只是这将领也是有志气,想着这一次领了战功在来求娶,我自然不能就这么答应,毕竟人都没见过,但是你表哥做事十分的稳妥,想来也是深思熟虑的,所以也同意等他一年了。”
林楚楚从王妃的院子理出来的时候,因为心不在焉差点就踩空,摔在地上,还是扶着一旁的柳树这才稳住了身子。
等着回到了玲珑居,她关上门,忍不住大声骂道,“姜承颢,你这个无耻小人!”她就说姜承颢怎么就这么乖乖的走了,原来还留了一手!
一开始就想要占了她的清白,后来不行,就直接这样,釜底抽薪了!
林楚楚气的晚上多吃了一碗饭,在钱嬷嬷委婉的提醒下这才没有再次添饭,主要最近姜承颢不在,她心里压力一小,饭量又上来了,再加上她是易胖体质,这会儿肚子已经有些鼓鼓了。
钱嬷嬷悄声问道,“姑娘,王妃是怎么说的?您这是自气什么?”
对着钱嬷嬷林楚楚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就把王妃的话跟钱嬷嬷说了,钱嬷嬷就说道,“世子爷性子虽然有些冷,但是做事却是十分稳妥,他说那个人十分的出众,想来也不差的,至于战功,只要世子爷稍微使点力气,还不是手到擒来……,等等,这不会是世子爷担心,他不再的时候,姑娘定了亲事吧?”
林楚楚肯定的点头,说道,“正是这样。”
“造孽!姑娘如今可是县主的身份,世子爷怎么还能这般糟蹋姑娘?要真是喜欢,何不直接退了婚事,明媒正娶!”
钱嬷嬷比林楚楚还生气,两个人关着门,一起骂姜承颢,林楚楚心里终于缓解了一些,冷静了下来,说道,“总会有办法的。”
等着姜承颢失踪,这件事口头婚事也就作废了不是?但是原本她想要提前准备,结果如今却是只能等到姜承颢失踪再去谈婚事了。
这件有些棘手,就六个月的时间,怕是来不及,要是姜承颢直接失踪一年就好了。
晚上,秋分悄悄的过来,对着林楚楚说道,“小六回来了,说外面有人递了消息过来,正是跟在铺子里的赵小六说的,是个小书童,说他们公子已经病了好几日了,连续发烧,郎中说要是在不退烧,脑子要烧傻了。”
“是谁?客栈,难道是苏川?”
“不清楚,那人只说是在客栈里,姑娘就知道了。”
***
这个在客栈里的人,不用说就知道是谁了。
秋分一直都站在原地,她知道林楚楚的所作所为,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也能想象,只是在夜里要想要出入燕王府,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林楚楚虽然觉得苏川就是个棒槌,简直不堪大任,但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样病下去,她手上有加了桃花瓣的药,这东西的药效,就是临死的人吃了都能活过来,区区一个发烧,应该不在话下。
“秋分,你跟门房的杜三熟悉吗?”
就在这时候,钱嬷嬷突然推门而入,说道,“姑娘,您不能在这时候去看那位。”
钱嬷嬷难得严肃的表情来,说道,“要是姑娘真的不放心,我就带您去看下,您看可行?”然后苦口婆心的说道,“姑娘,您如今好容易被封为县主,又是有了闵夫人来说亲的那种荣耀,虽说因为世子爷的缘故没成,但是也不至于沦落到,嫁给一个一个小小的,没有家世的举子,可不要因小失大。”
林楚楚很想去看看苏川,但是也知道钱嬷嬷说的对,她不能大晚上去看一个单身男子,一旦暴露,她名声就毁了,说道,“嬷嬷,那你带我去一趟吧,进了内室一盒药丸出来,说道,“这是三粒药,您务必看着他吃下去。”
钱嬷嬷觉得只要不是林楚楚去就放心了,最近这段时间,林楚楚的主意是越来越大了,以前她还是自己一个人的前程拴在林楚楚的身上,自然是要为她做打算,而如今……,连她独子也是被林楚楚所用,在新开的胭脂铺里当掌柜,更是要谨慎才是。
可以说只要林楚楚嫁得好,她就能跟着鸡犬升天,自然是越发用心了。
“这是什么药?”
“段郎中走之前给我的,治风寒的银翘丸,您给他吃就是了。”
钱嬷嬷点头,说道,“奴婢这就去了。”
晚上林楚楚一直都有些心神不宁,直到钱嬷嬷回来,告知她,已经见过苏川,还给他用了药,这才放心的睡了过去。
一大早,林楚楚就起床,然后漱洗完毕就准备去找苏川。
另一边,吴皓听闻燕王府委婉的推拒,颇有些伤心,垂头丧气的坐在椅子上,吴皓的生母彭氏瞧了,颇有些头疼,说道,“要是旁人,娘是不可能同意的,她要是个贤淑守贞的,会让你生出这样的心思来?显然也是个不安于室的,只是想了想,在信阳侯府的赏花宴上大放异彩,那曲子让为母实在是喜欢,又加上在那样的火势中,居然还果敢的想办法救出了宝珍郡主和宋纭英,就想着,也或许有些小心思,但是却很有手段,正是你需要娘子人选。”
“娘!”吴皓很不喜欢彭氏说林楚楚不安于室,“楚楚不是那样的人。”
彭氏却说道,“你太像你爹了,才华有余,不够圆滑世故,宁折不弯,你这样以后也只能像你爹那样,止步于六部,无法进入内阁。”
“爹那是刚正不阿!”
“要不是我在后面给你爹收拾烂摊子,你以为有今天?还不是靠着我们彭家?”彭氏气的指着吴皓骂道,“怎么就跟你爹一模一样。”
“娘,这根楚楚有什么关系!”
“娘就想着给你找个有手段的娘子,这样才能保着你,在仕途上一路平安。”彭氏提起林楚楚露出几分赞许的神色来,“能从一个孤女,攀上那个冷清的燕王妃,还被封了县主,也实在是了不起。”
吴皓突然像是看到了希望,说道,“娘你的意思是……”
“娘一定会给你争取到这门亲事,但是相对的……”彭氏冷冷的看着儿子说道,“你明年务必高中。”
吴皓大喜,说道,“娘,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就是高中?我明年给你拿个状元郎回来,到时候您可不要忘了您刚才的话。”
彭氏又好气又好笑,还颇为吃味,但是想着,儿子这样有个盼头,愿意努力也是一件好事,反面一个有手段的女人,而且是让儿子喜欢的女子,嫁过来肯定会牢牢抓住儿子,然后夫妻恩爱,日子也是和和美美的,到时候她也不用为儿子整日操心了。
“可是娘,您要怎么让燕王妃同意这婚事?”
彭氏道,“这你就不用管了,总之等着娶媳妇就行。”
吴皓知道彭氏颇有手段,父亲以往得罪了不少人,都是彭氏想办法去解决的,倒也放了心,又跟彭氏说了几句话就回到了院子里,想着要好好读书。
只是刚坐下来没多久,就看到随从过来,悄声说道,“少爷,我听客栈的人说,苏公子病了,高烧不退,很是吓人。”
吴皓豁然起身,想起那天苏川痛苦的神色来,忍不住想着,也怪不得他那么难过,林楚楚这样一个绝色女子,世间只此一个,别人都不是瞎子,总有人看到她的优秀。
可是兄弟情一回事,娶妻却是另一回事,他可做不出谦让的事情。
虽然这么想的,但是在屋内踱步了许久,对着随从说道,“给我备车,去一趟高升客栈。”
自从苏川病了,就被高升客栈的掌柜挪到了旁边的一个宅子里,按照掌柜的意思,“不是我不近人情,而是病了这般重,而我们客栈里可都是要考试的举人老爷,万一其他人染上了可怎么办?”
虽然免掉了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费用,但是也显得过于冷漠了,和之前一脸笑容的,巴结的模样大为不同。
苏川的随从气的够呛,对着苏川说道,“狗眼看人低,呸!”
林楚楚赶到了的时候快晌午了,昨夜钱嬷嬷来过,自然是知道苏川被移到了一旁的民宅,其实按照钱嬷嬷的意思,给了药,就算是仁至义尽了,没必要过来,但是林楚楚坚持,她也没办法。
苏川的书童张道把林楚楚带了进去,感激的说道,“多亏姑娘昨天送来的药,我们少爷吃了就退烧了。”
苏川躺在有些简陋的木床上,上面油漆掉落,看起来斑驳老旧,褥子倒是好的,是崭新的绸缎,只是越发显得和这老旧的屋子格格不入。
“少爷,您看谁来了。”
苏川昨夜里吃了林楚楚的药就退烧了,那之后就喝了一点白粥就睡了过去,早上又开始发烧,补了一粒药丸,退烧之后就又睡了过去。
张道的提醒下,苏川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的似乎看到魂牵梦绕的林楚楚,他简直喜出望外,但又觉得不太真实,说道,“难道是我在做梦?”
苏川生的眉清目秀的,这会儿却因为病情,显得很是憔悴,嘴唇发青,脸色苍白,看起来很是狼狈,可是因看喜悦目光发亮,特别是那一双眼睛,还是那样的温柔,像是宁静的湖水,看着就叫人心里安稳。
“是我。”林楚楚坐在了床沿上,听到她的声音,苏川才有了真实感,他向来都是守规矩的人,一直都十分的害羞,这一次却是大胆的握住了林楚楚的手,道,“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都在一个胡同里,那时候多病瘦弱,他们都欺辱我,是你帮我教训了那些人,我一直都记得呢,结果我刚才却梦到你嫁给别人了,把我给忘了。”
林楚楚记得这件事,但是却没有任何的感动,其实原主照顾苏川不过就是因为喜欢他的一个玩具,那是一个水风车,极为难得,原主求了父母良久都没买到。
林楚楚换了话题,说道,“你好些了吗?”
“不好,我差点死了。”苏川经历过生死,这会儿已经是豁出去了,所谓的面子也好,自尊也好,都不在重要,“吴皓说叫人你去家里提亲了。”
林楚楚觉得苏川不合适,他性格太软绵了,根本就没办法对抗姜承颢回来之后的暴怒,至于吴皓,也不合适,这两个人……她是准备不再联系,用这种方式委婉的推拒掉,谁知道苏川居然这般痴情?
“你是因为这件事生病的?”
苏川道,“我心爱的女子被人抢走,还是被我当做兄弟一般人,我如何能忍?”苏川道,“那时候就觉得,还不如就这样死了。”
林楚楚,“……”
吴皓急匆匆的到了客栈,结果知道苏川被挪到了附近的民宅,气的对着高升客栈的老板说道,“狗东西,你这样待苏兄,不就是以为他是外地的举子,没有门路?他要是顺顺利利的治愈了倒是好说,要是有个万一,我一定不会轻饶你们。”
“吴公子,我也是没办法呀,得了急病,就是要挪出去,这是规矩呀!”客栈老板很是苦哈哈的说道,觉得自己真是倒霉,原本以为苏川是以后必定高中的进士老爷,给他们高升客栈打一个活字招牌,结果却是个短命鬼,灌了这么多药下去,愣是没有任何的效果。
吴皓甩袖子,带着侍从就去了旁边的民宅,结果怒气冲冲的过去,却是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正是林楚楚身边的丫鬟秋分,她在门口看似无聊的嗑瓜子闲聊,实则之注视着来往的人群。
他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只是很快就摇头,对自己说,林楚楚和苏川同乡,苏川病重,她来看望是应该,但是心里却还有个声音在说……,孤女寡女的,有什么好看的?分明就是有私情!
其实当初苏川发怒的时候,吴皓就觉得不对劲儿了,但是他不愿意去相信,因为他相信林楚楚不是那样的人。
可是苏川也不是信口开河的人不是?
吴皓心中沉重,想了想又想,让侍从去问附近的住户,知道可以从后门矮墙进去。
生平第一次,他翻了墙进去,走到了窗口,侧耳听到,“我心爱的女子……”正是把两个人刚才的话都给听进去了。
“你们俩在干什么?”
林楚楚吓的站起来,然后就看到窗户被人从外面拉开,露出吴皓的伤心欲绝的面容来,他表情痛苦不堪,但还是轻自镇定,一字一句的问道,“楚楚,你难道真的和苏川有私情?那你和我的事情算什么?难道都是你在骗我?”
林楚楚尴尬的扶着额头,觉得自己可真是倒霉透顶,居然让这俩人凑在一起了,好了,终于暴露了。
但是心里却是有种说出来的解脱,想着这样也好,省的她以后一个个想办法断绝……,正好趁着这一次断了干净。
看着吴皓愤怒的神态,苏川终于察觉出异样来,“吴皓兄,你在说什么?就算是婚事不成,你也不至于这样吧?”
钱嬷嬷在门口看到吴皓闯进来,吓的魂飞魄散,但是却毫无办法,因为这个场景,已经没有任何争辩的余地了。
“楚楚,你快跟吴皓兄说,我们才是真正郎情妾意的,你那些信,我还存在匣子里呢,一封都没有落下……”
听了这话,吴皓脸色就更加难看了,“什么信?”吴皓问道,“难道你除了我,还给苏兄写信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