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迪克有些不明所以的点点头，“他可是大都会的名人。”
“那……你听说过钢铁侠吗？”
“……”
“蜘蛛侠？美国队长？复仇者联盟？”
迪克没有说话，他只是用那种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安琪，像是在顾虑着什么。
“没有，我们都没听过这些名字。”布鲁斯语气平淡，背脊却下意识挺直了，“玛丽，你确定他们都是真实存在的人吗？”
安琪嘴唇微动，半晌说不出话来。
第一次，她有了一种自己是在做梦的不真实感。
客厅内安静非常，她都能听见胸腔处愈发剧烈的心脏跳动声，安琪不知道自己这一刻究竟在想什么，又或者什么都没想，她下意识抓住了杰森的手，少年神色一愣，另一只手也轻轻覆了过来。
“没事的，玛丽。”也许是灯光太温柔了，这个总显得我行我素，桀骜不驯的少年身上好像也显露出一种难得的温和，“没事的，不要害怕。”
温暖的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似乎在传递某种力量，安琪微微低着头，心底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是真的，他们当然都是真实的。”
所有相处的点点滴滴，真诚的关怀，贴心的鼓励，那些都是真实存在的。
“还有你们……”她喃喃着，“你们也一样。”
……
安琪最近开始恶补有关宇宙次元、平行世界、多元空间等方面的内容。作为一名偏科语文的理科生，她被各种乍一看很复杂仔细一看确实非常复杂的概念原理搞到头秃，几乎每天都要喝牛奶回复精神力，恩，加枸杞的那种。
SAN值时时刻刻都在归零边缘危险试探，安琪兢兢业业进行着有关学习，另一边，韦恩爸爸还有管家爷爷也很关心她的情况，奶妈琪自觉找到了某个重要的点，系统关于历练之境的解释就像是一种隐晦的暗示，只是她那个时候根本没想太多，同样的，布鲁斯跟阿福也能从安琪的举动里获知许多信息，都不用她主动说什么，两位长辈就自动脑补完了一场大戏，可谓十足贴心。
安琪有点慌，她怕自己回到原始世界后就再也见不到迪克还有杰森了，迫不及待想从相关资料里找到有力支撑。
阿福有点愁，他怕小姑娘再这么熬夜查阅资料下去，以后就要继续当小矮子，认认真真制作着各种养生套餐，立志维护小姑娘的身高。
格雷森大哥自立门户，跑去布鲁德海文当制服义警，很长一段时间内，蝙蝠侠都是单独行动，人们根本看不到罗宾的身影，直到哥谭迎来今年的第一场雪，纯洁的白色覆盖住这座黑暗之城时，新的罗宾终于出现了。
杰森成功出师，顺利得到了这份与众不同的兼职工作，只要是稍微多点关注的人，都能发现他跟迪克的不同，身高体型，甚至是行为方式。外人不会知道上一代罗宾已经单飞去布鲁德海文了，搞事反派们也大多喜欢嘲讽两句——
呵，蝙蝠侠还真是养崽养上瘾了，一个不够，现在又来一个。
入冬后，天气愈发寒冷，出门搞事的人都少了很多，安琪相信哥谭要是跟东北哈尔滨一样的情况，大约不可能变成犯罪的天堂。
出门买个东西都得经受冻死的风险，为什么要去受这样的苦？暖气它不香吗？
这么想着，躺在横椅上的小姑娘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椅子旁边就是温暖的壁炉，火光跳跃着，在她周身染上一层朦胧的光晕，另一边放着小木桌，桌上摆着各式甜点，暖融融的热气从牛奶杯里蒸腾而上。
刚刚结束兼职，披着风霜回到韦恩庄园的布鲁斯还有杰森被这一幕狠狠刺痛了双眼。
阿福笑着迎过去，布鲁斯没忍住，又朝着便宜女儿那儿看了一眼——
很好，已经开始打瞌睡了。
布鲁斯·韦恩一脸冷漠，再没把目光落到安琪身上，带着杰森去了二楼。
十多分钟后，杰森摔门而出，巨大的动静吵醒了横椅上的安琪，她一脸懵逼的坐起来，正好看到换回常服的杰森黑着脸从楼梯上走下来，然后一言不发回到房间。
“……”安琪抓了抓头发，端着一盘小蛋糕走到房门边。
“杰森？”她敲了两下门，“我现在可以进来吗？”
里边并没有沉默太久，少年打开房门，视线在安琪端着的蛋糕上停留了两秒，闷闷道：“我不喜欢吃甜食。”
“那就不吃。”安琪把盘子藏到身后，“就只是说说话，好吗？”
杰森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伸出手说：“把盘子给我。”
安琪有些疑惑的递了过去。
少年接过盘子，转身朝里走去，安琪连忙跟上，眼见着他把甜点盘放到了小沙发前的茶几上，然后一口吃完了一块小蛋糕。
安琪：！！！
“不是说不喜欢吃？”
“那也不能总是看着你吃。”杰森一副你别想演我的表情，“我知道，你一个人就能吃完一整盘。”
安琪：“……”
她明显噎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种“哎呀失策了居然被他看出来了怎么办我的小蛋糕不会被他全都吃完吧”的纠结神情。
杰森都被她逗笑了，回忆起刚刚在书房发生的那件事后，脸上的笑意顿时削减不少。安琪走到沙发上坐下，试探着问：“你跟布鲁斯……？”
“恩，我们刚刚吵了一架。”杰森语气平淡，看起来有些无所谓，安琪看着他，脑子里又想起了那个拿着撬棍，一脸恶狠狠试图打劫他的桀骜少年。
杰森跟迪克有着很明显的差别，“乖巧”两个字跟他完全沾不上边，失去父母，从小就在犯罪巷游荡的经历塑造出他与普通小孩截然不同的一些特质，一些……并不那么正面，也不讨人喜欢的特质。
可是，可是……
“杰森。”
少年向她投来疑惑的眼神。
“我想要一个小蛋糕……”
杰森有些无语，从盘子里拿了个蛋糕递给安琪，小姑娘安安静静吃着蛋糕，杰森也就安安静静的看着她，一个蛋糕吃完了，他又主动递了第二个过去。
“这个，你最喜欢的抹茶味。”
安琪伸手接过，又掰开一半递了回去，杰森没有拒绝她的好意，只是表情略有些别扭。小姑娘的目光一直牢牢黏在他身上，杰森把蛋糕扔进嘴里，含糊地问：“你又想说什么？”
安琪没说话，只是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杰森，琥珀色的眸子纯净又明亮，清楚的倒映出眼前人的影子。
安静。
持续的安静。
半晌，少年还是妥协般的叹了口气，“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以后会尽量不乱发脾气的。”
……
冬天结束的很快。这气温刚一回升，很多人就按捺不住罪恶的双手了，蝙蝠侠还有罗宾的兼职任务一下重了起来，安琪也多了不少可以当奶妈的机会。
现有的七种技能，除了那个羞耻的变强变大，其余六种她都是来来回回的用，沙雕台词不但洗脑了两位当事人，也把吃瓜群众害得不轻。
托了这些台词的福，管家爷爷还有格雷森大哥再也没给安琪买过黄色的裙子，安琪非常高兴，毕竟某句台词一出口，她的SAN值也得跟着一起掉。
充当贴心小奶妈的这段时间，安琪发现了一个问题：她的口才还需要更多的练习。
在一众言出即成的奶妈技能里，红鲤鱼永远都是安琪的痛，不管说过多少遍，她也没办法以最快的速度完美念完这句台词。
奶妈琪从不是轻易服输的人，所以她在网上找了很多类似的绕口令，还是那种难度明显提了好几个档的，逮着空就在房间里各种练——
“八百标兵奔北坡，北坡炮兵并排跑，炮兵怕把标兵碰，标兵怕碰炮兵炮……”
“这天天下雨，体育局穿绿雨衣的女小吕，去找穿绿运动衣的女老李。穿绿雨衣的女小吕，没找到穿绿运动衣的女老李，穿绿运动衣的女老李，也没见着穿绿雨衣的女小吕……”
“会炖我的炖冻豆腐，来炖我的炖冻豆腐，不会炖我的炖冻豆腐，就别炖我的炖冻豆腐。要是混充会炖我的炖冻豆腐，炖坏了我的炖冻豆腐，那就吃不成我的炖冻豆腐……”
日日夜夜，毫不松懈的艰苦练习，头悬梁，锥刺股，凿壁偷光囊萤映雪废寝忘食专心致志……就这么过了一周后，安琪终于取得了最终胜利！
她兴冲冲跑去一楼，对着还在看报纸的布鲁斯·韦恩说——
“来，跟着我一起念：里约热内卢的奶牛拿榴莲牛奶以折足之姿跑到委内瑞拉拿了蜂花护发素送给红鲤鱼与绿鲤鱼与驴！”
布鲁斯：“…………”
布鲁斯：“？？？？”
第40章
低沉悠长的汽笛声在海面回荡， 码头上是嘈杂的人声。安琪站在杰森旁边，依依不舍的看着迪克。
“他下个周末就回来了。”杰森一脸冷漠，“所以麻烦你不要做出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
安琪：“你不懂， 这样才能凸显我对他的爱。”
杰森：“靠演戏？”
安琪：“你不反驳我会死吗？”
杰森：“我不说话就会死。”
安琪：“那建议你不要和我聊天了，我撒把米到键盘上鸡都啄得比你会说话。”
迪克：“………”你们眼里真的还有我这个哥哥吗？
俩未成年在那习惯性互怼了几句，终于，杰森把话题引到了迪克身上。
“布鲁德海文不就在哥谭旁边？你为什么非要坐船过去？开车不行吗？”
迪克笑了笑，一脸自然的说：“因为布鲁斯不让我开庄园里的车。”
“他好幼稚啊。”安琪一脸嫌弃的说，“迪克， 你绝不能就这样臣服在布鲁斯的淫威下！下个星期我和阿福一起过去接你， 那辆车直接留在布鲁德海文， 等到下下次，你就一个人开回来，气死他！”
杰森的脸上写满了无语， “车没了，你们三个怎么回来？”
安琪：“坐船啊。”
“玛丽，我很高兴你能这样为我着想。”迪克弯下腰，温柔的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除非你愿意一个月都不吃小蛋糕。”
“某个人可是很记仇的， 这一点你应该非常清楚。”
安琪：“！！！”
她几乎没怎么犹豫，反手握住了迪克的手。
“迪克……”女孩眼中有凝结的雾气，像是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你下个星期坐船回来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布鲁斯允许的话， 我肯定会来码头这儿接你的。”
迪克&杰森：“……”
倒也不必如此真实。＿（：з」∠）＿
心脏中了一箭的格雷森大哥迈着沉重的步伐上了船，背影要多萧瑟有多萧瑟，安琪蹦蹦跳跳回到车上，杰森本来想直接回庄园，不过安琪让司机大叔把他们拉到了韦恩大厦。
前台姐姐一路领着他们来到办公室，安琪还有杰森一前一后走进去的时候，穿着西装的布鲁斯·韦恩正在那很有兴致的玩飞镖。
安琪一脸痛心疾首：“飞镖能有迪克好玩……不是飞镖能比迪克还重要吗？！”
布鲁斯·韦恩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
“爸爸！”安琪一秒变脸，“我们已经把迪克送上船啦，他让我转告您，一定要多多注意身体，每天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哦。”
杰森：“………”
真是好没有骨气的一个人。
“嗖”的一声，布鲁斯掷出去的飞镖正中红心，安琪啪啪啪鼓起掌来，彩虹屁更是张嘴就来。韦恩爸爸笑了笑，顺势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晚上想吃什么？”
安琪眼神一亮，“我们可以出去吃吗？我想吃烤肉！”
布鲁斯·韦恩点了下头，“好，我让秘书去安排。”
两人并没在韦恩大厦停留太久，重新坐回车上的时候，安琪特别嘚瑟的凑到杰森面前邀功。
“晚上吃烤肉诶，开不开心？满不满足？”
杰森看了她一会儿，伸出手指点上安琪的额头，女孩靠在车后排的软垫上，很不服气的去打对方，杰森笑了笑，突然说：“再过几年，你就打不到我了。”
安琪：“？？？”
杰森瞅了眼她的细胳膊，“手太短，伸不过来。”
安琪：“…………”
敲你吗！敲你吗听见了吗？！
她怀疑杰森是加湿器成精，无时无刻不在对着她喷喷喷，安琪自诩是个宽宏大量温柔体贴聪明伶俐理智冷静的成年人，只有在面对杰森的时候才会叭叭个不停。
真不是她话痨，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
杰森·托德并不是一般人，他身上有爆竹buff啊！无聊了就自燃一下。
——顺便烧烧她
安琪：美女自闭.JPG
晚上吃烤肉，安琪奉行自力更生的原则，拿着烤肉夹玩得不亦乐乎。她的水平很不错，阿福都夸奖了，四个人面对面坐在方桌上，杰森把一大半烤好的肉都夹到安琪碗里，等到她终于愿意放下烤肉夹的时候，碗里的肉几乎可以堆成一个小山。
女孩的一双眼睛里写满了感激，她把烤好的鸡胸肉、五花肉、肥牛肉等等等等挨个试了一遍，然后把剩下的鸡肉全都夹到了杰森盘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