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洛不清楚这其中的原因,她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看着纹丝不动的血量值,她迷茫的看向蓝琪。
“……你……开始了吗?”
还是已经结束了?
蓝琪:……
啊啊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自尊心强的捅破天的蓝琪恨不得现在就原地自杀,她把竹筒倒过来,拍着底面,使劲的朝下面倒。
一只蝴蝶慢慢的滑出来,但它不仅不飞,还坚强的靠着自己纤细的脚脚努力的往上爬。蓝琪把它倒出来多少,它就爬回去多少。
冰蝶:我命由我不由天!
总之,如果不是竹筒内部不适合飞行,薇洛觉得这只倔强的蝴蝶甚至可以给他们表演一下什么叫做如何在竹筒内空中悬停。
薇洛:难道这是一只蝴蝶界的死宅?
她嘴角挂上了嘲笑。
“看来你是没办法让我追悔莫及了。”
虽然知道蓝琪就是杀了黑虎寨那么多人的凶手,但是为了他们的计划,薇洛暂时也不可能真的对这个蓝琪做什么,打嘴炮虽然爽,但无用还浪费时间。
薇洛没兴趣在这再待下去,对花满楼。
“我们还是走吧。”
花满楼点点头。
“不许走!”
蓝琪这辈子都没受到过这样的羞辱,她恨得不行,看见薇洛要走当即就要阻拦,结果却被几个跟班给拉住了。
“等等,大人,大人。”
被五个丑东西给拦住,蓝琪的眼中闪过杀意。
“又干嘛?我不是没用飞……”
“嘘……”
矮胖的跟班快要被这个蠢丫头烦死了,真的是蠢笨的不行,他们这都叮嘱了多少遍了,不要过于张扬,不要把自己的信息外露。
结果这蠢丫头简直是个麻烦精,和谁都不对付。到哪都要惹事!
想到这么个小丫头竟然被封了官,矮胖跟班就心里酸的不行。
一个苗人竟然骑在他这个蒙古人的上头,在他的国家成了贵人。
但没办法,这臭丫头蠢是蠢,却厉害的很,凭借一己之力就能抵过十人、百人,上面说了,一定要好好捧着才行。
他制住住了蓝琪脱口而出的飞蝗大阵几个字,然后和其他几个人好声好气的把蓝琪请到一边。
“大人,真不是我们拦着你,实在是那个女人太诡异,我们是为你着想啊。”
“是啊,你看啊,大人身上的毒虫蛊虫哪一个不是剧毒的宝贝,是杀人的利器?偏偏碰到那个女人就继而连三的互相失误。”
蓝琪觉得自尊心受了一击,恨恨道。
“没有三次,只有两次!”
当你要是去了,说不定就有第三次了。
几个跟班是真的觉得邪门,毕竟他们可是见过在蒙古的时候,这丫头的雪狼蛛和冰蝶是如何的凶残。
“如果不是雪狼蛛和冰蝶有问题,就是那个女人身上有问题!”
“玩意她有专门克制毒虫蛊虫的法门,那咱们更不能去硬碰硬了。”
“是啊,昨个雪狼蛛差点就没了,要是大人身上的几个极品毒蛊都被那个女人弄走了,那大人可不是亏大了?”
离家这么久,蓝琪也算是明白了一些事,比如,她能活得这么自在,就是因为她强,所有人都怕她,而毒蛊就是别人怕她的原因。
如果这些真的被弄走回不来了……
蓝琪满不在乎的面色终于变了,身边的几个跟班还在叽叽喳喳,她不耐烦的喊了一声,“烦死了!”
紧接着转身就走。
回到了院子,化名为王华的王怜花正坐在院子里,看见脚步声,他立刻整理姿态,冲着门口露出自己苍白阴柔的侧脸。
王怜花:苍白、虚弱、坚韧且俊美。
然而他这么精心包装自己,等来的却是蓝琪的目不斜视,直直走回房间的背影。
正摆姿势的王怜花:……
蓝琪开门,关门,声音迅速消失在门后,压根不知道自己错过了王怜花。
她有些愤恨,又有些疑惑的把自己的身上的香囊,竹筒,脖子上的平安锁拿下来。
香囊里是一些黑色的犹如芝麻大小的蜘蛛,竹筒内的是冰蝶,平安锁的则是一条细长白胖的虫。
她的衣袖内又陆续钻出了几条蜈蚣,小蛇。
她头顶的雪狼蛛跳到床上,床上的其他毒虫立刻空出位置,不敢靠近。
除了养在野外让它们自主跟随的毒蝗虫,这些就是蓝琪带出来的全部毒蛊毒虫了,当然,她的衣袖暗袋里还有一些未经孵化的卵。
然而真要说起来,虽然她尝尝被族人称为天才,可她年纪小,蛊术到底比不上她娘的蛊术厉害。
或者也不是年纪小,只是因为她醒来的时间晚了点。
蓝琪的眉头皱了皱,她娘说过她有个同胞哥哥,和她同岁。只是她们一族的女孩为了增强自己的天赋和抗毒能力,一出生就要接受特殊的药浴,这种药浴会抑制人的生长。她娘给她用的最多,最好也是最毒的方子,抑制更加严重。
所以她看上去十五岁,其实已经二十多了。
二十多了,却总是够不到她娘要的标准。
蓝琪咬牙,她不明白,她的亲生父亲到底有多厉害,厉害到她这样的天赋和勤奋都得不到她娘的一句表扬,反而只有失望!
想到这,蓝琪烦躁瞪向雪狼蛛。
雪狼蛛,冰蝶,还有这岩蚕都是她偷她娘的蛊虫,这三个蛊虫都是极难养成的蛊,但它们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必须要在极寒之地才能培育出。
而这似乎是和她那个从没见过的爹有关。
蓝琪恨恨的想。
她娘整天看不上她,可是她娘自己养的蛊虫也没见得天下无敌啊,遇到那个女人一个个就像是兔子一样温顺。
不对,兔子急了还咬人了,这雪狼蛛就是个狗腿子!
而那只冰蝶,简直怂的和耗子一样,堂堂五大极寒毒蛊之一竟然连出来都不敢。
蓝琪拔了塞子,想要看看这冰蝶到底要怂到什么时候,结果就看见冰蝶迟疑的爬到出口,然后眨眼间展翅高飞,在房屋内翩翩起舞,它身上的磷粉轻盈的落下。整个房间内的温度瞬间降低。
而冰蝶就仿佛云雾中的仙子,轻纱漫舞,美不胜收。
蓝琪不是冰蝶的主人,否则她或许还会从冰蝶的舞蹈中看出它的开心。
屋外的王怜花刚准备敲门,就听见……
“让你出来的时候你不出来,现在倒是出来的欢快,没用的废物!”
王怜花惊疑不定,这里面有另一个人?
可是他刚刚一直在院子,竟然都不知道!
“赶紧进来!”
“是让你进来不是钻我衣服!”
“离我远点,你想冻死我啊。”
“长得好看,结果却是个花架子,真是中看不中用!”
听着屋内如狼似虎的话语,王怜花的手举起却敲不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王怜花:我以为我在三层,她在一层,但现在我发现我错了,原来她在每一层。QAQ某位娘亲拿回冰蝶后,突然发现,冰蝶每次出来之前都好像有点奇怪?
冰蝶狗狗怂怂的观察:没有敌情,安全,起飞!
第111章
等到查过之后,薇洛和花满楼这才知道,原来荆无命这次没有跟着上官金虹,是被派去做事了,似乎是去杀一个挑衅金钱帮的家伙。
金钱帮就是一个嚣张还蛮横的帮派,在江湖中的名声并不好,这种事情他们经常做。
不过薇洛还是奇怪。
“为什么钟有才就那么确定偷手札的贼就在镇子内呢?”
“因为那只鹰抓勾上抹了毒,是让人身体麻痹的剧毒,不乱动的话可以撑七天,一动就会毒血攻心,不出一个时辰就会死。”
楚留香给她带回了答案。
花满楼想了想,明白过来。
“如果他不动,必然需要别人带他出去,还不能被发现,但是这无疑是最显眼的,钟有才一定早就有所防备,让人监视镇子的动静,一旦有这样的情况,他必然会得到消息。”
楚留香点点头。
“所以那个被抓伤的人一定就在镇子内。”
胡铁花不在乎那假的手札在谁那,他只想知道真的手札在哪。
楚留香思索。
“蓝琪他们应当是在赶路,目的地并不是这个小镇,他们被关久了,一定会急躁起来,到时候说不定会露出马脚。”
众人各自说了几句,随后分开,准备休息。
然而到了深夜,薇洛却猛然睁开眼睛。
她看着身上的几只黑芝麻大小的蜘蛛,眉头微皱。
身上的蜘蛛并没有对她有什么伤害,但这不意味着她就喜欢半夜睡觉身上多了这些玩意。
她捻起一只蜘蛛,不由猜测,这应该又是那个蓝琪所做。
白天的时候蓝琪在她身上吃了个瘪,那么一个傲慢任性的姑娘,晚上出手报复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
她命令这些小东西从她的身上下来,觉得来往而不往非礼也。
既然那个蓝琪给了她这样的大礼,那么她还礼也是应该的。
她从窗口跳出去,注意到身后有人跟着,应当是钟有才派来监视的人。
她迅速的甩开那个人,然后变成了一只毛茸茸的大蜘蛛。芝麻大的蜘蛛和她比起来,就像是蚂蚁之于大象。
察觉到同类强大的气息,小蜘蛛们激动的前肢乱颤。
薇洛决定抄小路,去好好给那个蓝琪一个教训。
巨大的白毛蜘蛛在树林小道间穿行,她的路线和正常人的完全不一样,轻易的避开了这个晚上不睡觉的夜猫子们。
然而当她走着无人的偏僻地方的时候,她听到了一点细微的动静。
她疑惑的看过去,想了想,还是去一探究竟。
结果她发现这是在义庄,因为镇子不大,这义庄也小,但这几日却无比的热闹,因为来的江湖人多了,这争斗也多了,争斗多了自然死人也多了。
特别是之前手札残页被盗的事情,钟有才的手下死了不少人,钟有才是个有钱的家伙,自然不会让他的手下曝尸荒野。于是没人一副厚棺材,就放在这义庄。
因为这些事,导致这义庄的位置突然就紧俏起来,没点身份地位或者人脉,死了还没有收留的地。以至于某些无名无姓的江湖人死了也就草席一卷,扔到了乱葬岗。
而现在,这挤满了棺材的义庄竟然出现了声音,难不成是诈尸?
大蜘蛛悄咪咪的爬了进去,义庄和之前南王那不一样,这里的屋顶又高又大,房梁很是结实,且没有灯光,也没透进来多少的月光,所以这么大的一只蜘蛛在这上面倒吊着攀爬竟然没有人发现。
薇洛饶有兴趣的看着下面的人,义庄有人看守不稀奇,毕竟某些富裕人家丧葬,好东西不少,有那胆子大的偷儿他就来偷这样的东西。
但是下面的这几个人却不是来头偷尸体上的手镯,戒指,玉佩之类的,他们是来偷尸体的!
可看着他们小心翼翼的打开棺材板,从里面把尸体偷出来,然后他们把带来的人往里面放,薇洛发现自己恐怕猜错,这是来……蹭棺材的?
不对。她努力伸着脑袋去看,却看不真切。
一盏茶后,那几个人带着偷出来的尸体跑了,义庄的看守人来这转了转,没发现什么异常就又离开了。
薇洛迅速的爬下来,大蜘蛛刚好比棺材高一点,她用爪尖努力把棺材推开,然后探头看了看。
正对上一双灰色的冰冷眸子。
薇洛一愣,因为这竟然是荆无命。
随后她把事情捋顺,顿时惊了,上官金虹真是好算计啊,他怕是早就动了偷手札残页的心思。
这也可以理解,毕竟上官金虹的身份和金钱真的不一定拍得到手札残页。
而他又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所以他第一时间思考起了怎么偷过来。
他故意透露出派荆无命处理其他事物的消息,自己来到了这个小镇,实际上荆无命一直都在暗中跟随,潜入进了小镇,随后他们两个人一齐动手,偷了手札残页。
上官金虹是成名已久,摸到半步宗师门槛的人,荆无命更是一个强大的剑客,他们两人合力,偷一个手札残页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难就难在怎么把这件事圆过去,安全带着手札离开。
荆无命中了毒,必须赶紧离开这里去解毒,上官金虹或许不在意荆无命的生命,却绝不愿意让这么好用的武器折断,同样,荆无命死在这里,这也是个致命的漏洞。
以后肯定会有人凭借这一点发现端倪,上官金虹到底是帮主,名声和在帮众面前的威严挂钩,不容有失。
所以他就想到了偷梁换柱之法,既然他没办法带荆无命出去,荆无命自己也无法行动,那就让别人把荆无命送出去上官金虹的胆子很大,竟然选择了钟有才,让薇洛也不由叹一句,果然不愧是金钱帮的帮主,脑子就是不一样。
这不就是灯下黑吗?
这些尸体都收敛好了放在了义庄,一般人谁会想着查看尸体?
而且部分江湖人死后,其实连个收尸的亲人都没有,自然不怕有亲人看出破绽。
到时候钟有才肯定把这些没亲人接手的尸体们统一安葬,荆无命不就出来了?
然后只要上官金虹这边不漏破绽,等到出去,让人把荆无命挖出来救治,谁会知道本该远在北方的荆无命会出现在这,并且还差点死了,躺在棺材里才躲过一劫?
想出这个计划的人实在是胆大心细。
薇洛的脑海中迅速闪过无数的信息,不过荆无命却大脑一片空白,哪怕是平常冰冷毫无感情的灰色眸子也紧缩起来。
无论荆无命怎么像一个活死人,他到底还是个活人。
一个正常的人横躺在棺材里,棺材突然被打开,然后猛地看见一张巨大的蜘蛛头探头探脑,血红色的复眼仿佛冰冷阴森的盯着他。这场面足以让一个普通人惨叫出声。
这点请参考当初的蒙古大兄弟。
荆无命的表现已经很好了,起码他只是震惊,却没有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