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
玉天宝只想这个女人赶紧走,谁知他刚刚开口,突然发现这个女人没了笑意,面色微冷的伸手拿起一把棋子又让它们从掌心落下。
那白子触手温润清亮,碰撞声十分悦耳,
“可会下棋?”
这个女人又想干什么?
不会是突发奇想想要和他在这种时候下一盘吧?
想到这个可能,玉天宝内心十分的抗拒,甚至不惜自黑。
“我的棋力不佳。”
或许也并不叫自黑,玉天宝只学过几天规则就不耐烦了,这棋子他除了到手的时候把玩过一次就一直尘封放在盒子里。
谁知说完就看见那个女人重新挂上了笑意。
“如此甚好,我们来下一局吧。”
薇洛笑的温柔,今天就是她洗刷耻辱的好时候!
【你等着,看我今天怎么赢一把给你看看!】
玉天宝:???
这个女人为什么不按常理出牌?
一盏茶后,他和薇洛相对而坐,棋盘上的黑白棋子格局已经很明显了,黑子越攻越猛,而白子却被迫防守。
玉天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随机面露讥笑。
“阁下的棋力实在了得啊。在下佩服。”
薇洛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闭嘴,别打扰我思考。”
可恶,明明逮着一个草包想要咸鱼翻身,结果这草包怎么这么强?!
系统憋笑。
【咸鱼翻身是不可能翻身的了,你这已经糊锅了哈哈!】薇洛嘴硬,坚决不认是自己的问题。
【这个家伙明明说他棋力不佳,他骗我!】
这根本货不对板嘛,差评!
【我倒是觉得他压根没骗你,倒是你应该反思一下你那手臭棋。】系统绷不住已经哈哈笑个没完了。
【所以说还能不能翻身了,没有反转的话我要睡觉去了。】系统哪里需要睡觉,这家伙根本就是在嘲笑她!
薇洛冷冷的看了眼玉天宝,把人看得顿时没了嘲笑的心思坐立不安的时候,她心一横。
“该你了。”
心里正在叫糟,生怕自己惹怒了前面的那个女人的玉天宝正在想一剑被杀还是一剑捅肾哪个更容易接受点,突然被那轻柔的声音小吓得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
随后他才意识到女人话中的意思,战战兢兢的拿起棋子低头一看。
“嗯?”
玉天宝发出一个疑惑的鼻音,奇怪的看了看棋盘。
这个局面怎么和刚刚的好像不太一样。
然而他没有过目不忘的技能,差不多就类似平常人出个门有时会突然发现自己记不清到底锁没锁门这种水平。
而且因为性命还捏在别人手上,哪里能专心下棋。
所以在想了一下发现只有一点模糊印象的玉天宝只当自己记差了,思索着又下了一子。
薇洛如临大敌,立刻又苦思起来,潜入罗刹教盗取极乐之星甚至没有她下一个子来的难。
半晌她终于落子,结果落子之后才突然意识到这好像是条死路。
她突然侧头看向门外。
正要低头的玉天宝立刻惊喜的也看过去,难道有人终于发现了他的水深火热来救他了!
然而什么也没有,门外毫无动静。
殊不知在桌子底下正伸出两只漆黑的手,快速的在棋盘山动作着。
而玉天宝回头的瞬间影子手立刻缩回了桌子底下。
玉天宝只看见一抹小小的黑影躲在了桌子底下,他顿时狐疑的侧头看了看桌子底,但是里面什么也没有。
再一看棋盘,他又疑惑了,刚刚是这样的吗,怎么感觉他这边的黑子少了?
不过被薇洛催促着落子的玉天宝最终还是再次忽略了这点异常,继续下棋。
系统不笑了,它简直被薇洛的骚操作给惊到了。
【你让影子给你作弊?!】
【什么叫作弊,我可是邪恶阵营的人,是坏人好不好,坏人干这种事情能叫作弊吗?这是日常,我只是在维持人设。】薇洛嘴角带笑。假惺惺的叹息。
【今天的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坏得透顶。】
随机她对着玉天宝突然发问。
“你是玉罗刹的独子吗?”
玉天宝立刻抬头,警惕的看着薇洛。
“不错,所以你倘若伤我,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他只当薇洛在试探他,压根没发现在他抬头的时候,一只小黑手悄悄的摸了几枚他的黑子。
“玉罗刹总是把自己裹在一团雾里,你见过你爹长什么样吗?”
“我父亲俊美无俦,无论相貌还是武功都是世所罕见!”
小黑手:狗狗祟祟.JPG。
薇洛落下一子,轻笑道。
“你撒谎,其实你也没见过吧?”
玉天宝努力争辩。
“我幼年时见过父亲真面貌,只是这些年不大见过了。”
说着,手下意识的摸出一颗棋子落子。
结果没多久就听见薇洛笑了一声。
“你输了。”
他赶紧低头,棋局的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黑子输了。
但……刚刚不是这样的啊
玉天宝很懵逼,明明之前这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奇怪,局势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他怎么没有什么印象?
本以为能赢还出言嘲笑别人,结果自己却输了,玉天宝难得有了自尊心受挫的感觉。
相反,薇洛赢了一局,整个人神清气爽。
系统幽幽道。
【这么欺负人家一个老实孩子,你良心不会痛吗?】【良心?我一个无恶不作的坏人你和我讲良心?】薇洛冷笑。
【我的良心早在当年玉罗刹利用我,侮辱我的时候被我扔了,我现在是特地来找他复仇的,玉天宝虽然是无辜的,但难道我不无辜吗?】系统:【……】
利用你的不是龟兹国王吗?
还有什么侮辱?
其实就是你感觉到自己的智商受到压制了吧?
果然够坏,竟然把自己的小心眼说的这么清新脱俗、苦大仇深!
小心眼?
小心眼怎么了?
邪恶阵营的人还要大度才是搞笑好不好?
薇洛对着嘲笑过她的玉天宝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
“再来一局。”
不会犯困的薇洛强行拉着玉天宝来了一局又一局,赢了一局又一局,然而老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终于输得怀疑人生的玉天宝先是愣愣的看着桌子边沿,随后瞪大了眼睛猛地站起来。
要不是拿剑抵着他后颈的影子躲得快,他怕是不死都要重伤。
而玉天宝却顾不得这些了。
他瞪着那双熬出黑眼圈和血丝的眼睛,惊恐的就要叫出声。
“有……”鬼啊!
桌子底下有一个会伸出漆黑人手的鬼啊
结果他的声音刚泄露一分就被捂住了。
毫无温度的手冻得玉天宝一哆嗦,他惊恐的使劲往下看去,发现捂住他嘴巴的也是一只漆黑的手!
刚刚他没来得及细看,现在再看另一只漆黑的手,这手就单纯有个手的轮廓形状,看不见一丝皮肤的纹路或者指甲的痕迹。
像是粗糙的墨画,一团浓黑。
而且这手冰凉,毫无人应该有的体温,离得这么近,他都听不见身后的呼吸声。
再想想,之前他被惊醒的时候一连问了床前的黑影几句都没有回应……
难道……难道一直拿剑抵着他的也是鬼?!
那么那个女人又是谁?
玉天宝哆嗦着看向薇洛。
薇洛一脸懊恼。
“哎呀,竟然被你发现了。这可怎么好?”
她说着露出一个阴暗的笑容,仿佛随时都要杀人灭口。
你说过不杀我的!
玉天宝无法说话,只能呜咽着用眼神求饶。
薇洛看懂了他的眼神,恍然大悟。
“对哦,我好像说了不杀你的。”
然后她在玉天宝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恶劣一笑。
“但是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人言不可尽信。”
玉天宝怒瞪:你不讲信用!
“觉得我不讲信用?”
薇洛猜的八九不离十,她笑眯眯的走到玉天宝的边上,把今天白日里看见的说给他听。
“你看,你每天都被人这么骗来骗去,多我一个也不多对不对?”
玉天宝要哭了。
别人骗人要钱,你骗人要命啊!
“只能说你运气不好,为什么非得看见不该看的呢?”
玉天宝眼睁睁看着眼前的女人侧头对着他身后的鬼笑着开口。
“动手。”
玉天宝顿时察觉把冰冷如尸体的手慢慢下滑掐住了他的喉咙。
对于死亡的恐惧达到了顶峰,本就已经一根弦绷得紧紧的玉天宝终于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把人吓死,你这个糟老婆子果然坏得很。】
薇洛凑过去摸了摸鼻息,无奈道。
【别瞎说啊,他只是吓昏了过去。我哪知道他这么不经吓。】
“少主?少主?”
一个美貌的侍女,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
虽然玉天宝也有过不少睡到日上三竿的时候,但是这都已经晌午了,怎么还在睡?
眼看着玉天宝面色苍白还眉头紧皱、额头冒着冷汗,像是在做着噩梦,侍女大着胆子推了推玉天宝。
正在梦里被鬼追得鞋子都跑掉了的玉天宝一个激灵终于醒了过来,他猛地坐起身,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仿佛还沉浸在那场和鬼你侬我侬的追逐战里。
最可怕的是那个鬼还一面追一面喊着让人陪它下棋!
“少主?”
身边甜美的声音舒缓了玉天宝恐惧的心,他侧头看过去,惊讶的发现自己不仅没死,而且还好好的躺在床上。
难道昨晚只是一场梦?
这梦也太诡异了吧?
玉天宝把自己清理好,看着安安静静的屋里满眼迷茫。
随机他想到了什么,赶紧走过去查看极乐之星。
发现果然不见了之后,他顿时遍体生寒,而原本装极乐之星的盒子多了一张纸条。
‘极乐之星我收下了,你要不要告诉别人随你,但是如果你敢告诉别人我下棋很差的话,我就杀了你哦。’
玉天宝像是拿到了什么烫手山芋一样,赶紧把盒子扔了。
外面的下人听到动静,出声喊了一句“少主?”随后就想要进来。
玉天宝想到那句杀了你哦,顿时回忆起那晚上的诡异惊悚,赶紧把盒子和纸条收了起来。
随即他开始皱眉思索应该怎么办。
有人潜入罗刹教没引起任何人注意不说,还顺利从他这拿到了极乐之星,玉天宝可是清楚,他的院子在罗刹教内围,既然那个女人可以随意进入他这里,自然也可以进入父亲那里。
想到这几天有人给大漠各大势力送信,导致他父亲计谋败露的事情,玉天宝就算再怎么不聪明也不由联想到那个女人神鬼莫测的手段。
倘若这个女人的真实目的是对罗刹教不利……
到底是对父亲的敬慕之情压过了其他,玉天宝握了握拳,转身出去。
反正那人也很嚣张的表示他想说就说,他就随她的意!
至于下棋还作弊这种事情……
想到那时候的自己差点输得怀疑人生,玉天宝心中恨恨的骂道。
怎么说也算个厉害人物,真是无耻之徒!
薇洛正在次空间操控影子杀影怪,而她自己则是坐在地上。
因为这是大沙漠,罗刹教这里地形险恶,所以次空间的地皮也是很荒芜的戈壁状态,到处都是岩石,仅有的绿色就是仙人球,地上满是白骨,天上盘旋着秃鹫。
饥荒游戏里的白骨还不是一模一样的,有的是还穿着衣服的骷髅,有的是白惨惨的大棒骨,还有的是狗脑袋的白骨。
另外有一种不一样的白骨小山坡,上面堆着的都是狗的骨头,这就是饥荒怪物猎狗的出生地,猎犬冢。
薇洛控制着战场离那里远一点,然后坐在地上微微按压太阳穴。
为了可以杀到影怪,她现在拿着暗影剑,让自己的精神值不要上涨,而是停留在一个危险的数值上不动。这样才可以攻击影怪获得梦魇燃料。
但同时精神值的下降自然也让她不太好受,她面无表情的揉着太阳穴,不过并没有什么作用。
系统倒是清闲的很。
【我掐指一算,玉天宝现在应该在骂你。】
薇洛看着自己调出来的面板,轻哼道。
【不用你掐指算我也知道。】
否则她的任务进度条不会涨得那么快。
而事实上,玉天宝确实如薇洛和系统所想的那样,正在对着玉罗刹告状,诉说着昨夜闯入他房间的女人是多么的冷酷,多么的无情,多么的无理取闹。
在玉罗刹和玉天宝的下首,是护法长老和执事弟子,这些人就是被薇洛贡献任务进度的人。
枯竹面色严肃,越发显得他那干瘪的长相凄苦。
“看来那人恐怕就是昨日打昏看守弟子的人了。”
一个和岁寒三友不太对付的护法长老反驳道。
“我看未必,依照守桥弟子说的,分明是我罗刹教出了内奸,而且绝不下两人之数。”
玉天宝不清楚这事,顿时问了出来。
然后这才知道昨日夜里,去索桥那换班的值夜弟子发现守桥的弟子昏倒在地,一直到今天早上才醒来,却一问三不知。
不过却有一件事他们记得十分清楚,他们是同时昏倒的,有两个人同时站在了他们身后,很可能是教中来的,而不是有外人索桥上过去打昏的他们。
毕竟被派去守桥的弟子不会是草包,而如此高而险的桥,有人出现在上面,他们不可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