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明用来做床柱的木头年代久远,也许内部已经很脆弱。
“……很久没有维修了吗?或者说……它根本无法承受男性挣扎的力道?”
狄利斯再次凑近。这一次,科学家的目光从床柱的栓孔放到了装饰用的床头挡板。
他成功在那儿找到了自己预想中的东西——与枕头相对的挡板边缘的位置,好几个重叠在一起,还有点不明污渍的牙印。
——根据牙齿形状、牙齿排布和深浅程度判断,这无疑是女性的牙印。
哈。
所有的观察终于归纳为一点,狄利斯总算松了口气。
这里根本就不是属于一个强势女人的卧室——这是历代卡斯蒂利亚家家主的卧室,这张床上躺过不少个献给家主的女性,借此完成传宗接代或纯粹满足家主欲|望的目的。
卡斯蒂利亚家只有最后一代的继承人才是女性,而在继承人奔赴战场之后,那些个拥有继承权的男丁肯定不会好心到把家主卧室改造成女性能使用的舒适小屋。
虽然是卧室,狄利斯认为这房间在“睡觉”这种放松精神的行动上,没有丝毫促进作用。
那么,得胜归来且大权在握的新任女主人,她没有改造这个会让女人心理不适的房间,反而将其当做自己卧室的原因……
“在本应属于‘睡眠’的放松时间里,她的精神已经紧绷到极限了,所以不会去在意‘睡眠舒适度’这种小事。有什么更重要的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只会发生在晚上,只会发生在卧床之上的……对她而言,周围的油画内容周围的床帐花样,和那件事相比,根本无法被注意到……”
这就是故事里发生在主角身上的诅咒吧。夜晚,卧床,她的身体会产生什么变化?
“另外,这里栓孔的老化,床柱的脆弱,都说明新主人根本没在这张床上锁过什么男人,也没有把男人用这种暧昧方式锁起来的经验。她根本没花功夫去维护这些栓孔,说明骨子里并不是一个会强迫他人的人……只是气势强,其实心地很柔软的女人?其实真的因为诅咒到了不得不做的地步,随便强迫一个男人发生性|行为也不是很过分的事啊……下命令时的样子很可怕,说不定根本不会对我做什么。”
对,听之前那两个仆人的对话,这里的“主人”,也没有“享用过任何一个货品”。
再结合历史上那些年少杀敌的记载想想……
狄利斯整理了一下自己得到的信息,又确认了一下四周,知道自己目前能推测的东西就这些了。
于是,他索性向后一倒,给枕头拍出一个舒服的形状。
容易心软,没有性经验,却把气场和举动都撑到强势可怕模样的女人。
那就没什么好害怕逃避的,那不就是等同于一个可爱的女孩吗。
第109章 美女与野兽(3)
——不幸的是,不是所有人都能从一间卧室推理出一个人的本质。
“最近几年在国际上声名远扬的发明家……”
伊莎贝拉翻了几页资料,发现汉纳捉到的小贼声名显赫,各种她听都没听过的学术性证书琳琅满目。
历史、机械、天文、空间理论、还有人文地理……涉猎相当广泛,每个领域的成就都相当惊人……简直不是一个这个年龄的人类能够到达的知识高度。
伊莎贝拉其实对高水平的知识分子很有好感,但她之前见过这个知识分子穿着蓬蓬裙逼逼她老女人的样子……就不由得怀疑这些东西全是假造的。
这年头,搞学术的人越来越疯了吗。
当伊莎贝拉看到帝国公主的通缉令时,忍不住挑高了眉毛。
“明明是个穿女装的变态家伙,竟然对待女性还有一手?王宫里那个漂亮的第一公主满王国地寻找他……这家伙干什么了?”
汉娜想想那些听到的传言,有些鄙夷地说:“据说他在大型晚会时对着公主的衣服泼了橘子汁,让她浑身上下都淋湿了。”
……真恶心。
伊莎贝拉挑高的眉慢慢皱起:“刻意让女孩的裙子变透明吗……这种人渣,啧。”
不,他只是按下了“爆烈橘子汁袭击改”的饮料机按钮,把公主整个人都轰到了墙上而已。
那不是“泼湿”的程度,那是一本正经的“轰击”啊。
公爵当然不会知道有人闲到在饮料机上弄了这种堪比火|箭|筒的奇怪攻击,她又翻了几页资料,发现除了公主的通缉令与各种国际传言以外,这些资料就没剩什么了。
“非常抱歉,主人,因为还要躲避王宫的搜查,我们的情报网络……”
“嗯,没关系。”
伊莎贝拉把资料丢到一边,从桌前站起,看了一眼时钟。
“离八点还差二十分钟。你也去准备一下吧。”
“……主人……”
“好啦。”
经过这位低着头的小女仆身边时,伊莎贝拉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拍了拍她的头。
手心没有传来灼痛感,被触碰的对象也没有发出痛苦的叫声——尽管知道只有八点整之后才会发生变化,伊莎贝拉还是稍微松了口气。
“别太担心,汉娜,说不定今晚就能解除诅咒呢。”
女仆小姐沉默了一会儿。伊莎贝拉发现她的肩膀在抖,一时有点尴尬——呃,不会把小女生弄哭了吧。
半晌后,对方抖着肩膀低着头说:“明明大人应该享用的是极品货色……就算是个女装癖,也应该是性格纯洁万不得已懵懵懂懂而且还保留着第一次发挥时绝对器o活o的女装癖……”
“闭嘴,汉娜。”
【距离夜晚八点还有十分钟】
伊莎贝拉推开了卧室门。
她有点诧异地发现,床帐竟然已经被紧紧拉上了。
“……哼,迫不及待的恶心男人吗。”
公爵左看看右看看,确定除了这张床以外没什么能够藏人的地方了——卧室里的挂钟也指向了七点五十二分——看来那家伙是没有进行任何挣扎,老实在里面躺平了?
嗤。
……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这种为了破除诅咒不得不应付这些恶心男人的行为……啧,反正一到八点就会全部结束了……
伊莎贝拉一把拉开床帐——“啊,晚上好。”
锁链、手铐、还有设置着栓孔的床柱——这些都像积木一样被拆开,零零散散铺在了床单上,而双手自由的男人正懒散趴在那儿,用一根细细的金属丝拆床单上的金色花纹。
见到伊莎贝拉,这位忙忙碌碌的手工作业者抬起头:“我觉得您的床单和被套一点都不够柔软。乱七八糟用金银编织的图案既没有美感也没有舒适度。所以我正在帮忙改造……您带晚饭来了吗?您这个城堡的晚间进餐时间是八点以后吗?”
伊莎贝拉:……
她默默把手放到了腰后——在“拔出□□顶住这家伙脑门”和“告诉他囚徒没有晚饭可吃”之间,稍微犹豫了几秒钟。
几秒钟后,她狠狠唾弃了一番自己的犹豫,并拔出了□□。
“手铐怎么解开的?”
狄利斯眨眨眼:“这……”
请把枪口从我的脑袋上移开……话说里面的□□味新鲜到可怕了……最近刚有子弹出膛过……吗?
公爵的拇指微微用力,打开了保险栓:“说实话。”
“那个……”
似乎是注意到了对方紧张眨眼的动作和那盯着枪口目不转睛的视线,伊莎贝拉冷笑一声,终于有了点事情回到正轨的感觉。
——把手铐脱掉后却趴在我床上拆被套丝线也太超自然了!那种奇葩的情况是理应不会发生的!
她把枪口缓缓向下滑,由他的额头滑下他的鼻梁。
“你不会忘了,你是个将用来做什么的囚徒吧?”
伊莎贝拉冷酷地说,顺势一条腿压上了床沿。
“你最好给我乖乖听话,否则,我不保证……”
另外一条腿也压上了床沿,而那个懒散趴着的家伙好像终于有了点觉悟——他开始慢慢直起身向后退,似乎是被伊莎贝拉逐渐坐在床上的那股气势吓到了。
“……哼,看来你终于明白了,就算用奇怪的花样解决了手铐,也别想逃……”
枪口滑过他的喉结,并停在了衬衣纽扣的位置。
伊莎贝拉已经完全坐在了床边,并直接向前压去——“啊。”
狄利斯凝滞的视线忍无可忍从枪口转移到了伊莎贝拉的腿上:“上床要脱鞋的。不要直接穿着靴子爬过来,这位女士,真的很脏。”
“从刚才我就想说……公爵,您这条裤子也不是睡裤吧?上面还有点野兽的臭味……您是穿着这条裤子去骑马打猎了,然后不更换又直接往床上爬吗?”
伊莎贝拉:“……”
她深吸一口气,丢开□□,直接抓住对方的肩膀给了这货一个头槌——“我在准备强迫你!给我认真点,摆好态度!”
“痛痛痛……虽然很痛但是在床上一定要脱鞋子!”
伊莎贝拉气得发抖:“你以为我不敢一枪崩了你吗?!”
“这是卫生问题!这是原则问题!”遭到头槌攻击依旧嘴炮不停的家伙,“一个名门出身的公爵竟然上床不脱靴子——”“闭嘴!老娘现在就脱!”
——等到卡斯蒂利亚公爵从“为什么我要对这个囚徒气冲冲脱鞋子并用鞋子砸他”的事件中回过神来时,已经晚了。
指针,走到了八点整。
“……那么,我想您现在应该冷静下来了吧……”
狄利斯拿掉那只砸在自己脸上的皮靴,抽痛地揉着被头槌击中的脑门,“我诚实坦白地发誓,公爵您一定是误会了,我并不是想窃取您的宝藏……我们完全可以冷静地聊聊……关于诅咒,我也许可以从非限制级的方面向您提供帮助,如果您愿意告诉我……”
“啧。”
狄利斯僵住了。
面对他半坐在床沿,之前气冲冲脱掉了一只靴子的女人——她那条曲线优美的长腿,竟然爬上了赤红色的火焰。这些火焰烧灼着皮肤,火焰灼烧过的每个部位逐渐出现了丑陋的瘢痕。这些瘢痕像虫子一样扭动着,逐渐扩散、蔓延——白发的女人抬眼瞥了他一下,赤红色的眼睛和身上的火焰相得益彰。
接着,她面对狄利斯,冷漠地脱掉了身上的衣服。
“你说,要帮我解决诅咒?”
满目疮痍、布满瘢痕、还不断被火焰烧灼的可怕身体出现在他眼前——这不会和任何**联系在一起,只能让人联想到地狱里的灵魂或死于炮火的干尸——伊莎贝拉见狄利斯终于闭嘴,陷入安静,不由得哼笑一声。
“夜晚八点之后,早晨五点之前。”她慵懒地交叠双腿,抱起胳膊,似乎身上逐渐升腾的火焰只是个装饰品,“预言里说,只有和‘真爱对象’在这个时间点完成和谐运动……才能彻底解除诅咒。”
但连那些没谈过恋爱的小女仆都知道……这样恶心可怕的身体,怎么可能和男人顺利做下去呢。
“你说你要帮我想办法从非限制的方面讨论这个诅咒?那你倒是想想啊,口无遮拦的小毛贼……”
“手。”
本来往床角缩的男人坐正了,他突然说,“请把您的手递给我,公爵。我要进行观测实验。”
……哦,胆子倒是比前几个大多了,没被吓到当场昏迷啊。
因为出乎意料地发现对方的表情十分平静——而且,对方平静下来的表情莫名有种威慑力——伊莎贝拉恍恍惚惚把手递了过去。
因为烧灼,而出现大量焦黑色斑块的手,有几个部位已经血肉模糊。
狄利斯接过去,谨慎地摆弄了一下。
“火焰依然附在您的皮肤上。”
“嗯……”
“火焰不会烧灼除您皮肤以外的其他物质吗?我没在您的被套上看到焦痕。”
“不会。”
“所以,就算您在火焰升起的时间段内穿着衣服,也不会把衣服烧焦。”
“不会。”
狄利斯点点头,直接拿过刚才自己拆掉了绣线的被套,披在她身上。
披好,拢起,用之前拆下来的锁链用作腰带束紧,又打了个活结。
“那就把衣服穿好。”
科学家冷静地说,“既然您的目标是‘找到面对这种身体也愿意深入交流的真爱对象’,就不要在除‘真爱对象’以外的男人面前暴露您的身体。女孩的裸|体如果不自己好好珍惜,将来也不会被男人珍惜。这是我们计划的第一步,公爵,请您好好执行。”
“什——”“接下来,如果只是针对皮肤的烧灼,我观看您的手就足够得到数据了,不需要观看您其他的身体部位。我触碰你手指的时候有烧灼感,这种火焰有传导性吗?”
“……没有,火焰不会烧到你的身上,但我在这段时间触碰其他人,对方都会感到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