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叮咚响了声,苏莺稍稍回神,她拿起被她放在地上的手机来,看到是栗栀发过来的消息。
【小荔枝:莺莺你要出来玩嘛?我们去泡温泉去吧!】
苏莺回复栗栀说:【我还有事,不能跟你一起了,以后再约啊。】
【小荔枝:好,那我先去体验一下,如果感受很棒下次就带你一起来!】
【小荔枝:莺莺你要开心一点呀!】
苏莺的嘴角轻扯:【嗯,你也是。】
过了片刻,她又给栗栀发了一条微信。
【95:小荔枝,我把我和单羲衍的事告诉我爸了,他很生气,也很难过,还特别自责。】
【95:我答应了我爸以后绝不会和单羲衍再有来往。】
【95:可他好像还在生我的气,我要怎么办才能让我爸消气啊……】
栗栀很快就发了语音过来:“莺莺,叔叔不管是生气还是难过,都是因为在乎你,你是他宠爱的女儿啊,那你在单羲衍那里受了委屈,他知道了能不心疼嘛。”
“至于怎么哄爸爸……你给他撒个娇嘛,我就经常这样的,乖乖地向我爸爸说点好话我爸就拿我没办法。”
“叔叔这么在意你,你稍微示软讨好一下他肯定就不生你气啦,爸爸都很可爱的。”
苏莺不太有底气地回复了栗栀:【我晚上试试。】
主要是,她和苏宏远有快五年没有见面相处,而且她现在也不再是那个被苏宏远宠的无忧无虑随心所欲的小公主了,要让她现在去对苏宏远撒娇,苏莺还是觉得有些难度的。
但只要能让父亲消气,还是可以试试的。
……
苏莺把设备都接好后就开了直播。
一个星期没有直播的她刚上播就收获了来自各路粉丝的问候和礼物的欢迎。
苏莺刚才上D站号的时候才发现这一个星期里她的粉丝涨了很多,不用想也知道有那天火锅事件的原因。
她先是回答了粉丝们最关心的问题,说她的的情况很好,然后又随意和粉丝们闲聊了会儿就打算进入每次主播的正题。
就在这时她又看到了一条弹幕:【小姐姐什么时候教一下在直播决赛的时候跳的那个舞蹈啊!好喜欢!还有妆容!暗黑哥特式的风格我超爱!】
苏莺在脑子里思索了一秒,浅笑说:“下次吧,到时候我连化妆带跳舞吗?那我是不是可以考虑转行去做美妆博主了?”
……
中午下播后苏莺就给苏宏远打了电话,“喂,爸,你吃午饭了吗?”
苏宏远应了声,“吃了。”
“好,”苏莺沉默了片刻,又主动问:“爸你想不想吃排骨,我晚上回家给你做。”
苏宏远叹了口气,“我给你做吧,我回家应该比你早。”
“你去哪儿了?”苏莺问道。
“没去哪儿,就在小区附近转悠呢,熟悉熟悉环境。”苏宏远站在广场上,望着周围的高楼大厦,对苏莺说:“好了你忙吧,我就先挂了。”
挂掉电话后,苏宏远捏着手里的各种招聘信息单子,继续筛选起来。
最后都没找到一个他能做的工作,苏宏远就把这一沓纸都塞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然后朝单羲衍说的棒球俱乐部走去。
苏宏远到俱乐部后,在等他的徐特助就领着他往单羲衍在的场地走去。
苏宏远虽然在牢狱里呆了五年,但骨子里的气质是怎么都抹不掉的。
他走起路来脚底踩实,腰板挺直,自带一种威然的气场。
徐特助把苏宏远领到门口,礼貌客气地对他说:“苏先生,我们老板就在里面等您。”
说着,就推开了门。
苏宏远微一颔首,迈着步子踏了进去。
身后的门被徐特助关好,面前偌大的室内场地中,站着一个穿着经典西装三件套的男人。
苏宏远走到他面前,单羲衍礼貌地低声喊:“苏叔叔……”
话音未落,苏宏远就板着脸不客气地回复冷声回复他:“不敢当。”
单羲衍轻抿了抿唇,话语带着对长辈的尊敬和他诚恳的悔悟:“叔叔,我知道我原来对苏莺不好,伤害了您最宝贝的女儿,是我的错,我已经认识到错误了,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她……”
“不可能。”苏宏远拒绝的干脆,瞥眼看到了旁边的棒球棍。
“叔叔,我真的喜欢她,我想重新追回苏莺,真心请求您能同意。”单羲衍低声下气,卑微地和原来的他仿佛变了一个人。
“单总,”苏宏远一字一句地对单羲衍说:“劳你费心打听到我的联系方式,还做了功课专门把场地约在棒球场。”
“我这次来爱你没心思跟你打球,除了要告诉你莺莺已经答应了我,以后再不会和你有任何来往,作为一个父亲,还要帮我女儿清算一下你和她之间最后的牵扯。”
苏宏远说着,就拎起被放在旁边的棒球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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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52
在宁愿做替身也要留在单羲衍身边这件事上, 是苏莺不争气。
苏宏远不否认。
但到底是她的女儿,苏莺再不争气,那也是他宠爱的亲生女儿。
他的孩子, 他可以打可以骂,但其他人要伤害, 没有资格,哪怕是提供给他学费和生活费甚至帮她解决过困难的恩人。
苏宏远握着棒球棍,绕着单羲衍走了几步,冷淡的话语中透露着一股不容分说的威严:“先算一下你对她做过的不公平的事吧, 我只问三个问题。”
“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把她当成过你去世的女朋友?哪怕一瞬间。”
单羲衍轻抿了抿唇,承认:“抱歉, 有过。”
随即, 棒球棍就落在了他的脊背上。
单羲衍攥住手指,勉强稳住身体,后背的巨痛袭来,这一棍子牵扯到他之前做手术的刀口也跟着疼,他咬住嘴唇, 极力忍住,没有哼一声。
“这几年, 有没有丢下过她?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也算。”
单羲衍垂下眼,继续重复同样的回答:“抱歉,有过。”
苏宏远的第二棍子落下来,他生气痛心地几乎要咬牙切齿:“莺莺最怕一个人在家!”
原来他工作再忙, 晚上都会回家陪女儿,绝对没有把她一个人扔下不管过。
就连四年前他出事,他甚至都给她找好了退路, 让她去找宋蔷,可她倔强的没有去。
单羲衍闭了闭眼,攥紧的拳头都在轻微的颤抖,后背上的疼痛明明很剧烈,却好像怎么都不及他心里难受。
“这几年,让她为你伤心难受哭过多少次?”苏宏远的声音冷的像冰。
单羲衍努力暗自沉下一口气,歉意而愧疚地回答:“对不起,我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数不清?”苏宏远的问题越来越刁钻。
可单羲衍却被这几个问题问的越来越清醒。
“是……数不清。”他低声喃喃。
第三棍还是挥在了他的后背上,这次比前两次都要重,疼的几乎要把他的肉都撕裂,骨头都敲断。
疼的他再也受不住,人往前晃了步,痛苦地闷哼出声。
可单羲衍的脑子里却一直回响着苏宏远问的这几个问题。
每一个问题都像是一把刀,刺进他的心口,再血淋淋地□□,让他看清楚上面不断滴落的鲜血,仿佛都是苏莺从他这里受过的伤害。
苏宏远扔掉棒球棍,走到额头和鼻尖渗出细汗的单羲衍面前。
中年男人目光威严地看着单羲衍,话语寡淡地对他说:“我希望你明白,心里有喜欢的人就不要招惹其他女孩子,不然到头来,就成了你现在的样子,不仅负了你爱的人,也伤了爱你的人。”
单羲衍抿紧渐渐失去血色的嘴唇,而后又松开,勉强稳住声线,低低道:“对不起。”
苏宏远并没有回应他的对不起,而是径直道:“我这人向来恩仇分得清,该说感谢的时候,也不会吝惜。”
说完,他就对单羲衍九十度鞠躬。
单羲衍惶恐地想要让苏宏远起身,但被苏宏远抬手止住。
中年男人保持着鞠躬的姿势对单羲衍说:“谢谢你解决我女儿学业上和生活上的困难。”
第二次九十度鞠躬,苏宏远说:“谢谢你帮我找律师辩护打官司。”
“叔叔……你别这样……”单羲衍手足无措,很无奈地有些虚弱道。
第三次九十度鞠躬,苏宏远说:“谢谢你,前段时间在火锅店不顾危险护住了我女儿。”
而后,起身,腰板挺直。
苏宏远注视着比他高一些的年轻男人,话语不容反驳地像是通知单羲衍:“你和我女儿的恩怨,到此为止,从今以后,希望你不要再纠缠苏莺。”
“对不起,我做不到。”单羲衍绷紧下颚,强忍着身体上的疼痛,对苏宏远非常诚恳地说:“叔叔,我想求她原谅我,重新追回她。”
“所以抱歉,我不能不纠缠她。”
苏宏远冷笑,“你早干嘛去了?”
“她在你身边四年多,你都不觉得你喜欢她,怎么一分手就喜欢上了呢?”
“你的喜欢是有多廉价多易变?”
单羲衍张了张嘴,还未说出话来,苏宏远就道:“你最好放弃,以后被我看到你纠缠她一次,我就打你一次!”
说罢,苏宏远就往门外走去。
等苏宏远离开,单羲衍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在了棒球场地上。
后背被棒球棍打的地方生疼,牵扯的刀口也不断的阵痛,这两种痛混合在一起,像是拧成了一股,合力往他的心里钻去。
单羲衍的手摁在地板上,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滴滴答答地落下来。
徐特助拿着单羲衍的大衣走过来时,就看到蹲在地上的单羲衍脸色苍白,嘴唇也没了血色,整张脸看起来惨白的吓人。
他急忙走到单羲衍的身边,把大衣披到了单羲衍的身上,结果却引来单羲衍皱紧眉心倒吸一口凉气。
徐特助的手悬在半空,想要碰单羲衍,又不敢碰,只是慌张地问:“老板,你怎么了……”
话音未落,徐特助就注意到旁边扔着一根棒球棍。
他登时惊骇:“老板!你不会被苏先生用棒球棍打了脊背吧……”
单羲衍让徐特助扶住他,勉强站起来,他解开西装外套和马甲的扣子,果不其然,看到了白衬衫的鲜红。
徐特助急忙就扶着他往外走,“这就送你去医院。”
单羲衍的嗓音干涩沙哑:“别告诉我妈。”
徐特助连连点头,“你别说话了老板。”
单羲衍被徐特助一路送到医院,医生看了眼他术后的刀口,不解道:“不是恢复的挺好吗,怎么突然崩开了?”
“做剧烈运动了?”
单羲衍沉了口气,忍下疼痛,皱紧眉心回道:“算吧。”
“不能二次缝合,只能帮你处理一下伤口,靠养,等它愈合。”医生嘱咐他说:“虽然是建议运动,但没让你剧烈运动啊,才做了手术,得小心点。”
“知道了。”
徐特助对医生说:“麻烦医生帮忙处理一下我老板后背上的伤……”
医生往下拉了下单羲衍解开扣子的衬衫,看到有三条伤痕,很接近,但不重合。
“哟,这就是你说的剧烈运动?”医生伸出手故意在单羲衍有伤痕的地方摁了摁,“跑去跟人打架吗?”
单羲衍的后背瞬间绷紧僵直,他“嘶”了声,没说话。
医生叹了口气,说:“你可真能耐,你是我从医多年见到的第一个在术后七天就打架把刀口崩开的。”
“虽然是个小手术你们年轻人也好恢复,但也禁不住你这样折腾啊。”
医生一边给单羲衍抹药一边感慨。
过了会儿,伤口都被处理好,单羲衍正打算穿上衣服离开,医生就叫住他:“哪儿去啊,住院手续还没办呢!”
单羲衍蹙眉,“又要住院?”
“本来是可以不住了的。”医生好笑地对站在单羲衍旁边的徐特助说:“去帮他办手续吧。”
然后才又对单羲衍说:“观察几天,如果有愈合的现象,就说明没大问题,可以回家养。”
单羲衍:“……”
不得已又躺回了医院的病床。
而去帮单羲衍办手续的徐特助刚把手续办好,就接到了来自辛素娴的电话。
“伯母。”徐特助喊了辛素娴一声。
辛素娴的声音温柔,“小徐,你开车把阿衍接走了?”
徐特助应道:“嗯,对。”
“你们在公司?”辛素娴刚问出口,医院的广播就突然响了起来:“沈丽红女士,沈丽红女士请到医院的护士台拿您掉落的身份证……”
辛素娴:“医院?你们去医院做什么了?”
徐特助懊恼地咬了下嘴唇,又怕单羲衍不想让辛素娴知道太多,于是只囫囵地笼统道:“老板的刀口崩开渗血了,所以来医院看看,医生建议住院观察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