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跪下,叫爹——燕柯
时间:2020-08-24 10:21:46

  【哎呦呦,溜儿,你看,梦想近在眼前。】程玉一个错步闪身,飞快躲到月亮门后头,口中还不忘调侃狗子。
  至于狗子嘛,它已经被这猝不及防的打脸给扇懵了,整只狗都硬着。
 
 
第7章 
  花团锦簇,柳絮荫荫,八转回廊的尽头,是个雕花刻璧的月亮门,芳草萋萋的绿荫里,一对儿少男少女头碰着头,肩并着肩的聚拢一块儿,细语轻谈着。
  “勋哥,你不知道,自从得了你的消息,知道阿父被抓,大兄出事,我和阿娘就没合过一次眼,夜夜无眠,又不知内里细情,当真心急如焚,偏生还没什么法子……”用帕子捂着脸,楚琼抽哽着,她不过及笄大小,正是花朵儿般的岁数,又长的明眸皓齿,眉目如画,含悲带怯的望着情郎,软语诉着委屈……
  苏勋的心都要化了。
  一把握住她的柔荑,苏勋叹了一声,“阿琼,此间事确有内情,叔父被擒的时候,阿璧的应对的确有些不妥当,但,碍于当时形势,其实算不上大错,就是老太太不依不饶的,她是长辈,又是那般难缠脾性,当面质问到我脸上,我不好推脱。”
  “不过,你不用太担心,捆绑问罪什么的,就是走个过场而已,我派遣的护卫会跟阿父解释清楚,他不会把阿璧怎样的。”他温声安慰。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不知大兄什么时候能回来?”楚琼暗地蹙了蹙眉,娇声问道。
  “这……”苏勋有些迟疑,“你大母那脾气不好招惹,且,阿璧弃父,到底有错,恐怕得些时日,而且……”脸色沉了沉,他顿声,“阿璧百户的官职,怕是要撤下了。”
  楚璧是庶子,按时下习俗,生子随母,不说做奴仆看待,也没谁像楚家这么抬举的,只是楚元畅年近四旬膝下无有嫡出,本身还是武将出身,脾性强硬,就没人敢对他家指指点点,但这会儿,他被擒了,楚璧又‘犯了错’,情况自然不同。
  哪怕他这个错,说来磨凌两可,但孙老太太是长辈,是他大母,那……真是说他错,他就错,不错也错了!
  尤其,孙老太太还答应要把楚家军上交,苏家想收拢军心,楚璧这个楚家大公子,能满身‘罪孽’的退场,自然是最好不过。
  “阿璧抛父而逃的罪过,是老太太亲口指认的,就算我阿父愿意庇护,也不好做的太过,阿琼可有明白?”苏勋摩梭着她的手,满面温和。
  “我,我明白的。”楚琼垂着脸儿,弱弱的回答,心里都恨得滴血了。
  她就不明白了,她大母,那老太太是不是有病?好端端的做甚要害她阿兄?如今阿父被擒,她阿兄就是楚府的顶梁柱啊,都是姓楚的,阿兄倒了,对大母有什么好处?
  还有,还有……想起阿娘得着大母上交楚家军消息的时候,那刹时惨白的脸庞,惊慌无措的表情,和脱口说出的‘你阿父完了’,楚琼简直想把银牙咬碎。
  “勋哥,家里天降灾劫,父兄遇难,我和阿娘女流之辈,府内能撑门户的,不过剩下阿瑚个总角小童,当不得大用,大母又是那样脾气,我,我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纤手拉住苏勋的衣摆,她楚楚可怜的呜咽着。
  “琼儿别怕,你还有我呢。”苏勋忙揽住她柔声安慰。
  “你?有你当得什么?”楚琼突地侧身,背过脸不看他,恼声道:“你是我阿姐的未婚夫,跟我有什么关系?”
  “阿琼这般言语,当真伤人了,我心里的人是谁,你难道不知道?如此指责我,是不是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苏勋赶紧表衷心。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儿,哪知道你的心思?嘴里说着唯爱我一人,谁知是不是哄我?”楚琼标致面容微见羞恼,“要不然,我让你跟苏伯伯提我们的事儿,你怎么推脱着不开口?我知道阿姐是嫡女,身份高贵,我区区一个庶出比不上她,那你何苦来招惹我?”
  她说着,形状漂亮的眼睛里隐隐浮出泪花。
  “阿琼,我和你阿姐的婚事,是长辈订下的,怎能怪得了我?我对你阿姐根本没有半点情意,此回护送你大母她们回来,我都没跟说过半句话,你要信我……”
  就这般,一对小情侣拉拉扯扯,腻腻歪歪的打情骂俏,藏再月亮门后头,程玉悄无声息的看了全场,啧啧有声,摸着下巴默默退下了。
  【哎,大玉,你怎么走了?】狗子正看的津津有味呢,不满的喊。
  【他们俩身子都挨一块儿了,你还敢看?一会儿该锁了!】程玉边退边回答,【再说了,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没功夫跟狗男女耗。】
  【重要的事儿?】狗子一怔,【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
  【当然是管家权了,我和袁夫人都回来了,府里还把大权交给一个妾室,这像话吗?】程玉挑眉。
  狗子倒抽一口凉气,【大玉,你,你这进程太快了吧?姣夫人管理楚府十多年了,你一朝回来就想夺权,不可能啊!】
  【有什么不可能的?手里有人就行。】程玉特别自信。
  【人?你哪有人?】狗子不解。
  【苏勋给那两百家将不算人吗?】程玉勾唇。
  【可是,那,那人不是孙老太太的吗?】你哪来的脸要啊?
  程玉不以为然,【我和老太太是祖孙嘛,本来就是一家,分什么你的我的?多见外!】
  狗子:【你,你真是……】
  【我真是什么?英明对不对?溜儿,你瞧瞧这府里的规矩,都差成什么样了?楚琼好歹是个小姐,跟未来姐夫私下幽会,居然能让我扒了墙角,这多不像话啊……且我把事儿管过来就好了,肯定会杜绝这种情况发生,最起码,我能给她们安排个望风的啊!】程玉一脸诚恳。
  狗子惊呆了,沉默了好半晌,它由衷的说了一句,【大玉,我不得不承认,你真是不要脸!】
  ——
  说走就走,程玉潇洒退场,径自寻到管事,找那两百家将‘交流感情’了,至于那对儿小情侣亲亲我我了多久,她是不知道,反正直到孙老太太和袁夫人醒来,洗漱换衣到大厅开始用晚膳了,他俩都没出现。
  不得不说,确实很~~持久!
  被姣夫人和郑夫人伺候着用过晚膳,各自准备回房了,程玉叫住袁夫人,“阿娘,我有事跟你商量。”
  “哦,我儿何事?”袁夫人连忙转身。
  “到你房里说吧。”程玉笑笑,拉着她的向外走。
  “你看看你,年纪不小了,竟还这般调皮。”袁夫人笑着,顺从跟随。
  母女俩步过门槛,很快离开大厅。
  她们身后,姣夫人和郑夫人若有所思的望着,好半晌,彼此回头对视。
  “姣姐姐辛苦了,我家阿瑚撒赖,不愿用膳,我先回去瞧瞧他,就不陪您了。”沉默片刻,郑夫人率先开口。
  “孩子重要,阿郑快快先行。”姣夫人忙道。
  “谢姣姐姐体恤,我先告退了。”郑夫人微微曲膝,转身出屋。
  姣夫人默默看着她的背影,直至瞧不见了,才突然冷笑一声,华服下摆甩出个漂亮弧度,她大步离开,走过回廊,越过花园,很快回到了玲珑绣阁——她的院落。
  迈步进了院子,迎面是正门五间,上面桶瓦泥鳅脊,门栏窗栊皆是细雕牡丹花样,一色水磨粉墙,下面是白石台矶,窗下种着犁树和芭蕉,树枝儿下挂博古小架儿,上头养着黄嘴红翅的小雀,后院墙下,还有一小小的泉眼,里面是两尾艳红的鱼儿。
  平素,姣夫人极爱这黄嘴小雀儿,总爱逗弄两下,但今朝却是旁若未见,冷着一张脸儿,她大踏步走进屋里,转过屏风进了内寝,一眼看见自家女儿正坐塌边,面色才缓合过来。
  “琼儿,你去哪儿了?晚膳时怎么没来伺候老太君和夫人,你是晚辈,她们初次进府就不见你的人影儿,怕是让人说嘴。”抬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姣夫人轻声责备。
  楚琼抬脸,拉住她的袖子,“什么老太君?谁认她?一个乡下婆子而已,把大兄害的如此,我做甚要给她脸面?”她哼声,恨恨道:“还有夫人,你瞧瞧她那模样,不过小小匠人之女,到敢把大妇架子摆到阿娘跟前,指派你做事,呸,当真厚颜无耻。”
  “她本是大妇,指派我理所当然,算不得错处。”姣夫人垂眉,轻轻抚了抚袖子。
  “阿娘是凤凰,不过暂落尘土罢了,她区区一野雉,到敢叫嚣!”楚琼狠狠拍着卧塌。
  “好了,阿琼,只有无能之辈才拿出身说事,大靖国运三百载,照样灭国亡种,我不过一个世族女,怎地不能让人指派?”姣夫人轻叹一声。
  “要是阿父还在,他肯定不会让乡下婆子和匠女这般对阿娘!”半点没被劝服,楚琼满面不甘,“还有大兄,她们太无耻了,居然拿那样脏污的罪名害大兄……”
  “你阿兄到底怎么回事?大公子传信不清不楚的,我到现在都没闹明白!”听女儿提起长子,姣夫人郑重起来,抬头追问。
  “她们太不要脸了……”楚琼咬唇,夹带着无数主观想法,她把苏勋所言俱都学给了姣夫人,而姣夫人呢,紧紧皱着眉,她脸上表情变幻莫测,好半晌,到底没忍住,狠狠骂了一句,“无知老妇,坑死夫主就算了,还生生毁了我儿的前程,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过尊荣地位而已,但凡想要,我给就是了,怎竟做出这样事儿?楚族本腾飞之势,一朝就让她毁了!”眼里要恨出火来,她一把握住女儿的手,悲声道:“我的儿啊,咱们娘俩的苦日子来了。”
  “苦日子?阿父被抓了,大兄被罚了,难道不苦吗?还能怎样?”楚琼怔怔,一脸懵懂。
  “儿啊……”你太天真了!姣夫人叹息,刚要回答,突然,外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楚府大管事带四个身穿盔甲的精兵走进来,愁眉苦脸的说:“姣夫人,夫人让您上交帐本,她要查帐!”
 
 
第8章 
  管事大权,钥匙帐本,素来都是当家大妇的权利,姣夫人能凌驾将军府那么多年,是特殊情况——袁夫人不再。如今,人家来了,还光明正大的派人来要了,无论从哪个角度,姣夫人都不好拒绝。
  确实是没有理由的。
  不过,这世界上没有理由的事儿多了,姣夫人掌握将军府这么多年,满府安插的全是她的眼线心腹,袁夫人初来乍到,这么横眉冷眼的讨要,她想使些手段,或者拖着不交,都不是做不到。
  只是,展眼看了看站大管事身后的彪悍大兵,袁夫人垂了垂眸,姣颜微僵,又很快缓合,她态度恭敬的敛身,语调轻柔,“夫人查帐,本就是应当的,请诸君稍候片刻,待妾取来。”
  “请便。”大管事虚笑,死死低着头,都不直面姣夫人的正脸儿。
  “有劳了。”姣夫人到表现的很从容,莲步走出内寝,她招手叫来丫鬟,低声吩咐一通,丫鬟惊诧的抬头,被她的阴沉脸色吓着,一句不敢多问,急步匆匆离开,约莫两柱香的功夫,乌鸦鸦五、六人,俱都捧着锦盒回来了。
  锦盒里头,当然就是将军府的帐本了。
  瞧不出丁点不愿,姣夫人含笑上交帐本,大管事愁眉苦脸的哈腰接过,四个精兵上前帮忙,一行五人拎着六个大盒子,满载而归。
  “阿娘,阿娘!你怎么让匠女把帐本拿走了?”内寝里,楚琼大步走出来,拽着亲娘袖子,不满的嚷嚷。
  “你喊什么?”姣夫人扬眉,恨铁不成钢的望向女儿,轻斥道:“我教没教过你,无论遇着什么事?冷静、沉稳、谨言、慎行……人还没走远呢,你怕他们听不见吗?”
  “可是,可是,阿娘,那匠女要帐本啊?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查帐?要大库钥匙?那是阿父给你的,你管了快二十年,凭什么给她?”楚琼恨恨,眼都红了。
  “凭什么?就凭她是大妇,凭她明正言顺,况且……”姣夫人咬唇,眸中闪过一抹似怨恨,似痛苦的神情,深深吸了口气,她道:“阿琼,你都说了,管家权是你阿父给我的……如今,你阿父在哪里?人家派了四个兵来要,我能不给吗?”
  “那兵是勋哥的,是老村妇用十万楚家军换来的!”楚琼神色越发怨恨,“阿娘,我去找勋哥,让他替我们做主。”说着,大步要往外冲。
  “站住!”姣夫人一把拽住她,厉声道:“谁让你找阿勋的?”
  “我早就跟你说过,阿勋是女郎的未婚夫,让你不要跟他接触!姐妹争夫,名声会好听吗?哪怕你争赢了,苏太守夫妇会怎么看你?这本就不是正道,你不许再见他!”
  “可是,阿娘……”楚琼急声。
  “没有可是!”姣夫人高喊,疾言厉色,“往日你偷偷摸摸跟他见面,我想你不是不知分寸的孩子,就没狠管你,如今,夫人和女郎进府了,眼见不是好相处的,但凡让她们知道了,把你沉了塘,娘都没话说!”
  “况且……”见女儿一脸不服,却不敢反驳,明显要暗度陈仓的样子,她摇头,暗道声‘儿女都是债’,随后就缓合下神情,握住女儿的手,揽肩劝道:“阿琼,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不言那虚妄的,你对阿勋有意,说白了不过是慕他高位,觉得他是苏太守的继承人,跟他本身没甚大碍不是吗?”
  “呃,这,这……”楚琼一怔,面上带出几分羞意,不过,亲娘当面,她到没说虚的,径自点头承认,“……不错。”
  要不是贪他的身份地位,单凭苏勋那副花心肚肠,干占便宜不想负责的模样,谁会攀着他啊?
  “阿琼,要是你阿父没出事儿,阿璧还是他的继承人,前途远大的百户,你或许真能挤下女郎,当上注定不会受公婆待见,声名狼藉的公子妻,毕竟,你阿父是九江郡副贰,你又下了这么多年的苦功,哪怕是庶出,都还比女郎强些,但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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