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到我?许少奶奶,你是看不起老子啊?”他拍着胸脯嗤声。
程玉笑眯眯的调侃,“哪能啊!大帅,我这不是看着你呢吗?”
关渠瞬间,脸都红了,嘴里磕磕巴巴的,“你,你,你……你个小娘皮嘴里没把门的,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赶紧,麻溜儿抬腿快走,老子有正事忙着呢!”
他出声轰人,嘴上说的厉害,实则心里是怕连累程玉。
毕竟,他个大老粗,下手没轻没重,地上几具尸身都挺血肉模糊,缺胳膊断腿儿,看着是真惨,眼前这小娘们儿,笑的妖甜,声音软软,虽则胆大包天,可到底女人家家,自小养闺中,没经过风浪,真看清楚了恐怕要做恶梦,更何况,哪怕没瞧得起青县巡捕房的人,但那些狗仗着背后有倭寇,从来张狂肆意,万一牵扯上她……
不说别的,抓过来审几句,对闺阁女子来说,都怪吓人了!
“走走走,你赶紧走。”关渠粗鲁的挥手。
然而,程玉是谁啊?让她走她就走,哪有那么听话的道理?挑起眉梢,伸手牵他袖子,她笑眯眯的道:“哎呦,大帅?您让我走……那么相信我呀?竟然不怕我转头把你卖了?”
“你啊……堂堂关大帅,手握北三省的军阀,明明该在景城打仗,偏偏跑到青县,又是秘密隐藏,又是杀人灭口的,这里面的勾当肯定不小,我要是卖了你,想来值不少银子吧?”她似笑非似的歪歪头。
“嗯?”关渠鹰眉微拧,目光锐利起来。
粗糙大掌反手一把握住程玉,他脸色一沉,“许大奶奶,你这话什么意思?”
“哎呦,大帅,什么意思不意思的?不过开个玩笑而已,你居然当真了?我的天呐,此番青县之行,我忙忙碌碌的不就是因为你吗?哦,我银元给着,罪赔着,药送着,结果开个玩笑你就翻脸了?这是什么道理?”程玉嗔了一声,满面不高兴,“你太没良心了啊!”
“都捏疼我了!”
“我?我怎么没良心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关渠满脑袋雾水,没闹清楚,明明是许少奶奶在敏感的时候,说的敏感的话,怎么莫名其妙成了他的不对?但到底听见了她那声疼,下意识把手松开了。
“当然有
关系,谁让你欺负我,不相信我了!”程玉哼声,跺了跺脚。
“我,我……”关渠无言以对,心里苦笑一声,暗道句好男不跟女斗,他举手投降,“得得得,少奶奶,你厉害,老子惹不起,你想怎么样?不用拐弯抹角的,直说吧!”
哪怕那批白药不送,他也认了!
反正花大洋就能买来!
那大洋还是许家送的!
怎么算他都不吃亏!
关渠愤愤想着,下意识的忽略掉,,他其实有杀人灭口这个选择。
“大帅,你看你这话说的,我想怎么样?哼,你堂堂海城大帅,我区区商家媳妇儿,我能拿你怎么样啊?”程玉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儿,拽着他袖子,“走走走,我想让你跟我走!”
“啊?什么?”关渠一怔,没太听懂。
“我现在住博海酒店里,那是鹰国人开的,里外都管的严,哪怕是巡捕房的人都不能随便搜查,你跟我躲几天,我帮你治治伤,等风声过去,或你的人来了,我在放你走!”程玉轻声,摆出一脸不容拒绝的表情,拉着关渠就走。
“等等!”关渠高声。
“等什么?”程玉挑眉,转头斥他。
“我,我,我这尸体没处理完了,等我把他们踢到湖里在走!”关渠急急的说。
“哦……”程玉一怔,抿了抿唇,乖乖的松手,“行,那你踢吧。”
关渠:……
闷头回转。
随后,便是‘哗哗’几声水响。
两道人影儿,一前一后,一高昂一娇小,匆匆走出小树林。
——
帮关渠把尸体处理好,彻底毁尸灭迹,程玉带着他,两人溜着墙角,偷偷摸摸进了酒店,关渠还爬了回窗户,终于,平安回到房间。
程玉此番青县之行,并没有亏待自己的意思,哪怕五星酒店费用不菲,她照样住的豪华间,那是一室一厅的面积,连衣帽间都有,藏下个关渠,当真绰绰有余。
避开许至忠等人,把关渠偷渡进房,见处处稳当,没谁发现破绽,程玉到了衣帽间拿了个包,随后回转屋里,一步迈进卧室,放眼就看见见关渠大马金刀的坐沙发里,两眼直勾勾的神游天外,不知在想什么。
“哎,大帅,回神啦!”程玉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笑嗔道。
“呃……”被白皙柔软的手晃的眼花,关渠老脸一红,莫名不自在,女人的房间就是跟大老粗不一样,哪怕酒店,是暂时住的,都透着股儿香味,绵绵软软的,闻的他汗都出来了……
额头汗湿,莫名微燥,他握拳轻咳一声,尴尬的别头,“那什么……咳咳,许少奶奶不要担心,老子这边早有准备,先在你这躲一宿,昨天就有人来接应……”
“我,我是规矩人,我住客厅去!”他匆匆扔下一句,站起身就想往外走。
结果,程玉眼急手快,一把拽住他,“别走啊,大帅,急什么?我还有事呢!”
“什么事?”关渠身体僵硬,脸都不敢回。
毕竟,这环境,这气氛,容易犯错误啊!
“你——脱衣服!”程玉眉头一挑,径自吩咐,那语气自然的让关渠都没反应过来,本能的点点头,他随口,“哦,脱衣服啊?那行,许少奶奶,你等一会儿,我这就脱……”
“呃?啊!!”絮絮叨叨的应,几句话过后,终于感觉出不对来了,关渠猛然瞪大眼睛,几乎咆哮出声,“你说什么?”
“你让我干啥?”
他幻听了?
“脱衣服啊!”程玉蹙眉,颇为不耐烦,一脸理直气壮的说。
“不是……你个小娘皮,我个大老爷们,孤男寡女的独处一室,你让我脱衣服?”关渠身体缩进沙发里,根本不敢相信。
什么意思?怎么回事?许家大少奶奶她,她要干什么?
“鬼头鬼脑的,你瞎想什么呢?衬衫不黏吗?身上不疼吗?那伤那血不是你的啊!”程玉哼声,随手把包扔到沙发上,几步走到他身前,“赶紧的,把上衣脱了,我帮你处理伤口!”
“啊?”关渠一怔,有些犹豫。
程玉气鼓鼓的,“大帅,你个大老爷们磨磨蹭蹭什么?看你那样子,好像我要怎么着你似的?脱个衣服而已,我个女人都不怕吃亏,你怕什么?”
“呃……”关渠摸摸头,脸上讪不搭的,没好意思回答,他默默站起身,先把黑风衣脱下,又缓缓解开衬衫扣子,随着他的动作,古铜色的肌肤慢慢展现出来,胸脯横阔,骨健筋强,结实的像铁塔一样。
嗯,还有腹肌呢,足足六
块!
身材真好啊!
程玉扫了一眼,由衷感叹。
不过,终于眼下她是有夫之妇,放肆几句,痛快痛快嘴得了,真太过份的话到容易遭厌,分寸得拿捏好,自便没多说什么,就随手解开包,取出酒精、白药等物,开始忙活起来。
关渠身材高大,卧室沙发太小,他往那儿一坐,根本没有容纳程玉的地方,尤其他伤的是肋下,长长一道血痕,从右腹直至胯部,看起来就是利刃划的。
那位置太靠下了,程玉站着够不着,坐着得弯腰,跪下吧……那姿势着实尴尬,围着看了两圈儿,试了几次都下不去手,她颇有些气恼的道:“这不太方便,你躺到床上去吧。”
“呃……嗯。”关渠咽了口唾沫,没好意思说什么,老老实实起身躺到床上,但,不知为什么,心里莫名其妙的,居然有点期待。
尤其,当白皙柔软的手按到胸前的时候,他呼吸都有点急促了,粗糙大手握住床单,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天光板,他看都不敢看程玉一眼,只余浑身上下的燥热,但……可惜啊,美了都没两分钟,沾着酒精的棉花擦到伤口上,那刺骨的痛,瞬间扫走了他所有的绮梦。
龇牙咧嘴,眉毛都拧成一团了,他疼的握紧床单,脸色苍白,但,多多少少的,有些念头,深深藏进了心底。
决定收敛……关键是天色太晚,真心有点累,特别想休息,帮着关渠处理好作品,上完了药,程玉在没多做什么,而是老老实实给他拿了被子,交代他,“你住这屋吧,我到客厅去睡。”
“别别别,还是我吧,我去客厅,我看那里有沙发!”关渠连忙坐起身。
“你这么大个子,那小沙发都伸不开腿,客随主便,你还是听我的吧。”程玉挥挥手,见关渠依然满面拒绝,就温声道:“大帅,这里虽然安全,可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巡捕房就那么胆大包天,不怕得罪外国人,直接踢门闯进来,你睡客厅,那不是一眼就瞧见你了?”
“到不如我来,你躲房间里,出事还有个缓儿!”
话说到这份上,关渠除了答应之外,又能说什么?根本拒绝不了,他只能摸着鼻子床到躺上,嗅着被褥里那似有若无的清香,慢慢闭上了眼睛。
一夜……
那梦做的啊!
简直要命!
第56章
一宿没睡安稳, 翻腾的伤口都快裂开了,次日, 天还没亮的时候, 关渠便睁开了眼睛,翻身坐直, 他从掏里怀表看了下,眼见时间不早,就轻手轻脚的起身下床。
随手抓过风衣, 他戴好帽子走出卧室,几步走到沙发旁边,便见程玉抱着条丝绸被子睡的正熟,浓密纤长的睫毛轻颤,她朱唇微启,小脸儿粉嘟嘟的, 看的关渠鬼使神差,悄悄伸出手来……
“嗯~~”程玉突然出声,翻了个身。
关渠赶紧缩手, 吓的连退好几步。
“这是有主儿的干粮, 老子不给人抗活!小娘们妖妖叨叨没安好心, 她把老子当成什么了?随手勾搭两下, 老子就能放过和春堂?哼, 想的太美了,连点甜头都不舍,折腾的老子一晚上没睡好, 凭什么给你好处?”他嘟嘟囊囔的恨声,伸手给程玉拽好被子,狠狠瞪了她两句,随后,悄无声息的退出房间。
关好房间,拐出走廊,进电梯下楼走出酒店,关渠来到一处背人的角落,那里,早有人等着他了。
“大帅!”一眼瞧见关渠,两、三个着便衣的军官迎上来,齐声喊道。
“来了,挺早的。”关渠大步走到他们面前。
“属下们昨天凌晨就到了,找到您留下的线索,一直守在外头。”军官指了指酒店方向。
那意思很明显,他们搁门口蹲一晚上了。
“呃……”关渠讪讪,尴尬而羞涩的摸摸鼻子,他轻咳一声,强做镇定状,“怎么样?那个姓麦尔斯的老洋到了吗?”
“回大帅,到了,六点钟的时候来的,正在威海酒吧等您呢!”军官轻声回。
“嗯,到了就好,老子去会会他。”关渠搓搓走,招呼一声,率先迈步,“走。”
“是。”军官自然领命,紧随其后,几人刚拐出街角,突然有人问了句,“大帅,您伤势怎么样了?是不是得找个地方,先处理一下?”
“伤?”关渠一怔,瞬间停步,下意识的捂住肋骨。
“啧啧啧,得了吧,用的着你多嘴,大帅的伤啊,嘿嘿嘿,早有美人给治了!”一旁,有人嬉笑着接话。
众属下们俱都捂嘴,也有那跟关渠关系好的,冲他挤弄眉眼,很明
显没安好心。
“滚滚滚,老子的事儿,用着你们说!”关渠恼羞成怒,抬腿踹过去。
“哎啊啊,大帅息怒啊!”军官嬉皮笑脸。
关渠照着他屁股狠狠踢一脚,随后,摸摸下巴,半晌,嘴角勾出抹似有若无的笑来。
——
悄无声息,关渠来匆匆,去匆匆,酒店房间里,直睡到天光大亮,眼看到中午了,程玉才悠悠然醒过来。
先到卧室看了眼,瞧见关渠‘没了’,程玉没觉得惊讶,戳了狗子两下,闲话般的问,【他走了?】
【嗯,天没亮就走了。】狗子点头,语气带着些犹豫,沉思片刻,终归还是道:【那什么,他走的时候,站你跟前看了你好半天,还摸了你两下!】
【哦,摸我?摸哪了?】程玉挑眉,好像根本没察觉不对。
【呃……脸。】狗子也很坦白,一点都没替关渠遮掩。
【脸?呵呵,我一个小媳妇儿,把他个大老爷们藏卧室里,又是上药,又是燎拔的,结果他就敢摸摸脸?真是……白瞎了他是土匪起家,太单纯了!】程玉忍不住吐糟。
不过,似乎没当多大回事儿,她终归口上说说,既不气,也没急,反而一派悠然自得,慢吞吞的刷牙洗脸,又换了身干净衣裳,她拍拍袖子,便准备下楼吃饭。
看的狗子也是愣神,怔怔好半晌,它小心翼翼的问,【大玉,你……是对关渠有什么想法吗?】要不然,单纯合作伙伴的话,它家宿主不至于做出那副样子!
肯定是猫腻儿的。
【想法?呵呵,那当然是有的!】程玉半点隐瞒,直接了当的回答。
【嘶……所以,你要做什么呢?】狗子试探着问。
【咱们那任务,人家柳玉娘不是要当贤妻良母吗?许令则让我弄成那样,想有后代挺难的,而且,就算他是好的,跟他生孩子我都觉得恶心,找个备选,我先燎燎试试。】程玉坦然道。
狗子倒抽了口凉气,高声道:【大玉,你不能离婚!】
柳玉娘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