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老师纳闷：“干嘛？不是说你们今天没别的活动吗？”
顾星染弱弱举手：“说起来您可能不信，我们刚做完体能训练。”
舞蹈老师一脸疑惑地看向导演组，向他求证。
导演一脸悲切地点头：“差不多狂奔八百米吧。”
老师：“怎么着？追车啊？”
顾星染痛心疾首：“追我。”
老师：“……”
练习生们稍微休息一会，很快就爬起来投入工作状态。
能留到最后的人不是精英也胜似精英，一个个舞蹈学的非常快。
至于唱歌？九个人唱一首歌，一个人能分到两句词就算不错了。
还是多记一下走位比较好。
这首歌中规中矩，没有什么很高的音，也没有特别难唱的地方，就是洗脑。
她们这半个月里得准备三个节目，一个是A、B组的唱跳节目，一个是按特长分的唱歌、跳舞和RAP的单人表演，还有一个出道曲。
这三个是要另外学的舞台。
开场还会让一百个人一起跳一次主题曲，她们毕竟都跳了一个多月了，熟练得很。
顾星染看着导演日渐后退的发际线，感慨道：“前路堪忧啊。”
导演表示：“你少让我操点心比什么都强。”
导演几度欲言又止。
顾星染看出来他有话说，直白道：“你有话直说，我没有读心术。”
导演：“你是真的想出道吗？”
“啊？”
顾星染没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还以为自己时时刻刻想跑路的心思被看出来了。
导演心情复杂，摆手作罢：“算了，没事。你好好练习，别成天想些乱七八糟的。”
顾星染：“……哦。”
这最后半个月里，练习生们都在认真备战。
由于是最后冲刺期，网络环境也紧张得一触即发。
各家公司基本都在这个时期发力，争取给对家的练习生挖一些黑料出来，好把她从出道位挤下来，让自家练习生顶上去。
还有公司直接找《新时代偶像》的节目组谈出道名额，想用资源跟他置换。
导演直接给所有工作人员下了死命令，这段时间里，不许任何练习生看手机，也别转告她们外界消息，不管说什么，只管安慰她们就行。
生怕她们的心态受到影响。
这半个月不管对谁来说，都是最难熬的时间。
热搜上常常能看到《新时代偶像》的某些练习生的名字，但无一例外都不是什么好热搜。
导演也忙得焦头烂额，忙前忙后地为最后一天的主战场做准备。
《偶像新时代》这个项目太大了，它播出之后，比所有工作人员想象中都要火爆，所以后期新加入了一些赞助，荔枝台的高层自然也注意到它的现象级热度，也想分一杯羹。
当它逐渐做大之后，很多事就不是节目组能决定的了。
自然，也有公司想买下第一名的位置，认为顾星染的资历不足以让她在这个团里当C位。
张导迫于各方压力，也忍不住试探了一下顾星染。
毕竟在他的印象里，最开始这个小姑娘就是懵懵懂懂被骗来参加选秀的，她公司也是个临时挂牌公司，压根都没有人打理。
没有背景，也不会给他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他想问问顾星染，如果不那么在意第一名这个位置，能不能把它让出来？
但真正面对顾星染的那一刻，他还是没能把这句话问出口。
虽然顾星染成天傻乐，总到处惹人生气，还总是讨价还价想偷懒。
但是她看向舞台的时候，眼睛里是有光的；她站在舞台上的时候，整个人都会散发光芒。
她天生就应该在那里发光。
即便换别人当C位，也不可能盖过她的光芒。
*
POG基地，顾月霜看着《新时代偶像》的票数排名纳闷：“怎么有人票窜的这么快？”
药罐子小林解释说：“应该是有公司下场了，可能买名额了也可能买水军了。”
顾月霜有点担忧：“我们家星星没背景，不会被摁下去吧？”
秦野干脆拿出手机，又给顾星染后援会打了一笔钱。
顾月霜也顺手给她后援会打了一笔钱，翻着顾星染后援会的集资榜单，问秦野：“你的第一怎么被挤下来了？”
秦野看着这个忽然空降，但是分外眼熟的头像，陷入沉思。
这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会写到年底的颁奖典礼。
（虽然后面的内容也不会特别特别特别多了吧）
第53章
一想到总决赛是全程直播, 所有人压力都很大，甚至有练习生绷不住情绪，豆大的眼泪直往下掉, 哭声也逐渐收不住，积攒已久的情绪一瞬间倾泻而出。
女生们的情绪容易传染，哭声也容易传染，当一个女生哭起来的时候，很容易带着其他人一起跟着哭——尤其是压力大的时候。
有人想去安慰，结果没说两句自己也哭了。
没一会儿, 练习室里就哭成一片。
顾星染本来坐在地上休息, 见大家都哭，她有点懵, 悄悄翻了个身试图爬到角落里躲起来。
——她是真的害怕女生哭，而且每次看到别人哭的时候，总是很容易想起小时候的自己。
一个哭起来就很麻烦了, 像这样一群哭起来，神仙来了也遭不住。
没爬两步, 就发现前面出现一双腿——大概是站了个许随风。
顾星染假装没看到，默默改道接着爬——站起来容易被看到, 她怕这群哭成泪人的小姑娘抱着她哭。
安慰不住是小事，万一自己也跟着哭了, 不得被小月亮嘲笑死？
其实在刻意淡化系统的影响之后，她已经能和言诺以及杨辰和平共处了, 但唯独做不到在许随风面前装没事人。
一是这人一开始就想拉她去天台私聊, 二是从杨桃口中知道他拿走自己的饭卡。
许随风就像是个随时会引爆的炸|弹，做着自以为天衣无缝实则破绽百出的事，甚至随时会把自己推下火坑。
顾星染改了方向, 许随风也往旁边挪了两步，依然站在她前方。
顾星染有点心烦，干脆爬起来，往角落的方向走。
刚一站起来，就被苏如玉拍肩膀：“你干嘛呢？”
“……”
顾星染露出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找节目组给她们拿纸。”
苏如玉纳闷：“那你干嘛在地上爬？”
顾星染开始胡扯：“怕挡着镜头。”
她怕这个理由不够有说服力，又补充说：“难得这么多人一起哭，镜头应该很珍贵，希望节目组全方位拍摄她们，不能在我这浪费镜头。”
摄影大哥：“……”
你说晚了，已经拍完了。
苏如玉又转头看向许随风，语气有些嫌弃：“又捣乱呢？”
许随风笑了笑：“没，我就好奇她想干什么。”
顾星染趁着他们不注意，脚底抹油跑去找工作人员拿了纸，然后一股脑塞在苏如玉手里，说：“拯救所有练习生的大任就交到你手里了！”
苏如玉：“……”
看着顾星染的身影消失不见，又看看手里这堆纸、以及身后哭成一片且愈演愈烈的练习生们，苏如玉心情十分复杂。
早知道就不拍这个肩膀了！
顾星染刚一出门，就碰上了正准备进门的言诺。
这段时间导师们都忙，活动不少，但是也都在自己的活动结束之后尽量赶来《新时代偶像》。
许随风这种属于演员，单纯是带流量，顺便给大家解压。偶尔也能教大家表情管理、表现力等等。
而其余几位导师都是有舞台经验和功底，能在专业方面给练习生们带来不少帮助，让她们少走弯路。
言诺听到里面哭声震天响，有点犹豫，问：“里面在干什么？”
顾星染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说：“在录一个感人至深的环节，建议您赶紧参与一下。”
言诺毕竟都跟顾星染相处这么久了，知道她想跑的准没好事，干脆先跟顾星染一起往外走，问：“你怎么不参加？”
顾星染睁着眼睛说瞎话：“导演嫌我爱捣乱，打扰到她们煽情了，把我赶出来了。”
言诺：“……”
她这理由找的还挺有水平，要是不知情的话，还真可能被她唬住。
毕竟像她这么皮的人，一般导演第一天就把她给扔出去了。
然而张导不是一般人，总被顾星染气得跳脚还能心平气和、公平公正的对待她。
言诺问：“是不是都压力太大了？”
顾星染算是对他刮目相看，终于正经起来：“您挺厉害，一下就看出来了。”
言诺总不能说自己是带着经验书回来的，只说：“马拉松跑到后面的确容易崩溃。”
顾星染问：“您能带我出去吗？给大家买点小零食，可以帮她们缓解一下。”
言诺好奇：“食堂的没有吗？”
顾星染：“食堂都太健康啦。”
言诺不是很懂这个意思，毕竟在他的印象里，食堂里也会有高热量食品，并不全是那么健康的东西，只是吃的人不会太多。
他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跟门卫登记之后，带着顾星染离开基地了。
顾星染踏出基地大门的第一句话就是：“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了。”
言诺深表怀疑：“你不会就是想骗我把你带出来吧？”
顾星染：“那倒不是，我们去买点关东煮、麻辣烫、烤串、炸鸡这类垃圾食品，然后买五杯奶茶。”
她说着，看到街边有一家麻辣小龙虾的店铺，愣是半天没挪开眼睛。
言诺问：“要买点小龙虾吗？”
顾星染摇摇头，继续往前走：“不用，她们吃完还得接着训练，龙虾吃起来不方便。”
言诺又问：“为什么只有五杯奶茶？不是剩十八人吗？”
看在他带她出门的份上，顾星染难得耐心解释：“都是高热量食品，大家不会吃太多，容易长胖，尝个味道就够了。”
言诺依然不理解这个逻辑，为什么想吃又只吃一点呢？被勾起馋虫还不如不吃。
顾星染问：“你知道她们为什么哭吗？”
言诺点点头，迟疑片刻，又摇头。
他能理解练习生们压力都很大，但是不理解为什么这么多人一起哭，哭能解决问题吗？
顾星染点点头：“不理解就对了，照办就行。就算她们不满意也是骂我小气，不会说你的。”
说着，顾星染看到摄影大哥和编导，又提醒言诺说：“言导师，您可以准备一些小吃给工作人员，量可以大点，他们能吃完。”
言诺问：“既然一起，那为什么还要分开买？”
顾星染无奈：“因为有练习生嘴馋，给她多少她就能吃多少，万一直播镜头里胖了，肯定要怪我。”
言诺似懂非懂，但终于放弃追问。
一路逛下来，他们买的东西种类很多，但是分量很少。
毫不夸张地说，这是言诺有史以来准备的量最少的慰问品。
但让言诺意外的是，练习生们看到每样都只有一两份，奶茶也只有五杯，她们一点都没抱怨，感谢言诺之后，十八个人很快把这些瓜分完，然后擦干眼泪继续准备训练了。
连全程在场的许随风都惊奇不已，这些女生是怎么做到说哭就哭，说收就收的？
顾星染知道，他们只是赶了个巧，回去的时候大家都哭累了，看到吃的自然也都把委屈情绪暂抛脑后。
而且练习生们也确实很久没吃到垃圾食品了。
“还有肉丸吗？再给我一颗。”
“汤晚晚你不能再吃了！”
“星姐，你分量买的有点多啊，万一长胖了你负责？”
顾星染凶道：“闭嘴吧，一会儿就让你们把热量消耗干净！不跳到腿发抖不许离开训练室！”
几个人还眼角通红，但却也能嘻嘻哈哈开玩笑了。
许随风正想调侃言诺小气，听到有人说“分量多”，吐槽的话忽然说不出口了。
言诺也没想到居然还真有人嫌弃分量多，看来他对女生的了解还是不够。
导演忙完之后姗姗来迟，练习生们已经重新投入到训练之中了。
导演纳闷：“不是说都哭了吗？”
他还以为出大事了，火急火燎赶来，结果发现现场一片祥和。
——他还得回去接着开会呢，这段时间简直忙得脚不着地。
苏如玉说：“您来的有点晚，这些练习生们韧性很强。”
导演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苏如玉又说：“建议您给顾星染留一个出道位，她真的值得。”
导演是个聪明人，一听就知道事情解决得这么快又跟顾星染有关，笑了笑说：“那必须啊，她一直第一，我还能把她淘汰了不成？”
苏如玉笑而不语，心算是稳了下来。
她这段时间也听到不少消息，据说有人想花钱买C位，只是不确定导演同意没有。
现在看来，多半是好结果。
*
决赛前一天，彩排现场，A组九个人齐刷刷在观众席排排坐，B组正在台上确认机位。
贺诗瑶用手肘撞了一下顾星染，问：“你紧不紧张？”
顾星染正躺在椅子上，怎么躺都觉得不舒服，吐槽道：“这椅子太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