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后娘娘生了个小阿哥,六斤八两,大吉大利!”
“生了,皇后生了!哈哈哈……赏,阖宫有赏,长春宫中众人重赏,李玉!”弘历看着接生嬷嬷怀里抱着的小小婴孩,忍不住摸摸他还有些红的脸蛋,嫩滑无比,看着他张着嘴巴卖力的哭着,弘历的心里沉甸甸的开心,笑声爽朗舒畅,“这是朕的第六子,取名永琮。”
琮是一种玉器,常用于古代祭祀的礼器,可见弘历对这个儿子的喜爱。永琏的琏,是古代宗庙中盛黍稷的器皿,足见弘历对他寄予了厚望。其他的皇子的璜、璋、琪、珹,都只是美玉的意思。
“奴才这就去办,皇上您放心吧!”李玉笑眯眯的朝弘历拱手道贺:“恭喜皇上,喜得龙儿!奴才祝永琮阿哥健康平安,事事如意!”
“还是你小子会说话,合朕心意!”弘历笑着用扇子敲了李玉的脑袋一下。
李玉笑着退下,这会儿不是看奴才哪哪儿都不顺眼的时候了,真是正也是您,反也是您。
许念悠悠的睁开眼,拔步床边的垂曼静静垂落,两颗夜明珠发出微弱的白色荧光,外面的一层床帐掩着,透出些许亮光,屋子里静悄悄的,看不出是什么时辰。
弘历坐在她床边,一手握着许念的手,许是累了,便顺势躺在了她的枕头上,呼吸喷洒在许念的颈侧,酥酥的,痒痒的。
许念没叫醒他,伸手轻抚他的脸颊,一双剑眉,凤目狭长,淡淡的卧蚕,鼻梁高挺,嘴巴轻抿着,上唇略薄,下颚的线条舒朗流畅。
“真是一副祸水模样!”许念的手指停在弘历的双唇上,语气酸溜溜的说道。
“容音这是嫉妒我的容貌!”弘历双眼微睁,张唇含住许念的手指,舌尖在她指腹上轻咬舔舐,极尽暧昧。
“脏!”许念说着就想要将手指抽出来。
岂料,弘历的速度比她更快,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嘬着她的手指发出啧啧的水声,许念的脸颊绯红,没好气的想要推开他。
这一动,立马捂着肚子开始喊痛,弘历见状立马喊太医进来。
真是暧昧不过三秒!
太医给许念诊脉,许念将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自己半张脸,弘历笑眯眯的看过来的时候,她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
可这一眼看在弘历眼中,那就是许念再对他撒娇,对他抛媚眼,双颊绯红,眼睛水润润的,看他时一双美目似娇似嗔的流转,真是风情无限。
许念要是知道他是这么想的,肯定会使劲摇着他的肩膀,大声的告诉他:“脑补是病!别放弃治疗!”
一个美好的误会就这么在两人之间产生了。
永琮快百天的时候,前朝发生了一件大事,本来前朝之事,许念虽关注,却不会过多关心,可这次这件事,牵扯到了娴妃,许念挺喜欢娴妃如今的那副性子,她做不到如娴妃那般克己复礼,可不妨碍许念欣赏她。
许念去东暖阁看过永琮,小家伙刚刚睡着,藕节似的小胳膊小腿,睡得像个鼓鼓的小青蛙,许念在那儿陪了他一会儿,看他睡熟了,这才回了主殿。
刚一进殿,就看到殿内的宫女们个个跟鹌鹑似得,明玉还在那里跪着,毯子上沁着茶水渍,如玉正要端着热茶进去。
“换一壶玫瑰露来,温的即可!”说着从如玉手中接过茶杯,朝跪着的明玉吩咐道。
“奴婢遵命。”明玉感激的看了眼许念,匆匆退下了。
弘历一身杏黄色朝服,朝冠被他随意的放在软榻的小案几上,靠在软枕上,朝珠还挂在脖子上,正绷着脸,闭眼不言,真是隔着八丈远,都能清晰的感觉到他散发出的不悦,似是再说:朕不高兴,非常不高兴!
第310章 延禧攻略
许念刚去看过永琮,也没戴甲套,身上一件薄荷绿色的常服,脚上穿着绣花鞋,轻轻的走到弘历身侧坐下,抚着他不断起伏的胸口,给他顺顺气,让他的头枕在自己腿上,抬手给他按着太阳穴,刮过他眼周的晴明穴和天英穴,大概一盏茶后,弘历的坏心情才慢慢消散。
他也没睁眼,抬手握住了许念的手腕,声音里满是疲惫,“朕昨日才说要诛杀鄂善,以及此次涉及贪污案的一众人等,今日早朝,就有众多朝臣联名上奏,希望朕能网开一面。”
“他们错看了朕,这些人,朕一个都不会留!朕要让他们看看,什么是天子之怒!”弘历握着许念的手,声音慢慢抬高:“历朝历代,帝王治国,最忌党争,以张廷玉为首的汉人官员,和以鄂尔泰为首的满人官员,他们为了铲除异己,将朕当刀使,朕岂会如他们所愿!”
许念也看出他并不是要她给他意见,只是受了气,不知道该去朝谁倾诉,他只是想将心中的郁气都抒发出来而已。
“仲永檀弹劾步军统领鄂善受贿一万两白银!这是在弹劾鄂善吗?这分明就是在弹劾张廷玉,朝中谁人不知鄂善是张廷玉的人,两人来往甚密,众人皆知。”许念握着弘历的手,一根一根的扒拉他修长的手指。
“告御状的仲永檀又是鄂尔泰的门生,鄂尔泰教唆仲永檀弹劾鄂善,又将张廷玉也拉下水,这分明就是鄂尔泰再向张廷玉宣战,他们还想借朕的刀,在朝堂上搅风搅鱼,铲除异己,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他们把朕当傻子吗?”
“那他们可看错您了,您可是绝顶聪明的!”许念说着还摸了摸弘历光亮的大脑门,脸上露出贼兮兮的笑容:终于摸到了,手感还不错,而且这大脑门看久了,还觉得挺帅的,哎,颜值即是正义,许念觉得自己的审美已经歪到爪哇国去了。
“喂!富察.容音,你到底有没有再听朕讲话,怎么这么多小动作。”弘历说着睁眼瞪了许念一眼,气咻咻的样子,看着还有几分可爱。
“听着呢,听着呢!你继续讲。”许念抬手盖住他眼睛,这家伙还不高兴的撇撇嘴。
“对了,朕刚才说到哪了?都是让你给朕气的!”嘴上说着埋怨的话,头却诚实的在许念腿上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还把他的手递到许念手边。
真是个别扭怪,明明喜欢,却偏偏装着不在意。
“说到他们把你当傻子!”许念接话道。
“对,他们把朕当傻子。什么叫他们把朕当傻子?富察.容音,你今日是不是故意气我,你看我生气,你是不是很开心啊!那些大臣气我,现在连你也气我!” 弘历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许念一把拉住他,低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又一下,就像小鸡啄你似得,片刻后,“消气了没?”
“你对着朕笑的跟一朵花儿似得也没用,朕不吃你这一套!哼!”说着就乖乖的躺到了许念腿上。
“这两人都是深受先帝隆恩的重臣,先帝留下遗旨,将来让二人配享太庙,这是何等的信任和荣光啊?他们却辜负了先帝对他们的信重。”弘历提起两人就气的咬牙切齿。
“人一但站上了高位,哪怕没有罗织党羽之念,也会有很多趋炎附势之人闻风而来,稍有不谨慎,就会成为朋党之首,之后,或被迫或主动的参与争权夺利,轻则使朝局动荡,人心不稳;重则霍乱朝纲,危害国家安稳。”听到弘历的话,许念的心情也跟着沉重了几分,在她看来,这个皇位最后一定会传到永琏手中,她可不想自己儿子接手一个烂摊子。
弘历翻身坐起,一把握住许念的手,似是找到知音一般,十分激动的说道:“正是如此,连你也知晓朕的心意,可那些朝臣呢!朕就是不愿目睹这样的情形发生,所以昨日特意在南书房召见了二人,给了他们提醒,希望他们能够有所警惕,珍惜朕的信任,珍惜自身的羽翼。”
“朕对他们多番容忍,可他们都做了什么?今日朝会,朝臣依然分为两派,张廷玉一派求朕轻判鄂善等人,鄂尔泰一派力求朕能重惩鄂善等人,他们辜负了朕的信任,辜负了朕的良苦用心。”弘历沉声说道:“去年刘统勋曾弹劾张廷玉,称桐城张、姚二姓,占却半部缙绅,朕还当他言过其实,如今看来,此言极为中肯!至于鄂尔泰,他的次子鄂实原配去世不久,就迅速继娶大学士高斌之女,与宁妃攀上了亲戚,你说他到底想干什么!”
“朕从前能用他们,今日能容他们,难道,独独不能将来重治他们的罪吗?”弘历神色冰冷的说道,许念看他的神色,知道他是认真的。
“弘历,小人所好者禄利也,所贪者财货也。当其同利之时,暂相党引以为朋者,伪也;及其见利而争先,或利尽而交疏,则反相贼害,虽其兄弟亲戚,不能自保。”这是欧阳修的《朋党论》,许念就是想借这段话告诉弘历,朋党之间,若是没了利益,便会迅速溃散。
“容音真乃朕之知己也!”弘历将许念揽入怀中,轻声喟叹道。
“后宫不得干政,臣妾今日失言了,皇上不怪罪就好。”许念在他肩上蹭了蹭,语气软软的说道。
“这些话,也就你还会同我说了,当了皇上,才能体会到‘寡人’这个自称是多么真实,真真切切孤家寡人一个。”弘历的声音难掩落寞,许念安抚的轻拍着他的背。
“那你准备如何处置鄂善等人?”许念问道。
娴妃唯一的弟弟常寿也牵扯进了鄂善贪污案,如果一律严惩,常寿难逃一死,到时候,娴妃的父母为了救唯一的儿子,肯定不会独善其身。娴妃是真的在以圣人的思想在约束自己,而不是做给别人看的,如果不是信仰崩塌,她是活的最佛系的一个,所以许念愿意帮她一把。
“鄂善深受皇恩,却贪赃枉法,无耻丧心,若稍有宽纵,朕何以领御众臣?凡涉案人等,一律押解刑部,命刑部衙门,并九卿科道严审,若罪责属实,立斩,一个不留!”弘历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大,如同雷霆乍响,绵延千里,显是是动了真怒。
帝王一怒,血溅千里。
吓的殿外的宫女一个个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放松,深呼吸!”看着弘历太阳穴和脖颈处的青筋鼓鼓,许念急忙解开他领口的盘扣,“臣妾还是想要劝您一句:只诛首恶,胁从不问。这样既起到了震慑作用,又显示了您的帝王仁慈,能更好的平衡朝堂局势。况且,马上就是我们永琮的百日宴了,也不宜过多见血。”
许念见弘历听进去了,便不再多言。
她起身让殿外的宫女都退下,倒了杯玫瑰露给他润口,玫瑰有舒气结郁的功效,而且香味馥郁,轻嗅一口,似是置身花海,让人瞬间忘忧。
弘历一口气喝光的杯中的玫瑰露,杯子被他重重的置在案几上。
许念解下他的朝珠,脱下他和朝服,拿了套宝蓝色的常服给他换上,才发现他脖子上有一处红肿,似是有些炎症,“这是怎么弄的?都红肿了。”
许念用指腹在四周按了按,“疼吗?”
“疼!”看着许念纯粹关切的眼睛,弘历撒娇般的将许念紧紧的抱在怀里,他还赤着上身呢,身材着实不错,宽肩窄腰,腹肌紧实。
许念柔软微凉的手指在他背上划过,弘历一把抱起许念走进内室,拔步床最里面的那层床帐被许念勾脚放下,床纱缓缓滑落,却遮不住两人的热情碰撞。
两人躺在床上,弘历揽着许念的肩膀,将她带到自己怀里,轻抚着她光滑细腻的背脊,许念懒懒的依偎在他怀里,他将许念耳畔的发丝撩去耳后,声音低沉沙哑的在她耳边说道:“容音真是国色天香。”
许念当然不会示弱了,立马回道:“弘历亦是秀色可餐!”
“你放肆!朕堂堂男儿,怎可用秀色可餐来形容,你真是大胆!”弘历故作严厉的吓唬许念。
许念笑着在他胸口蹭蹭,声音甜软的说道:“好好好,你不是秀色可餐,你是——顶级珍馐,食之难忘。”说到最后八个字时,每说一字,手指就在他胸口点一下,似是能一下一下点到了弘历的心上,让他心跳加速,浑身燥热。
“你这女人真不害臊!看朕怎么收拾你!”说着翻身将许念压在身下。
等两人折腾够了,已经错过了晚膳时间,更重要的是,永琏已经来永和宫两个时辰了,他阿玛和额娘还在睡觉,幸亏他还小,应该还不懂这些…吧?
“都怪你,让我在儿子面前丢脸,一会儿永琏问起,我该怎么说?”许念系着扣子,如玉给她梳发。
弘历悠闲的坐在一旁喝茶,换了件低领的常服,屈膝歪躺着,一只胳膊架在膝盖上,静静的欣赏许念穿戴。“放心吧,永琏已经长大了,他什么都不会问的。”
许念真想问他:八岁的小屁孩,哪里长大了?就怕这家伙给她来一句:哪里都长大了。想想,这家伙极有可能这样回答,所以,许念自觉的闭嘴了。
“你怎么不继续问了?”弘历笑的贱兮兮的看着许念问道,一看就知道他不怀好意。
第311章 延禧攻略
许念急忙岔开话题,“你脖子是怎么弄伤的?怎么也不上药,都有些红肿了。”
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找出一盒碧玉膏,许念揭开盒盖,用无名指腹沾了一些,轻轻的涂抹在他脖颈处,碧玉膏没有什么气味,抹上去凉丝丝的,那股痒意瞬间消失了,许念轻轻的给他吹吹。
“还不是造办处的那群奴才,竟然将针留在衣服的领口处,我一时不察,被扎了一下,出了这等匪夷所思的岔子,可见平日办事是何等的散漫大意。”弘历说起这件事,依然有些气愤。
“晚点再抹一次碧玉膏,明日便会好了。”许念也未给造办处的宫人说话,出了这样的岔子,要么是无意的,要么是人为的,无论是哪一种,一个是不用心,一个是太用心,凡事过犹不及。出岔子的一干人等恐是难善终了,况且弘历最近正在为鄂善的事情烦心,只怕还会罚的更重。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给皇额娘请安。”永琏规矩的朝两人行礼。
许念几日不见他了,立马将他拉到自己身前,“你最近是不是又长高了?都到额娘肩膀这儿了。再过两年,只怕就要比额娘高了。”
“嗯,儿臣每日骑马射箭,还要练习布库,吃的多些,难免长的快。”永琏在许念身旁坐下,将头歪在许念肩上,“额娘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许念闻了闻自己的衣袖,“额娘身上哪有什么味道?尽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