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人都是长安城中顶级门阀家的公子,个个都是家世显赫的青年才俊,在这长安城中赛马也是家常便饭,几人最后齐聚长安城门口。
看着徐徐而来的燕洵,宇文怀立马发难道:“呦,燕洵世子,淳儿公主放过你啦?”
淳儿公主本名元淳,是元嵩的亲妹妹,长的极是美貌可人,贵为公主,性格难免有几分骄纵任性,但是也不乏可爱单纯。她一心恋慕燕洵,对他紧追不舍。
“你还好意思说?若不好是你害我打碎了公主的琉璃盏,我也不会有这飞来的艳福啊!”燕洵没好气的笑着回道。
从他的话中不难听出,他对元淳没有一丝男女之情。
宇文怀低头不屑的笑笑,没再说话。
燕洵是燕北放到长安城中的质子,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他这个质子,却比宫中的皇子还要过的逍遥自在,全仰赖他母亲是太后的养女,感情深厚;他父亲燕世城是镇守燕北的定北候,手握重兵;夫妻二人和当今皇上一同长大,定北候和当今皇上还是结义兄弟,感情非比寻常,燕世城又多次救过皇上的命,在他登基为帝这件事上,更是鼎力相助。
宇文怀嫉妒燕洵的好家世,却什么也不能做,因为燕洵和他最恨的宇文玥是最好的朋友,他难免看燕洵不顺眼。
在场五人中,只有宇文怀不是长安五俊之一,最后一人就是让宇文怀恨得牙根痒痒的宇文玥。
宇文玥是宇文家的长房嫡孙,两人是堂兄弟关系,而宇文怀因是庶出,根本没有资格名列长安五俊,再加上宇文玥从小就十分优秀,他的风华一直将宇文怀比对的黯淡无光。
所以,这么多年来,宇文怀真是恨极了宇文玥,他从没有一天放弃过想要暗算宇文玥,暗杀、下毒、刺杀、□□,想尽一切办法的想要至宇文玥于死地。宇文玥一死,宇文家家传的谍报系统——谍纸天眼,就会落在他的手中。
只要想到一会儿即将成功的刺杀,宇文怀脸上很快浮现出畅快的笑容。
“如今,天下纷争,百姓受苦,大丈夫应该心系天下黎民百姓,我们还在这儿赛马,你说这赛马就赛马,你找个空旷的地方,这么多百姓,撞到他们怎么办?”元嵩轻叹了一口气感慨道。
“殿下说的极是!”宇文怀立马接话道,他看了一圈众人,“没错,你们都听见没有啊?”
几人看着宇文怀也只是不在意的耸肩笑了笑,宇文怀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邪肆的笑意压也压不住,“哎,我带你们去玩个更激烈,更刺激的游戏,咱们一起去听听惨叫!哈哈……”
几人立马来了兴趣,魏舒烨问道:“宇文兄,即是游戏,可有什么好彩头?”
宇文怀一看是魏舒烨,笑着说道:“当然有了,淳公主的一坛美酒!”
魏舒烨喜欢元淳,宇文怀这个狡诈如狐的人怎么会察觉不到呢?投其所好的高声说道。
“好啊!”
几人笑着纷纷附和,魏舒烨笑着看向燕洵,“哎,你好兄弟宇文玥怎么没来啊?”
燕洵无奈的笑了笑,“你们还不知道他,他一向如此。”
宇文玥性情冷淡,虽长相十分俊逸,在这一众公子哥中,也是难有企及的,但他平日里冷冰冰的,和人交往,总是淡漠疏离,被大家戏称为“冷公子”。
“那我们就不等他了!”宇文怀说完率先打马朝目的地奔去。
许念查看了一下身上的伤势,擦伤和磕碰伤并不是很严重,最重的是她身上的内伤和划伤胳膊的毒镖,气血上涌,身体十分的不适,许念极力压抑住向上翻涌的呕血的欲望,她不能现在就倒下。
身上原本的水粉色纱裙在一路奔跑躲避中,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裙摆上还被荆棘划破了几处,看上去很是狼狈。
许念调动周身的灵气,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几乎每个古代世界,都会有稀薄的灵气存在,这个世界的灵气相对来说,还更加充足一些,这非常有助于她一会儿的行动。
如此充足的灵气,许念也因此推断出,这个世界的顶级武者,武力值应该都不低。
透过破旧帷幔的缝隙,许念看到外面是茫茫戈壁,黄沙漫漫,间或有矮小的灌木丛野蛮的扎堆生长,一阵风过,黄沙漫天,扬起无数沙尘,一棵枯死的歪脖子树□□的站在不远处,看上去满是孤寂荒辽。
“姐姐,你醒了啊?”一个软软的女声打断了许念的思绪,她扭头朝女孩看去,只见她满头的小卷毛,发色枯黄,看上去十一二岁的样子,一脸的惊惶,不安的朝身边的女生挪了挪。
许念从女子醒的第一时间就注意到她了,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这个女子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内力,只是被人封印起来了而已,她的目光冷静锐利,像是一头孤狼,气质十分独特,很难不让人注意。
“你叫什么名字?”女子的声音有些沙哑,她不疾不徐的开口问道。
“大伙儿都叫我卷毛头,你叫什么呀姐姐?为什么被抓做女奴?”
许念听到这个名字,微微勾唇一笑,这个名字还真是贴切。
也许是察觉到了许念的目光,卷毛头腼腆了看了眼许念,露出个羞涩的笑容,“姐姐好。”
“你好,卷毛头。”许念就坐在两人旁边,笑着回应了一句。
卷毛头的内心里只剩下一句感叹:这个姐姐好美啊!
即使衣衫有些破烂脏污,面色苍白,也难掩她的气质风华和绝美容颜。
“我叫,叫荆小六,我,我闯了祸。”女子的话语里有几分迷茫,她看了眼许念,仍然是面无表情的茫然模样。其实她想说她叫楚乔,因为她脑海里的那个女人,一直是这样叫她的,可话到她嘴边转了一圈,她还是回了荆小六这个名字。
“姐姐你呢?”卷毛头看着许念问道。
“薛明央。”许念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明央姐姐的名字真好听!”卷毛头满眼羡慕的说道。
“明央姐姐,小六姐姐,你们饿了吧?”说着她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一块干净的麻布巾,轻轻的打开,里面是小小的一块玉米饼,就婴儿拳头那般大小,她将玉米饼一分为三,给许念和楚乔分了两块大点儿的,她自己留下了最小的一块,“姐姐们吃点儿吧。”
许念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毛茸茸软软的,很好摸,她接过玉米饼,借着衣服的掩饰,其实是从空间中掏出两个烧饼,分给楚乔和卷毛头,“吃吧!一会儿还不知道要面临什么情况呢?”
“谢谢!”
“谢谢明央姐姐!”
两人接过烧饼,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卷毛头的眼眶慢慢泛红,“不知道我们要被拉到哪儿去?我好害怕。”
“有我在,别怕!”楚乔看着她安慰道。
许念没说什么,只是安抚的拍拍她的后背。
三人互相看看彼此,突然好像有了依靠一般,刚才沉闷的氛围突然一扫而空,三人脸上都漾出清浅的笑容,眼中也有了神采。
第342章 楚乔传
“下车!下车!都下来!”
头顶的帷帐被人粗鲁的一把扯去,突然刺眼的阳光,让许念眯起了眼睛,适应了两秒,她朝周围看去,在她们后面,还有五个大铁笼子,里面全部都是柔弱的妙龄少女,大到十七八岁,小到十岁都有,个个一脸惊恐,神情瑟瑟。
女子的哭求声传来,让人闻之伤心,可这些兵士却丝毫不为所动,看着窝在铁笼里不愿下车的女人,抬手就把他们野蛮的拽了出来,丝毫不怜惜的扔在地上,脾气不好的,还会顺手抽上几鞭子解解气,语气恶劣的吼道:“都下车!别在车上磨磨蹭蹭的!”
“明央姐姐?”卷毛头吓得缩到许念身旁,一手紧紧的拽着许念的衣袖,楚乔站在卷毛头另一边,两人将她护在中间。
“没事的,一会儿跟紧我和小六。”许念朝卷毛头嘱咐道,又看向楚乔,“一会别分散了,看这阵仗,必没有好事。”
“嗯,你也小心些。”楚乔看着依然十分淡定的许念,从心底升起了几分安全感。
众人被领到了一处大帐中,大帐中央放着一张木案,上面放着六摞新制的素白衣服。
“哇,有新衣服!”
“这布料真好!”
“摸着真舒服啊!”
“快点拿,快点拿……”
女奴们一见新衣服,刚才害怕的情绪似乎也减轻了几分,女孩子总是对新衣服,有种莫名的难以抗拒感,一个个欢欢喜喜的换上新衣服,开心的向同伴展示。
“这衣服上面都有字?写的什么字啊?”卷毛头一直拉着许念的袖摆,看着桌案上的衣服疑惑道。
“风,玥,洵,嵩,怀,烨。”许念看着衣服上的字念到,这是篆字,许念推测如今的时代,应该是秦统一以后的朝代,大概是南北朝时代,可看着衣服的样式和质地,她又觉得,这八成是个架空时代。
“明央姐姐,你认识字啊?真厉害!”卷毛头一脸敬佩的看向许念,话语中难掩惊叹。
这个时代,能读书识字的,都是家世极好的人家,许念身上能证明自己身份的,只有一块薛家的宗主令牌和皇上赐给薛父的一块龙形玉佩,可是她即使现在拿出来,没有主事之人,这些听令行事的士兵也不会相信,他们只会以为许念这个‘女奴’是偷盗别人物品的贼人,更有甚者,为了贪墨钱财,会直接给许念胡乱安个罪名,处置了她,一个女奴的死,没人会在意。
许念需要见到能够主事之人,更何况,她岂会放过这个可以折磨仇人的机会?
“人猎场?一会儿不知是谁猎谁?还真是期待呢!”许念轻咳了两声,唇角微勾,眼角露出邪恶的笑容,低声呢喃道。
“你想学写字,以后姐姐教你。”许念笑着捏了下卷毛头软软的腮肉,随手拿了三套衣服,后面都绣着‘玥’字,“先换上吧,外面的人又再催了。”
裙子下摆有些短,只到许念的大腿中部,长筒的白色靴子到她的小腿中上部,露出一段纤细白皙的大腿,看上去很是惑人。
“怎么有这么多兵啊?我好害怕啊!”
“他们怎么都全副武装的守在四周啊?”
“我不想待在这儿了!呜呜……”
周围此起彼伏的讨论声四起,远处正在站岗的士兵神情冷漠,一动不动的护卫在四周,远远的看去,那里建有一处高台,旌旗招展,极目望去,上面坐着五位神色各异的公子哥。
就在这时,一个低眉顺眼的中年男人谄媚的朝宇文怀笑着说道:“公子,都准备好了。”
“那来吧!”宇文怀朝中年男人示意道,之后看着几人郎笑一声,“好戏开始喽!”
其余四人循声朝围猎场上看去,只见一群身着甲胄的士兵,骑着高头大马,拔出腰间的长刀,以此呵斥女奴们四散逃开,“快走,快快快!”
看着寒光逼人的长刀,众人立即四散奔逃,兵士却在后面紧追不舍,因为跑的急,再加上沙地里本就行走艰难,不少女奴摔倒在地,被后来人踩踏,或是滚落沙丘,被沙地里的荆棘划伤,白裙上染上缕缕血迹。
惊恐的尖叫声四起,许念扭头四顾,这里简直就是一处活生生的人间炼狱。
四周围着高耸的木栅栏,顶端被削的十分尖锐,女奴们被赶入围猎场后,那群骑马的兵士便快速的从入口处离去,只留下惊慌失措的众人,站在原地瑟瑟发抖,几个人凑做一堆,互相取暖慰藉。
“来!大伙儿都过来看看?”宇文怀饶有兴趣的看着围猎场上吓得犹如鹌鹑似的女奴们,声音里满是兴奋和畅快。
“宇文怀,你弄这些女孩子来干嘛?”燕洵不解道。
“普通的围猎,我会叫你们来玩吗?”宇文怀笑着轻松说出来的话,却让听的人无比胆寒,“猎物呢?有雪狼,当然,还有这些新鲜的美人。”
“宇文怀,这也太残忍了吧?”元嵩看着围猎场上惊惶无措的女奴们,发现了异样,“她们身上有我们的名字?”
“残忍?这些只是毫无用处的女奴罢了,殿下还是莫要太仁慈。”宇文怀不为所动道:“而且,这才正是有趣之处。我们每人一袋箭,可以射挂有别人名字的女奴,也可以射雪狼,一炷香时间,以响箭为令结束。谁名下的美人活的多,谁为胜!”
“这太残忍了!”元嵩冷脸说道。
魏舒烨是元嵩的表哥,皇上有时候都要给这些顶级门阀的家主一些面子,别说是区区一个皇子了,他当然会维护元嵩的意愿,立马圆话道:“这样看来,保护自己的女奴,比逞勇射杀猎物更有胜算。”
话外之意不言而喻,你若是不忍心,就好好保护她们,元嵩听罢,也不再多言,可脸色依然十分难看。
赵西风和宇文怀一样,是个为人狠辣冷漠的主儿,他立马笑着附和道:“这多有意思啊!兴奋起来,都兴奋起来!哈哈哈……”
“西风兄说的有道理啊!”宇文怀笑着和赵西风交流了一下眼神,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跃跃欲试。
“以人为猎物,你这个玩儿法倒是挺罕见,但是太残忍了,我不参加!”元嵩看了眼宇文怀,没好气的说道。
“要不然咱们换个玩法,也是一样的。”魏舒烨立马附和道。
“不过是几个奴婢罢了,本就犯了错,已是将死之人,我让她们上场,是给她们机会,她们若是能存活,即可免去死罪。”宇文怀看来是铁了心要玩了,他将矛头直指一直未发一言的燕洵,语带挑衅和讽刺道:“燕世子,燕北定北候,乃是弓马上取得富贵之名,全凭□□的战马和手里的狼刀,创下赫赫威名。”
“而你燕洵呢?是他的儿子,老话说的好,虎父无犬子!你可不要堕了你父亲的名头?”
燕洵神情坚定,完全不被宇文怀的话所激怒,大义凌然道:“我燕北赫赫有名的狼刀,杀的了二心的佞臣,斩的了犯境的贼寇,就是染不得无辜妇孺的血。这名头,不要也罢!”
宇文怀邪狞的笑了笑,赵西风却是等的不耐烦了,没好气的说道:“哪儿那么多废话啊?燕洵世子要是不参加,直接把他的女奴全杀了便是,何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