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燕寒时立时将李娇揽在怀中,提起腰间的大刀便去挡。隐在他身后的暗卫亦冲了出来。
“大王,大王没事吧?”
燕寒时捂住胳膊上的伤口,嗤笑道:“一点小伤而已!速速将他们拿下!”
“公主可吓到了?”燕寒时一面与刺客打杀,一面关心怀中的李娇。
见李娇摇了摇头,心这才放了下去。
那群刺客的目的并不是燕寒时,见李娇被护了起来,让他们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这才不甘心的离开。
燕寒时心中愤怒,恨不得将他们全部杀死。但凡是来刺杀他的,都不至于让他心中这般愤怒。
他紧了紧双臂,听李娇嗔了他一声,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去看她,“弄疼你了?”
李娇摇摇头,“无事,”她伸手指了指街道的角落处,“那人可是姒兰月?她可一直跟在你身后呢。”
自出宫以后她便察觉到了,方才在货郎摊前这才看清楚原来那人是姒兰月。
燕寒时听李娇提起姒兰月来,皱了下眉头。
他本来是把姒兰月当成小时的恩人,实在没想到她竟会喜欢上自己,可他只会喜欢公主,不如就让她断了念想,免得让公主知道了不舒服。
他本是当做没看到的,但没想到李娇也注意到了,“不用管她,”他将受伤的胳膊凑到李娇的面前,“公主,我受伤了!”
方才还大喊着没事的人,这下倒是喊开疼了,李娇笑他一声。
“大王,您伤到没有?”姒兰月匆匆跑来,目露担忧的看着燕寒时。
男人立马收敛了外露的情绪,只沉着脸道:“我无事,公主,咱们回宫吧?”
姒兰月见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李娇的身上,连带方才看到的景象,都像是一把利刃,正一下下割在她的心上。
她见过的大王,从来都是一人蜷缩在阴暗的角落,不与人说话,暴躁又孤独,便是她,即使整日跟在他的身后与他说话,也得不到他半句回应。
此前,她一直认为他本就是这个性子,可原是人不是他喜欢的人罢了。
大王与李娇在一处,像个寻常的男子般,对着心爱的姑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举动又都是爱护,生怕人流会冲撞了李娇,就连他的笑容亦是明媚。
原来,大王笑起来是这般好看,可惜,这是她今日第一次见,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姒兰月道:“公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燕寒时方要拒绝,便被李娇暗地推了一把,他只得后退几步。
“你这......”李娇看他与自己的距离不过半臂而已,无奈一笑,“周围都是暗卫,你大可放心。不许跟过来哦。”
她提步,与姒兰月走到了一旁。
“兰月姑娘要与我说什么话?”
“公主你放心,那日是我痴心妄想了,”姒兰月低头,神色哀泣,“我只是想与公主说一句,大王他从小过的一直很苦,我能看出来,他是真心喜欢公主,虽然我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但还是想拜托公主,好好对他,大王他,其实是个很害怕孤单的人。”
她又从荷包里拿出一纸药方,“大王素有头疾的毛病,这是我为他求的药方,他若是再疼,劳烦公主交给医工,大王喝下去,或有大益......”
李娇知道姒兰月是好心,亦知道她心里欢喜燕寒时,可是喜欢这件事情本就是双向的,而姒兰月如今在她面前所做的事情,只会让李娇心中不舒服。
燕寒时自始至终,只属于她一个人,可姒兰月却来她面前,用一副很了解燕寒时的口吻来告诉她,如何对男人好......
李娇在心中冷哼一番,待她说完,只将药方接过来,“劳烦兰月姑娘费心了,只是大王现下也用不上这药方了,我在他面前时,大王的头疾再没有犯过呢。”
她笑了一声,“至于兰月姑娘说大王此前的日子过得苦,要对他好自然是应该的,你也不用提醒我。”
姒兰月心中着急,“我不是那个意思......”
“姑娘不必解释,我都懂,”李娇回头看一眼男人,他立马举起手臂朝她挥舞,将李娇逗的坏心情瞬间消失,她无视姒兰月失落的表情,只道:“大王还在等我呢,我先走了。”
“她与你说了什么?”燕寒时着急的很,实际小时的事情他都快要忘记了,生怕姒兰月再三言两语将公主惹得不理她了,那可真是太冤枉了!
李娇笑他,“你急什么啊,心虚了?”
“怎、怎会?!公主莫要诬陷人!”
他大呼一声,而后见李娇脸上并没有生气,这才将心放了下去,握上她的手,道:“咱们回宫吧。”
方才的刺客一事,将他的好心情都弄没了。这外面实在是太危险了,若是他没在公主的身边,这可怎办?
他不由得想,往后公主去哪里,他定要跟着,不然,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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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
“这片桃花林好好的,大王为何下令全都拔除啊!”
“这,我听说啊,是因为这桃花林是旁的男人给太后种的!”
“啊?之前不是说,是先王给太后种下的吗?”
“你怎么不动脑子想一想,先王后宫妃嫔无数,且我听说啊,先王与姒太后本就没有感情,且先王多在战场,哪有功夫啊!”
“那......那这人是谁啊。”
宫娥小心看一眼周围,俯到那人的耳边,小声道:“我听说啊,大巫曾与姒太后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呢!若不是当年嫁给了先王,姒太后本该嫁给大巫的,而大巫也是为了姒太后,这才成了大巫!”
芳华宫内,姒太后再无半点端庄,她跪坐在地上,头发凌乱,满脸泪珠。
“燕寒时,你这个庶子!我可是燕国的太后,是你的母亲,你、你怎能诋毁我!”
燕寒时满脸肃沉,闻言冷笑一声,“母亲?你也配!我能忍着不取你的人头给我母亲献祭,已是仁慈,你莫要太过分了!”
他猛地将腰间的大刀抽出,眼中的血丝漫步,像是来取命的修罗,骇的姒太后直退到榻边,身子仍不住的发着抖。
“你、你要做什么?快来人啊!燕寒时发疯来,他要杀了我,快来人救我啊!”
“杀了你,脏了我的手。”燕寒时直盯着她看,“你既然敢对李娇动手,便早该料到今日。别以为你与大巫那些事情没有人知道,你若是再敢伤她,我仅要你身败名裂,我更要了燕昭的命!”
姒太后突然上前,双目圆瞪,“你好狠的心啊!你不许杀昭儿!他是你的弟弟!”
“只要你老老实实的,燕昭便能活在这个世上一天。”
燕寒时厌极了姒太后这副疯疯癫癫的模样,只大呼道:“来人,太后疯了,你们将她看住了,从今往后,芳华宫中谁也不许出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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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寒时一踏进铜雀殿,便觉得满身的疲惫与痛苦悉数褪去,尤其是看见屋内的女人正对着镜子贴花钿。
他上前,拿起桌上的木梳,对着她的长发轻梳着,“公主已经很美,再打扮,我都要移不开眼睛了。”
李娇笑他一声,“又不是给你看的,”顿了下,才吩咐道:“力气大一些,你这样轻轻的,一点也不舒服。”
燕寒时只得应声。
“公主不给我看,要给谁看?”
而后他便见李娇从铜镜中瞪她一眼,水润的眼睛盯着他看便让他心里发软,更别提是这样一个亦嗔亦怒的眼神了,只让他心底发酥。
她道:“自然是给我看啊。”她话刚落,便被燕寒时从身后抱住,男人深呼吸了一口,这才道:“公主嫁我吧!”
李娇还未说话,燕寒时便一个劲的求着他,眼神也是可怜兮兮的。
“我又没说不答应!”
燕寒时立马笑开,“这可是公主亲口说的,我早便与相邦等人商定,时间也算好了,就在下月,只等着公主答应了!”
“你、你都决定好了还来问我做甚?”李娇推他一把,心中亦欢喜的很,但是表面还是要谴责一下的,怎么不跟自己商量一下就定下了呢?
她刚要开口,却被男人堵住。
“娇娇。”
“待我们二人大婚,你便是我名正言顺的夫人,”他亲亲她的嘴角,“我等那日已经许久了,实在是等不及了。”
夏日阳光正好。
一切都如他们相遇时的场景,小姑娘坐在树杈上,低头,趾高气昂的模样,对他非打即骂,却让他在心中惦记许久。
如今,他终于将心中的娇娇抱在了怀中。
亦可以光明正大的喊她一句,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