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燕崽:我在哪里?
武威:大王!咱们回北燕了啊!
燕崽:嗯?我怎么不知道......
【哒哒哒】
武威:那不是回北燕的路!
燕崽:我知道(这是找老婆的路)
第7章 七朵娇花
“慢着。”
李娇掀开车帘,从马车上走下去。
尤府的侍卫早已经将聚众的人群都弄开,留出一条专门供她行走的小道来,直通正中央的高台。
众人看见李娇时,皆面露震惊,双眼凝在她的身上,有些胆子小的直接软倒在地上,只不住的叫着有鬼。
李国国君早已从王位上起身,双眼直看着她,暂时忘却了她做过的事情。
李娇却并没看他一眼,反而是走到尤丹青的面前,露出笑容来:“小舅舅。”
尤丹青隐忍着泪意,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见她身上并无损伤,脸上也没有任何伤心难过的神情,这才放下心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你、你没事!”
沈柔尖叫了一声,温婉的面容有一瞬间的狰狞。
但是没有人会去注意到她的神情,因为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如同她一般,心内震惊、不敢置信!
明明方才已经确定了死亡的人,现在却活生生的出现在了面前,实在是匪夷所思!
李娇看向沈柔,一如既往的天真目光,伸手揉揉额头,做出一副头痛的模样:“头还是有些疼的,听到侧夫人说我与人私会的消息,就更疼了,中间那个就是我的情郎吗?”
伸手一指,歪头凝着沈柔。
沈柔的身体往后撤了撤,让国君将自己挡住。
她也不知道为何,明明眼前只是个十几岁的丫头片子,但是却莫名的让她发憷。
从前便是如此,虽然深得国君的宠爱,但是到了李娇的面前,却总有种低人一等的感觉,若是她跟她的阿娘一般是个好拿捏的,也不会让她费尽心思的想要除去。
李娇的存在着实挡了她的路,若不是她,现在正夫人的位置早就是她的了,本想着借着这次的事情,让国君将尤氏给废了,可现在......她竟然又回来了!!
沈柔结结巴巴道:“你、你的情郎,我怎么会知晓!”
李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你不知道啊。”随后不管她是什么样的表情,直接提步走到了高台的正中央,走向了徐寅的身边,直言道:“我喜欢你?”
徐寅不敢抬头看她,只舔了舔干涩的唇,随后厚着脸皮去扯她的裙角,大声道:“公主救我!我不是、不是故意要辜负你的,如今你既然没有事情,就把我放了吧!我往后定离得你远远的,再、再也不与你见面了!”
李娇任他扯着裙子,弯下腰来,用那双澄澈又水润的眸子盯着他。
她眼里尽是光点,灼灼的盯得徐寅面颊烧红,吞吞吐吐还是继续一口咬定李娇与他私会的事情。
“一路过来,就听人说,我与一名叫徐寅的养马奴私会,不仅如此,我还亲手写了情诗给你,你念出来,让我听听我给你写了什么话。”
见徐寅不说话了,这下子李娇像是真的头疼了起来,连眉头都皱了起来,满脸的不开心,伸出两只手指,掐住他的下巴迫的他只能仰头看向自己,逼迫道:“念。”
徐寅双腿颤颤,比方才要砍头时的惧意还要明显,只结巴道:“你、你说要与我做比翼鸟,还说......”
李娇打断他:“是写。”
“写、你写的情诗是‘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还说、是写,写我们会长长久久,会长相携手......”
李娇这才松开手指,接过映月递过来的湿帕子,仔仔细细一根根的擦拭着,低着头眉眼认真。
听了徐寅的话,她反倒是没有一丝的生气,嘴角都挂着抹笑意,露出洁白的牙齿来,怎么瞧都觉得天真的很。
便是如此纯真的模样,倒是让一旁围观的人开始动摇起来——公主真的会与徐寅私会?
擦完手指,李娇将手帕递回给映月,她则伸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她今日来时,换上了一身浅青色的齐腰长裙,上面点缀着金线勾勒的花纹,将她本就娇艳的面容衬的越发的貌美,此时迎着正午的日光站在高台之上,更是美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偏她的长相极耐看,初见觉得温婉,细看又觉得娇媚。
“你觉得......你配吗?”她弯下腰,直视徐寅的目光。
“且不说你我二人的身份,你不过是马场的养马奴而已,论长相论身量哪里来的自信会让我看上?也莫要说情诗了,我的字迹又不是什么大秘密,有心人想要描摹自然是不差分毫的,以此来确认我与你的关系,更是仅仅凭借你的言论,相信我与你私通,都是傻子不成?”
李娇的目光慢慢的落在每个人的身上,就连李国国君也被她的目光看的面露羞愧。
然李娇很快就低眸,伸手去碰腰上挂着的玉饰,发出叮铃的声响,亦如她忽然的笑声,清脆悦耳。
“我听到的时候还觉得好笑,心想这样漏洞百出的事情怎么会有人相信?原来,是我天真了。”
“——公主,你怎么能撒谎呢!这、这情诗明明是你亲手送给我的,是不是怨我没有去淇水河?我没有撒谎啊!公主真的喜欢我!”
李娇这次没有任由他扯住自己的裙角,反倒是满脸嫌弃的将他踢开。
连眼神都没有放到他的身上,偏头道:“我只告诉你们,别说与人私会了,就单单求爱不得跳河这件事情,绝不是我能做出来的。我即是公主,怎会容忍他人欺辱?若有,那此人必定永生不得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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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喧闹的城门口忽然寂静下来,众人惊愣的盯着高台上的女子。
她不过十六岁的年纪,一举一动皆引得人移不开目光。
李娇的长相并不是绝美的,论相貌,她比不过沈氏的女儿李琉璃,那是一种让人见了便惊为天人的美貌。
但她的身上却有种吸引人的气质,是混合了天真与娇媚的,让人见到便想要靠近却又不敢靠近,生怕折辱了她。
正如此时,她身穿素色长裙,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意,那是一种很真切的,就连阳光都揉碎在里面,嘴角勾着,忽的出声吩咐一旁的屠夫,流露出嗔怒的情绪来。
直到屠夫举起手中的大刀,一声痛苦的尖叫响起,就连围观的人都吓得闭上了眼睛。
李娇却站在远处面无表情的看着,过后更是道:“做了错事就要接受惩罚......沈侧夫人说对不对?”
沈柔死死的掐住自己的双手,掉下了眼泪来,语气温和道:“大公主说的自然是对的,只是......你说未与徐寅私会,那这么些天又是去了哪里呢?可苦了我们了,都找了许久都找不到,急的我饭都吃不下,生生的熬红了眼睛。”
李娇一见她哭,便笑出了声音来:“侧夫人莫要哭了,我这好好的没有出什么事情,该高兴才是!”
她故意在侧夫人上面停顿了一下,果然见沈氏的面色白了一瞬,便越发的开心了,也有心情扯谎了:“我一直都在尤府里。”
“这、这不可能!王城都翻遍了并没有找到你!尤大人与尤将军也在找你,总不可能是联合起来撒的谎吧?”
李娇叹了一口气:“没有找到吗?我是突然被人打昏的,醒来就发现正躺在尤府的柴房里,再然后就听到了外面都在传我与人私会又跳河的消息,这才找到了大舅舅问清楚了事情。至于是谁将我打昏的,我倒是记不清了,只想着穿着寺人的衣服,应该是王宫中的人。”
她又伸出手来敲敲脑袋,做出一副头疼的模样,忽的呀了一声:“侧夫人真是的,把我刚才要讲的话都打断了。我方才说做错了事情就要接受惩罚,国君以为如何呢?”
李国国君面露复杂的盯着她,见着她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心里自然是欢喜的,又听到她一一反驳之前泼在她身上的污水,又觉得欣慰,到底是他的长女,可是他也能感觉出来李娇对他的疏离,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点点头,冷声道:“做了错事自然要接受惩罚。”
李娇:“那是自然的,之前国君还说舅舅们与母亲把我教坏了,要一一惩罚他们呢。然现在这一切不过是被人诬陷的,至于那人是谁我是没有头绪的,不过听说今早上我的尸体是沈大人发现的,也是沈大人在看见那具尸体的第一瞬间就认定是我,身为王城督察的统领,也太草率了吧?沈大人又是怎么确定那确实是我呢?”
沈辉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眼神看向上方的沈柔,便听沈柔劝道:“大公主就别为难沈辉了,他是个粗人,什么都不懂。”
“什么都不懂,却能把河水里都泡烂的看不出面容的尸体认成是我,当真是个粗人。”
李娇暗暗瞪了沈辉一眼,随后跪在地上,道:“在其位谋其职,可方才沈侧夫人自己都说了,沈辉什么都不懂,如何担得起督察统领的职位?诋毁王室子孙,更是杀头的罪名,不过看在是侧夫人亲弟弟的份上,我也不多做计较了,只是这罪过却是不能轻易饶恕的,国君以为该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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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八朵娇花
李国国君不敢跟李娇的目光对视,只觉得她眼中的讥讽似是对着自己的,很想开口应了她的要求。
毕竟,沈辉确实没有任何的才能,之所以担任督察统领的职位,是因为沈柔的缘故,今早上听说他把李娇落水的事情宣扬的全城皆知时,也愤怒过。
......可是。
沈辉到底是沈柔的亲弟弟,他不好拂了沈柔的面子,只沉声道:“你先起来,等回宫后,孤自有决断!”
李娇仍然跪在地上,因为讶异微微瞪大了眼睛。
本以为当着众人的面,国君再如何也会先应下自己的要求,将沈辉降职。
沈辉并不是有大才能的人,反倒是因为平民出身,一朝富贵,身上的陋习便全部放大,仗势欺人的事情更是没少做,尤家也没少受他的排挤,甚至见到尤夫人与李娇也从来都是傲慢无礼。
——可没想到,沈柔竟然受宠至此!
李娇的双眼黯淡了下去,但她很快调整了自己的表情,将双手交叠置于头下,行了一礼:“儿遵命。”
寒冬冷月,正午的日光刺眼,明黄光晕打在城门口临时建造的高台之上。
周围皆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女子跪在中央,无论是乌黑的发还是素色的长裙,亦或是脸上那丝丝淡淡的不被察觉的恼怒,都吸引的燕寒时移不开目光。
“大王!”武威想要阻止他上前的,但是慢了一步,男人已经走上前去。
燕寒时生的高大,身上又穿着玄色长袍,寒冬腊月,旁人皆是棉袍加身,他倒好,衣领大开,露出健硕的胸膛,上面带着数根红色的长绳。
长发也不似汉人般束起,而是结成一股小编扎在脑顶,他深眸挺鼻,右手搭在一侧的大刀之上。
他不说话,便引得围观的百姓们往两边散去,他的打扮是很明显的燕人装束。
都生怕惹到他。
“汉人也不过如此!大公主可是国君的女儿,是关王室,竟然还任由旁人弄错?若是我的女儿被人如此冤枉,定要将他打的六亲都认不得,竟然还就此放过了!任人唯亲,由着无名小卒欺辱王室公主,你这国君当的也不过尔尔!”
男人的嗓门本来就大,加之经常领兵大战,嗓音微微粗哑,更显得气势十足。
他往高台上一站,健硕的身子似要将木板压塌,旁边围了一圈的侍卫被他一显,便如小鸡崽,皆目光怯怯的望着不知来历的男人。
李国国君气怒:“——你是何人?竟然敢口出狂言!”
燕寒时往前一站,任由旁人打量自己,黑眸紧紧盯在李国国君的脸上:“许久不见,国君忘了我了?”不等李国国君反应过来,他已经看向跪在一侧的李娇,声音不自觉的柔和了瞬:“沈辉是谁?”
他突然出现,李娇也没有反应过来。
她这几年一直压抑自己的性子,但凡是与沈柔对上,最后让步的永远都是自己,毕竟李国最大的还是国君,便是李娇心里再怨再气,也不敢闹的太过。
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可他忽然冒了出来,一字一句皆是维护自己......
她的眼底还带着未退的委屈与恼怒,微微闪烁泪光,直直的撞进男人的目光中。她忽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将自己的衣裙顺了顺,随后伸手指向沈柔身侧的瘦高男人:“是他!”
燕寒时顺着李娇的手指看过去,落在沈辉的身上,随后提着腰侧的大步靠近,将沈辉吓得往后退了许多步。
“你、你是谁?不许过来!”
燕寒时咬牙:“我是你阿爷!”
说完,腰间的大刀一拔,砍向他的脖颈,吓得沈辉软倒在地上,一旁的沈柔也是失声尖叫,但燕寒时并没有砍下去,而是在他脖颈一寸的位置停下,大刀带起的冷风直接斩断几缕碎发。
他一只手拿刀桎梏着沈辉,黑眸扫向高台上的众人,嗤笑道:“国君,想起我是谁了吗?”
李国国君的脸上没了方才的傲气:“孤记起来来了,你是北燕王!是孤记性不好,北燕王远道而来没有好好招待,您看......您刀下那人是王城的统领,不知、不知他如何得罪了您?”
——沈辉是如何得罪他的?
燕寒时愣住,抿唇不语。
随后偏头看向不远处的李娇,见她正目光灼灼的望向自己,眼睛里还盛着压抑的喜色。
恐怕......她以为自己是为了她才如此的吧?
他的心里咯噔一声,果然看见身旁武威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他这才将自己的视线收回,满脸的肃杀之气。
“我平生最讨厌无能却还洋洋自得的小人嘴脸!方才听了许久,这个叫沈辉的,除了有个当侧夫人的姐姐外,哪里有半分能力?反倒是满口胡言,”说到此,燕寒时面露歉意,“没想到因为我做的某些事情,让大家相信了这场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