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探讨什么呢,他让自己进去就行了!
舒儿看着像小尾巴一样跟在李卿河身后,并且笑得一脸灿烂的林久久从她跟前路过,垂下的手不禁攥紧了。
李卿河对这个林久久真的不一样。
舒儿心中涌上不甘,甚至嫉妒。
林久久跟在李卿河身后之时突然想起一件事,见后面的舒儿还未跟上来,她小跑至他身侧:“公子,舒儿姑娘一直是你府上的侍女吗?”
炮灰女炮灰女,首先肯定是一个炮灰角色。但是林久久不知舒儿何时变炮灰,难道和她上次弯弯绕绕地去巷子中见得那人有关系?
李卿河迈着步子回答道:“是。”
舒儿准确来说是妹妹青儿的贴身丫鬟,这次他出来李青儿觉得金穹身为男子不够体贴,硬要舒儿跟随服侍他。李卿河若再坚持不让舒儿跟随恐怕会引起李青儿的怀疑。
所以,那次毒糕点虽然他后来怀疑是舒儿,但是也未走确凿的证据,那日见她很警惕地出门,他也跟踪而去,但是只是发现她同江勇有什么瓜葛。
她寻江勇……到底做什么?
他私心是希望舒儿不是暗卫的人,不然李青儿会像从前被背叛的自己一样伤心。
但是若她真的是,他也毫不手软。所以……他在等楚环那边江勇的消息。
这个期间,舒儿并未有异常。
“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林久久摇摇头:“随便问问。”
她也不好说自己跟踪他的侍女吧……
李卿河瞥来一眼,见她似乎在思考什么。
他想起那日她还跟踪舒儿。这人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林久久这是第一次进来李卿河的府中。
她跟着他进了厅堂旁的茶室。
茶座旁放着一个大的屏风,正好遮挡了外来人的视线。
林久久看了眼茶座木案上的茶具,然后又听到李卿河说道:“林姑娘稍坐一会儿,在下去取本几本书,同姑娘探讨一下。”
“好呀,不论公子想和我探讨什么都可以。”林久久朝他赧然一笑。
李卿河扬了扬嘴角,似乎带着看好戏的笑意。
林久久全然沉浸在李卿河的相邀,未发现他的笑。
李卿河从木箱子里取了几本书再度回到茶室。
只见林久久坐在梨花椅上,手撑在下巴处,一副百无聊赖之态,听到他这边的响动便望了过来,一双美眸霎时有了生气,朝他一笑:“公子拿了什么?”
李卿河缓步踱去。
林久久望着他朝她而来——
步伐随意,身姿透着一股贵气。
走近了,将他如玉的面庞,仿佛抹朱的唇看得更加清楚了。
亥,这男主真是好看。
林久久这么想着的时候,李卿河已然至她跟前,将手里的书至于她面前的案上。
林久久下意识地朝书面看了一眼,瞬间瞪大了杏眸。
霸道夫君??
这?
林久久拿来这本,下本露出了“杨二郎追妻记”……
这些书名她太熟悉了……
不就是她前几日刚看完的话本么!
见林久久又是震惊又是不解的模样,李卿河的嘴角弧度始终保持上扬:“这是昨日姑娘一定要送我的书籍。”
“……”好了,破案了。
林久久想起了那个木箱。
她自己看的话本装的木箱与她想送的书籍装的木箱是一模一样的,一定是她拿错了……
“原来姑娘想让我多看看此类书么?”李卿河话语中皆是玩味,“那在下怕是考不上状元,姑娘更是做不了状元夫人了。”
完了,又被他取笑了。
李卿河见她雪肌染上了红云,樱唇轻咬:“许是弄错了,李公子你就不要笑话我了。”
娇羞之态,带着些许恼色,最为媚人。
李卿河微微愣了一下,喉头轻轻滚过,那股夜晚熟悉的燥热又再度涌了上来。
*
邱琴琴刚从乐善堂施完针出来,就听到有人在称赞她:“邱姑娘不仅人美,还心地善良。”
“对对对,免费为我们这些穷苦人施针,我不嫌弃我们的脏衣服。”
“是活菩萨啊。”
邱琴琴闻言朝他们端庄一笑:“各位严重了,小女子只是尽自己所能而已。”
翩翩身影随即上了马车。
马车的轮子骨碌碌地开始转动。
一回邱府,就见留在府中的侍女佩玉迎了上来。
“热水烧好了么?”
佩玉边脱她的衣裳边回道:“准备好了小姐。”
邱琴琴此刻紧紧皱着眉,她只要一想到方才她施针对象那老人家散发出的老人气她就一阵恶心,恨不得将自己全身都洗得干干净净。
邱琴琴沐浴完毕后出来,穿戴好了衣裳,心情也好了许多。
佩玉这才敢说其他的话:“小姐,今日舒儿托人带来口信了。”
邱琴琴点点头:“说了些什么?”
“舒儿说李公子隔壁有位叫林久久的姑娘一直纠缠着李公子。”佩玉说着,眼中露出鄙夷之色。
“林久久……”邱琴琴迅速在脑中寻找这个名字,并未听过,想必不是什么大家小姐。
邱琴琴初时听还有些兴趣,现在便有些随意,她此时坐在菱镜前,轻轻抚上了自己的发髻:“佩玉,你让人去了解一下这位林久久。”
佩玉应道:“是……”
第二十一章
林久久对于李卿河突然的赶客感到莫名其妙。
她只不过见他许久不出声,然后说了一句话“生得好看之人盯着我看我真的会害羞的”,她就是活跃下气氛嘛。
当时李卿河还反问了一句:“好看?”
“自然,公子在我心中是最好看的。”
然后只记得他移开视线,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在下还有事,姑娘若无事可回去了。”
她想不懂,怎么就突然变脸了?
还是那句话,男人心海底针。
不过她回想起李卿河当时越来越幽深的黑眸,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呢,她也说不出来。
林久久回到隔壁进了自己的院子,还没走几步就听到猫咪叫的声音。
这猫叫声似乎同平时的猫叫声有些不一样。
身后传来周大娘的声音:“唉呦,这死肥猫又开始□□了!”
林久久轻轻笑了一声:“这猫哪里来的呀,我怎么没见过?”
“应该是隔壁李公子的猫。”周大娘又像是自言自语起来,“你说说你,想那么肥,怎么不像你主人那般好看?”
猫瞥了她们一眼,然后从墙上跃走了。
“嘿,说它还不高兴了呢。”周大娘喃喃道,“不过也怪了,这天都热了,这猫怎么还叫起了春呢?”
林久久之前也看到过资料,猫咪发情一般在春秋,不过凡事也没有绝对。她未在意,和周大娘打了声招呼进了自己的屋子。
*
李卿河只要想起那微微垂着的玉颈,耳根绯红,柔光似水的眸子,那股子燥热便倾涌上来。他凭着过人的自制力压下去一些,甚至又用冷水淋了自己一身,才将这种感觉压下去。
不对劲。
他早就知道哪里有问题,可是寻找不到原因。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李卿河擦干了身子穿了深衣,视线落在床榻上叠着的外衫,他边思忖着问题边随意伸手勾来了外衫。
抖落开来,一阵淡淡熟悉的香气瞬间盈满了鼻间……这分明就是林久久平日身上的香味。
他本来压制下去的感觉又星火燎原。
“……”李卿河赶紧将外衫扔到了一边,手指揉了揉额间,颇为无奈。
最后那蠢蠢欲动的欲望终于被压了下去,李卿河终于可以就寝了,然而平日里在他床底下睡觉的肥猫却是不见踪影。
这只肥猫同他同吃同住,从来未有夜不归的先例。
李卿河眸子沉了下去。
*
林久久没想到白日看到的猫会让她当晚失眠。
那一声一声叫让她无法入睡。
简直了。
林久久起身体看了眼睡在外榻的杨柳儿。
“……”睡得不要太香。
她真是不得不佩服。
今夜银月被云层遮住,院子里更是静悄悄的,林久久穿了薄罗衫子提了盏灯笼出了门,走了一圈发现那只猫正在墙头警惕地望着她。
“小猫咪,你这样扰民可如何是好小姐姐我可是要睡美人觉的哦……”林久久见它如琥珀般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一圈,“如果我变丑了,你主人就不喜欢我了……那样我就不开心了,小姐姐一不开心……”
林久久脸上浮现出笑容:“小姐姐一不开心就会想起自己的本行……”
她的本行是什么?呵呵,说出来吓死喵。
林久久抬着自己的另一只空手,五指在它下方呈螺旋转动,阴恻恻一笑:“可爱又迷人的兽医小姐姐,专做绝育手术的那种……”
“喵!”猫儿在她靠过来的那一瞬间“蹭”地跑走了。
林久久捂住笑了一声:“亥,我话都未说完就跑了。”
现在好了,可以安静睡觉了。
林久久想着迈开脚步,刚转身就看到身后站着一个人,顿时被吓得往后一退。
看清了来人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轻轻拍了自己的胸口:“原来是小乙哇……”
李卿河本来是想出来寻猫的,却没想到寻声而来见林久久在同猫儿自言自语,说些他听不大懂的话。
“小乙,你终于想起我来了?这些日子你都去哪儿了?”
李卿河见她不断靠近,随后折来一细枝条来阻止她。
他今日两次异态都是皆因她,李卿河觉着还是离她远些好。
林久久停住了脚步,看了眼挡在她身前的细枝条,又再度看向他,忍俊不禁道:“怎么?还以为我要看你真容?”
她如此认为也好。
李卿河点点头。
“我是挺想看的……”林久久眸子突然暗了下去,随即朝他粲然一笑,“不过无事,反正小乙在我心中都是最好看的。”
“……”李卿河觉着这句话很是耳熟,想来某人在几个时辰之前刚对他说过。
林久久完全看不到小乙的脸,更不知道他面具下的表情。
其实看不看真的也没那么重要,她只希望小乙不会因为自己而身死。
李卿河见林久久一双美眸弯了起来:“这样好不好,若我想寻你,在院中的大梨树上悬挂一枚旗帜,同理你也可如此。”
这样就不会想寻他寻不到啦。
李卿河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他应该摇头的,因为他根本不是她口中的那个人。之前顺势假扮是因为他对她身份目的存疑,后来他查清后便没想着以小乙的身份同她有所瓜葛。
上次救她是意外,这次也是意外。
*
林久久终于制好了驱蚊妙方,自己使用了一下发现效果奇好,正想去李卿河那里献宝,却没想杨柳儿突然一声惊叫。
“做什么呢?”林久久看向她,发现她正一脸惊恐地望着自己。
“小姐你你你你……你的脸!”
我的脸?林久久赶紧往菱镜前一凑,差点晕过去。
这……这……满脸麻子的人是谁啊?!!
随后林久久便带上帷帽去了医馆。
大夫看过只说可能是驱蚊妙方里一味草药使她发了疹子。
用现代话来说就是她对某一味草药汁过敏。
这也太惨了……
要是有通讯工具她要立马发一张照片给李卿河装装可怜。
大夫开了药帖让她回去煎服。
林久久和杨柳儿从医馆出来,正好有个人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撞到了林久久的肩膀,林久久踉跄一下,头上的帷帽掉了下来。
第二十二章
“貌若无盐?”邱琴琴听到转述,挑了挑眉。
佩玉眸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是的呢,小姐,那去探查的人是这么回复佩玉的,听说掉了帷帽,脸上都是红疙瘩。就她这样的也想肖想李公子,简直是自不量力。”
邱琴琴轻抿了口茶,沉思了片刻:“你让舒儿继续看着。”
“是,小姐。”佩玉应道。
舒儿接到佩玉让人来的传话,并且捎来一银锭。
前脚微笑着送来人离去,后脚舒儿脸上笑容立即消失了。
搞什么?她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邱琴琴杀杀林久久的锐气,结果邱琴琴竟然丝毫没有反应,这是要养虎为患?
简直是扶不起的阿斗!
*
楚环府中,大夫为李卿河把完了脉,便捋山羊胡边作沉思状:“上次未见公子体内有异样,这次却把到奇怪的脉象。”
一旁的楚环略微讶异:“黄大夫可否细说?”
“恕老朽直言,怕公子是中了一味隐秘的催情之物,体内邪火旺盛,若假以时日,必定无法控制。”
楚环立即问道:“可有解除之法?”
黄大夫再次捋了胡须:“老朽开几帖药,公子可试试看,但是……”
黄大夫欲言又止地望向李卿河:“公子还是纾解出来比较好,用药物压制太久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