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花看着跟前面无表情的章毅,感觉挺尴尬的。
刘云卿你丫说话声音这么大,真的天真以为多了两只手挡着,就能挡得住吗?
不过刘云卿说的去工地干活这事,她还是挺心动的。
等刘云卿终于说完了,何春花都尴尬的快流汗了,而对面那章毅都快要气死了。
刘云卿这丫,就是来克他的!
京城莫家,莫林在接了魏东的打电话之后,火速给齐嘉彦去了个电话。
“嘉彦,你实话说,当年那钱你有没有给刘家人?”
对方沉默会,讥讽的笑:“谁问你的?他?”
莫林怔了下。连声哥都不叫,看来他心里对魏哥真的是有意见的。
“难道你真的没给?”
对方回答以沉默。这就是默认了。
莫林简直要疯了。当年齐嘉彦见他临时有事,就主动说帮他办那事,谁料到是这般结果。
“你穷疯了是不是?你昧下那钱干什么!”
话筒那边沉默了会,而后自嘲的笑:“可不是穷疯了。我穷,不是圈里人都知道的。”
“你不用说气话!”莫林来回踱步,然后咬牙说道:“我不是跟你开玩笑,魏哥很快就能查到是你做的手脚!他是什么性子的人,别人不知,咱们一块长大的这帮兄弟,哪个却再清楚不过。”
“有种他就打死我。”
“你当他不敢吗!”
面对莫林的气急败坏,对方只是满不在乎的嗤笑:“行啊,我等着。”
莫林急了:“齐嘉彦,我不管你心里有什么怨又是有个什么想法,这件事就是你做错了!你主动向魏哥认错道歉,或许此事还能轻拿轻放。咱们兄弟一场,我也不愿见大家闹成这样。”
片刻后,对方回道:“用不着了。他的电话打进来了。”
魏东让秘书订了机票,当天晚上就回到了京都。
莫林第二天清早在医院见到了齐嘉彦。牙被打掉了两颗,头顶也覆着纱布应该是被酒瓶子或什么砸破了。还有一条胳膊还有一条腿被卸了,此时打了石膏吊着,挺惨的。
莫林看了有些不好受。将手里提的水果篮放在一旁的桌上。
齐嘉彦躺在病床上没看他,只是问:“调令下来了?”
莫林点点头:“刚下来。”
“往哪调?”
莫林沉默了会,才说:“援疆。”
“嗯,挺好的。”
莫林忍不住问:“你究竟为什么……”
“不为什么。”齐嘉彦异常冷漠。
莫林看着他没再说话。只是临走前才叹声问:“是因为音姐吧。”
听到久违的这个名字,齐嘉彦的神色这方有了变化。
刘云卿跟何春花最终打车去的工地。
不是她们想花这个冤枉钱,只是章毅被刘云卿给气跑了,她们总不能靠两腿走过去吧?
到地后,刘云卿心痛的付了38块钱,然后很认真的告诉何春花,等她工作后发工资了,记得还她19块钱。
何春花心里直唾骂刘云卿这个抠X,就不能体谅下她这个失业人士?等发工资了,她还20!
刘云卿带着何春花去找了孙头,说明来意。
孙头看了看何春花,块在那占着,瞧着应是能出力气的。就让她先去搬几块砖试试。
何春花的力气还是有的,厚厚的一摞砖搬起来也不算太费力,这么看来跟普通男工也差不大多少。
“成。”正好这会他这里也需要人,就应下的何春花在这干:“一天先按200算。一个周后,你要能干得下来,每天我再加80,大妹子你看怎么样?”
何春花粗略的一算,完全可以!
心里暗恨自己,为什么当时出狱时不来工地找个活干,否则干上一年早干上大工了,一天五六百呢!
果然还是刘云卿那小脑袋瓜灵活。早在监狱里就想好了出来谋生的活计,否则也不会巴巴率先申请去操场搬砖了。
晚上下工的时候,刘云卿骑着小电驴晃悠悠的回家,后头还载着个何春花。
何春花挺羡慕:“等发了工资,我也买一个。”
刘云卿赞同的点点头:“对,你看,因为拉着你,我的小电驴都跑不动了。”
真的,何春花觉得她大概不太能跟刘云卿愉快的聊天了。
“对了春花,你的工资是月底结呢。”
不等何春花开心的算算到月底时她的工资能有多少,就听那刘云卿好心的提醒道:“到时候记得还给我19块的车钱哈。”
何春花真的忍不住了,就怒道:“你丫在里头时候还欠我18块呢。”
“是吗,还有这回事?”刘云卿不记得了。
“呵呵,咱区是需要给毒娘子上供的,你的供,都是划的我的大账。”
刘云卿很不想承认这个账,可又怕何春花觉得她欺负她,想了想后,就善良的一挥手。
“那好吧。到时候你记得还我一块钱哟。”
听到这话,何春花很想仰天长啸。
看到了没,看到了没,刘云卿这抠X连一块钱都不放过!
刘爸刘妈知道刘云卿要带朋友来,早早的做了一桌子的菜,等他们下班回来。
自出狱来从来都是受到冷漠跟白眼的何春花,乍见这样温馨的场景,这样热情的招待,眼圈顿时就有些红了。
“大叔大姨,真有些不好意思,我过来跟你们添麻烦了……”
“嗐,你这孩子说哪的话。”刘妈将肉菜往和何春花的方向挪了挪,嗔怪:“你是云卿的朋友,在这就在家一样,别客气。”
对于刘云卿能往家里带个朋友,刘爸刘妈还是很高兴的。自打她出狱以来,可能是因着脸上那疤,别人见了不是嫌弃就是害怕,哪个都不愿与她说半句话,更别说与她交朋友了。现在难得见她还能处个好朋友,他们怎能不高兴,不欢迎?
晚上的时候,何春花就睡刘云卿那屋。因为时间紧没来得及准备额外的床,她就暂时打了地铺。
睡前,囡囡拿着童话书讲故事。
刘云卿跟何春花安静的听着,然后美美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三人吃完早饭后,照常上工。
刘云卿载着何春花,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对了云卿,囡囡几岁了?上几年级了?”对于口齿伶俐又爱笑的囡囡,何春花很喜欢,就忍不住问云卿囡囡的事情。
刘云卿摇摇头:“囡囡生病了,腿不好,得随时有人照顾着,上不了学。”
何春花一下子怔住了。她还当囡囡只是腿扭伤了,所以才需要人抱着,却从来没想过,竟然是生病了。
可想而知,连上学都不能,肯定不是什么好病。
想到这么小这么懂事的孩子遭这样的罪,她心里难受死了。
“那……医生有说怎么治吗?”
“就是吃药啊,每个天都吃,控制着。”
何春花知道了,应该是叫什么靶向药的,以前在雇主家干活时候听过,很贵很贵。
怪不得刘云卿这样斤斤计较了。何春花有些心酸。
“我听说,只要靶向药吃着,人平常就跟正常人一样的。有的还能活到七老八十呢。”
刘云卿点点头:“是啊是啊,他们都这样说呢。”
何春花建议说:“其实囡囡要是坚持吃药的话,那也可以去上学啊。我就见过有推着轮椅去上学的孩子,还有不少呢。孩子渐渐大了,关在家里她会闷的。”
刘云卿对这个提议很认真的想了想。
她觉得,何春花说的很对。
何春花又问:“对了,囡囡有大名吗?上学都是要叫大名的。”
大名啊。这个刘云卿知道,要拿着户口本去派出所改名,而且姓还要跟着爸爸姓。比如她,就跟着她爸姓刘。
晚上的时候,在喝酒的章毅接到了来自刘云卿的咨询电话:“章毅,你说,囡囡的大名是叫章甜甜好呢,还是叫章云花好?”
章毅嘴里的一口红酒当场喷了出来。
第52章
第二天, 刘云卿被章毅堵在了她家楼道里。
刘云军见了,顿时戒备程度开到满值,匆匆两步上前挡在他妹妹身前, 盯着章毅:“你干什么?”
章毅摘了墨镜,烦躁的往刘云卿的方向看了眼。不是他要干什么, 是那刘云卿究竟要干什么, 大半夜的跟他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整整一个晚上, 他翻来覆去的几乎没怎么睡。脑子里就反复回荡着她的那句问话了——是叫章甜甜好呢,还是叫章云花好?
所以今天一大早他就直接开车过来了,就是问刘云卿一句准话, 昨晚她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大哥。”章毅看向刘云军, “我能跟刘云卿单独说两句话吗?”
刘云军不想他妹妹跟这二世祖搅和在一起,就想想找个理由拒绝。
可还没得他来得及开口,刘云卿却先开心的应了:“好呀!”说着无情的将挡路的哥哥推到一旁, 然后欢天喜地的拉着章毅走:“走,咱们去说会话吧。”
边走还边回头对她哥嘱咐:“哥, 你跟春花先去工地吧, 今天我就不跟你们一起了。你们快去吧,可别晚了呢。”
说完, 就与章毅一块出了住宅楼,往西边一处偏僻的小花坛的地方去了。
刘云军担忧的往他们俩的方向看了又看。
何春花劝他:“大哥你别担心, 我看那章毅人挺好的,你看之前云卿出事了, 他还着急麻慌的去派出所捞人呢。”
刘云军摇头叹气。那人什么样的家庭, 而他们又是什么样的家庭?他们俩,搅和在一起,怎么可能会有好结果。
不大的花坛前, 两人面对着坛里的花草站着。
章毅一脚踩在砖石砌的花台上,手随意搭着支起的膝盖,偏头盯着刘云卿问:“说吧,你什么意思?”
刘云卿张着嘴,茫然的偏过脑袋看着他。
章毅抿了抿唇,而后抑怒道:“昨晚的电话!”
“哦哦哦。”刘云卿恍然,赶紧转过身仰脸看他,两眼晶亮的:“那你觉得,是章甜甜好呢,还是章云花好?”
一听这话章毅就脑子嗡嗡的。因为这话已经在他脑中回荡了整整一个晚上了。
深吸口气,章毅压着火气道:“我是问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还有,你闺女的姓……”顿了下,他的脸色有些微妙:“为什么要姓章?”
刘云卿觉得他这话说的挺奇怪的,然后就说:“什么为什么啊,给囡囡起名字当然要跟你商量一下啊。而且囡囡不跟爸爸姓的话,不太好吧,人家会以为她没有爸爸的。”
章毅直接呆立在原地。
好半晌,才似重新找到了自己声音,一字一句问:“刘云卿,你确定你是认真的?”
刘云卿很认真的点点头。
章毅的身体刷的下僵了,木头一样站在原地不动。
似乎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才僵硬的将目光从刘云卿的脸上移开,然后猛地抬手抹了把脸,心里卧槽一声。
他竟被求婚了!
从花台上收了脚,此刻心里乱成一团麻线的他,开始无意识的绕着花坛疾走了大半圈,又来回踱步。几次冲动的想要开口,可待抬头见了那边正睁着纯真大眼往他这好奇看过来的刘云卿,脑袋就翁了下空白了,也就忘了刚那一瞬他究竟是想要说什么。
刘云卿看他不说话,觉得他应该是没事了,然后就说:“章毅,那我就去上班了哈。”说着又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额,这个点赶过去,说不定正好卡点不用扣工时。
想到这,刘云卿就要急急去楼下赶她的小电驴。
“你等等!”章毅急吼吼的将她叫住。
刘云卿疑惑的回头看他。
连深呼吸几口气让自己先努力平静下来,章毅几个大步迅速跨到刘云卿面前,眼神只盯着她的头顶。
“刘云卿,这事吧……你不能急,得慢慢来。”
话一出口,他又觉得不对,什么叫慢慢来?
章毅乱了。
偏那刘云卿还若有其事的点点头:“我知道不能急,等明年就行。”她哥说了,改名字得回老家派出所改,挺不方便的。就等囡囡明年上小学时候再改,上幼儿园的时候就不改了。
明年?!章毅倒抽口气。
“刘云卿我跟你说,你这样可不行!”他惊得脱口而出:“不是刘云卿,你要明白,这事不能太赶,一定要慎重考虑。毕竟这不是一步到位的事,得有个过程你知道吗?你想想,咱俩,咱俩到那地步了吗?咱俩现在还半生不熟的,上来就直接到这步了……你觉得合适吗?”
刘云卿睁着无辜的大眼看着他。她好像有些听不懂他说什么。是因为取名字太难了吗?想想也对啊,甜甜跟云花都太好听了,她也很纠结呢,不知道该取哪个。
见她不说话了,章毅心里突了一下,脑里迅速过了一遍自己刚才那番话,又拼命的去想,是不是哪句话说重了。
“不是,你别多想。”他看着面前这张似乎因难受而皱起来的小疤脸,自责的恨不得能轰自己两拳:“刘云卿你挺好的,真的,我也不是要拒绝你,只是太突然了,让我没做好准备……”
说到这章毅猛地僵住。然后暴躁的爆了句粗口。
他TM的都在语无伦次的说些什么玩意!
章毅的脸一阵红一阵青的还在兀自羞恼抓狂不已,那边刘云卿直击灵魂的问话已经送达。
“那章毅,你觉得是章甜甜好听呢,还是章云花好听?”
迪厅里,被章毅拉着足足蹦迪蹦了一个多点的韩明明,差点蹦断了腰。
好不容易音乐停了,韩明明赶紧来到吧台上瘫着,手指着走过来的章毅,对那调酒师说:“给他调杯老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