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后他沉默少许,然后又问:“之后呢?还有见面吗?”
刘云卿点点头,就跟他说了一起在火车站发传单的事。
“章毅好可怜的,政府你都不知道,他那俱乐部好像都快开不下去了。”想起章毅在火车站苦哈哈发传单,一整天下来却没一个人过来咨询的凄惨场景,她面上不免带了些愁绪:“不知道要是他的俱乐部倒闭了,他会不会要赔好多钱。”
她柳燕说了,这样的俱乐部大多都是当初拉投资成立的,要是倒闭的话,章毅是要赔人家钱的。
魏东盯着那莹润的红唇,不知自己是怎么全程忍下来,听着她说完有关别的男人的事情。
目光寸寸上移,移上那双满含担忧的眸子,他忍了又忍,才勉强没有发作。只牢牢盯着她,第一次向她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喜恶:“云卿,我真的很不喜欢他。以后,能不能不要跟章毅来往了。”
完全没料到他跟她提了这个要求,刘云卿一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魏东没有催她,只是盯着她等她的答案。
她回过神来,到底还是难掩震惊的问:“为什么政府?你为什么不喜欢章毅?他人很好的,他……”
“云卿!”他陡然厉声打断,盯着她错愕的双眸,阴晦的目光明灭不定:“不要再在我面前提他。云卿,你现在是我的人,你让我怎么能容忍,在你身边有一随时觊觎你的人存在?你懂不懂?”
刘云卿不懂。此刻的她只知道,面前的政府看起来有些可怕。
他盯着她看了会,然后压过身体慢慢逼近她。
刘云卿慌忙想要后退,可她背后就是那冰凉的方向盘,又哪里能供她退的?
“云卿。”这时的他已经朝她压了下来,将她整个人抵在方向盘上。他俯身看向她,目光带着令人心惊的幽暗:“那你懂不懂,什么是男人的占有欲?”
刘云卿只知道他此刻问的问题都好奇怪。
拿手去推他的脸,她急道:“政府,我不想在这了,我想回家。”
魏东轻而易举的捉了她的手按在两侧。低头去寻她的唇,缓而烫的含着厮磨。
“云卿……知不知道我现在是对你做什么?”
他呢喃着,带着试探,又带着丝极力压抑的情/欲。
刘云卿被迫承受着他灼烫的亲吻,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带着些似懂非懂。
他忍不住加深了这个吻。
刘云卿被他亲的迷迷糊糊之际,突然感到身上一凉。她猛地一惊醒,然后就扭了身体挣扎起来。
“政府……你为什么脱我衣服?”
好不容易逃脱了他唇齿激烈的纠缠,她忙轻喘着急切问道。
他双眼微赤,极力压抑着要喷薄而出的欲念,他双手捧过她那慌张的脸颊轻抚着,放缓了声音道:“别怕云卿,我不对你做什么。你看着我,再仔细想想,能不能回想起什么来?”
刘云卿就看向他。
昏暗的光线,凌乱的衬衫,迷乱的神色,令人心惊的黑眸。还有他俯身看她的目光,里面充斥着她说不明白的情绪。
魏东见她眸光渐渐转为迷离,就再次压下了身,轻触着她的耳垂,嗓音喑哑的提醒说:“你记不记得,那一夜,你喊了不下十遍的……你出来。”
“你出来!”难受又无助的哭喊声在她耳畔突然响起。
场景迅速一遍,她的眼前浮现了一副混乱的场景。在昏暗的光线下,一张大床上她被人用力抵着,头顶洒落的灯光不住在她眼前晃动。
而她身前之人发丝凌乱,一双黑眸紧盯着她,看似又凶又狠。此时他正按住她不让她乱动,身上的衬衫扣子掉了大半,半敞着挂在身上,而黑色西装裤的皮带也松垮的垂落于他腿边。
“你出来!你在哪,你快出来!”不知是不是药性模糊了她的心智,她反复喊得只有这句。
耳边却是他低低的调笑:“找什么,我不就在这?”说着,他又有几分难耐的喘息:“你又装什么,难道不是你给我下的药?我要真出来了,你不得哭?”
她崩溃的哭道:“你出来!出来!!”
他不置可否的笑着,带着些嘲讽,亦有些邪肆。
刘云卿猛地回了神。
魏东紧紧盯着她:“想起什么了?”
她打了个微颤,然后难掩惊惧的看向他说:“不是我,不是我!是她,是她做了坏事又不出来!”
魏东的脸色一下变了:“你说什么?”
刘云卿摇头,眼圈都红了:“她是个坏女人,她总是欺负我!她为什么不出来,为什么!”
此刻的她完全沉浸在刚才的回忆里,她被回忆里自己那刻的愤怒、委屈、无助给包围,竟不知不觉滋生了一种名为恨的东西。恨那个女人为什么那么坏,为什么一出了事就要拉她出来顶包,让她面对别人的指责百口莫辩。
这一刻,她仿佛就是回忆里的那个她,她急遽的想要让那坏女人出来,想要讨个说法,问那个坏女人为什么这么坏,为什么这么做。
殊不知,她寥寥几句话的内容,却让身前人方寸大乱。
他想问,却又不敢问,压抑着内心的慌乱,只将她抱在怀里安抚着,低声连连说着没事了。
等她情绪稳了些,他给她仔细穿好衣服,然后就开车送她回了家。
她上了楼后,他转身又回了车内,拿出手机直接拨给了常遇。
常遇在听完后,给了他一个明确答案——双重人格。
第78章
挂了电话后, 魏东在刘云卿家的楼下抽了好长时间的烟。
常遇的话又开始在他脑中盘旋:现在的她极有可能是格外衍生出来的次人格。次人格的作用大多只是给主人公做精神缓冲的,一旦主人公适应了环境,主人格便会重新回归。至于治愈……结果一般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两种人格融合, 另外一种,则是减少次人格出现的次数。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吗。简直的四个字却让他手里的烟都拿不稳。
这两种情况, 无论是哪种情况, 他都觉得无法承受。
减少次人格出现的次数自不必说, 他直接将这条否定。可就算是融合,那融合之后的她,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她喜欢的那个她吗?
他不敢赌。
他甚至想, 如果她能一直以次人格的形态出现, 那就算不治愈,又有什么关系?
而且,他还害怕会出现另外一种他无法承受的结果——主人格回归, 次人格彻底消失。
每当想到这种可能的结果,他都觉得遍体生寒。
魏东这些天一直在有关双重人格的各种资料, 也不时打电话与常遇探讨刘云卿的情况。了解的越多, 他就越知道她的情况有多么棘手,一时间未免有些心烦意乱。
因为被刘云卿的‘病情’扰乱了心绪, 一连几天他也没抽出空来主动去找她,两人也就在晚上她来别墅见囡囡的时候能见上一面。
他不知道的是, 就在这些天里,刘云卿与章毅的联系愈发紧密起来。
刘云卿他们绿化项目开工的头一天,章毅特意给她买了礼物过来, 免费给她帮工不说,当天下工后还带她出去庆祝。
接下来的两三天,他依旧按时准点的过去帮工。
刘云卿给他算工钱, 他自然不肯收,若她坚持给他,他就提议说要入股他们的工程队。
这个不是小事,刘云卿不敢轻易拿主意,本来还想着要不等回去跟那政府提一下商量商量,可一听章毅说他俱乐部的生意不景气想多找个营生来做,她就心一横答应了下来。
章毅大喜过望。怕她反悔,当场给她转了一百万过去。
刘云卿被他的豪横吓了一跳,他却说这是他全部家当了。
见他坚持要将这多钱投入她的工程队,她只好收下。这样一来,她投入机器什么的钱是一百万,他也是一百万,那就好算了,五五分吧。
章毅倒无所谓了。
之后他又建议刘云卿说挂靠别的公司到底不是长久的买卖,还是要去注册个工程公司,这样就更加正规化合法化。
刘云卿与她哥他们一商量,他们都觉得行,那么此事就定下了。
云安工程公司成立了。章毅成为他们的合伙人。
魏东开车去申城国际机场接了刚回国的常遇,直接将他安排在朝歌顶层的套房中。
“这是她整个服刑期间的所有资料。你看下,有没有反常的地方。”
魏东将资料袋隔着茶几递给常遇。
常遇拿出里面的资料,一页一页的仔细翻过,疏淡的眉毛时松时紧,看的对面人的心情也起伏不定。
一个多小时后,常遇将厚厚的一沓资料全部看完一遍,然后从中抽起一张来,放在茶几上点了点。
“从入狱第四年起,她的性格与以往明显发生了转变。由此来看,这年是关键点。”常遇冷静的分析道:“依我猜测,这一年她身上或者周围环境发生了她难以承受的变化,刺激她次人格占据了主导地位。”
魏东拿起那张资料认真从头看到尾,然后指着其中一点问向常遇:“有足足半年的时间,刘云军没有过来探过监,会不会与这个有关?”
“是有可能。”常遇点点头:“也有可能是因为某种原因,她的承受力本就达到了极点,而家人长时间的没来探望,就成为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见魏东的神色多有沉郁,常遇就劝道:“魏哥,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咱们还是要朝前看的。”
魏东抬手捏了捏眉心,缓了下情绪,点点头。
“对了魏哥,我觉得你最好还是跟刘云卿她哥打听下,当年是什么缘由没来探望她。还有在那之前的一次探望,她有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常遇建议说,想了想,又道:“另外,我觉得魏哥你可以试着了解下她的成长经历。因为根据你的描述来看,我初步判断,她的次人格出现的时间可能会更早。”
不等对方问什么,他就接着说:“可能早于你们初识的时候。”
魏东的身体僵了一瞬。
随后他朝沙发上仰了身体,闭了眼,思绪一片混乱。
好一会,他才重新睁开眼,径直看向常遇。
“我喜欢的,只是次人格。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常遇一惊。听出对方语气中的不容置疑,他低头琢磨了会,然后苦笑说:“魏哥,你这是为难我。除非主人格一直不出现……否则,次人格势必要为主人格让路。”
魏东的神色说不出的冷漠:“那就让她别再出现。”
刘云军接到魏东的电话时还很纳闷,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约他见面。
随即他立即反应到,找他肯定是因为他妹妹的事。
想到他妹妹这个时候被那二世祖拐去喝酒了,他头都大了。自打那二世祖在他们工程上掺了一脚后,每天晚上下工的时候,他就约他妹妹出去或吃饭或逛街或喝酒,再或是去赛车!
尤其是昨天他们这短期小工程完工了,那二世祖更是毫无顾忌的一整天都约他妹妹出去玩了,竟玩到深夜才回来。
他语重心长的劝她,现在跟那魏总在交往,就别跟那章毅走的太近了,这样不好。偏他妹妹听不进劝,说什么有了男朋友也不能落下好朋友,那样做不仗义。
他问她这话是谁说的,她说是章毅跟她的讲的。
他一听肺都要炸了,那二世祖果真是教不了什么好。他那好端端的妹妹,就要被教坏了!
心里不免气恨,早知道这样,当时就应该不顾云卿的央求,坚决拒绝那章毅掺和他们这工程队就好了,都怪他心智不坚。
刘云军这边忐忑的上了那辆过来接他的黑色宾利车,心里反复猜着,是不是他妹妹跟那二世祖出去玩的事被他知道了。而那边的刘云卿则在一酒吧的包厢内,跟章毅以及他的几个狐朋狗友们开香槟庆祝。
“Cheers!”几个人碰了杯,然后将酒杯里的香槟一口干了。
“成啊天仙,女中豪杰啊。”韩明明给刘云卿比了个大拇指,真心实意赞道:“我是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手绝活。你这驾重机车的技巧行啊,就算比之老章也不遑多让了。”
“哎哟,刘姐这手那是相当可以,第一次跑东小赛道就赢了个大满贯。”一二世祖满是惊叹:“你们都没看见那姓杜的,脸都绿了!哈哈哈哈——”
韩明明指指桌上的卡,哼哼的笑:“那可不是,小三十万呢,他脸能不绿?来天仙,要喝什么尽管点,不成咱就全点了黑桃A,咱喝一瓶,倒一瓶!”
说着,拿着香槟又要给刘云卿倒。
章毅一把将他推了回去,不悦的瞪他一眼:“要喝你们喝,少拉云卿一起。”说着,又将果盘推到刘云卿面前:“别听他的,咱吃水果。”
刘云卿还挺喜欢喝那香槟的,那略酸的口感,她喝起来觉得挺好喝的。于是就拿着她那空酒杯直接绕过章毅伸到韩明明那,示意他再来一杯。
韩明明挑衅的回那章毅一个眼神,然后给刘云卿的空杯倒满酒。
“天仙,什么时候去学车啊?我看你赛车方面挺有天赋的,赶紧学了车,让老章再给你训练训练,指不定你还来得及参加今年的方程式锦标赛呢?”
刘云卿喝了口香槟,想了想说:“这个月就学。”
章毅就笑着说:“那行,等我给你去报个驾校班。”
刘云卿刚想说好,猛地想起政府跟她说过的话,就忙摇了摇头:“不用了,政府说他到时候给我报。”
章毅的笑容一下子就冻住了。韩明明在旁看的都替他觉得心里哇哇凉。
“来天仙,咱们再走一个,庆祝一下咱们的友谊!Cheers!”
“Cheers!”
朝歌的包间里,魏东与刘云军聊天似的闲谈着,而话题自始至终都是魏东在引导着,谈话重点始终不离刘云卿。
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他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
刘云军离开的时候还在感慨,魏总对他妹妹真的挺关心的。
想了想,他就掏出手机给她打个电话,让她早点回家。可待接电话后,听到电话对面闹哄哄的,而她妹妹又大着舌头说她长大了,不需要人管时,不由气的头都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