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略掉有关于御守这种涉及了终极秘密的事情,三木希十分笃定,她什么都没做。
所以对方这隐忍的感觉……就有点奇怪了。
脑海里诸多想法一闪而过,而眼见着这都能走神的云雀恭弥却开始不满。
“看着我。”
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强制性的干脆利落,他弯下腰,灰蓝色的眼眸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存在,不放过一丝一毫。
三木希坦然地抬起头,清澈的茶色眼眸平静注视着强势起来的对方。
像是一点也没察觉到现在紧张的气氛一样,她微笑着,问道。
“恭弥想要对我说什么?”
依旧是那副天真而又凛然的姿态,仿佛不知道恐惧为何物,无论面对的是什么,都能够笑着,平静以待。
“我本以为我可以耐心等到这一天的到来,但是总有事情在挑战我为数不多的耐心。”
也让他愈发的无法忍耐,也不想忍耐。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落下决判,云雀恭弥垂眸,像是搜寻证据的警官,他的右手很快便来到三木希的左手。
在附上的那一刻,手中微凉的温度让他不自觉的包裹住对方的小手,下一秒,反应过来的他顿了顿,抬起了这只手。
举至三木希面前的手因为高度使得衣袖因为重力顺着手臂乡下滑落,在熟悉的,接近手腕的地方,让人无比眼熟的地方,是一道依旧带着红色的血痕。
——罪证,在这一刻暴露。
红色的,像是一条笔直的线,明明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会被不屑一顾的、可以说是细小的伤口,此刻在这白嫩的手臂上却让人觉得刺目至极。
事情发生在短短的一刹那,三木希甚至来不及阻拦,这伤口就被完完整整的暴露在两个人之间。
她下意识的想要缩回手臂,却因为对方的禁锢丝毫动弹不得,反而被握的更加牢固。
“所以,可以解释了吗?”
三木希沉默了,她同样注视着被对方抬起的手臂,甚至那暴露在视线中的伤痕,思维迅速运转。
为什么恭弥会知道?
从恭弥回来开始,就透着古怪,甚至直奔自己左手的伤口,明显是率先知道或者有了猜测。
已知,自己是给六道骸承担了,所以结论就很明显了。
想通的瞬间,三木希整个人都不好了。
自己被六道骸给阴了!被六道骸那个萝莉控给阴了!!!
明明是给你承伤的移动血袋蓝袋的关系,结果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血包的吗???
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三木希重新抬头,看向云雀恭弥。
“所以恭弥你回来就是想要问这件事情吗?如果是的话……”
她顿了顿,坦然开口。
“很抱歉,我无法说明。”
“无法……说明?”
云雀恭弥被这四个字气笑了。
“无法说明?”
他重复着,嘴角却反常的勾起。
第一次,云雀恭弥在三木希的面前完完整整的暴露了凶兽的进攻性,像是注视着已经被囚/禁在身下无处可逃的猎物,像是要剥夺对方的一切,带着极为明显的侵略,甚至侵蚀着写一片的空气。
尽管锋利的獠牙与尖锐的利爪都被下意识的收起,然而那属于凶兽的气势,在这一刻被淋漓尽致的显露出来。
他需要对方的顺从,于是,凶兽这样命令着。
“完完整整的,说出你隐瞒我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青柠的长评加更!终于码完了去睡了(安详)
ps我还剩两个就加完了!曙光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捂着肝骄傲叉腰.jpg)
第45章 :10+云雀养女记
面对着这样强硬的话语, 三木希的神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平静的注视着云雀恭弥。
“怎么说呢,这确实是一件复杂又不复杂的事情。”
这样说着,三木希叹了口气。
“说出一点就等于全部暴露, 虽然就现在看来形势也不算好, 但是……”
她抿了抿唇, 声音里闹事认真与诚恳, 却再次说出了拒绝的话语。
“因为不想要对恭弥说谎, 所以即使恭弥现在十分生气, 我也无法对恭弥说明这件事。”
说什么?说完之后全都暴露了, 然后被三令五申不可以使用能力吗?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她现在的时间是多出来的, 所以多出来的到底是多少就已经不是她所能决定的了。
“你还知道我生气?”
勾着嘴角,脸上却只带出一抹冷笑,云雀恭弥毫不留情开口。
“那你就更不应该隐瞒。”
“……说起来, 恭弥还记得吗?”
沉默了好一会儿,三木希才重新开口, 她垂眸,似乎是在回想什么。
“在冬天的时候, 我说可以告诉恭弥我的秘密, 当时恭弥的回答我现在还记得很清楚。”
说着,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试图说服。
“恭弥你当时说的是‘不需要’, 你说如果我想说, 总有一天我会主动说出来。”
云雀恭弥:“……”
几乎是三木希话音落下的瞬间, 云雀恭弥的脑海里就闪过了过往的画面,他仍旧清楚的记得, 那是在云豆依旧在长毛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是的,我确实这样说过,”
十分干脆的,云雀恭弥承认下来,他的神情也变为了平静,让人恍惚以为他接受了这样的说法。
“但是你也说过,特殊事件可以。”
下一秒,那双带着侵略的眸子里,属于他任性妄为的自我浮现出来,十分轻易的,他推翻了过往的话语。
“而且我现在不想等了。”
无法等待,无法忍耐,尤其是在这样的事情上,所谓宿敌的六道骸甚至比他还要率先知道,甚至已经开始利用的这个事实。
明明可以说是关系重大,甚至可以说是性命攸关的事情,而自己却对此一无所知。
掌控欲在这一刻攀上顶峰。
“就在今天,就在这里,就在这一刻。”
像是注视着被囚困于掌心的猎物,带着天生的压制,无论对方如何挣扎,却也只是徒劳。
“我,必须知道。”
他的声音变为慢条斯理,却带着强烈的命令的意味。
“所以你只有一个选择。”
第一次,三木希如此正面被云雀恭弥如此强势的对待,她像是一页在暴风中的海洋中央颠簸的小舟,又像是在凶兽利爪下瑟瑟发抖的猎物,只能被动的承受。
前方是云雀恭弥笼罩的身体,后面是冰凉的椅背,她被囚困于这样狭小的空间中,没有一丝逃脱的可能。
就像是对方所说的一样,面对这样的情况,她只有一个选择。
“……我知道了。”
像是放弃一般,她用着无奈至极的声音,叹息着。
“我会告诉你的,所以可以先松开我吗?”
三木希做出了妥协,云雀恭弥便也没有再咄咄逼人的意思,他十分自然的松开了她的手,却又在手指拂过那倒伤痕的时候,微微一顿。
“那我就从……”
持续压迫的感觉终于散开了大半,三木希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解说,然而刚刚说了几个字,就被云雀恭弥直接拎走。
三木希:???
没一会儿,被放到医务室伤口重新被处理消毒的三木希哭笑不得。
这么小的伤口不用这样吧?
“我觉得这个……”
“嗯?”
“……没事。”
面对云雀恭弥看似平静实则暗藏威胁的眼神,三木希果断认怂。
“请继续。”
没一会儿就处理完毕,无关人员也都直接离开,整个屋子里就只剩下了两个人。坐在床上的三木希深吸一口气,重新接着之前的话头开口。
“那我就继续说了。”
云雀恭弥轻哼一声,眼神定格在三木希身上。
“六道骸的话,我和他的关系仅仅是他救了我而已。”
三木希省略诸多细节,力求用最简练的话语把这段话给揭过去。
“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所以就是这样了。”
“救命?”
眉头紧紧皱起,云雀恭弥眼中的色泽瞬间变的深沉起来,他在脑海中仔细的回想三木希的事情,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是需要六道骸那个家伙“救命”的能活下来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难道她是在自己无法知道的地方有了危险?
心里闪过诸多念头,云雀恭弥开口询问。
“是什么时候?”
三木希:“……”
这就有点头秃了……
如果自己真的把彭格列总部那次说出来是不是以后就要和蓝波还有沢田君被迫绝交了?感觉太有可能了啊!
察觉到三木希的不自然,云雀恭弥眯起眼睛,心里的范围再度缩小了一圈。
但是还不能妄下定论。
于是,他重复问着。
“什么时候?”
“就是彭格列总部那次。”
有些磨磨蹭蹭的小声的说出了地点,等到说出来的那一刻,三木希心虚的撇过头不去直面云雀恭弥的视线,只是微微加大了声音。
“就是那次,要不是六道骸帮了我我那次就已经救不回来了,所以很感激他。”
“六道骸,还有彭格列总部……吗?”
低低的重复着这几个字,云雀恭弥的脸色在这一刻奇差无比。
这件事情就算是解释也可以解释出很多个版本,就比如说六道骸作假,让三木希以为自己被救,但是……
对于六道骸那个人来说,单个的三木希并没有什么价值,但是如果再加上他云雀恭弥,那么这个救人……确实是有可能的。
如果是为了牵制自己,即使是那个六道骸,也确实能够做出救人的事。
蓦然,云雀恭弥反应过来,他突然响起在听到有关急救的报告中,那停止的心跳,与束手无策时突然重新跳动的心脏。
所以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岂不是说明,她是真真切切的,在死亡的边缘徘徊,甚至只差一点就迈进名为死亡的门。
垂在身侧的手聚拢成拳,云雀恭弥的脸上没有再表露什么,他只是继续注视着三木希,用听起来依旧平静的声音,继续询问。
“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那么下一个,有关于这个。”
说着,他直接从怀里,掏出了那枚属于自己的御守。
“所谓的秘密,也给我解释清楚吧。”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除了最后的老底,知道自己这个只要是多想想就能猜到的三木希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她干脆坦然的重新看向云雀恭弥的眼睛,直白开口。
“就像是它所表现出的那样,能力是承担,我为了偿还六道骸的救命之恩,所以也送给了他。”
此时此刻,云雀恭弥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应该愤怒,还是沉郁,或者是那些说不清的情绪所参杂,复杂到难以言明。
他该愤怒吗?是的他应该,他有足够的理由去愤怒。
但是此刻,最让他所在意的,却是她的隐瞒。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能力?如果不是六道骸的揭露,他又要何时才会知道这件事呢?
只要想到自己一无所知的模样,云雀恭弥就觉得心中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恼怒,又带着一丝无力。
明明如此坚韧,为什么却好像又一点也不在意这生命呢?
她是自己的,她的生命也是自己的不是吗?
自己的东西,又怎么能让她随意挥霍?
云雀恭弥整个人立在墙边久久没有动作,三木希却不想再放任这件事了,她起身来到云雀恭弥的身前,抬起手揪住对方的西装的衣袖,轻轻的摇了摇。
“恭弥。”
像是试探一般,她把手缓缓地向下移动,在触及到对方手掌的时候,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对方的脸色,才轻轻握住。
“很抱歉,直到这个时候才告诉了恭弥。”
清澈的茶色眼眸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歉意,但是更多的,却是通透。
“很抱歉,我以为这样可以不用让恭弥为我担心的。”
“很抱歉,一直以来都让恭弥这样为我操心。”
“很抱歉,是我太想当然了。”
“很抱歉,为我所做出的决定。”
她就这么注视着云雀恭弥,带着温柔,也带着执拗。
“最让我感到抱歉的是我并不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因为如果能够重来,我依旧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不等云雀恭弥说出什么,三木希的动作就打断了对方的思维。她踮起脚向前,抱住云雀恭弥的腰,把自己埋进对方的怀里。
纯粹的依赖,又带着几分克制,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做出如此亲密的行为。
“因为太过在乎恭弥,所以没有办法。”
她的声音也因为此刻的埋首而变得有些闷闷的,甚至恍惚间带着一分不易察觉的脆弱,就这么从云雀恭弥的怀里模糊传出。
“我还想……还想和恭弥在一起的日子能够更加的长一些。”
她喜欢恭弥的纯粹,喜欢恭弥的温柔,喜欢恭弥在家里时流露出的慵懒,甚至喜欢对方持美行凶,那副唯我独尊的骄傲模样,就连战斗时眼中划过的锐利,也像是璀璨的流光划过天空。
那是她不会拥有的,可望不可及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