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晏解行收好药膏。
“难得啊,不客气,小学生。”
“滚。”
陆简不紧不慢的收拾好医药箱,准备走了,叶思欢进来了,笑盈盈的打招呼,“陆医生,刘姨在餐厅准备了一些菜,麻烦你大晚上过来一趟,吃了饭再回去吧。”
“他吃了饭来的。”晏解行比陆简先开口,语气里很是不满叶思欢对陆简的关照。
“咦,刚才陆医生不是说才吃了一半吗?所以我让刘姨炒了两个菜,陆医生别客气,下来吃吧。”叶思欢还以为自己记错了呢。
“呦,晏解行,你看看你,再看看人家,既然嫂子盛情邀请,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陆简嘴角噙着笑,见晏解行的面色越来越难看,笑的越发得意,还没有人能拆得了晏解行的台呢。
陆简出去了,叶思欢看了眼吊瓶,还有大半瓶,“我去招待一下陆医生,要是没药水了你喊我。”说完毫无留恋的出去了,完全没有看见晏解行黑了的脸。
晏解行:“……”
操。
“陆医生别客气,快坐下吃点吧,实在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叶思欢对陆简很客气,她知道陆简和晏解行的关系很好,可她和陆简不是很熟,人常言,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医生,谁都有生病的时候。
“嫂子,你喊我陆简就行,别这么客气,你和晏解行对我的态度,那可真是天差地别。”
陆简也没有客气,坐下来吃饭,来之前的确是只吃了一点,他可没有像晏解行那样的脾气,动不动就闹绝食。
“今天是我不好,触他逆鳞了,所以他才心情不好。”叶思欢端了杯温水陪坐着。
“嫂子干啥了?”今天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他也纳闷晏解行绝食干什么。
叶思欢歉意的笑笑,“我给他窗帘拉开了,我不知道他不喜欢强光,他中午没有吃饭,晚上也没有吃饭。”
“没事,他就这狗脾气。”陆简轻笑了下,虽然晏解行生气,可是刚才也不见他对叶思欢有怎样的态度,看来结了婚的女人和外边的女人待遇差的还挺多。
“陆……陆简,他的身体一直都是你照顾吗?”叶思欢欲言又止。
“嗯嗯,打小穿开裆裤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他从商,我从医,谁知道他以后会变成我最操心的病患。”
这也蛮感慨的,在晏解行出车祸之前,他的身体比狗还好,很少感冒,就算感冒拖两天就好了,可车祸之后,身上就落下大大小小的毛病,还不愿意治,那段时间没把陆简给活活气死。
“这些年辛苦你了,他脾气不太好,说的话你别介意。”晏解行如今这样的脾气,又这样的身体,还能有陆简这样的好朋友,他们两个一定是像她和盛莹一样好的交情。
“陆简,方便加个微信吗?以后晏解行有什么事情我可以直接找你。”叶思欢想要多了解一下晏解行的事情,免得她什么都不知道。
“行啊,他什么脾气我知道,要不是看在晏伯父从小对我好的面子上,他死了算了,我还懒得听他让我滚。”
陆简开玩笑道,拿出手机和她加了好友,打量了下叶思欢,发现这个女人还真的是一脸担忧,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按理来说,两人才结婚几天啊,认识也没有几天,也没有必要这么担心吧?
叶家在华城也算是说得上名字的世家,比不上晏家和陆家,不过比下有余,那时候叶家也还是叶思欢的父亲做主,陆简只听过叶思欢的名字,没有见过,毕竟也隔着年纪,他们有自己的圈子,不是打小玩着长大的,他都不怎么在意,谁知道现在她会和晏解行结婚,也不知道晏解行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叶思欢知道陆简是在开玩笑,也不介意,放下手机端起水杯抿了口,犹豫了一会还是问道,“陆简,晏解行的腿也是你在治吗?”
陆简夹菜的筷子愣了下,之后又如常的收回,“嗯,怎么了?”
“我就是想问问,晏解行的腿,还能站起来吗?”叶思欢压低了声音,手指紧紧的握住杯子,指甲都泛白了,她渴望从陆简哪里得到肯定的回答,又怕得到否定的回答,如果不能呢,怎么办?
陆简沉默了一会,透过镜片看了她一眼,果然,是女人最终还是会介意晏解行的腿,看来他还是把人想的太好了,高兴的太早了。
“你看着我干什么,怎么了嘛?”叶思欢的嗓音都是颤抖的。
陆简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达眼底的笑,“嗤,没事,如果我告诉你晏解行再也站不起来了呢,你怎么办?”
“没有一点机会了吗?”那一刻,叶思欢的心脏像是被人紧紧的攥住一般,生疼,晏解行还这样年轻,他要怎么样在轮椅上度过下半辈子呢?
“以前有,现在没。”陆简低头吃饭,感觉滋味不如刚才好吃了,烦躁的放下筷子,“我吃饱了,我先走了,刘姨会拔针,待会你喊刘姨就行。”
叶思欢:“……”
莫名其妙的看着陆简的背影,这人怎么回事,刚才还挺温和,挺好说话的,一下子就变得这么冷漠,他和晏解行一样,学过变脸吧?
叶思欢撇撇嘴,手揉了揉脸,撑着下巴坐着,有些烦躁,晏解行的腿要是再也办法站起来,那对晏解行来说是一个多大的打击啊。
晏解行年纪轻轻就凭借自己的能力让晏氏起死回生,意气风发的站在最闪耀的地方,可如今,虽说他依旧是那个站最高处的晏解行,却不如当年的意气风发了。
楼上,晏解行皱着眉头等了好一会都没有再看见叶思欢上楼,不知道和陆简在楼下聊什么。
看着管子里的药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滴,慢的要死,他转动齿轮,加快了药水往下滴的速度,看了一眼手机,才过去十分钟而已。
也不知道就自己在着什么急,大概是怕陆简多嘴,在叶思欢面前乱说话,晏解行整个人都焦躁不安,又调快了些输液速度。
又过去十几分钟,药水还差一点了,晏解行这才拿出手机,拨通了叶思欢的手机,“喂,药水没了。”
“嗯?这么快啊,我来了。”叶思欢满是疑惑,分明调的最慢的速度啊,怎么这么快,喝了口水上楼了。
晏解行放下手机,把输液速度调到了原本最慢的地方,闭上眼睛假寐。
作者有话要说: 晏哥,你怕是戏精学院毕业的吧?
晏解行:……
么么哒,周一愉快,本章发红包~
明天就是高考啦,祝愿高考的宝贝们旗开得胜,金榜题名,考到心仪的大学~
有高考的宝贝吗,吱一声,我给你们发红包Y(^_^)Y
提醒一下文中的输液速度,有些药物适宜快输,但有些药物不宜快输,所以一定要遵从医嘱,不要随意调节,对于心肺功能不健全者,速度过快的话,会使心脏负担增加,引起心脏疾病,文中全为了剧情,大家打针的时候要听医生的话哦(≧ω≦)
第9章
叶思欢到晏解行的卧室看了一眼,一大瓶药水还真只剩下一点点了,再一看,速度也还在最慢的位置,因为他胃疼,陆简说太快会有刺激性。
“这么快就没了啊,看来很快就可以打完了。”叶思欢踮起脚尖利落的给晏解行换了另一瓶药水。
晏解行抬了抬下巴,薄唇轻启,“你怎么会换药水?”
“我妈经常生病,我陪床的话都是我换药水,待会我给你拔针。”有时候医院太忙,叶思欢就不会麻烦护士,都说久病成医,换个药水拔个针也不难。
晏解行没有说话,才想起周睿说的,叶思欢的母亲文珍自从叶冠宇离世之后就得了抑郁症,几次自杀未遂,现在又得了癌症,在医院住了很久。
他不说话,叶思欢也没有计较,她已经习惯了,晏解行沉默寡言的性子,大概只有陆简他们在的时候才能活泼一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她面前也能这样,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来,把药吃了,胃还疼吗?”叶思欢倒了杯温水递到他手边,另一只手心上是几粒药丸,照顾的无微不至。
晏解行看着还冒着热气的水发怔,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来自女人的细腻的温暖了。
陆简和杨遵对他也很好,可男人终究比不得女人的细心,要是陆简,能给他倒杯水都不错了,说不定让他直接把药咽下去,更别提温水,此刻,晏解行居然有些贪恋这样的温暖,希望自己病久一点。
呵,真是疯了。
“晏解行,发什么呆呢,快点,待会水凉了。”叶思欢催促,这人怎么总是发呆。
晏解行抬手接过叶思欢手上的水杯,指甲刮过她的手心,温软如玉,只有瞬间,叶思欢没有察觉到晏解行别样的情绪,端了张椅子坐下来。
“晏解行,上午的事情,我给你道歉,是我不对,不该擅自做主拉开窗帘,”叶思欢以退为进,话锋一转,“但是,你也不能生气到不吃饭,糟蹋自己的身体,而且我也才到晏家,不知道你有什么忌讳,你没有和我说,所以你也不该对我发火。”
叶思欢没有打算惯着他,都是第一次做老婆的,凭什么让着老公,不过叶思欢也没有打算说教晏解行不喜欢拉开窗帘怎么样,这个习惯已经好几年了,她和晏解行现在也还不熟,如果贸然要求晏解行去适应强光,这只会适得其反。
晏解行的心病,得慢慢来。
她有的是时间。
晏解行起先沉默,眸子微眯起看着叶思欢,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不该”,他对别人发火,别人只会躲的更远,只有她,不躲反而还凑前来。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几下,问她,“上午我都让你滚了,你怎么还来,你不生气吗?”
“我生气啊,你是第一个让我滚的人,有本事你就吃饭啊,你就别生病啊,你看我会不会理你。”叶思欢剜了他一眼。
小傲娇的模样,让晏解行倏地失笑,唇角弯了弯,露出点点浅笑,不再是那种冷笑嗤笑,而是被她给逗笑了。
叶思欢看看他,看看吊瓶,“原来你也会笑啊,整天板着脸多难看啊,多笑笑保管那些女人都往你身上扑。”
晏解行除开有钱,长的也帅,要说唯一的一点小瑕疵就是下颌角处的疤痕,可那也不能说是瑕疵,添了那道疤痕,无端的给晏解行加了几分野性与痞气,让人望而生畏。
“呵,那还是别笑的好。”晏解行抚平嘴角的弧度,天知道他多烦那些女人。
“也是,”叶思欢点点头,煞有其事的道:“这样我也能少操心点,毕竟你是我老公,惹那么多烂桃花会影响家庭生活。”
晏解行:“……”
这个女人怎么不按套路来?
“晏解行,我们结婚了,你知道吗?”叶思欢手肘撑在床上,下巴靠在手心睨着他。
“废话,你一个人能结婚吗?”晏解行无语。
“所以你得慢慢的接受我啊,我肯定会对你很好的,比所有人对你都好,我不会害你,你可以适当的去相信我,”叶思欢笑盈盈的,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弯成月牙,眼眸里似乎闪着星星,眼尾的小痣越发耀眼,“你要有什么忌讳,可以和我说,我都会尊重你的,你这么好,这么优秀,是很多人的寄托呢,你别伤害自己,你要好好的活着。”
叶思欢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这样的话,其实这些话,她不仅仅是和晏解行说,也是和自己说,她十八岁那年,父亲去世,母亲要自杀,她一夜之间就失去了所有,从天堂跌落地狱,如果没有强大的内心,也许她会选择和母亲一起去死。
她永远记得他说过的,“哭是最没用的东西,你必须强大,把那些人打趴下,然后让所有人臣服于你。”
死也一样,是没用的东西。
晏解行冷笑了下,语气里充满凉薄冷意与自嘲,“我这个一个坐轮椅的残废,能是谁的寄托?”
“晏解行,”叶思欢有些生气了,噘嘴瞪了他一眼,合着刚才她都白说这么多了,“你想想,晏氏集团上万个员工,是不是都指望着发工资呢?里面最起码有上万个家庭,几万人受了你的恩惠,她们当然希望你可以把晏氏集团做大做强,这样他们可以涨工资啊,你就是他们的寄托,一个稳定的工作,是目前世界上大部分人的梦想,如果你死了,公司破产倒闭了,他们就要下岗了,多难受啊。”
停了一会,叶思欢继续道,“还有陆简啊,你看陆简对你多好,吃着饭都来给你打针,你忍心你的好兄弟给你哭灵啊?”
晏解行嘴角扯了下,这个女人嘴巴是开了光吧,这么毒。
“除了陆简,你肯定还有其他的朋友啊,亲戚啊,再不济,以后你还有我啊,我有妈妈和姑姑,也是你的妈妈和姑姑。”叶思欢掰着手指头,她并不是很了解晏家哪些人对晏解行比较好一点,总之谭蓉那几个肯定不算,晏解行都打完了一瓶吊瓶了,也不见几个人问候一句。
晏解行安静的听她掰扯,被她这样一说,好像他的命至关重要,他死了,地球都不会转了一样,他也从来不知道,原来他的命这样值钱。
“晏解行,你有没有听我说啊。”叶思欢抬头看他好像在发呆的样子,伸手在他眼前招了招。
晏解行一把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打针的手往床头柜去,摸到了陆简刚才给他的那管药膏。
“你做什么啊?”叶思欢没有抗拒,只是不解。
晏解行握住了药膏,才回头看她的手,穿的是中长袖,袖口只到小臂,手腕露了出来,白.皙的手背,干干净净的,哪里有什么烫伤,他还以为是自己记错了,又拽了她另一只手来看,依旧是白白净净的,连个红痕都没有。
叶思欢见他看自己的手背,突然明白过他是在找伤口,可是“烫伤”被她洗了呀,她的手想缩回来,被晏解行抓紧了,狭长的眼眸睨着她,眼神阴沉沉的,叶思欢缩了缩脖子,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作者有话要说: 叶思欢咽了口口水:那个,我要是说烫伤好了,你信吗?
哦豁,欢姐翻车了,喜大普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