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锅烧油,放入花椒炸出香味,将鱼块儿放入小火慢煎至两面金黄。然后放入葱姜蒜、和自家腌制的大酱。煸炒出香味后加水,水开转小火慢炖一小时就好。
火候控制好,另一口锅中加水蒸花卷。等花卷出锅,对面的鱼也快好了。只等劳动的人回来即可开饭。
“嗷呜……”好香,主人你做什么了?
赛虎循着香味跑了回来,站在门口眼巴巴的望着。沈禾拿俩花卷给它,这家伙紧紧跟在她身后,唯恐漏了美食。
咬了一口喷香的葱油花卷,这家伙转头看看她“嗷呜……”还有鱼呢,那可是我抓的,不会没我的份儿吧?
沈禾摸摸它的大脑袋:“等一下,还没好呢。”
“嗷呜……”我不怕生。
“那也得等,等一家之主回来我们一起开饭。”
“嗷呜……”那好吧!
俩花卷很快下肚,它叫了一声跑出了门。沈禾追出来它早跑的不见了踪影,她站在街门口无奈叹息,摇着头迈步返回。
居然跑去找霍兴华了,这家伙为了吃鱼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第34章 买骡子
霍兴华本来就计划在刘家喝碗粥就走, 结果他一碗粥没吃完,赛虎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叫唤一声咬着他的裤腿就将他往外拖。
家里有鱼,你怎么跑别家来喝粥。没见过你这么傻的人, 赶快跟我走,咱回家吃鱼。
这家伙劲儿大的很,霍兴华都别它拽的一踉跄。一仰脖将所剩不多的粥倒进肚子,放下碗跟着它往外走。
“慢点,慢点, 又不是救火, 你急什么?”这家伙尾巴摇的跟朵花似的,肯定有什么好事急欲与他分享。
肖亚娟一般晚饭都只有粥的,今儿特意蒸了窝头。正要让着帮忙的人吃, 赛虎就冲了进来。
没等她开口呢,这主宠俩已经出了屋门。她放下饭碗,起身追到外头扬声喊:“把饭吃完啊!”
霍兴华摆摆手:“吃饱了,晚饭不可多吃,否则要发胖的。”
不说晚饭吃多了压炕浪费,也不说沈禾在家做了好吃的。单单玩笑似的说要发胖, 给足了好友面子。
肖亚娟回屋跟老公对视而笑,刘德才亲亲抱着菜窝窝使劲儿啃的闺女, 怜爱的摸摸她的小脑袋。
“爸爸保证,明年让你吃白面,咱顿顿都吃。攒上两年钱,爸爸带你到京城去看病, 咋也得把脸上这疤给去了。”
肖亚娟闻言忍不住抹眼泪,想想自家那二十多亩地,还有今儿种的五亩麦子。心里又生出无限希望。
自家的地, 自己一定好好侍弄。就如男人说的,攒钱给闺女治病,怎么也得想办法把她脸上的伤疤消了。否则老被人笑话,她成长路上该有多少坎坷。
霍兴华跟在赛虎到了自家家门口,迎面碰上了从隔壁跑出来的王丹凤。她一直“疯”到现在,平时都不出门的,今儿怎么大晚上的跑出来,抱着个大包袱是要去哪儿?
女孩越过去几步又返回来“霍兴华,你简直就是有眼无珠的笨蛋。等姑奶奶发达了,你就不要后悔。”
女孩撂完狠话拔脚就跑,霍兴华在后头气的冷笑。“神经……吃错药了吧!”
沈禾出来正好听到他的话语,疑惑的顺着他的目光瞅。王丹凤早已跑远,她什么都没看到。
“说谁呢?”
“隔壁的王丹凤。出来就跟我呛声,骂我……这闺女真是神经有毛病。”
这闺女不是一直在装疯吗?怎么忽然跑出来了?沈禾心里疑惑,嘴上却调侃他“这丫头不是一直挺爱慕你的嘛,居然舍得骂你啊!”
霍兴华打了水先洗脚:“谁稀罕她的爱慕,我有媳妇的爱慕就够了。”
沈禾抬手拍他一下:“油嘴滑舌。”
“哈哈……说的都是真话。”
赛虎看他俩光顾说话,急的绕着沈禾转圈“嗷呜……”劳动的都回来了,快给我吃鱼吧。
霍兴华瞅它一眼:“这家伙是急着吃鱼,所以把我拉回来的吧?”
沈禾点头,伸手摸摸赛虎:“说是它逮的鱼,急着要吃呢。”
霍兴华抬手给它俩水点子:“屁,那是我逮的鱼。你的鱼早被你吃了。”
“嗷呜……”我要吃鱼。
这家伙听不懂霍兴华的话语,但他的语气它是明白了。怕少了自己那一分儿,赶快叫唤着争取。
它用大脑袋去蹭沈禾,大眼睛水汪汪的跟她卖萌。身体站起来,前肢抬起给她鞠躬。
这动作小狗狗做起了萌萌哒,万分讨喜。它做起来那么滑稽,威武的身躯加这讨好的动作实在不搭。
沈禾笑一下,安慰它:“马上就给你……你这家伙简直没一点儿节操。”
霍兴华擦干净趿拉上拖鞋:“你这话可错了。这家伙就跟你卖萌而已,换了外人,那绝对的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别人给的东西饿死都不吃,标准的壮士一枚。”
“是吗?”沈禾揉揉它的大脑袋“做的不赖。除了我们俩,外人给的食物绝对不许动。”
“嗷呜……”这话你说过了,我一直都照做的。
“好,奖励你两块鱼,我去给你盛。”
“嗷呜……”主人真好,我喜欢你。
就这么着,沈禾把原本就是它的鱼当做了奖励,这家伙还感激的不行。它那脑容量根本没意识到,主人做了什么讨巧的事儿。
霍兴华看它被“坑”却一声不吭,踢啦着拖鞋回屋,享受美餐去了。连着吃了俩花卷,大队新安的大喇叭响起了只是胡小山的声音。
“社员们注意了,社员们注意了。大队的牲口今晚在党支部竞卖,有意向的同志请于晚七点到党支部集合。过期不候,过期不候,大家抓紧时间。”
大喇叭重复了两遍,霍兴华抬头问媳妇:“我那儿还有三十块钱,咱要不买头毛驴,干活也有个帮手。”
沈禾点头:“我还有二百多,要买就买那头大红马,它干活儿才利索呢。”
知道媳妇的本事,没想到她居然攒了这么多钱。难怪之前不要他的钱呢,这是完全不在乎啊!
媳妇能力太强,让他好一阵失落。不过如今已经调整过来了,有他在,可以给她打掩护。她最烦与人打交道,以后这事儿也得他挑起来。
“行,就买那匹大红马。”
晚上有事,俩人赶快吃了饭。收拾好拿着手电出门。到大队党支部,这三间开间已经来了十多个有意向买牲口的社员。
沈禾原以为会像后世一般竞拍买卖,结果,大红马已经以四十二的价格被人买走了。
看了下桌子上的卡片,她赶快抢了一头骡子。这上面标价三十二,大概嫌它没有繁殖能力,又是刚刚一岁的小骡,是以大家都不想要。有意向的也在跟胡小山他们讨价还价。
胡小山一拍桌子:“这价格是党支部定好的,绝对不会高。你们别无理取闹。”
一个四十多的汉子在一旁也帮腔:“就是,这可是社员们共同的财产,你想仨钱不值俩钱的就归为己有啊?没那么便宜的事儿。”
讲价的女人回头瞪他一眼:“徐老蔫儿,不说话能憋死你啊。你就兜里那不到十块钱,反正不够买的,瞎掺和啥啊。”
徐老蔫儿不甘示弱:“我是不够买,可也不能让你们占社员的便宜。我就是来监督的。”
沈禾不顾别人,赶快挑了那头小骡子买下,以免再出什么岔子。这骡子开了春就能干轻活,到明年秋就能犁地了。没有机器的时代,有它省多少人力啊!
看他俩花三十多买了头不能繁衍的骡子,大家都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真是人傻钱多,买那头毛驴也比骡子强啊,等它自己生小毛驴,以后都不用再花钱买牲口了。
外人的看法从来不在这俩的考虑范围。俩人付了钱牵了骡子回家,将它栓在夏天做饭的棚子里,沈禾用大盆给它舀了两瓢玉米。
这家伙看有食物了,低头猛吃。没一阵儿就吃完了料。霍兴华拍拍它后背:“这是饿了多少天了,摸着全是骨头。我半夜起来再喂它一回吧?”
沈禾点头,这骡子瞧着就没精神,叫都懒得叫。估计是大队要卖了,这些天都没好好喂养。
“西屋里有半袋胡萝卜,晚上给它搅拌些麦麸,让它多吃点儿。”
“嗯,地窖里的萝卜土豆,这回有地处理了。”霍兴华笑笑“媳妇,你是不是早料到了,所以储存那么多萝卜土豆。”
“各地陆陆续续开始土地下户,我估摸着就差不多到时候了。咱自己有地了肯定得使唤牲口。”
霍兴华给她竖个大拇指“我媳妇就是有远见。”
“这不重要。就算现在现种,也缺不了它的草料。”
“够了,够了。”霍兴华说着懊恼的捶了下手掌:“上次的麦草该运回来的,那玩意也能吃。”
沈禾嫌弃的皱眉:“那个不好吃,我给它准备点儿玉米杆子,上面带着玉米棒,连草带料都有了。”
霍兴华呆愣的不说话了。一副看土豪的表情瞅她。“你这么喂,会把家里的人和牲口都惯坏的。我现在就已经不想吃窝头,只惦记家里的白面花卷和烙饼。”
沈禾豪迈的笑:“那有什么,现在咱偷偷吃。等明年夏粮收了,咱敞开肚皮吃。把流溪河的水引到路边的地里,咱种上它几亩水稻,以后咱顿顿大米白面,等你吃伤了咱再吃杂粮。”
“大米白面怎么会吃伤,我要一辈子都吃大米白面。”
“吃粗粮能减肥,等你人到中年发福时,还是需要吃点儿粗粮的。我把玉米高粱都去了皮再吃,比现在这样口感好。”
嫌我发胖了难看啊,霍兴华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我一天最少负重跑五公里,到中年了大不了多跑五公里,再打一趟拳,反正我是不吃粗粮了。”
“哈哈……好,给你顿顿吃大米白面。”
两人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霍兴华吃饱喝足将她扑到在炕上。感受到他亢奋的身体,沈禾这新媳妇害羞的捶他一下,口中娇嗔。
“霍兴华,你这个大流氓。”
“跟自己媳妇怎么能是耍流氓呢。这叫夫妻伦敦,或者床笫之私。相爱之人共赴巫山云雨。”
好吧,你有理。沈禾轻吻他略带胡茬的下巴,激的他更气血上涌,恨不能将这娇滴滴的小媳妇吞吃入腹。
一场欢愉结束,霍兴华去打水给媳妇洗漱用。忽然,隔壁王家传来吵嚷声。隐约好像在骂王丹凤,后来则是哭嚎的声音,听那动静,是王老太太没了。
两家不对付,他们也不管这闲事。翌日才听说,原来昨夜王丹凤偷了她奶奶的钱跑路,老太太发现后,一下子给气的昏过去再没醒来。
第35章 计划,生育
麦子下了种, 很快长出娇嫩嫩的幼苗。天气上冻后它会停止生长,冬日里大雪覆盖,来年开春它会重新焕发生机, 长成北方人最爱的主食来源。
年底给双方父母寄了山货当年礼,沈禾也不再问男人回不回家的问题。只暗中摇头叹气,没想到他这么倔,跟自己父亲杠这么久。爷俩谁都不说软话。
她心里有些担心,公公毕竟年纪大了, 万一有个山高水低, 霍兴华作为儿子肯定后悔。她不想他有遗憾,可这种事儿得他自己想明白。否则,就是她强押他去, 父子俩也会不欢而散。
哎……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养儿方知父母恩,也许等哪天他当了父亲,才能理解自己的老子。
伸手摸摸肚子,结婚几个月了一点儿动静都没。她自己心理年龄不小,其实也很盼望一个小可爱的到来。
长的像他,还是像自己?或者是两人的结合体。不论他是什么样子, 他都是他们的心肝宝贝。
窗外,阴沉的天气开始飘雪。北风夹杂着白雪, 在空中打着旋儿缓缓落到地上。院儿里的一个笸箩被风吹得飘了起来,“碰”的一声撞到篱笆后掉在了地上。
她出门去捡那个笸箩,远处传来男人尖利的呼救“啊……救命……你这死……啊……”
呼救声尖锐刺耳,声声哀嚎好似面临生死威胁。离得近了还能听见“碰, 碰”的撞击声。
沈禾脚下加快,很快转过视线盲区,眼前的一幕让她惊讶的瞪大了眼眸。
前方的道路旁, 毛驴拉着车子偏向了一旁,车子卡在两颗树中间,坐在车辕上赶车的施二旦被卡在车板和高大的杨树中间。
前头拉车的毛驴一前一后的来回挪步,致使他刚离开大树,后背就狠狠的撞上了车栏。紧接着刚离开车栏,前胸又紧紧的撞上大树。鼻子被撞出了血,想要缓和冲击的双手也已经破皮,鲜血浸湿了双掌。
膝盖有棉裤的保护,但一下下狠狠的撞击,估计也会青紫红肿。毛驴就这么小幅度的来回后撤前进,将施二旦困死在车辕和大树中间。让他前不能进,后不能退,只能被动的承受这一次次要命的撞击。
毛驴牙关紧闭,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狠戾的光芒。仿若仇恨的使者,终于握住了复仇的宝剑,要与对方不死不休。
它眼中的仇恨和坚定让沈禾心惊,这到底是多大的仇怨,这施二旦平日里到底如何虐待它,才让它不顾自己与人类之间力量的悬殊,找此机会将他往死里弄。
将自己的主人弄死,人们还能放过它吗?如此桀骜不服管教的牲口,估计会被买到煤窑累死,或者被人打死吧。
施二旦看到她焦急的喊:“快帮我……拉住这死畜生。”
沈禾捡了跟杂草,几步上前拉住毛驴。这家伙的嘴角已经被缰绳勒出了血,却依旧不愿放过施二旦。被她拉住了还扯着身子朝前,又一次的将他撞到了树上。
“哎呀……妈呀……”
施二旦的手拉着缰绳,想帮沈禾一起控制这畜生。结果,这家伙居然不惧嘴里的嚼子,又是一次死命挣扎,他冷不防被撞到树上,额头原就流血的伤口再次与粗糙的树干亲密接触,尚未凝固的鲜血顺着脸颊蜿蜒而下,看着可怖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