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的大哥来考察过,对这非常感兴趣。今秋吧,等玉米种子授粉期过去,她跟霍兴华一起去走一趟。具体商量这事儿。
山林里仔细看了看去年秋播的发芽率,暗中给歪的劣的用了些异能,确保它们可以顺利成活。跟相熟的朋友边聊边往山下走。
“沈经理,求求你了,让我们家也加入人参合作社吧?”
忽然冒出来黄兰和冯小扁吓了众人一大跳。沈禾停住脚步,无语望天。之前加入是大队广播了的,大家自愿加入。你们不信我没加,如今又闹着非要加入。你们当这是自己家的呢,想加就加啊。
她只是想了想,这话已经有人替她说出了口。今儿跟着的全是她们公司下线,根本不用她开口,自然有人给她怼这俩曾经结过仇的。
“眼红了。当初是怎么说沈经理的自己都忘了吧。呸,告诉你们,你们忘了我们可没忘,想跟着沈经理挣钱啊,先给沈经理好好道歉再说。”
这俩听闻一个犹豫都无,当下就冲沈禾一百度弯腰。“对不起,沈经理是我们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忘了当初我们的不懂事吧。”
冯小扁更是接口说:“对,您要是还不解气,我们给你跪下了。你就别跟我们计较了。”
三年时间,别人家只是吃饱了肚子,粮食都找不到好买家。这些人跟着沈禾种人参,居然已经盖起了新房子。
青砖大瓦房啊!大窗户上一水的玻璃,屋里亮堂又干净。比旧社会地主家的都好。能不让人眼红嘛。
去年就想加入一起种,可惜被拒了。她们俩在家没少被婆婆妯娌埋怨苛责。都是当年嘴快,哪成想得罪的是财神爷呢。如今是悔的场子都黑了。
这可是新时代,哪能让人给自己下跪啊。沈禾伸手拦住了冯小扁,无奈的开口:“每年人参或者种子的培育都是有规划的,不是随时想种就能种。你们再等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我会扩大种植规模。到时会让支书在广播里通知大家,你们要真有心,到时加入就行。”
“这……”人家也没拒绝,只是在推脱。前来探听情况的不知该如今了。冯小扁看她越过她们要走,赶快疾走几步追着问。
“沈经理,您真的别跟我们计较了,我们当初是有眼不识泰山,以后保证服从领导,你说干啥我们就干啥。”
黄兰也附和:“对,你让我们朝东,我们绝不朝西。”
后头一个曾经多次笑话过沈禾的也赶快表忠心:“嗯呐,你让打狗,我们绝不撵鸡。”
前倨后恭。世人大概都逃不脱俗套。沈禾根本无心跟这些人计较。转身说道:“过去的事儿过去就算了,我早都忘了。你们也别往心里去。下回扩展规模,你们要想跟着我干,准备好启动资金,到时来报名就行。”
沈禾带着人走了,后头的在议论纷纷。这想最初跟着干的,她可都是扶持的,提供种子,提供技术,而且包销售。如今轮到他们,咋就成了自己准备启动资金了。
“知足吧!刚开始为了让大家跟着干,当然得投入一些。如今这可是任谁都能看到的金疙瘩,你们不想要,有人抢着要。听说好几个屯都想跟着干呢。”
明白人的一句话,顿时全都偃旗息鼓。说的对,这么大的利润,你不干,有的是人跟着干。前期的技术,后期的销售全都管了,这好事上哪儿找去。
沈禾这边结束了视察,跟肖亚娟去了他们家,同行的还有何丽萍。留在这里的仨知青,之前还被人笑话,如今已是令人称羡的对象。
霍兴华那边,一帮村委的和公司具体负责人跟着视察。夏季,正值玉米顶花开放授粉的季节。
今年培育的是杂交六号,母本低矮粗壮,抗风力强。父本高大,根系深深扎入土壤深处。具有抗旱的优良习性。
将母本的顶花在未长出放粉的时候抽掉,然后让父本授粉。这样出来的种子具有抗风,抗旱、抗倒伏的优良特性。是沈禾去年带人研发出来的。
屯里的大喇叭此时正在广播,动员大家赶快抓紧时间抽母本的顶花。否则一旦让它放粉,种子的纯度就不够了。
霍兴华戴着顶麦秸秆草帽,看大家都在热火朝天的抽顶花,他偶尔也会动手抽几根冒头的,或者指挥身后带着铁锹的将那些抽掉的顶花掩埋。
“回去要在喇叭里再次强调掩埋母本顶花的重要性。这玩意离开杆子几天都不会死。尚具有传播花粉的特性。如果不掩埋随意丢弃的话,它还是会放粉的。”
跟着的支书点头应诺:“是,是,我中午回去再强调。这些大老粗,这话我都说多少遍了,一个个都他娘的忘性大。等判定等级的时候,就该她们哭了。”
“还是尽量的说服教育。种一年的庄稼,大家都不容易。我们也希望种子都是特级,高级。所以辛苦你们这些基层的工作人员了。”
“不辛苦,不辛苦。霍总说这话折煞我们了。这就是我们的工作,没干好工作,那是我们的失职。”
一帮人打着官腔,在一片种子中,忽然出现一小块儿普通的玉米。此时顶花已经一半露头,马上就要放粉。
霍兴华急了,转头怒喝:“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当初跟村委签订的合同上怎么写的,你们不会忘记了吧。”
他说完,公司一个技术员就接口:“种子培育基地中心绝对不允许有普通玉米花粉。基地外五百米不允许有普通玉米花粉。你们现在这是怎么弄的,基地中央来这么一出,是想合同作废是吧?”
看甲方发火了,支书急的跳脚。这是哪个混蛋干的,当初签订合同,是开过村民大会的。这关系着一村人的收入,基地中央普通玉米顶花放粉,甲方是可以撕毁合同的。到时这上千亩的种子都得当普通玉米卖。
他妈的,种子产量低,当普通玉米卖,那不赔死了。
“您别急,我马上让人砍。”
霍兴华脸色阴沉,就站在当地,等着乙方处理。乙方全是村委的工作人员,出来检查抽顶花的情况,人人手里都带着镰刀。支书一放话,一个个进去直接就砍。
这片玉米大约不到一亩,是薛老棍儿的。当时开会他是签了字的,这回他自己违反规定。给他砍了他也只能干挨着。
至于这家伙放赖,跟他们扯皮。这帮人谁会怕谁啊!都是祖祖辈辈屯里生长的,有理走遍天下,无理,无理你就干吃亏好了。签合同为啥,就为了防止你这种不讲规矩的混蛋。
看着他们将这破坏授粉的玉米砍掉,霍兴华才带着公司的人继续巡视。临走的时候,被砍掉玉米的薛老棍儿跑来耍赖。他理都没理,起身开车去接媳妇。这种不讲规则的自有合同约束。已经不用他上手去管。
到肖亚娟家停好车,一进去就遭到几个损友的调侃。“霍总,你到底是公司老大,还是沈禾的专职司机?老婆在哪儿保管你不久就到。”
霍兴华皮厚的很,接过媳妇手里的水杯灌了一杯:“霍总是媳妇的专职司机,这两者不矛盾吧?别说就一公司老总了,我就是当了总统,那也是我媳妇的专职司机。”
“哈哈哈……”大家都笑,在场几个女人们眼里流露出明显的羡慕。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这家伙如今早已是万元户的领头,依旧多少年如一日的将老婆捧在手心里。
无论岁月如何变迁,无论身份如何上升。依旧如往昔,望着媳妇的目光满是深情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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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趁着孩子不在家,将所有的基地都视察了一遍。沈禾都打算改变主意,去依依老家考察了,结果京城那边出了事——她儿子跟着爷爷奶奶去游乐园玩,结果老大老二失踪了。
她接到电话完全懵了,听筒被霍兴华接过去,她傻傻的坐在沙发上,呆滞的开始胡思乱想。
直到霍兴华挂掉电话,伸手将她抱住轻轻的抚摸才回过神来。
“走,咱们马上出发。”
霍兴华亲亲她额头:“你没事了吧?刚才吓死我了。”
“没事,咱赶快去找儿子。”
“等等,带上赛虎。”赛虎年纪大了,已经不像小时候那么活泼,所以才没让它跟着小哥仨去京城。要有它跟着,这俩也走不丢。
俩人衣裳都来不及换,奔命一般开车就走。一心想着儿子,根本顾不上公司还没交代。
孩子虽说调皮,可一向是知道轻重的。绝不会自己藏起来让大人着急。失踪到现在已经过了五个小时,到底是谁将孩子带走了?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孩子失踪,公安不敢懈怠。出动了大量的人手寻找。可直到霍兴华两口子赶到,时间过去近一天一夜,依旧没有任何讯息。
霍妈妈一看到儿子就哭的止都止不住:“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没看好孩子。要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没脸活了。”
沈禾作为孩子的妈妈,此刻也是急的都要上房了。可还是出言安慰婆婆:“不怪您,您先休息一下,别孩子找到了,您倒累倒了,齐威齐恩可是会心疼的。”
老霍伸手扶住老伴儿,拍着安慰她:“别哭,别给孩子们加麻烦,现在找孩子是第一要务。”
霍妈妈赶快擦擦脸,抬头跟儿子儿媳说:“我没事,你们赶快想办法去找孩子。”
老三因为跟着爷爷去厕所,所以没一起失踪。看到爸爸妈妈来了,孩子紧紧的拉着妈妈的手。眼睛里蓄满的水在听到爷爷的话后,自己伸手抹干净。不再给妈妈加麻烦。
“能找到哥哥吗?”
沈禾弯腰抱着儿子,亲亲他的脸颊安慰:“不怕啊,你跟爷爷奶奶在家,爸爸妈妈去找哥哥,肯定能找回来的。”
安抚好小儿子,跟公婆问明白了孩子失踪的地点。当即跟霍兴华开车去了事发当场。
如今正值夏季,树上鸟儿众多。她也不再掩藏,挨个跟鸟儿交流后,终于在一对喜鹊夫妻口中得知了儿子的下落——被一男一女给捂住口鼻带上了一辆破旧的面包车。
去了什么地方,没有鸟儿知道。只知道去了西面。沈禾拉着霍兴华上车:“被一男一女带上了面包车,去了西面。我们往西面找,拿地图看看,西面都有什么。”
霍兴华什么都没问,他媳妇能控制植物。跟家里的骡子毛驴沟通良好,找鸟儿问情况没什么了不起的。
“西山很大的。不知道赛虎能不能捕捉到气息?”
俩人正踌躇,一辆警车拦住了他们。降下车窗后,警察递进来一张纸。沈禾一看脑袋都炸了。
居然是有目的的绑架,对方给公公家里打了电话。要求沈禾带二十万赎金去西山一个地方赎人。
只能她一个人去,如果被发现有人跟着,他们立马撕票。
霍兴华看完就急切的开口:“不行。要去也是我去。”
沈禾心砰砰的跳,转头望望男人,心里在飞快的盘算。对方是不是对他们非常熟悉的人?否则为何指明要她去。霍兴华自小被军人特训,如今依旧有特种兵的水准。让他去,那等于自己找死。
“我去。”看霍兴华满脸急色,她伸手捂住他的嘴“孩子最重要。何况绑匪只是要钱,不会无故伤人的。现在的问题是这么短的时间,到哪儿弄这么多钱?”
话是这么说,可孩子被绑,媳妇深入虎穴。这让他这大老爷们怎么能放心。
“钱我来想办法。只是……”
“没事。”当着外人沈禾没说什么。等俩人的车子重新开起来,她缓缓开口:“我的能力,别人不知道,你该知道的。放心,一般人还伤不了我。何况,可以让赛虎悄悄跟着,它是动物,也许不会引人怀疑。”
媳妇能耐多大,他当然知道。当年能将他从无期该判三年,眨眼间就能让小杂草变成荆棘密林。
可……说一千道一万,这么危险的事儿他就是不放心让她独自去面对。
心乱如麻,霍兴华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眼下先解决钱的事儿,如今工人月工资不足一百,绑匪开口就要二十万。真可谓是狮子大开口了。
公司账户没这么多流动资金。从银行贷款短时间内无法实现。他脑中飞快的盘算这事儿该找谁。
警方可以从银行弄到钱,可他们插手了肯定会跟着媳妇上山。万一被绑匪发现撕票,到时后悔都来不及。
一条条排除掉可能性,霍兴华眉头越皱越深。家里最有钱的就是他们两口子和做生意的二舅子。可二舅子年前刚从银行贷款几十万,如今估计也没这么多现金。
倒是小时候的一个发小,如今在银行任支行长,找他也许能帮忙。
开车直接去了发小所在的银行,说明情况后,发小也满面为难。“这,万一这钱追不回,我该怎么办?”
“我把公司抵押。如果追不回,你可以查封拍卖我们公司。”
他们公司是经营种子的,金钱往来都在秋后。抵押倒是也可以。不过银行有银行的规矩,它不是一天可以办好的啊!
“帮帮忙,我儿子的安危可全靠这个了。”
好友如此说,拼着这身衣服不穿也得帮这忙。有史以来最快速的抵押贷款办成,霍兴华离开时提着个密码箱,里头装着绑匪要的现金。
回家从父亲收藏的枪支里挑了一支八一狙,一支小巧的九六手抢。这才带着媳妇往西山走。
霍保国的老部下如今的军区副司令瞅瞅霍兴华的背影,心中暗叹:当年十五岁就能撂倒他们师的兵王,这小子不当兵可惜了。
随着他们两口子离开,军区特种大队也派出了一个小组紧跟其后。敢劫持军人家属,这帮歹徒最好做好被打成筛子的准备。
公路边停了车,沈禾提着箱子下车,被霍兴华一把拉住:“媳妇……”
他担心的手都在颤抖,沈禾轻轻拍拍他:“等我,有情况赛虎会通知你。别担心,我又不是真的软妹子。”
时间快到了,霍兴华压下心中的担忧,放开媳妇的手。“别逞能,有情况自己先……”
沈禾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他烦躁的下车点燃一支烟。公安暗暗跟着他是知道的。混蛋绑匪,让老子逮到,非一枪一个送你们见阎王。
赛虎得到命令,绕着圈子跟着沈禾,尽量掩藏身形不让人发现。沈禾根据对方提供的坐标,一步步朝着目的地进发。
荒山野地走出没多久,沈禾召集了一大堆的飞鸟,让它们先去打探情况。她如今已经可以控制老鹰那样的猛禽,不过猛禽稀少,远水不解近渴。没关系,飞鸟不是有的是嘛,一只一口也得啄死你们。想到绑架孩子的匪徒,她心里就是一阵发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