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老爷子脸色不好看。
李成蹊饭桌上体贴入微,岑女士反正很满意,只管和李文仪聊孩子。
陈登光倒是和李成蹊谈的挺好,李成蹊太通透了,一点就透。老爷子话不多,但是看得出来还是强硬,和陈登光说:“他从小就做事没样子,要是有不对的地方,你只管教训。”
李成蹊扭头注视着岑鲸鲸,岑鲸鲸收到目光,顿了下,还是接了这个茬。道:“还是别教训他,我性格比他都差,还护短,犯起浑闹得鸡犬不宁的,不好看。”
陈盈盈从开始的不可置信到现在已经认了。
陈登光和她说,他两从小就认识,算是老朋友了。相亲的事过去了,你也别太在意。
她不信。
岑鲸鲸从小的手段就阴险,不留痕迹。李成蹊比她大五岁,怎么可能是从小认识的情谊。
但是饭桌上看李成蹊对她举手投足的照顾,她心里酸涩难忍。
明明就是她先认识的,明明……
岑美黎有点自豪的笑起来,佯怒:“你不怕丢人就给我好好闹。”
李文仪倒觉得意外,接了句:“这两孩子感情好。”
李成蹊听到这会儿了才淡淡说了句:“认识多年了,她脾气一向不小。”
彻底坐实了他两多年的感情。
岑鲸鲸把碟子里不喜欢吃的菜夹给李成蹊,把骄纵也坐实了。
她察觉陈盈盈时不时的注视,只管笑,当作不知。
陈登光像个标准的父亲,和李成蹊说:“她从小就脾气倔,有什么不痛快当场就发作了。她这脾气其实容易吃亏。”
岑鲸鲸正在看手机,听着顿住,但是没抬头,笑笑当没听见一样接着给于小艺发信息。
双方父母接触后,结婚就剩婚礼了。
李成蹊是自己给自己准备婚礼。
李文仪送他一栋别墅,外加一辆车,老爷子什么都没说。
倒是张廷尉也送了他一栋别墅,请他喝了顿酒。
张廷尉因为没钻进南湖的项目,最近和几个常玩儿的朋友一起投资影视公司上市的事,身边的女人只多不少,时不时能在娱乐新闻上看到他的身影。觉得他这么早结婚,脑子不清楚。他只管收礼,其他的一概不听。
岑鲸鲸住在二楼,李成蹊住在一楼,两人最近都忙谁也不打搅谁。
等婚礼前夕了,两人才终于得闲。李成蹊晚上出去了,鲸鲸洗完澡出来没看见人,一个人出门穿过巷子去了戏楼,新人唱戏一板一眼,一味的追求技巧,少了那点从容的韵味。等听了半场戏出来,独自往回走。
进了后门,就听见花墙外面有人说话,女孩子情绪不稳的争辩,含含糊糊听不真切,等她走近,只听见女孩子问:“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可以?”
那位居然不咸不淡说:“回去吧。”
女孩子不死心:“我喜欢了你很多年,我没比她迟,为什么结婚的是她?因为她有钱?家世好是吗?”
那位还是好脾气:“这和你没关系,早点回去吧。别再来了。”
之后就是女孩子的哭声。
她啧啧两声,没了兴趣,掉头回了家。
不多会儿听见开门声,见她坐在客厅,颇有情致的问了声:“墙角听得还满意吗?”
岑鲸鲸嗤笑:“不怎么样,要是情能开金石,我还能有点兴趣。可惜夜莺恋金丝笼,注定没有好结局。”
李成蹊被她这个说法逗笑了,走过去坐她身边问:“那你呢?看上我的金丝笼了吗?”
岑鲸鲸无所谓的笑笑:“把你的金丝笼和金丝雀最好收起来。”
他侧身亲了下她的唇角:“李太太对我未免也太冷淡了。”
她喜欢看李成蹊面具下的脸,李成蹊何尝不是想看她,面具下的纯真。
她正在看手机,毫不客气说:“李先生从别人床上下来,就最好不要进我的门。”
酒色财气,他像是都占尽了,似是不满意她的态度,李成蹊将她一把抱起放在腿上,鲸鲸惊呼了一声,放下手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四目相对,眼里没有半分深情,倒是有丝丝缕缕的欲望溢出来。
岑鲸鲸问:“门外调情,门里做/爱,李少董把艳福收敛收敛,别年纪轻轻就熬坏了身体,便宜了我。”
李成蹊毫不在意在脸上作乱的手,一偏头咬了口手指,她真是只小辣椒,一点亏都不吃。颠倒黑白的高手。
抱着她的腰,嘴上却认真说:“和你谈笔生意吧。”
岑鲸鲸拒绝:“我自身难保,哪有时间做生意。李少董想改换江山最好找别人,我没有这个能耐。”
李成蹊也不恼,双手量着她的细腰,一边说:“不用你冒风险,就是送你块地皮,替我看着点就行了。”
岑鲸鲸问:“给我什么好处?”
李成蹊仰头亲了下,问:“你想要什么好处?”
岑鲸鲸:“把你的人脉介绍给我吧。”
李成蹊掐了下她的腰,笑问:“这么大胃口?”
岑鲸鲸气息不稳的答:“你都让我挂名给你当靶子了,我总要有点保命的技能。”
李成蹊漫不经心说:“行吧,等婚礼后,介绍给你。盯着乐京的人太多了,你最好小心点。”
岑鲸鲸笑眯眯问;“这算是忠告吗?”
李成蹊一个翻身将人压在沙发上,贴上她的唇却并不亲吻,轻声说;“这是给老婆的叮嘱。”
接着掠夺、撕咬,交缠。
岑鲸鲸原本不想胡来,最后他抓着她两条腿,哄说:“我第一次在戏楼里对你的印象,只有这两条白生生的腿。”
说完偏头亲了亲。
一发不可收拾。
最后岑鲸鲸累的精疲力尽,抱怨道:“我刚洗了澡。”
李成蹊把人抱进浴缸,伺候的尽心尽力,又将人抱出来,放在床上,取了吹风机,任劳任怨的给她吹头发,她头发浓密发质又好,他也不嫌麻烦,一缕一缕的吹,岑鲸鲸昏昏欲睡,催说:“差不多行了,我困死了。”
李成蹊摸了摸头发,催说:“睡吧。”
她对他睡哪儿毫不在意,翻了身就睡过去了,李成蹊见她睡了,才取了钥匙,开车出去了。
第14章
婚礼确实很盛大, 参加婚礼的大多是圈子里的人,这场婚礼非常张扬,请柬的封面是两人的照片, 拍婚纱的宣传片都剪出来了。
婚礼前几天,岑鲸鲸给白普宁打电话说:”我要结婚了,给你留了位置,你来拍吧。”
白普宁惊讶的半天没说话,最后试探问:“你们有钱人, 说结婚就结婚吗?”
岑鲸鲸听的笑起来, 问:“要不然呢?”
她这个大学同学是真是朴实的可爱。
白普宁问:“同学你真的谁都不请吗?我把请柬和视频发在群里吧。”
她无所谓说:“随便吧。”
白普宁工作后开朗了很多,比较热衷组织这种事了。
没想到倒是让她招揽到一桌人。
婚礼那天人确实很多,空前的热闹。她在隔壁的五星酒店出发, 李成蹊带着十几个伴郎,专业的摄影团队,一场婚礼摄影堪比电影画质。
她的伴娘有限,于小艺叫了几个相熟的姐妹,白普宁组织到一桌的大学同学,婚礼上一直照顾那桌同学。
婚车到达时, 于小艺将两只鞋全部挂在房顶的气球里。坐在床上说:“李成蹊叫我阿姨,我再给他找鞋。”
岑鲸鲸坐在床上, 觉得自己傻里傻气,居然一早上跟着她们瞎高兴。
门外伴郎们舌灿莲花,把伴娘们夸的赛过仙女,等开了门, 李成蹊一马当先坐在床上,和身后的十几个兄弟说:“剩下的交给你们了,我要守着我老婆。”
在场的人都哄笑起来。
梁城骂他:“你给老子, 就知道坑人。”
李成蹊毫不在意,满脸喜气的看着岑鲸鲸。
岑鲸鲸有种错觉,此刻她和李成蹊仿佛真的是对终成眷属的恋人。
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于小艺下死手,道具没完没了,梁城问:“这位妹妹,你再这样,我怀疑那你是不是看上我了?这么卖力的为难我呢?”
岑鲸鲸笑得乐不可支,于小艺皱眉问:“你骂谁呢?”
梁城也不跪着了,站起身逼近问:“妹妹,说话怎么这么辣呢?”
等他走近,猛的俯身一抗,将于小艺扛在肩上,冲李成蹊说:“你给老子快点,障碍我给你解决了!”
于小艺气的尖叫。
房间里的人全是看热闹的,全都起哄大笑。
李成蹊一越上床,盘腿坐在鲸鲸对面,岑鲸鲸笑说:“恭喜李先生。”
李成蹊微微偏头,深深的看她的笑脸,只觉得他此刻是真的入了局,有点分不清真假了。
不知谁喊了声:“李成蹊,你动作快点!做那儿等着入洞房呢?”
所有人都在笑,好像身边的笑声都入不了耳,两人望着对方,不动声色。
最后他一个鲤鱼打挺跳到地上,弯腰抱起她就向外走,伴郎们替他开出一条路,几个伴娘根本挡不住。
他抱着岑鲸鲸从里面套房出来,陈登光和岑美黎就在外面,岑鹤声坐在岑美黎身边,姐弟两外貌太出众,把老陈和小舅子的光都挡住了。
老陈是乔云涧陪着来的,乔云涧只比岑鲸鲸大几岁,和李成蹊年纪相仿。
岑鲸鲸认识他很早,他差一点成了她前男友的一员,后来她觉得太丢人,谈恋爱谈到小后妈弟弟身上去了。就越发躲着他们。也算是当年的荒唐往事。
此刻乔云涧就坐在老陈身边,和舅舅岑鹤声倒是气质有点像,文质彬彬的,微微笑着看着她,岑鲸鲸当做不认识。从头到尾都没抬头看他。
李成蹊抱着岑鲸鲸出来将岑鲸鲸放在地上,两人跪着敬茶,陈登光看着鲸鲸穿着婚纱,才惊觉,时间过的太快,她出生的时候都历历在目。
岑鲸鲸只顾着两手拢着婚纱,并没察觉乔云涧看着她,帮她倒茶的于小艺都不知道被伴郎给抱到哪里去了。
乔云涧起身暂代倒茶,把茶杯递给他两。
李成蹊痛快的对着三位长辈改口,岑鲸鲸被岑美黎弄的也有点感伤。
岑美黎红了眼,又笑着嘱咐这帮孩子:”别太闹,他们两今天任务很重。”
惹得一群年轻人都意味深长的笑起来。
十几辆婚车浩浩荡荡的出发,酒店婚礼现场已经准备就绪,岑鲸鲸从来不知道结婚这么累,李成蹊明明没什么事,她累的要命,大厅里明明灭灭的灯光里,主持人设灿莲花,把一场仓促没什么实质内容的婚礼讲的举世瞩目,仿佛他两真的是神仙爱侣。
好不容易等到最后,新郎发言,李成蹊一手揽着岑鲸鲸的腰,一边笑容满面说:“人生大喜之一,有很多想说的,但是我的新娘已经累的站不住脚了,长话短说,谢谢各位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和李太太在这里给大家鞠个躬吧。”,说着揽着岑鲸鲸当真深鞠了个躬。
台下哄笑一片。
气的岑鲸鲸想踢他。
在座的好歹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哪容他这么没皮没脸。
好在气氛欢畅,大家都在笑。
敬酒开始,老陈带着他两开始敬酒。
每一桌每一位,岑鲸鲸打起精神,尽力的想记住。记不住的就和人多说几句话。
于小艺跟在后面,看着她一改之前慵懒的样子,像个随时上位的皇太女似的。
那张脸上的笑容,不多一分不少一分,说话进退从容。
李成蹊倒是变成了她之前客气从容的模样,由着她在前冲锋陷阵。
到场的宾客,李成蹊几乎都认识,即便没有共过事,个人履历他都捋的清清楚楚。他倒是有点意外,陈登光看样子不像是不宠爱这个女儿,起码到场的都是他多年的老朋友。
长辈们问候完,岑鲸鲸累的脱了高跟鞋,一脚踩在李成蹊脚上,靠在他身上。
旁边那桌有个女生问:“岑鲸鲸老公是干什么的?”
声音有点高,一桌人都回头看他两。
白普宁还在摄影师那里看照片,岑鲸鲸看了眼,像是大学的同学,但是变得太多了,她已经把名字和人对不上号了。
李成蹊搂着她低声问:“这是?”
岑鲸鲸嫌他故意打趣,掐了把他胳膊,他面色不变,问:“走吧,李太太,去耀武扬威吧。”
岑鲸鲸觉得好笑,扶着他的胳膊,低头费劲的穿上鞋,于小艺问:“那帮就是你大学同学?”
李成蹊觉得新奇,扶着她去敬酒,伴郎们就坐在隔壁那桌,个个都是富家子弟,岑鲸鲸绕过这桌女同学,去了伴郎桌,问:“谁把我的伴娘抱走的?”
梁城一抱拳:“嫂子,多有得罪,有仇报仇,你找李成蹊。”
李成蹊笑骂了声:“浑小子。”
岑鲸鲸笑眯眯说:“好说好说,那先给我的伴娘道个歉再说。“
于小艺穿了身高定的小礼服,骄傲的扬扬下巴说:“他说了,今年我夜场组局,他替我包了。”
在场的男士欢呼起哄,甚至吹口哨,梁城丝毫不觉得窘迫,潇洒的摆摆手:“新郎,来吧,别让新娘站在前面。兄弟们都等着你呢。”
李成蹊不受激将,笑的没皮没脸,凑岑鲸鲸耳边说:“你替我搞定伴郎,我替你搞定你那桌麻烦,怎么样?等会儿不用你动嘴。”
岑鲸鲸也觉得麻烦,来参加的是客,她是不能闹不愉快,但是当年和她吵架那刺儿头居然也来了,看样子也是家里不缺钱。
她包揽的伴郎说,斯文有礼说:“别为难他,我来敬,你们喝,怎么样?”
陆综骂了句:“没想到,你们居然……”
岑鲸鲸和梁城喝了三个,梁城摆摆手:“过,兄弟们来!”
他一放行,一桌人规规矩矩一人一杯,就顺利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