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鲸鲸笑说:“我不生气,我爸是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人有时候大概就是这样,先伤人,后被伤。”
岑美黎不想和两个小辈聊前夫,笑着岔开话题说:“你胡姨过几天女儿结婚,你要是有时间和我一起去散散心。”
岑鲸鲸笑着拒绝:“我哪有那个时间。去了又不认识别人。”
岑美黎也知道她现在位置特殊,不好随意出席活动。
李成蹊帮她拒绝说:“她现在执掌乐京,难免有人想托她办事。去了确实不方便。”
等晚上回去,岑鲸鲸就听见李成蹊给陆综打电话说:“我这个星期开始回敦金,公司的事你处理,下个月的财务,方诗意不方便,就让小赵去处理……”
他不避讳岑鲸鲸,岑鲸鲸隐约听见几句,也不再听。
第二天李成蹊回了敦金,张廷尉和李文仪都不在,他去了趟南湖项目,融创地产那边停滞,敦金毫无办法,。加上李文仪最近心力交瘁,没时间处理这些,几个董事并不敢拿主意。
李成蹊到中午准备回去的时候,遇上来的张廷尉,张廷尉脸色阴郁 ,见了他似笑非笑的问:“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他也不在意,淡淡说:“董事长通知我来。”
张廷尉走进电梯又回来问他:“我听朋友说,十九号晚上碰见你在酒店吃饭。”
李成蹊像是不知道他的试探一样,认真说:“那天是你嫂子她妈妈的生日,我和你嫂子从中午开始就一直陪着她和她的朋友。晚上才回去。”
他当晚和岑鲸鲸分开不超过两个小时。
张廷尉也不深问,哦了声,说:“是这样啊。”
李成蹊主动问:“然然怎么样了?”
张廷尉恨不得宰了他,但是脸上丝毫不显,遗憾的说:“她太大意了,后半辈子就在轮椅上了。”
岑鲸鲸是受害人,李成蹊很难说出什么安慰的话。
但毕竟是表妹,最后嘱咐说:“早听闻她喝酒飙车在行,没想到我是这么见识的。”
张廷尉不想和他扯这些闲话,妹妹虽然和他不是一个爸,但是毕竟是亲妹妹。平时闹得再凶,嫉妒彼此,但是大事上始终是一家人,一家人呢自然就护短。
他恨恨的想,他张衙内的名声,不是白叫的。
不管当晚开车的是李成蹊还是岑鲸鲸,一个都别想善了。
因为车祸涉及了家庭内部成员,李文仪根本没敢声张,毕竟不光彩。这才让她更难平。
李文仪一直不露面,董事不敢妄动,却不是没有意见。李成蹊拜访了几位董事。下午就去找了文政东,融创地产的吴忠,是文政东的姑父。
岑鲸鲸被老陈叫回去开会,华克的年度计划整合资产,大力整顿普康医药,争取下半年分出精力为乐京争取机会。
会议室就四个人,分别是执掌乐京的她,和老陈,另外两个董事执掌普康医药。
老陈在思路上非常清晰,也不犹豫,分派了工作,听各位的意见。
岑鲸鲸没什么能说的,她一门心思做销售,目前位置乐京啤酒已经起步,消减了繁重的内部费用,在价格稳定后,分流营销效果很不错,乐京目前最需要一个深入人心的印象。
开会一直持续到午后,四个人一起吃了饭。
位列董事席,却没人敢小觑她,不光是因为她是陈登光的女儿,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踏实的人,有股倔劲,和陈登光有些像。
之后老陈留她,她本不想上楼,老陈叫她;“你上来。我有事和你说。”
岑鲸鲸进门,老陈问:“成蹊最近在忙什么?”
岑鲸鲸老实答:“我前段时间车撞了一下,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家照顾我,哪也没去。”
老陈皱眉问:“怎么回事?严不严重?”
岑鲸鲸不在意说:“没什么事。”
老陈问:“肇事人呢?交警那边怎么说?”
岑鲸鲸想,到底是亲爸,还知道护短,就认定不是她的责任。
李成蹊说他处理,但是她没打听到事故的事。
“李成蹊处理了。我没多问。”
老陈这才想,她结婚了,有人操心她。
陡然觉得自己老了,京京都成家了。
岑鲸鲸还有工作,起身说:“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陈登光见她现在整日的忙碌,和几年前一点都不一样,松口说:“也不用整日的扑在工作上,人手不够和我说。”
岑鲸鲸才不会和他开口,应承:“我知道,你也注意身体。”
他后知后觉,原来三个孩子,只有京京最像他。
她性格甚至比他都直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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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正逢舅舅生日, 岑鲸鲸也没叫李成蹊,一个人去了舅舅家,舅舅和岑女士因为舅妈的事关系闹得很僵。
岑女士当初一心想让舅舅娶豪门家的女儿, 舅舅不肯,最后和他的学生结婚,岑美黎连婚礼都没去,这么多年,舅妈和岑女士都没见过几次。
岑鲸鲸进去后, 舅妈林晓秋穿一身素色的旗袍, 非常优雅,笑着招呼她说:“你舅舅早上就说你一定会来。”
岑鲸鲸把礼物递给舅妈,问:“舅舅不在吗?我以为他今天休息。”
林晓秋温柔的笑说:“他就没什么休息的时候, 除了上课就是排戏,剩下一点时间还要去萃华楼登台。比年轻的时候都忙。”
林晓秋是那种让人看到就想保护她的女人,温温婉婉,见人就笑笑,仿佛永远不会生气。
岑鲸鲸自从知道李文仪和舅舅是旧相识,就暗自留心。
正说着岑鹤声回来了, 见她来也不惊讶,随口问:“你妈妈最近怎么样?”
岑鲸鲸笑说:“挺好的, 忙忙碌碌,她热衷那些。”
岑鹤声无奈的笑着附和:“她,从小就要强……”
岑鹤声接着问:“成蹊没来吗?”
岑鲸鲸不动声色说:“说是他姑姑这段时间忙,他回敦金帮忙了, 平时他很闲。”
岑鹤声毫无反应,仿佛真的不认识李成蹊姑姑,说:“你结婚的匆忙, 我以为是你妈催你,看来你们感情挺好的。”
林晓秋笑说:“看你说的什么话。”
岑鲸鲸想起刚结婚的时候,也笑起来,神色有几分骄傲,爽快说:“我们刚结婚的时候感情确实很一般,时间长了,感情也就慢慢好了,毕竟是夫妻,婚姻就是这样。”
岑鹤声感叹:“你成熟了,你爸呢?最近怎么样?”
林晓秋起身帮阿姨端菜了,起身前招呼说:“ 开饭了,你们两个过来吃饭。”
岑鲸鲸正说着,李成蹊打电话来,问:“中午过去接你,回家一趟。”
岑鲸鲸顿了几秒,说:“我在舅舅家,舅舅今天生日。”
李成蹊大概没想到,安静了片刻,说:“那我一会儿过来。”
岑鲸鲸刚想说,你不必来。但是他电话已经挂了。
岑鹤声问:“成蹊?”
岑鲸鲸难得有点不好意思,说:“他一会儿过来。”
李成蹊大概就在附近,来得很快,外衣在车上,就穿了件蓝纹的衬衫,一身气质像雨后翠竹,让人觉得清爽舒服。
进门就说:“鲸鲸和我说过您过生日,我昏头忙忘了。 ”
岑鹤声不在意的笑笑,男人之间对这种事并不在意,林晓秋惊讶了片刻,笑着招呼说:“快坐,这才你舅舅珍藏的酒该开封了。”
李成蹊笑说:“谢谢舅妈,可以陪舅舅喝点。”
岑鹤声心情好,和李成蹊饭桌上一直说酒,说起岑鲸鲸小时候的糗事。李成蹊听着,自斟自酌。
两人饭后回家,路上李成蹊闭着眼睛,惬意的问:“没想到岑经理初恋在初中。”
岑鲸鲸毫不在意他的打趣,大言不惭说:“要是认真说,在小学。”
李成蹊笑起来,睁开眼问:“小屁孩知道什么是恋爱吗?”
岑鲸鲸理直气壮问:“你三十几岁了,知道什么是喜欢吗?什么是怦然心动吗?”
李成蹊看着她,她并不怎么热衷化妆,因为皮肤太白,化妆反而没有素颜漂亮。
嘴角微微翘着,生气的时候爱抿着嘴皱眉,高兴的时候眼睛弯起来……
他低低笑着说;“大概是知道了……”
岑鲸鲸见他闭着眼呢喃,问:“喝多了?”
见他不说话,也不再打搅,等到家见他还是不说话,她有意捉弄,从驾驶位置探过去,准备去捏他鼻子,结果刚凑近,被他猛的扯过去,趴在他身上。
岑鲸鲸惊呼,吓了一跳,李成蹊依旧闭着眼低低的笑,说:“岑经理想干点什么直说就行,不用爬过来。吩咐一声,都不用你动。”
岑鲸鲸趴在他身上,又生气又想笑,伸手掐了下他胳膊,挑衅:“就怕你不行,伤你自尊。夫妻一场,总不好互相揭短。”
李成蹊伸手揽在她腰上,用力一提,将人直接抱着坐在他腿上,他目光放肆的盯着她,说:“车库里安静,你要是放得开,随你喊叫。”
岑鲸鲸两手捂着他脑袋问:“李少董,你整天都在想这些?不怕肾亏吗?”
李成蹊凑上去亲了亲她。
岑鲸鲸只觉得唇齿全是酒味,不难闻,淡淡的,但是也醉人。
两个人最后也没闹成,李成蹊手机一直响,老爷子催他回家。
岑鲸鲸的车已经被他锁在车库里了,李家人就算知道,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只是多些麻烦,岑鲸鲸脾气大,本就是受害人,和不讲理的人对上,肯定是她吃亏。
他挂了电话,改了主意,说:“我回去一趟,你不用回去了。”
岑鲸鲸不来也不想回去,但是见他反反复复的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李成蹊问:“你指的是什么?像上次那种的事是万万不敢有。”
岑鲸鲸笑骂:“谁问你那个,我车祸的事,为什么我都问不到什么信息,我连对方什么人都不知道。”
李成蹊哄说:“对方人当场去世,你知道了也没没什么用,知道了也只是影响心情,我处理了就行了。”
他真是张口鬼话连篇。
岑鲸鲸想了想,说:“当时确实挺吓人,我以为我也要交代在那里了。”
李成蹊抱抱她安慰说:“在以后晚上都不会让你开车了。”
岑鲸鲸刺他:“我是晚上开车的缘故吗?”
李成蹊立刻认错:“是我的错,是我和你吵架的缘故。”
岑鲸鲸盯着他怀疑说:“你这么好说话,我反而不信你。你要是有什么算计还是和我直说吧,整日的和人斗心眼,我已经没那么多精力和你周旋了。”
李成蹊伸手撸乱了她的头发,放肆的笑着下楼去了,被岑鲸鲸骂了几句也毫不在意。
李成蹊回去,老爷子因为这几天气温忽高忽低,感冒了,坐在客厅里,听着李文仪细细嘱咐保姆细则,并不说话,李文仪面色老了很多,脸上并不好,见他进门板着脸,老爷子见他还是和以前一样。
他把提的保健品递给保姆,问:“董事长找我是有事?”
李文仪好声好气说:“成蹊,我是你姑姑。”
李成蹊笑说:“看您说的,我什么时候说您不是我姑姑了。”
李文仪盯着他说:“你别忘了,你姓李。”
看着他,却打电话给岑鲸鲸,和蔼问:“我是姑姑,前几天听说你出车祸了,怎么开车这么不小心。”
岑鲸鲸听的莫名其妙,只说:“我没什么事。”
李文仪见她不说,又问:“女孩子开车就是不安全。”
李成蹊有恃无恐,毫不在意,当作没听见。
岑鲸鲸听的明白,她不是关心她。就只说:“没什么事。让姑姑操心了。”
这话已经默认当晚就是她在开车。
李文仪挂了电话,质问李成蹊:“我看着你长大,你学会和我撒谎。”
李成蹊看着老爷子,问:“您找我,就为了质问我?”
老爷子问:“究竟怎么回事?”
李成蹊并不回答:“姑姑比我清楚,您应该问她。我就是李家的一个败家子儿,你们何必非要找我麻烦?”
李文仪冷笑:“你是败家子儿?你能耐大着呢,倒是我小瞧了你。”
李成蹊从去年开始一直在二级市场活动,他在收集散股,联合融创地产。
李文仪只知道他动作不断,但是心里笃定他的手插不进敦金,根本没想到他借了融创的手。
李成蹊无所谓的笑笑,和气的说:“姑姑,我明天去看看然然,你何必费功夫非要找受害人的麻烦,为什么不找和然然组局的人?为什么不找明知她醉酒还让她开车的人?”
李文仪打断他:“这不是你操心的。”
事实上,车里当时有三个人,其中副驾驶那位当场死亡,后座的那位至今在icu。
去世的男生是然然的男朋友。
李文仪警告他:“别以为你护着她,就相安无事。”
李成蹊毫不客气的打断她说:“她是华克陈登光的女儿,未必需要我护着她,您要究责大可去找她。这种事出在一个家里,就是丑闻,您不是不知道……”
老爷子突然说:“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