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经常不在学校,也不住校,对方联合班里同学一起孤立她,经常诋毁她私生活不干净云云。
她极少和班里同学打交道。
白普宁有段时间上课一直和她做同桌,白白净净的一个女孩子,很安静,一来二去,两个人就熟悉了。
白普宁家在南方的小县城,考上大学也不容易,和她一样被调剂到这个专业的,和她不同的是,她非常刻苦,岑鲸鲸念书就是囫囵读书不认真,白普宁不同,家境一般,能力一般,但是胜在认真。
毕业后就留在了这里,男朋友是隔壁化学系的。
家境和她差不多,两个人奋斗了几年,也没提结婚的事。
她其实也不是难说话的人,白普宁一直说,我知道你人其实很好,除了嘴巴坏。
她也不置可否。
白普宁问:“你有时间吗?请你吃个饭吧。”
她一边惊讶,一边答:“好的,我有时间。”
白普宁约她在一家川菜馆,她换了身牛仔裙和T恤,很少去的小饭馆,进门就能看见她坐在靠窗位置。
岑鲸鲸笑起来问:“有什么好事?”
白普宁给她递了瓶水说:“我知道你不喝这里的茶,喝水吧,等会儿和你说。”
岑鲸鲸和她吃饭的时候很少,但是经常会在朋友圈联系,白普宁的朋友圈和她性格差别很大,也不同她朋友圈那些有钱同伴们,她会在朋友圈经常晒生活,比如买了菜会晒,和男朋友散步也会,什么都晒,细无巨细。
平凡又有趣。
她经常给她点赞,但是从不评论。
菜上得很快,白普宁爱吃辣,上了菜说:“你要是不爱吃,就看着我吃吧。”
岑鲸鲸被她逗笑了,问:“我为什么不爱吃?难道我爱干看着你你吃饭?”
白普宁问:“你们有钱人也吃这个吗?”
岑鲸鲸认真说:“我有钱也不能直接吃钱啊。”
白普宁笑起来,说:“我计划着结婚了,现在还在计划中,前两天刚订婚。”
岑鲸鲸惊讶问:“怎么没见你朋友圈说?”
她羞涩说:“又不是什么事必须要在朋友圈里说。”
岑鲸鲸尝了口鱼,问:“需要我帮忙吗?”
她特别果断说:“不用,到时候请你来参加婚礼就可以了。我们买了我男朋友单位同事的老房子,明年才能定下来。”
岑鲸鲸随口问:“男的女的?”
白普宁没懂,问:“什么?”
岑鲸鲸才惊觉她多嘴了,他们又不是她,张口闭口的要耍心思。
摇头说:“没事。那恭喜你。到时候给你包个大红包。”
白普宁是个特别诚实的人,说话做事穷的坦坦荡荡,直白说:“我昨天和班里几个同学一起吃饭。我知道你不耐烦见她们,就没叫你。”
岑鲸鲸笑说:“那作为回报,我送你个新婚礼物吧。”
白普宁拒绝:“别太贵,要不然我怕被偷。我男朋友本来要一起来的,听说是你,就说还是不了。”
岑鲸鲸听的笑起来,接受她的调侃,也不在意。
两个人说起大学同学,结婚的超过一半。她特别有耐心听着白普宁给她讲那些好几年不见的同学。
饭后送白普宁回去,她下车后问岑鲸鲸:“你什么时候结婚?让我也见识一下你们有钱人的婚礼,我到时候一定要刷爆朋友圈。”
岑鲸鲸大笑:“行吧,到时候给你租个位置,让你认真拍。”
第二天一早,她认真画了妆,穿了身休闲服,既不张扬,看着都是贵气。
回了公司。
音品公司在创业园里,租了一栋三层的楼,门口的前台已经换了颜色,前台的人也换了。
她提着包进门,前台的姑娘问:“你找谁?”
她没停脚步,问了句:“你新来的?”
没等那姑娘再说话,她已经上楼了。
办公区乱糟糟的,都在更换位置,楼上的办公室倒是没动,私生女直接用了彭定冲三楼的办公室。
她的办公室在二楼,冯聪见她来了,探究的问:“你确定辞职了?”
她边整理文件,边说:“嗯,暂时想休息一段时间。”
冯聪叹气说:“其实说起来,也算是,背靠大树好乘凉。毕竟现在是华克集团的子公司。”
岑鲸鲸笑笑没说话。
这原本是她的公司,现在却成了私生女的财产。她步步输,到现在这个地步,她从前一直自视甚高,从心里瞧不上私生女那套,可现实给了她一耳光。人家撒娇讨好的手段比她有效果多了。
冯聪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已经找好后路了,说:”九点开会,会后你就能走了。”
她整理的文件重要的放在桌面上,不重要的全放在碎纸机里碎了。
等到九点到三楼会议室,来的主管不多,剩下的都是普通员工临时调任上来的。
她坐在最下首,对面空了四个位置。
陈盈盈一身米黄的连衣裙,一身打扮挺像那么回事的。她身后跟着梁文道和另外两个男人。
岑鲸鲸冷眼看着,也不起身,任由梁文道和陈盈盈不动声色的打量。
几个部门开始汇报工作,陈盈盈是有备而来的,身后跟着那两个男人是她从别的电台公司高价挖来的。
其中一个发言,做了详细分派,指派了详细的对接工作。
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发言了,冯聪是管营运的,发言讲了很久,梁文道听的很认真,并且不露痕迹的打量着岑鲸鲸。
岑鲸鲸发觉了,但是当作没看到。
最后剩她一个人没发言了。
陈盈盈这次确实挺沉得住气,看着她,也不开口。
陈盈盈长得不算多漂亮,小眼睛看着劲儿劲儿的,浑身有股有钱人家小孩的气质。
她看着上首的陈盈盈,问:“都发言完了吗?”
梁文道抬头盯着她。
她置若罔闻,“我是做内容编辑的,这个工作不同市场部和财务部,没什么大作用,市场部完全可以代劳。今天的要是没有其他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进了会议室她就知道了,是陈盈盈嘱咐冯聪特意叫她来开会的。
炫耀胜利,不一定当面。土豆
陈盈盈就是为了特意恶心她的。
她站起身笑吟吟的看着陈盈盈说:“其实,你和你妈妈挺像的。”
陈盈盈听到眉心直跳,大概没想到有梁文道在,她居然还这么大胆不怕丢人。
岑鲸鲸继续说:“做事也像。你妈妈喜欢抢别人的老公,你也学会喜欢抢别人东西。你们母女两个偏偏都抢到我们母女头上了。你也不用这么和我耍心眼,特意把我叫回来,别说梁叔在,就是老陈在,我骂你一样理直气壮,不需要找理由。”
说完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人,扬长而去。
陈盈盈气极了,瞪着她,说不出话来。
在座的都是人精,梁文道倒是没说话。
老狐狸一样的人。
岑鲸鲸回了办公室把文件直接扔进垃圾桶,提了包就出了办公室,门外年轻的男人留她:“陈总请您上楼。”
她冷冷的说:“她还没那么大的脸留我。让她记住,有本事抢了,就最好守住。要不然好日子还在后面。”
她心凉的想,你猖狂了那么久,不就是仗着老陈护着你吗?
那就继续护着吧。
她出了产业园区,直接去了舅舅那里,舅舅在后台准备登台,她坐在萃华楼的后台,看着身边进进出出的人,问岑鹤声:“舅舅,我爸让我回集团,你说我该不该进去?”
岑鹤声五十开外,白面无须,眉目英俊,典型的唱戏面孔,他边整理戏服边温和问:“那你呢?你想回去吗?”
岑鲸鲸看着舅舅,她从小就和舅舅亲近,舅舅不同岑女士的耳提面命,从小岑女士就一直在她面前咒骂陈登光,她那段时间全是惶恐,那时候太小了只知道父母离婚,岑鹤声领着她回家,不准岑女士在她面前骂人。
后来她长大了,已经能明白岑女士了,岑女士依旧没改这个习惯,岑鹤声也不阻止她了。
她对岑鹤声一直有种像父亲一样的依赖。
岑鹤声登台前和她说:“想去就去吧,要不然你心里过不去,这些年,你不心里一直都过不去吗?”
岑鹤声登台唱了出《空城计》,她坐在台下,听着舅舅的戏,听着听着就开始盘算着怎么去撬那个啤酒公司的买卖。
等一出《空城计》结束,全场叫好,她已经下定决心了。
岑鲸鲸托了于小艺的朋友打听乐京啤酒的事。
等了两天才听到消息,说乐京啤酒是被那家的嫂子做主卖了,小姑子把握着财务,直接将嫂子踢出局了。嫂子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卖了乐京啤酒。
乐京啤酒是老品牌了,是本地人熟悉的一个品牌,地域性很强。她有点心动了。
作为交换,一换一,音品私生女拿走,她要乐京啤酒。
周末于小艺又有新男友了,约她去邻市去看赛车,她兴趣缺缺,气的于小艺质问她:“你都和没什么交情的大学同学吃饭,为什么不陪我?”
她看着乐京啤酒的资料,不甚在意说:“我那是观瞻平凡人的幸福去了,你要是也过两天也结婚,我天天陪你。”
于小艺瞬间熄火了。
陈盈盈因为岑鲸鲸闹了一场,颜面尽失,几天没去公司,她名下的资产不多,只有一套公寓,开的车是陈登光的。她这几天一直和几个闺蜜在聚会,躲着也不想回家。
等到终于回家,陈登光见她就问:“怎么听说你几天都没去公司,当初不是说很喜欢这个吗?你国外学的就是这个。刚开始是有点难,要是想玩,等工作都安排顺了,可以和朋友们出去玩玩。”
她张张嘴,辩解:“我……”,但是话到嘴边说不出来,又不能说,你大女儿在会议室里公开辱骂我。
沮丧着脸。
陈登光知道岑鲸鲸说话难听,在他看来,也不是大事,鲸鲸就是脾气冲,又不会使坏心眼。
安慰陈盈盈:“适应了几天,要尽快上手,梁文道不能一直给你开路,他要尽快回集团有其他工作要做。鲸鲸说话不好听,你别理她,我会说她的。你放手做你的。”
陈盈盈红着眼应声。
陈登光见她这样,又心疼她没有妈妈操心,叹气说:“有处的好的朋友吗?如果有合适的带回来给我看看。你年纪也不小了。”
她对老陈的催婚没那么抵触,虽然外面称她是老陈和第二任妻子的女儿,但是知情的人一看岑鲸鲸就知道,她是非婚生。
老陈是真的疼她,安慰她说:“有合适的就去见见,过几天有个聚会,你和我一起去。”
她听话地点头。
乔云岚在餐桌上和阿姨两个人摘菜,听着父女俩个聊天,也不插话,陈诚从楼上下来,她才仰头问:“你作业做完了吗?”
陈诚像她,圆脸,笑起来胖嘟嘟的,十四岁的小孩,什么都不操心,撒娇:“做完了,我还上了会儿英语课。”
乔云岚这才说:“等等就能吃饭了,你自由活动吧。”
陈诚的性格格外乖巧,从小就不调皮。乔云岚性格很稳,和岑鲸鲸和陈盈盈的关系都处的不错,不远不近,不偏不倚。
事实上她更喜欢岑鲸鲸的性格。关于音品电台的事,她也有耳闻。
但是关于两个女儿的事,她从不在陈登光面前多嘴。
岑鲸鲸这几天一直在收集关于乐京啤酒的消息。一帮朋友的局一个都没去。期间接到冯聪的微信抱怨:新老板刚上任就撂挑子,梁经理回了集团,她带来的那两个人几乎统领了公司。一帮人怨声载道……
岑鲸鲸知道他和她打听消息。
回他:她会回去的,你要是想有话语权,就强硬一点。
陈盈盈一个新空降的老板,没胆子把旧主管一同革职。
冯聪问:你呢?准备干什么?要是有新门路,我就和你混了。
岑鲸鲸没应,只说:我闲职在家。
李成蹊手里的项目停滞不前,索性就拾起了张廷尉手里空置的项目,南郊外面县城的地皮,之前因为听说说那边要修机场,那边的地皮当时价格炒的很高,张廷尉听了所谓的小道消息,被怂恿的昏了头,花了大力气买了片非常偏僻靠山的地。
后来新机场择地址的时候说那边山脉对雷达有影响,最后还是换了地址,让张廷尉赔的血本无归,手里的地出手不了。
几个董事给李文仪警告了几次,闹的很大,张廷尉就此去国外躲了几个月才回来。
他和张廷尉一提,张廷尉彼时正要进李文仪钦点的重点项目,毫不在意顺手就给他了。
他自己则独自开车去看那片地,南郊再往难,五十公里之外就进入山脉区,山下的县城发展有限。县城的规模不大,张廷尉买的地还在靠山的最南面。
李成蹊叹息,张廷尉当时但凡来这里看一眼,就能明白,这块地没什么价值。
除了风景好。
他的车停在路边,一个人上山,站在半山腰看着隔壁那片厂房,还是有生机的。这块地也不是不能脱手。
没多久来电话,陌生号码,他不在意接了问:“你好。”
对方是个女生,直截了当:“麻烦挪一下车,挡住路了。”
他哦了声说:“好的,马上来。”
下山就看到旁边路口也停了辆越野车,他的越野车太占道,村里的路很窄,两个大尺寸的越野车就不好过了。
只有隔壁通往厂房的路才比较宽。
他看了眼车,好奇一个女人开这么霸道的越野车。
等他挪开车都没看到人。
他开车到厂房那边去转了圈,乐京啤酒。
本地的品牌不多,乐京算是能代表本地的一个名词。
乐京的新闻他也有耳闻,如果他有精力,也会愿意买乐京的。可惜他分身乏术,董事长防他防的很紧。
等他转了一圈回来,刚才路口的那辆车也停在门口。他坐在车上等了会儿,陆综给打电话问:“你在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