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两不疑——顾青姿
时间:2020-08-29 08:32:58

  岑鲸鲸站在身侧和老陈打了声招呼。
  等人都散了,岑鲸鲸僵着腿看着李成蹊蹲在墓碑前给旁边的墓碑摆放花。
  李文仪和刘敏然站在身侧,几位助理跟在身后,李文仪红着眼,但是情绪已经整理好了。站在墓碑前教育李成蹊:“你爸虽然大逆,但是总归是我哥哥,你爷爷最后也舍不得他。”
  李成蹊顿住,并不做声。
  岑鲸鲸环顾了一圈,没有发现那位女士的墓碑。
  李文仪继续说:“你要怨,就怨我好了。你爷爷没有一丁点对不起你。你没资格怪他。”
  李成蹊像是叹气,又像是无奈:“人死如灯灭,这些我已经不想谈起了。”
  李文仪大概不相信,又说:“你怨也好,恨也罢,那都是你的事情。我讨厌你就是讨厌你。”
  李成蹊回头仰望着她问:“你有什么怨恨,过来对着我爸说,不用拿软刀子羞辱我。”
  李文仪极易和他吵架,但是今天却忍住了。
  再之后,谁都没说话。
  岑鲸鲸跟着李成蹊下山,时间还在,李成蹊开车上了环城路向西,岑鲸鲸看了眼路标我呢:“去莲湖吗?”
  李成蹊:“上西山。”
  岑鲸鲸觉得他心情不好,也不多问,给于小艺回了个信息。
  到西山脚下,人居然不少,台阶很长,李成蹊望了眼山上,和她淡淡说:“老爷子觉得丑闻不能忍,她死后,就停放在法源寺的佛塔里。捐了一笔钱,给山上的人点了长明灯。”
  岑鲸鲸惊讶问:“一直在山上?‘
  李成蹊说不上来有什么难过,只是觉得很荒唐,有些玩笑开得太大,让他顷刻间仿佛置身空中阁楼。
  他淡淡说:”其实我不太清楚,毕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我爸走了都快二十年了。”
  岑鲸鲸也不追问,山上后法源寺里的主持年纪很大,李成蹊询问了很久,对方才准许他进佛塔。佛塔其实不是塔,是座旧楼,后期重新修缮过。
  进了楼,大殿里供奉的是地藏王菩萨,李成蹊跟着领路的僧人上了香,跟着他上楼,二楼的靠南的厅堂里,找到安月琴女士的骨灰。
  李成蹊领了骨灰,并不多言,和主持道别后下山。
  岑鲸鲸对他的身世其实很好奇,但是提起对他来说就是伤害。
  下山的路上,她问:“是要联系墓地吗?”
  李成蹊却说:“去海里撒了吧,她从哪里来,没人知道,谈不上落叶归根。困在这里一辈子,就算有什么罪孽,早就度尽了。就送她去吧。”
  岑鲸鲸听他口气淡淡的,听不出伤心,但是她却听的惊心。
  他像是一个清修的修士,熟知佛门里的渊源。
  劝他说:“何必把人撒了,现在有不讲究这些,总给后人留个祭拜的念想。”
  她没想那么多,只是突然觉得他孤零零的,给他留个念想。
  李成蹊却说:“没什么可念的,送她去吧。”
  如果真有轮回,我下辈子再还她的恩……
  后半句仿佛是她的错觉,但是她不敢重复问。
  李成蹊看起来像是完全没有情绪,回家后完全看不出来情绪,阿姨一直等着他两回来做晚饭,见李成蹊回来,问:“明天要出去吗?”
  李成蹊笑笑说:“没事了,您也不用小心翼翼的,老爷子年纪大了。”
  岑鲸鲸坐在餐桌上看资料,听他两聊天,阿姨却说:“我那时候年纪小,我姑姑在你们家做保姆,我年轻的时候常去看我姑姑,那时候老爷子还年轻,还见过那位小太太,转眼间,老爷子都没了。”
  岑鲸鲸惊奇的看李成蹊,问阿姨:“那位小太太?”
  阿姨感叹说:“她不太会说普通话,但是人很活泼,特别爱穿裙子,各种各样的碎花裙子,特别时髦,那时候你爸还在,家里经常有客人,开了音乐年轻人特别爱在大厅里跳舞。”
  李成蹊背靠在沙发上,微微仰着头,闭着眼静静的听阿姨讲旧事。
  岑鲸鲸轻声问:“后来呢?”
  阿姨笑说:“后来我姑姑也老了,就回老家了。”
  岑鲸鲸微微的失望。
  李成蹊则从头到尾都闭着眼,没出声。
  阿姨看了眼时间,匆匆起身说:“我的菜好了,快准备吃饭了。”
  阿姨进厨房后,李成蹊轻声说:“我对她其实有印象,她曾经来看过我,后来被老爷子囚在莲湖公馆里,直到去世。”
  岑鲸鲸很难说谁对谁错,李成蹊淡淡说:“吃饭吧,你订好机票了吗?”
  岑鲸鲸见他不欲多说了,随着他的话题说:“明天是周六。我周日晚上出发。”
  李成蹊点点头。
  第二天一早李成蹊还在睡觉,岑美黎来得很早,岑鲸鲸和她在楼下聊天。不知怎的说起陈登光,岑美黎说;“我先把手里的股份转给你吧。虽然不多,”
  岑鲸鲸皱眉问:“怎么突然想起这些?”
  岑美黎:“成蹊把基金会的钱转给了我。”
  岑鲸鲸不相信:“怎么可能,将近六个亿的资产。”
  岑美黎看了眼楼上:“当然不是把钱给我,是几处投资,收益都不错。”
  岑鲸鲸不以为然:“未必那么赚钱。”
  岑美黎劝她:“我说话你不爱听,但是他的能力比你强,你要承认,人只要靠得住,不要太在乎钱财。看淡一点,我就是把钱给他,又不算给外人,总归是你们两的。鲸鲸,人不能事事都要强。我其实也后悔过,我当初但凡让一步,忍一忍,你也就不用进华克工作,都要费尽心思。”
  岑鲸鲸反驳:“妈妈,和这些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不用你委曲求全。”
  岑美黎只是通知她一声。
  李成蹊起的很晚,见岑美黎在家,也不避讳,打招呼说:“妈,你们在家慢慢吃饭,我出去一趟。”
  岑鲸鲸问:“你去哪儿?”
  李成蹊:“董事长打电话叫我,要是处理的快,说不准我能和你一起过去。”
  岑鲸鲸失笑:“我又不用你陪读,我真的有补课老师。”
  李成蹊也不反驳。
  李文仪在办公室等着他,办公室里还有李芳庚的律师。
  李文仪见他来,开门见山说:”关于老爷子的遗产,他很早之前就立了遗嘱。你看一下吧。”
  李成蹊其实不解,老爷子的东西毕竟不是给他的,全留给李文仪,他也觉得说得过去。毕竟他没为敦金做过什么。
  律师将文件递给他,他开了文件,皱着眉,问:“他多久前起草的?”
  老爷子把家产几乎全留给了李成蹊,包括敦金的股份。
  李文仪丝毫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公平,解释:“你爸的事,你爷爷后悔了很多年。几乎要了他的命。”
  李成蹊不喜欢这种死循环,皱眉问:“那为什么又要留给我呢?”
  李文仪不避讳律师,仿佛觉得他没有良心一样,指责:“你毕竟是你爸的儿子,是他唯一的孙子。”
  李成蹊并不承这些偏爱,淡淡笑说:“他们父子,这算什么?把恩怨是非推给一个女人,都只爱自己,还不承认。何不把我扔的远远的,制造除了丑闻,却怪罪给一个女人,真是可笑。”
  李文仪怒目而视,盯着他,有千万句斥责,最后却忍住了。
  李成蹊问:“非要给我吗?”
  李文仪:“我不想给你!但是,李家没人了!我儿子死了。这是李家两代人的心血,不止李家,敦金从一个机修厂开始到现在,几万工人的心血。别以为你那点点委屈就觉得叫恩怨,我哥哥死的第二天,我就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开始顶替他了。”
  这也是李成蹊觉得她企业管理有问题,但是始终敬重她的原因,岑鲸鲸说的对,李文仪比李家的男人强。
  他折中说:“这些先放放吧,我就算继承遗产,也没时间管敦金。陆综是个稳妥的人,你要是有什么事让他去办,至于退休,等你到退休的时候了再说吧。”
  李文仪身心俱疲,大风大浪的几十载,但是她毕竟不年轻了。
  总之姑侄两算是达成了共识,李成蹊回去的很晚,岑美黎还在给岑鲸鲸挑衣服,于小艺也在家里,几个女人在客厅里谈笑风生,见他进门,于小艺开玩笑说:“你好像瘦了,居然比之前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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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李成蹊笑笑, 没接话,于小艺带着女儿来,招呼他:“来看看我女儿, 漂亮了吧?”
  李成蹊过去站在岑鲸鲸身边,小心的抱起小孩,细细端详。
  岑美黎笑着淡淡提了句:“你们也该生了。”
  岑鲸鲸无所谓说:“我哪有时间。”
  她后半年的计划满满的。李成蹊大概也没什么时间。
  女人之间的家庭聚会,少不了吐槽和□□,于小艺连着吐槽了一中午邹繁, 阿姨和岑美黎两个人连番的逗弄小孩, 岑鲸鲸开玩笑说:“你不是挺有脾气的吗?怎么现在忍气吞声的?”
  于小艺叹气:“一般心思全给孩子了,哪有时间和他计较。”
  让岑鲸鲸忍不住感叹,曾经飞扬跋扈的小辣椒于小艺, 也回归家庭了。
  等下午于小回去后,岑鲸鲸要收拾行李,第二天她就要出发,李成蹊如期不能和她一起去,岑鲸鲸也不失望,收拾了行李嘱咐岑美黎:“你要是一个人寂寞, 可以过来陪我,反正我一个人。”
  岑美黎拒绝:“有个朋友在南城约我去看她, 要是确定了,我下个月就去那边过冬天。”
  岑鲸鲸知道她大半时间都不在家里,也不执着。
  等晚上岑鲸鲸才问:“我看财经新闻,说你姑姑有退休的打算?”
  李成蹊坐在床上看她往返衣帽间了挑衣服, 淡淡说:“她年纪不算大,但是没有早年的拼劲了。”
  岑鲸鲸坦言:“我其实很佩服她,抛开私人的处事性格, 单说个人能力,她真的很强。”
  李成蹊中肯的说:“敦金转型是她一手推动的,最后没有好的结果。我虽然和她争了几年,但是未必就比她会管理企业。但是抛开个人能力,她和老爷子太像了,好强到有些刚愎自用。”
  岑鲸鲸操心的事情太多了,并不评价李文仪的性格,她确实不了解,单说她女儿的车祸一事,确实性格强势的有些过头了。
  送岑鲸鲸去机场后,李成蹊遗憾说:“我迟些时候过来,晚上给你补课吧。”
  岑鲸鲸吐槽:“说的我真的像个吊车尾的学渣。”
  李成蹊见她沮丧,解释:“理论和实践的差距很大,理论学起来难免吃力,但是你学到最后就能明白了。”
  岑鲸鲸说实话:“最怕我最后走了弯路,没有用。”
  李成蹊宽慰她;“只管放心去学,等回来华克一定会有你的话语权。”
  岑鲸鲸听的笑起来:“我像不像一个夺权篡位的逆子?”
  李成蹊:“我从进敦金开始就是个不择手段的小人。”
  岑鲸鲸知道他花言巧语,但是还是买账:“那正好相配,我需要整合一下我的资产,华克的其他公司我不太熟悉,至于老陈说的新能源,无外乎是收购国企旧厂,华克本来就是靠收购兼并发家的。”
  李成蹊还没想到怎么处理老爷子的遗产,他首先要办的是处理安月琴的骨灰。
  送走岑鲸鲸,他就去了港城,租的游轮出海后,将骨灰撒了,阴雨天,风浪不小,撒完后他站在船头,也不惧风雨,一个人望着海,像是处理了一件陈年积压的旧事一样。
  “我把你送回来了,你若是不甘心,我下辈子再还你的恩……”
  他以后大概也不会来祭拜她了。
  他在海上飘荡了一天,回去后就感冒了,陆综和他说:“有个好时机,但是董事长不同意,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李成蹊站在酒店的露台上声音有些低沉问:“说说看。”
  陆综的想法很好,基于从前两个人搞散投,消息灵通。西北的能源项目是国家批的项目,敦金可以和人合作,大型设备器械旧事资本。
  敦金目前守着老本造大型设备器械,短时间里不敢有大动作了。
  李成蹊鼓励他:“你去接触上面,看领导是什么意思,董事长那里,我去和她说。”
  陆综高兴道:“就等你这句话了。”
  李成蹊:“我短时间可能都没时间,你受累了。”
  陆综抱怨:“敦金这帮老油条是真的难管教,你有老婆享清闲,我可就倒霉了!真不如咱们之前自在,最关键累死累活一整年,业绩还那么垃圾。太鸡肋了。”
  李成蹊听的笑起来:“传统实业,怎么能和资本市场比。”
  两人陆陆续续的聊了很久,陆总感叹:“今年的行业大致都不怎么景气,还是要看大型基建工程。”
  李成蹊随口提醒他:“往高处看,说不准以后你要掌管敦金的。”
  陆综惊讶的抱怨:“你特么以后都撂挑子?我可等着你呢。”
  李成蹊:“以后再看吧,多和董事沟通,虽然那几个不拿主意,但是心里不糊涂。”
  陆综笑说:“你就一人精。”
  挂了电话才看到岑鲸鲸有发视频,他回了视频,岑鲸鲸刚起床,见他站在窗前,问:“你那里现在几点了?”
  李成蹊:“九点。”
  岑鲸鲸穿着睡衣从卧室出来:“我刚起床,等会儿去趟学校交论文,这边有个节日,这几天放假,我要去参加那边的一个商业会,据说文政东也在,类似于国内的校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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