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间接表白
“吁。”
周围听到这一声叫喊的人, 都纷纷发出长长的起哄声音。小伙子眼睛里充满了狡黠，在陈景炎和许诺之间来回扫视着。
眼神里满满的三个大字：有情况。
陈景炎冷峻的面容略有松动，嘴角的严肃渐渐化为了一抹温柔。
“你怎么在这？”
“你也来这里吃饭？”
……
许诺轻笑出声, 一天的阴霾心情至此烟消云散。
她找到自己那个一见到就忍不住想笑的人了。
陈景炎倒没什么表情, 仅仅是挑了挑墨黑色的浓眉。
张林人精似的凑到陈景炎的身边, 嘻嘻哈哈道：“哥，我们是不是该叫嫂子了。”好像是个问句，但实则是个肯定句。
陈景炎斜睨一眼身边的小伙子，飞起一脚蹬在他的屁股上，气息冷硬：“怎么，又想‘加餐’了？负重越野十公里够不够？”
张林黑红黑红的脸一下子垮掉了，立刻站得老直，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仅仅捏在一起, 在嘴巴前面比划了拉拉链的举动；一张大嘴抿得死死的。
他身后的队友本来都在看热闹，陈景炎一个眼神扫视过来, 大家全都学着张林的样子，封死了自己的嘴；而后统一抬头望天, 一副‘雨我无瓜’的样子。
可斜眼偷瞄的神情，还是被许诺捕捉到了。
莫名觉得有点可爱。
“嗯哼。”许诺清了清嗓子，认真道, “我不是你们的嫂子…”顿了顿, 忽的歪头一笑, 俏皮继续，“但是我会努力的。”
一堆人, 三种表情。
张林及众兄弟，乐得合不拢嘴，就像是老父亲得知自家‘儿子’终于娶了个媳妇似的；许诺笑意盈盈, 娇媚大胆。
而陈景炎，一面是对着许诺的告白，一面是对着自家兄弟的起哄，脸色沉了又沉，不耐的意味愈发明显。
在他开口之前，张林抢先说道：“那个哥，我们先上去。你和嫂…许医生好好聊。”
陈景炎似笑非笑，直直盯着许诺看，恨不能将她的脸看出个洞来。
许诺默默接受着这无声的审视，终于，脸红的像只被煮熟了的虾。
这回轮到陈景炎笑了，麦色的脸颊上，竟然出现了一颗极浅的小梨涡。
许诺看得有些出神，不经意间吐出一句话：“猛男必备。”
“什么。”陈景炎立刻收住笑容，换上了一贯的表情，睇着面前的姑娘。
许诺摇摇头，抬手轻轻拍了拍逐渐发热的双脸：“没什么呀。”
“脸红什么？刚刚大放厥词的时候也没见你害羞啊。”
“我…我这是抹的腮红。”她欲盖弥彰，“哪里有什么脸红。”
陈景炎看着她强行辩解，也不反驳。他虽然面上没有笑，但眼睛里却绽放出了丝丝的光亮。
他心情不错。
“队长，我说的是真的，不是大放厥词。还有，你要多笑笑，你笑起来有个小梨涡。”
许诺伸出食指，往陈景炎脸上戳。但动作到一半，她又停住了，略微攥了攥拳，最终还是放下了。
没名没分，做不来这么暧昧的举动。
许诺回到包厢里，菜差不多上齐了。一张大圆桌上，山珍海味瓜果蔬菜摆的满满的。红的啤的，应有尽有。
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请客的人得是什么超级富二代呢。
许诺心里多少明白了几分，霍珂根本就是故意的，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应该不会是要特意为难一个毕业没多久的实习生。难道霍珂是冲自己来的？
一顿饭，大家都有说有笑的，比较沉默的有三个人，许诺、小陈医生和乔子渊。
许诺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致和大家逗趣，只能一个人慢条斯理地嚼着菜。
忽的，许诺手机一震，提示一个电话进来了。
“你在海域吃饭？”一接起来，对方就甩出这么一句。
许诺习惯性皱眉：“你怎么知道？”
对方呵呵一笑：“Lynn，难道你不知道海域是你爸爸的产业，高层自然是认识你的。”
知道才怪，她对自家爸爸的企业根本一点都不了解。
许诺环视了一圈周围安静如鸡的同事，欠了欠身，不好意思道：“我出去接个电话，你们继续。”
......
挂掉Tom的电话，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了，许诺欣赏了一圈海域的装修，砸着嘴往回走。
狭窄的走廊里，迎面过来一人。矮胖的身躯，油腻的脸庞，光秃的大脑袋壳子锃亮，吊灯照在上面还能反射出光来。来人红着一张脸粗着一个脖子，步伐扭着，一双小眯眯眼，盯猎物般盯着眼前的姑娘，眼里欲望的神情，让许诺心头一跳。
那秃瓢径直向许诺走来，嘴咧着，露出一口令人作呕黄牙。
许诺不想招惹是非，转头就走。可才走了几步，手腕就被那个人死死攥住，她扭头。
男人贱兮兮地笑着：“小姑娘，你在这儿干啥呢？等哥哥我呢吗？”
粗犷的声音，恶心的语调，让许诺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甩开那只肥手，冷冷道：“先生，您自重。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男人不理睬她的挣扎，继续贴近她，甚至还伸手去摸她的脸，笑呵呵的，口水都要出来了。
许诺使劲打掉他的手，嫌恶地瞪着他：“我说了，别碰我，不然小心你的胳膊。”
男人被威胁了，一脸的不耐，粗俗张口道：“小娘们儿，敢打老子，老子一会儿让你说不出话来。”说着，他就要拽着许诺走。
这时候，许诺身侧的包厢门开了，一个高大的男人走出来。在两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掌劈向男人抓着姑娘的胳膊，与此同时，飞起一脚，正踹在秃瓢那游泳圈似的肚子上，一脚给他踹出去好远。
由于突然的松劲儿，许诺根本就没站稳，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
男人一把将她拦腰抱住，保持这个姿势，久久没动。
烟草清冽的气息，传入姑娘的鼻腔。
那是一种安全的味道，直达心底。
秃瓢被踹翻在地，得亏他肉多瓷实，不然重重摔在这大理石地面上，非得把尾巴骨给弄折了。这一摔，他倒是清醒不少。看着眼前身穿一身黑，腰背笔直，护着姑娘的男人，耍起横来。
“你他娘的小杂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老子是谁。”男人挣扎着想爬起来，但奈何浑身肥肉太多，太累赘。
远处的服务员小哥儿知道他不是好惹的，忙跑过来，扶起那个地头蛇。
陈景炎不理他，只自顾地看着怀里的姑娘，轻声询问：“受伤了吗？”
姑娘咬着唇摇了摇头，低头看着腰间的那只大手，心里雀跃起来。纵使是高兴的不得了，她也没忘记思考，都说软弱的样子可以激起男人的保护欲。于是许诺佯装害怕的样子，带着浓浓的鼻音开口道：“队长，我害怕。”
陈景炎嘴角一斜，不动声色的把手从她腰际收了回来。暗自腹诽：装什么小白兔，打人的样子又不是没见过。他一双眼睥睨许诺，眼神里的玩味明显，好像是在说：你装，你接着装。
秃瓢一看那两人谁都不理他，气愤地叫嚣着：“你个臭婊|子，还有护花使者呢，还有这个臭杂碎......”
艹，陈景炎一听这话，怒火中烧，不等他叭叭完，长腿一迈，上前狠狠甩给他两个大嘴巴子。一双眼睛猩红，死死锁住他。只要他再多骂一个字，他真的不介意让男人掉几颗门牙。
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他们身侧的包厢门又开了。
出来的男子吊儿郎当的，他站在秃瓢面前，不屑地打量着他，冷冷开口，“我当是谁骂我兄弟杂碎呢，原来是左氏地产的徐主管啊。”
左氏地产是B城地产行业的龙头，而这个徐胖子，是左氏地产的行政主管，因为和左氏的董事长有点亲戚关系，所以这些年也是混的风生水起。
徐胖子眯了眼，待看清来人，心狂跳不止，肥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急忙打着哈哈：“啊，小毛总啊。您看这话说的，哪能骂您兄弟。”说着又冲着陈景炎微微猫着腰，客客气气地道歉，“这位少爷，对不住了。你看，我这张破嘴也没个把门儿的。”说完，照着自己的脸上，龇牙咧嘴地补了两巴掌。
徐胖子年过半百，人精人精的，能让毛羽称为兄弟的，也一定是非富即贵。
“您看，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啊。”徐胖子实在不想在这两位阎王手里待着。
毛羽撇撇嘴没说话，手里把玩着精致的Zippo打火机，一下一下的，令胖子毛骨悚然。
“等等。”陈景炎启唇，没有一丝温度。
“和这位姑娘道歉。”
胖子谄媚地一笑，脸上的肉也一褶一褶的，活脱脱像是只扒了皮的沙皮狗，让人看了反胃，他毕恭毕敬道：“美女姑娘，对不起了。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这一回，是吧？”
许诺嫌恶，摆了摆手：“走吧走吧。”
胖子如得大赦令，扭头颠儿着就跑了。
“呀！女神在这吃饭呢。”毛羽卸下了不羁的神情。
“嗯，同事聚餐。”
“同事聚餐好，这样，一会儿你们那包厢我来买单。”
本来刚刚在电话里许诺告诉Tom让他一会不要收钱了，结果现在有人愿意买单，那怎么能不给自家生意助助力呢。
不过她不能这么直白的答应。
“挺贵的。”
“害。”毛羽拍拍自己的裤兜，笑道：“你看爷像是差钱的吗？就当是给你赔罪了，上次那女的打你来着。”
话落，三人之间出奇的安静。
陈景炎无语地看了一眼自家兄弟。他这是上赶着找不痛快呢吗？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真，许诺撇撇嘴，双臂抱胸，轻启朱唇，有些惋惜地叹气道：“毛羽呀，你缺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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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明目张胆地撬墙角
“什么？”
许诺挑眉, 望着毛羽，一脸深意。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他没有。
“哈？说啥呢？”毛羽一头雾水, 懵逼地瞅了瞅许诺, 又瞅了瞅陈景炎, “你俩打什么哑迷呢？”
许诺没有回答他，而是对着陈景炎告别道：“我回去了。”
……
夜色黑透的时候，许诺包厢里的人终于要散伙了。
刚才大家吃完了饭，又开始玩游戏，难得这么聚在一起放松，谁也不愿意先离开，而且七七八八的都喝了些酒。
霍珂尤其兴奋，一张脸红扑扑的, 喝到最后走路都走不稳，还是孙兰把她扶出包厢, 走到酒店大门口。
忽的，孙兰叫了出来, 嗓音里夹杂着丝丝慌乱，在偌大的酒店里回荡。
“欸，霍医生！”
闻声, 众人抬眼望去。就见霍珂老鹰扑食般地冲向一个人, 脸上盛开着笑容, 好不甜蜜。
许诺心里一抽，她虽然走在后面, 却看清了发生的一切。
霍珂扑向的那个人，是陈景炎。
他侧身站在门外的大理石阶上，双手插兜, 一副冷酷傲然的样子；他的头微微低垂，正倾耳听着一旁毛羽的说笑，帅气的脸上有浅浅又慵懒的笑意，但更多的，还是漫不经心的神情。薄唇微翘，还叼了一根没有点燃的烟。
此时的他，禁欲又勾魂。
霍珂的高跟鞋噔噔坠地，一下一下砸在许诺的心里。
微风吹过的刹那，陈景炎回头，鹰隼般锋利的锐目，穿过人群，直接锁定在了不远处的许诺身上。两人目光交汇的一瞬间，似是有火花迸裂。
海涌般浓烈的情绪，此刻全数积聚在许诺的心口，只等待一瞬间的宣泄。
“陈景炎。”霍珂醉醺醺晃悠悠地靠近他，浑身自带的浓郁酒气，让男人狠狠拧了拧眉。顺道将嘴里的烟抽了出来。
女人身上的酒气，是他不喜欢的味道。
霍珂见陈景炎没有要躲开的意味，脸上除了欣喜之余，还有一丝的得意。她更快地迈步，想要给他一个大大的熊抱。
陈景炎也伸出了手，只不过，他是死死地扣住了她的肩膀，按住了想要扑上来的女人，打消她一切不实际的奢望。
抱他？想的可真美，那绝对不可能。
等霍珂彻底失望了，陈景炎立刻收回了手，在众人没注意的时候，还悄悄在自己的裤子上抹了两把。
像是沾上了什么东西一样。
“嗯哼。”毛羽手握成拳，在嘴边轻咳一声，他用自己的胯顶了顶陈景炎的，凑趣道，“我说，你最近桃花挺旺啊，看来我不用去寺庙给你求签了。”
又是不正经的语调。
陈景炎不耐烦，瞪了他一眼：“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毛羽干笑两声，冲着霍珂伸出右手：“美女你好，我是毛羽。”
先不管人品怎么样，只要是美女，毛羽肯定得搭讪一下。而且霍珂的长相身材，就现在这个社会的人的审美来看，算得上是偏上等的。
霍珂知道自己被拒绝了，脸上的表情有一刻的崩裂。但很快，她又换上一副习惯性的假笑，轻轻握了握毛羽的手，款款道：“你好，我是霍珂。”
“陈景炎，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医院急诊的霍珂啊，上次还帮你拆线了。”她有些急切地解释着，生怕陈景炎把自己忘掉了。
“有事吗？”冷硬的掉渣。
“啊？”霍珂愣忪，刚刚看到他，她想都没想就推开孙兰冲了过来，至于有什么事，那倒也没有，她尴尬地眨眨眼，而后脸上放松，笑得温柔，“没事，就是看到你过来打个招呼。”
陈景炎的眼神略过面前的霍珂，见许诺不动声色地走过来，他的眼神又默默地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