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初夏自信一笑。我会让你为我倾倒,主动找上我的。
“我有一诗,诗题《将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算13号的更,14号停一天,15号要入v了(因为我很想上夹子),当天万更,届时期待大家光临~
第32章
听到窗外传来的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 姜筱又耐不住心痒痒了, 屁股也跟着坐不住了。
“我去看看。”顿了片刻,又加了一句。“你不许去。”
说完,姜筱起身就往窗边走。
“回来。”姜筱才走两步, 叶成初的声音便在身后响起, 又乖乖的走了回来。
“手伸出来。”
姜筱小媳妇似的“哦”了一声, 将白嫩的两只手平摊在叶成初的面前,撅嘴道:“你就算是打我板子我也不许你去看。”
“陛下贵体, 臣怎敢放肆。”叶成初低缓的说着, 同时从袖中取出了一块儿锦帕,一点点的将姜筱手上沾着的糕点碎屑拭去。
姜筱看着温柔的为她擦手的叶成初,双眼都快弯成了月牙儿,享受的不得了。等叶成初擦干净收起锦帕后, 姜筱还一个劲儿的把手往叶成初那儿凑。
“没擦干净呢, 再擦擦, 你再给我擦擦。”
叶成初只是抬眼一扫, 姜筱就立马收起了这副嬉皮笑脸的粘人劲儿, 背着双手一蹦一跳的跑去开窗户趴着看诗会了。
叶成初看着姜筱俏皮的背影, 失笑了摇了摇头。
画舫一楼甲板之上,裴初夏一首《将进酒》吟出之后,全场惊为天人,再无人落笔写一首诗,三位负责裁定的文人也都认为她是当之无愧的头名。
“裴小姐,你这一首诗简直让我辈汗颜, 足矣让天下文坛侧目。”
开口的人名为浦余,翰林院从五品的侍读学士,在齐国文坛之中也颇有地位,是三个被请来裁定的人中身份最高的一个。
“浦大人过奖了,本人的即兴之作罢了。”裴初夏颇为洒脱的说到。而她的这份洒脱也的确能让一众见多了柔弱羞怯的女人的男人们眼前一亮,觉得她与众不同。
“我方才无意间看到了舫中有位贵人,他对诗文也颇有造诣,如果能得他作序,定能锦上添花。裴小姐有没有兴趣随本官一同将小姐方才所作呈上。”
裴初夏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画舫二楼惊鸿一瞥的那个男人。如果是别人他还不屑一见,就比如眼前的浦余她就看不上。
她现在的身份虽然只是商户之女,但喜欢她的两个男人身份却一个比一个高,一个是候府世子,一个是皇室宗亲的郡王,从五品的翰林侍读学士她还不放在眼里。
但如果贵人是刚才那个男人,她非常乐意与见一见,来个以诗会友。所以裴初夏决定去碰碰运气,刚好她最不缺的就是运气。
“能多一个人欣赏小女子的诗,小女子何乐而不为?”
“哈哈哈。”浦余开怀一笑。“裴小姐,请随本官来。”
而在二楼听到了两人对话的姜筱“砰”的把窗户一关,着急忙慌道:“叶成初!叶成初,是浦余浦翰林,他说要上来见贵人,不会是我吧?他和御史台的人交好,如果那帮子御史知道我出宫,明天绝对一堆折子就上来了。”
要说朝中她最讨厌哪些官员,绝对非御史台莫属了,她上朝时打个哈欠都能上个折子。别的奏折叶成初还会代为处理,唯有御史台的那些参她的折子,叶成初会一本本念给她听。
虽然她很喜欢听叶成初说话,但她可没自虐倾向,听他念别人批评她的折子也能笑眯眯的听。听完了还得照着改正,她能喜欢那些御史就见鬼了。简直就是她这么多年的噩梦。
而比起姜筱,叶成初就显得淡定无比,不慌不忙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从房间中随手找来的话本也能安之若素的看着。
修长的两指夹着书的一页翻过,淡淡道:“他来见的应该是我。”
“你怎么知道?”
叶成初看了她一眼。“你这样子只是远看一眼谁能认出来?”
姜筱低头转了一圈儿,明白过来了叶成初的意思。她平时见大臣时都是一身宽大的龙袍,不怎么显身形,而现在一身浅色襦裙,将身形衬得窈窕有致。
再加上也没有几个大臣敢抬头盯着她的脸看的。只是在夜晚的灯火下远远的看上两眼,几乎没有可能认出她来。
想明白了,姜筱也就放松了下来。“那我去珠帘后面躲一会儿,你赶快把人打发了。”
姜筱藏好没多久,就有人敲响了房门,画舫的小厮走进。
“客官,有位姓浦的大人想要见您。”
叶成初从姜筱藏身的地方收回视线。“让他进来。”
小厮出去后,浦余就带着裴初夏走了进来。
“下官见过大人。”
裴初夏并没有行女子的福礼,而是举起手朝叶成初招了招,笑眯眯道:“你好,初次见面,我叫裴初夏。”
她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更知道怎么让自己显得与众不同去吸引别人的注意。但这次她注定要失算,叶成初根本就没有正眼看她。
而自从穿越过来便几乎攻无不克的裴初夏不但没有丧气的意思,反而对叶成初的兴趣越发的大了起来。
“大人,下官没想到您也回来这次诗会,要是让下面那些仕子知道,不知道有多荣幸呢。”浦余说完,又向叶成初介绍起裴初夏。
“大人,这位裴小姐是诗会的头名,她的一首《将进酒》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妙不可言,所以下官特将此诗带来呈与大人一赏。”
浦余是真的喜欢这首诗,所以想将诗带给叶成初看,如果能留个序,或者赞扬上两句,这首诗的分量绝对能再重上一重。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没看到的地方一双眼睛恨不得在他身上盯出个洞。她想方设法的不让叶成初看诗会,好让他看不到这个女人,结果你浦余倒好,直接把人给领到跟前来了。
浦余,这梁子朕跟你结下了!不给你找小鞋穿穿,朕就不是被叶成初教出来的姜筱!
见叶成初开始看她“作”的诗,裴初夏的嘴角就忍不住勾了起来。只要你喜欢诗,我这里还有很多很多,不信搞不定你。
“你确定这是你所作?”叶成初将纸放到桌上,平淡的问道。
“当然。”裴初夏微微抬起下巴,不经意间展露着修长白皙的颈部。“你若是真的喜欢,我可以送给你。”
珠帘后,姜筱的嘴都快撅上天了。
叶成初,不许要!你敢要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叶成初缓缓道:“可我在别的地方也听过这首诗。”
“怎么可能?!”裴初夏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这个世界连唐朝都没有,怎么可能冒出来一首李白的《将进酒》。
浦余也愣住了。摄政王见过这首诗?难道这首诗是裴初夏剽窃来的?如果是这样,他可真是弄巧成拙,丢脸丢大了。
“十一年前,在北疆,亲耳听到,记忆犹深。”
“他是不是也是穿越过来的人?什么时候穿过来的?”裴初夏语气激动了起来,但并不是知道可能有穿越老乡而激动,而是担心自己不是这个世界唯一特殊的人而激动。
叶成初蹙了蹙眉头。“不知所谓。”
裴初夏见叶成初有不耐烦的迹象,忙停止追问,转而道:“那我再作一首,这首你肯定喜欢。”
“不必了。”叶成初阻止道。“浦大人,带人下去,别来打扰我的清静。”
浦余伸手拉人就准备拉走,裴初夏一边挣扎一边喊:“别别别,这首你肯定喜欢的。我对你有种惺惺相惜之感,我觉得我们会成为知己的。”
浦余见叶成初的脸沉了下来,也是害怕的不行,使足了劲儿把裴初夏往出拖。裴初夏到底是女人,力气小,被硬拽了出去。
出去后,浦余甩开裴初夏怒气冲冲道:“裴初夏,你真行!拿一首抄来的诗来糊弄本官,糊弄满船的文人仕子!”
裴初夏揉着发疼的手腕,也拉着一张脸。“谁知道他是不是胡说,如果早有这首诗,怎么可能你们连听都没听过。”
浦余差点没气笑了。“你以为你是谁?你知道他是谁吗?他犯得着跟你在这胡说?!”
“我管他是谁。”裴初夏冷着脸道。“本小姐走了,没功夫跟你们这群古人耗时间。再想找我理论,记得去乐郡王的府邸,我与他有婚约了。”说完,裴初夏甩头就走了。
浦余气的直跺脚,恨不得掐死刚才的自己,是脑子坏了才把裴初夏往叶成初的面前带。
雅间内,姜筱等了一会儿,确定浦余不会再去而复返后,才从珠帘后钻了出来。走到桌边,取了一块糕点往叶成初嘴边喂去。
“奖励你的。”姜筱笑嘻嘻说着。“快吃快吃,不许拒绝,这可是我亲手喂的,只有母后能享受的待遇。”
叶成初伸手接过。“奖励我什么?”
姜筱就是笑,也不解释。“反正就是奖励你。”
叶成初笑了笑,拿起糕点咬了一口后就放下了。“好了,我不喜甜食。”
但这一口就够让姜筱心满意足了。
叶成初起身将话本放回原位,然后走回姜筱身边。“不早了,你该回宫了。”
姜筱也知道分寸,今天能出来这么一回她已经很满足了,闻言就点了点头。“那好吧。”
宫门处。
姜筱依依不舍的松开叶成初的胳膊,抿唇等叶成初下马车。
叶成初将姜筱的不舍看在眼里,伸手抚了抚她的乌发,温声道:“回去睡个好觉。”
姜筱不想说话,低头闷闷的应了一声。“嗯。”
“我走了。”言罢,叶成初弯腰出了马车,翻身上了一旁侍从备好的骏马,策马往摄政王府而去。姜筱的马车也缓缓驶进了宫门。
马车内,姜筱情绪低落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扭头时发现叶成初方才坐的地方落了东西。姜筱拿起来,掀开锦帕露出了里面包裹着的东西。
一只精美的玉簪。
姜筱轻轻的摩挲着玉簪,喃喃道:“还以为你不送礼物了呢。”
看着看着,姜筱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魇如花。
“老男人,送礼物还害羞。”
作者有话要说: 撒花~
第33章
等姜筱回到乾德宫, 早就等的望眼欲穿孙满福忙小跑着迎了上去。
“陛下, 您可回来了,太后在殿里等您多时了。”
“母后?”姜筱惊了一下,忙道:“孙公公, 你快让人把帝王常服送到偏殿去, 朕去更衣。”
姜筱话音才落, 太后的声音就从正殿门口传来。“不用换了,进来吧。”
姜筱耷拉着脑袋走了进去, 然后老老实实的在太后面前站定。“儿臣见过母后。”
太后盯着姜筱看了好一会儿, 本来皱着的眉头也舒缓开来,声音也柔和了起来。“母后的筱儿长大了。这一身衣裳,真好看。”
姜筱本来还以为太后要责备她呢,没想到等到的是这话, 感动的跪坐到太后的膝边, 孺慕的唤了一声“母后”。
太后温柔的摸着姜筱的头, 问道:“和他出宫去了?”
姜筱犹豫了两下, 而后点了点头。
“筱儿, 母后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明天,就是你亲政的日子了。”
姜筱将脸埋在了太后的腿上,静默了良久良久,然后抬起了头,看着太后的双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母后,我爱他, 好爱好爱,我想成天黏在他的身边,想每天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他,想死的时候和他葬在一起。”
“筱儿,如果你父皇还在,你是公主,那么母后乐见其成。可你父皇不在了,齐国的江山在你身上,你不能任性。”太后捏住了姜筱的肩膀。
“他摄政多年,你知道朝堂上已经有多少朝臣是他的人了吗?还有北疆的二十多万镇北军,你知道母后这么多年都是从担惊受怕中过来的吗?你还要他做你的皇夫,你是要齐国的江山改姓吗?!”
姜筱咬唇倔强道:“女儿只知道,如果没有他,我能不能平安长大都是问题,更别说好好的坐在这个皇位上。是他护着我,一直以来都是。
就只说二皇叔,如果不是他的震慑,二皇叔早就想废了朕登基为帝了,还能像现在这样老老实实的当个闲人?”
太后颤声道:“可他比你二皇叔更加强大,更加可怕,你不能因为老虎赶走了狼就把老虎当成了恩人。”
“他根本不在乎权力!”姜筱提声反驳。“母后你知道吗?今天他把玉玺还给我了,还说他明天会上书请辞,可是我根本不想他离开,我用拒绝、用沉默来抗议,他始终都不肯点头留下。你知道吗,我情愿他贪权一点,别这么早就把我一个人丢在冰冷的龙椅上。”
“这些可能只是他暂时妥协的法子,好让你放松对他的警惕。”太后依旧坚持着,只是心中却开始有了松动,但却被她强行忽视了。
“他今年已经而立之年了,却依旧没有成家,这本来就不符合常理。说不定他早就谋划着等你长大,然后通过和你成亲,再哄骗你将皇位交给他,他想江山美人兼得,还不用背负造反的骂名!”
姜筱看着太后,突然笑了,“母后,他到现在还没有成家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姜筱的声音轻的有些飘忽,好似在回忆着什么。
“因为是我闹的。”
太后手一颤,眼中尽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第一次是在我八岁的时候,我知道他家里人在给他安排亲事后,哭了好久,嗓子哭哑了,眼睛也哭肿了。那时我怕他成亲后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会再照顾我,不会再疼我了。最后他心软了,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