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我好是真的,不过还没有那么夸张。”江婉容陪着她一起往外面走。
“对你好就成。”俞姣姣面上有些复杂,吞吞吐吐像是心里有话说又没说得出来。
“你什么时候这么扭捏了?想问什么便问。”
俞姣姣眨了眨眼睛,凑到她耳旁,“那他有没有去其他人的房里?”
她问完之后自己的耳朵倒是红了,可还是装作了一本正经的样子,顺便看了看周围,确定一下没人能听到她的话。
江婉容也有些尴尬,也不敢保证,只说是暂时没有。
“你也多长几个心眼,别把妾室的心思养大了。”俞姣姣只提了这么一句,就算是朋友之间有些话说多了也不好,她后面也没再说下去,转而有些抓狂地说:“你是不知道,我娘亲原本歇了替我相看人家的心思,今日又听说陆尚书待你极好,估摸着是又受了刺激,怕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又不能消停,我又要像赶场子一样去参加宴会。”
“你这么多天也没相中一个合适的?”
“没有,他们也太无趣了些,还不如和周景韦跑马来得有意思。”
两个人正好走到垂花门的地方,俞姣姣就停了下来,“行了,就送到这里吧,等会我就回去了。我近来怕是没有时间过来找你,你要是有事儿就派人过去说一声,我能知道的。对了……”
她面上复杂,突然伸手去抓住江婉容的手,又叮嘱了一声,“要是最近云霞来找你,不管让你帮什么忙,你都别答应她。”
江婉容被这郑重其事的态度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吗?”
“我听我娘说,长平长公主相中了谭家的三公子,我怕云霞再闹出什么事情。不过也只是我的猜测,你多注意一些就是。”
江婉容顿时觉得头疼,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送她上了马车之后,便准备回到自己的院子休息一下。
谁知道在路上的时候遇见陆锦瑶,她和陆锦瑶有些不大对付,心里想着不会是过来找麻烦的吧。谁知道还真的乌鸦嘴被她猜中了。
陆锦瑶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问:“长姐说你要把浮光锦给我,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
她伸手要东西的时候很是理直气壮,没有半分的不好意思,仿佛旁人给她东西都是理所当然的。
江婉容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不断给自己催眠,小姑娘还小,不能真的和她计较。她睁开眼看向她,只问了一句,“我只想问问你,这是谁教你的规矩,在问别人要东西之前,连声招呼都不打。”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你自己说要把东西给我。给了我就是我的东西,我来要自己的东西有什么不对。”陆锦瑶斜睨着她,脸上写满了“你在故意为难我”。
“那你说说你要浮光锦做什么?该不会是为了送给郡王妃吧?”江婉容闭着眼睛都能想到,一定是陆锦芷在她面前说了什么,这个没脑子的才跑过来问自己要东西。
果然小姑娘点了点头,“长姐以前帮过我。”
江婉容只想发笑,“你知道浮光锦值多少钱吗,你说送给她就送给她,你哥哥一年的俸禄都未必有这么多。你要是真的想报答她,我这里还有几套首饰,你挑一副过去当做是给她的谢礼。”
陆锦瑶倒不至于说真的什么都不懂,她自然也是知道浮光锦的价值,可她都已经在长姐面前承诺过,说到自然要做到。如果她没有做到的话,长姐便会不讨厌她,那么夫人也会讨厌她,连带着平北侯府所有人都会讨厌她。
她不想被人讨厌,“可这是祖母送你的,也没用你的银子。”
江婉容的心情类似于给狗送东西吃,反倒是被狗咬了一口的感觉,她真的想上前去把她的脑壳撬开,看看里面都装的是什么东西。
“我原先是准备送你的,不过现在我已经改变了主意,我要自己留着。”江婉容懒得去搭理她,直接略过她走掉了。
陆锦瑶不明白为什么她为什么突然变了卦,拦在她面前不让她离开,执拗地说:“你之前明明已经答应过给我,怎么可以突然反悔。你这个样子,就不怕我去告诉哥哥吗?”
江婉容觉得陆锦瑶虽然年纪不大,可总能精准地将她的火气全给挑上来。她此刻是真的没了好脸色,连应付都懒得应付,轻蔑地笑着,“你可以去试试看。”
她是真的被气到了,回去的时候直接拔了头上的首饰扔了出去,自己赤脚踩到脚踏木上坐到床上去。
晴安一边替她收拾着东西,一边说:“今日万夫人话里话外的奚落你,郡王妃就坐在一旁还帮着腔,明显是没把您放在眼里。六姑娘也真的是的,明知道郡王妃同您不对付,还要在您这边拿东西去送给郡王妃。就是不论亲疏远近,就也没有这么办事的,将您当成了什么。”
“她就是一个小傻子,指不定就是被人忽悠了。我倒是不气她开了这个口,我就是气她怎么一点没有脑子,被别人当成枪使了还不知道。”
她正在气头上,说得话就更是难听,“我也没见着二伯父和二伯母多厉害了,养出来的三姑娘却是玲珑心思,五姑娘单纯了一些,可也是知道好歹。偏她就是个拎不清的,我自认为没有哪一点对不住她,她却是偏帮着外人。”
今日乱七八糟的事情真的将她给气狠了,仗着没人说起话来也没什么顾忌。
谁知道刚说完,就听见外屋传来茗雪的声音,“少爷,您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
江婉容和晴安都停了声,两个人相对一眼,晴安利索地将扔到地上的首饰规整好,很快退了出去。
她随后就看见男人走了进来。
他今日要招待客人,穿得要比平日正式些,越发显得长身玉立,偏又是气质清冷的,恍惚如谪仙一般。
江婉容是有些心虚的,毕竟在背地里说人坏话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她也摸不准陆谨言的态度,便强行当做没事发生的样子,上前去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侯爷找你有话要谈吗?”
“侯爷喝多了,我就先回来。”陆谨言看了一眼地面。
早先屋子里铺了一层地毯,后来她嫌弃看着都热便让下人直接撤下了,于是现在她便是直接光着脚踩在大理石上。她肤色偏向冷白,踩在地面上一时受不了大理石的凉气,脚趾是微微蜷缩的状态。
江婉容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顿时脸上有些热,牵着裙子往前遮了遮,将自己的脚藏了回去,小声念着:“你在看什么?”
第69章 069
“怎么不穿鞋子, 地上踩着凉,小心冻着了。”陆谨言说了一句。
“这不是还没来得及。”江婉容踮起月却尖伸手揽着他的肩膀,将大半个身子都依靠过去, 软声说:“反正也没有几步路,不然你抱我回去。”
她身上有一股浅淡的香气,并不浓重,像是花香和果香掺和在一起,软软依偎过来的时候就可以闻到。
陆谨言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女子扑了个空差点摔个正着, 还是他及时反应过来,拉住她的胳膊才让她没有摔下去。
他不大习惯这种突如其来的热情,无奈道:“你站好了, 我去替你将鞋子拿过来。”
江婉容面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再次感叹一声男人的不解风情。她拽着男人的袖子不让他离开,“就这么几步路,你抱我过去就是了。”
说完之后,她便张开手抱住男人劲瘦的腰身,将整张脸埋进他的胸膛, 蹭了蹭说,“我喜欢你抱着我。”
那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直接击中心脏的位置, 心脏的跳动也因为这么一句话陡然加快。
世人表达情感多方式多为含蓄委婉,一句习惯拆散在若干句中等着别人去仔细品味,却很少有人像她一般,将喜欢直白的、不加掩饰的表达出来, 热烈而奔放。
他整个动作都变得僵硬,又很快明白这就是随口之言,并没多少实际的含义, 轮起哄人来,他的夫人也是各中好手。
他直接伸手揉两把埋在自己胸前的脑袋,然后去捏她的脸,“要是会说的话,就多说点,我在听着呢。”
江婉容拍开他的手,“你只说要不要抱我过去?”
“请我做事价格是很贵的,你确定要?”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下巴便被抬了起来,然后便是铺天盖地的口勿。她被这么一出闹得有些猝不及防,身体后仰想要躲开,却在下一秒被男人掐住了腰往怀里一带,那股熟悉的冷松香混着清冽的酒香便压迫下来,她的头脑就开始有些昏昏沉沉。
衣服被拨开,然后便是身体上的简单触碰与摩擦。裙摆顺着月退慢慢下滑,从侧面看过去,只看见月却尖上下摆动着,像是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可却是飞不起来,身子还被男人牢牢地锁住。
两个人一路纠缠倒在床塌之上,裙摆已经被掀开半截,露出双月退。她的双月退笔直匀称,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触手却全是软绵。
她觉得浑身都是滚烫的,腹部持续传来酥酥麻麻的痒意,那痒往人的脑海里直钻,然后吞噬掉躯体,让浑身只成了一个空壳,祈求着身体能够被填满。
一触即发之际,身上的男人忽然停了下来,她还在迷糊当中,“怎么了?”
陆谨言伸手将她的衣领合上,缓了片刻之后之后才坐了起来,眼里的炙热还没消退完全,嗓音沙哑,“你身上来了。”
江婉容脸上爆红起来,迅速扯过一旁的薄被将自己遮住,一声不吭地躺在原地装死,一边安慰自己,夫妻之间遇到这样的情况很正常,上辈子又不是没有经历过。
上辈子还真没经历过!
刚刚的氛围都那么好,结果伸手一摸,她月事来了,这谁他娘的能想得到。
因为这个意外情况都发生,两个人也没再继续下去,陆谨言去了旁边的耳房沐浴,江婉容则是将丫鬟叫进来将里面的床单被褥换一下。
晴安利索将东西收拾好,在整理另一床被褥的时候,动作停顿了一下,小声问:“要收一床被子起来吗?”
葵水被视作是污秽之物,若是女子身上来了葵水,是不适合侍候夫君,男子一般直接去妾室的屋子里。若是非要将人强行留下来,背地里便会有人说三道四,说嫡妻善妒登不上台面。
江婉容也不知道这是谁订的规矩,白白是在恶心人,一时就没有说话。
晴安见状便将被子叠了起来,刚要抱出去的时候,陆谨言就从耳房里出来了。他视线从大红锦被上略过,却也什么都没说,直接走了进来。
这样的举动无非就是默认他今夜不会在这边留宿,江婉容就像是被一根鱼刺卡住了嗓子眼,虽没有感觉到多疼,可一直不痛快着。
她主要觉得陆谨言的做法委实有些不厚道,在这里洗漱好了,该尝的甜头也尝了,然后再去睡旁的女人,这将她当做了什么。她心里胡乱地想着,伸手去揪小几旁垂下的流苏,就差直接将不高兴摆在脸上,周身的气压也低了几度。
“怎么了,看着你不大高兴的样子。”陆谨言直接走到她对面坐下。
她高不高兴他心里还不明白原因,江婉容假笑着:“我没有不高兴,是你看错了。倒是你,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还留在这里,还没安排好去哪个姨娘的屋里?”
“什么?”
江婉容又重复了一遍,“我是说你今天准备留在哪个姨娘屋里。”
“就不能留在这里?”陆谨言侧过脸去。
第70章 070
“刚刚晴安将你的被子收出去了, 你要是再想留下来,可没有你的地方了。”江婉容说着起身,去柜子里拿了一套衣服递过去, “我可是不敢耽误您,毕竟还有美娇妾等着,我再敢多留你一会,最后反倒会成为我的不是。”
她虽然这么说,却将衣服抓着不放, 一双凤眼又湿又亮, 就盯着男人看,看他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陆谨言伸手将衣服接过放在一旁,揽着女子的腰强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替她将落下来的头发别在耳后,凑过去说,“我要是真的去了,还能回得来吗?我也没那么多精力,只照顾你一个人就好了。”
他说话的时候正看着她,眉眼深邃, 给人一种十分深情的错觉。
江婉容见得多了,可还是有片刻的失神, 差点就真的相信。她只盯着男人的嘴唇看,认真细致,仿佛要看清上面的每一条纹理。
男人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眉尾微微上扬, 眼睛里仿佛在问“怎么了”。
“我是想看看上面有没有抹了一层蜂蜜,怎么说出来的话这么甜。”江婉容一本正经道。
“那看出来了吗?”
“没有。”她正说着话,忽然抬起上身, 用手捧着男人的脸,对着他的嘴唇“吧唧”亲了一口,“现在知道了,是甜的。”
——
晚上陆谨言还是在这边留宿,江婉容原本是想要晴安再送一床被子进来,后来还是被男人用“一床被子也够睡”的理由拦了下来。
两个人成亲之后,虽然都是在一张床上睡着,但是除了那事能在一起搅和,其余的时间都是各自有各自的被子。再加上他们两个人都睡相都很好,话本子里面说得那些一夜之后就交缠在一起的事情大概率不会发生。
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睡到一个被窝里去,为了防止有人盖不到被子,两个人都是紧挨着的。身旁的热源几乎无法忽视,江婉容一时觉得新奇,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小声地去叫男人的名字,还问了一句“你睡着了没有?”
“还没有。”陆谨言自然而然地转过身,大手摸上她的腹部,问着:“是肚子疼吗?”
“没有啊”江婉容被他突然的举动闹到有些不知所措,小腹传来温热的触觉,连带着耳朵根子都被烫红了,“你怎么会这么问?”
“听别人说的,女子这个时候很多都会不舒服,我以为这个是常识。”
“可能吧,但是我没有过,祖母手上有养生的方子,府里的姑娘都是从一开始就调养身体,都没有这个毛病。”江婉容想到了从前的事情,眼神一时复杂起来,“若是……唉,她其实对我也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