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请自己吃饭,就是为了打听情况。
他一定是今天听说她照顾了师尊一个晚上,觉得自己威胁到了他的地位。
所以急了,迫不及待的来打探消息了。
他想从自己嘴里听见有关昨晚师尊生病的事情。
……
白泷自觉已经看透了季修行为的动机。
心中不屑。
这么低级的美食手段就想要从她嘴里套话,可笑。
然而她丰富的表情在并不知道她脑补了那么多的季修眼里,却十分的……欠rua。
小白龙一副吃饱了就翻脸的无情模样,叫他指尖痒痒,不由摩挲了下。
“我还没开口。”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问什么?”
他声音有了些微不可察的笑意。在白泷听起来却是另一种意思。
欲拒还迎是吧?
呵,低级。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主动告诉你,我昨天晚上炸汤圆不小心将师父给炸了的事吗?”
“天真。”
白泷放下了酒杯,语气不屑。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
……
直到空气中忽然陷入死寂,那杯子碎裂在地上,她才反应过来。
忽然站起身来捂住了嘴。
“你给我下.药!”
她睁大眼睛不可置信。
季修拨着花生米的手也停住了。
毕竟他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开玩笑逗逗这条小龙,她就真的会说出来。
“你不……”就在季修缓缓皱起眉的时候。
下一刻,两人耳边就响起了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既然你们两个很闲的讨论为师有没有生病的问题,不如一起过来当着为师的面来。”
“小白,你的经书今天再抄二十遍。”
晏拂光的声音落下,白泷就僵住了。
“师尊怎么在这儿?”
白泷吓的差点跳起来。
没想到,会在这种叫人心虚的时候忽然听见师尊的声音。
季修的表情也微微顿住。
“一炷香时间,你们两人都过来。”
那道传音符在空中化成了灰。
季修捻起来看了眼,忽然问:“师尊给你的传音符你一直戴着?”
白泷愣愣的点了点头。
“是啊。”
他眼神有些奇怪。
想到晏拂光可能还在关注着这里。口中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来。只是抿了抿唇,眼神复杂的看了白泷一眼,就转身飞上了白云。
白泷:……不是,这是什么眼神?
我还没和你算下.药的账呢。
白泷气愤的抿了抿唇,也叫了一朵白云。
哼,你等着。
两人到孤山惊云阁的时候。
晏拂光正站在桃花树下。
他手中还拿着白泷同款的传音符,见两人过来微微挑了挑眉。
晏拂光目光先看向了白泷,在看到对方卖乖的眨了眨眼睛后,又转向了季修。
“你们想知道什么,怎么不来问为师,何必私下讨论?”
季修没有说话。
白泷一想到是这人害自己又来这儿的,不由转了转眼珠,恶龙先告状。
“师尊,我不是有意透露您被汤圆炸伤的消息的,是二师兄他在酒里下.药,我才说漏嘴!”
她说的愤慨,小龙角都冒了出来,眼里金色流光一闪一闪的,十分委屈可怜。
晏拂光动作果然顿了顿。
“下.药?”
“是啊,师尊,二师兄他给我下.药!”
白泷丝毫不介意自己指认季修,毕竟他们一开始就是激烈的竞争关系。
师兄妹情?
不存在的。
她说的信誓旦旦。
晏拂光不由将目光转向了一直没有开口的季修。
“我下没下.药,师尊不是试一试就知道吗?”
他声音淡淡。
晏拂光将信将疑的将一抹灵力打入白泷体内。
一炷香后,白泷眨了眨眼。
“师尊,你探出来了吧?我体内是不是有什么吐真水之类的本不该属于龙体的东西?”
晏拂光:……
“是为师误会了。”
他深吸了口气。
在白泷刚绽开笑容时,笑的温和:“为师居然信了你的鬼话。”
白泷:……啊?
这发展不对啊,难道不是应该将矛头转向季修吗?
白泷心底升起丝不好的预感。
这时季修才眉头放松转过头来道:“小白,做龙勿要脑补。”
脑、脑补?
这是什么意思?
白泷听清后笑容僵住,僵.硬.的抬头。
……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酒菜里什么都没有加?”
“——是我自己情难自禁下说漏嘴的?”
白泷不可置信道。
作者有话要说: 师尊:哦,情难自禁。
小白龙:……
师尊你真的再听我解释一次!
……
妈的,垃圾话本,害龙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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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空气中再次沉默了下来。
季修此时看向白泷的目光里已经不止是同情了。
白泷惊觉自己失言,再次捂住嘴,却听到了晏拂光凉凉的声音:“哦,情难自禁。”
“看起来小白很骄傲啊。”
白泷立马闭上了嘴。
……
一个时辰后,季修在与晏拂光谈完话之后,转身离开。
他临走前,还特意给白泷在桌子上放了一个桃子。
“师妹,如果抄书饿了,可以先垫垫。”
白泷:……
啊,好气啊!
这是嘲讽吧,是嘲讽吧。
事实证明,没有什么事情是通过努力得不到的。
经过白泷的不断作死,一顿告状猛如虎的.操.作,成功的将晏拂光原本定下的抄书二十遍,变成了六十遍,足足翻了三倍。
白泷内心几乎都已经绝望了。
此时面对这个反手演了自己一波的罪魁祸首,心中更是生气。
可是再气,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季修放下桃子后离开。
“怎么,你也想跟着二师兄走?”
她正咬着牙,耳边就传来一道声音。
白泷立刻回过头来。
“师尊,我……”
“你不用解释了,好好抄书吧。”
“今天要是抄不完书,连饭也不许吃。”
“哦,对了,我看你在五谷堂吃的还挺多的。想必坚持个一天一夜也没有问题吧小白。”
晏拂光拿走桌上的桃子,坐在一旁看着白泷。
白泷委屈巴巴,和他对视了一眼之后,只能道:
“是,师尊。”
……
因为白泷一连两次都被拂光真君传召到山上的事情。
关于她深受拂光真君宠爱这件事就在弟子中传开了,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尤其是刚与白泷一起上去,却只在山上呆了一炷香时间不到的季修师兄下来之后。
“季师兄,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下来了,白师妹呢?”
问话的是和白泷一个班的一个男修士。
他身后也站了一群人,虽然说没有开口,但是眼神有意无意的还是往这边瞥,想要看看白泷在哪儿。
季修目光顿了顿道:“白师妹还在山上。”
咦,怎么季师兄都下来了,白师妹还在山上?
似乎知道他们的心思,季修在停了一下之后,回答了这个疑问:“师尊十分看重小白,所以单独将小白留下讲解道经。”
他在说到特别看重的时候语气有些莫名。但是大家都没有听出来。
只是听到拂光真君亲自讲解道经的时候一片哗然。
那是谁,那可是拂光真君啊?
由他亲自手把手的教,这世上恐怕也就白师妹一个人了吧。
就连当初顾师兄和季师兄拜入太清宗的时候,拂光真君都没有亲自带过,只是时不时的指点一下,大部分还是两位师兄自己练习琢磨。
这白师妹也太好运了吧!
对于他们这种太清宗底层的弟子来说,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大家一个个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一时之间,白泷的名字简直就成太清宗年轻一辈的公敌。
白泷还不知道季修下山之后还歪曲事实,造谣了她的名声。
她苦唧唧的趴在树下抄经书。
边抄还要边念一句给旁边的晏拂光听。
什么“一道万法,诸如其类”之类的,白泷念的舌头都拗了。
“师尊。”
白泷刚张口,就听见晏拂光剥了葡萄,淡淡道:“心不静,重新再来。”
白泷:“师尊,我心很静了,心跳都停了,不信你摸摸。”
晏拂光在听见白泷的话后,手中的茶杯一抖,茶水蘸在了衣服上。
他深吸了口气,回过头来:“身为修士,怎可说话如此不顾忌!”
不是,只是叫你摸摸心跳又没说什么,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白泷不解的收回了目光。
不过,身为一条魔龙,她可不会放弃。
二十遍可以,六十遍,绝对不行。
得想个办法才是。
白泷认真想着,没有察觉到耳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传来的“嗡嗡”声。
直到一炷香后,她连想都不用想了。
白泷看着自己肿胀如猪蹄的手,沉默了很久。
这是……天赐良机?
上天叫我逃学,我不得不逃?
“师尊,我好像有些不太好。”
装病想减量?
晏拂光自诩已经看透了白泷的伎俩,没有理会。过了会儿,白泷又说了一遍:
“师尊,我手疼。”
手疼什么?
晏拂光皱了皱眉。
“只是区区六十遍……”
他话还没说完,一回头就看到了白泷肿成猪蹄的龙爪。
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
白泷其实也不知道。
然而事实是她只能顿了顿道:“师尊,我被蚊子咬了。”
晏拂光:……
那肿胀的手就在眼前,白泷放下笔眨眼看着他,晏拂光一下子被辣到了眼睛。
“师尊,我怎么感觉它不仅肿了,而且还麻了呢?”
随着白泷话音落下,那双肿大的手忽然连动也不能动了。
白泷心底也有些震惊。
这蚊子也太厉害了吧?
怎么比无生海岸边的蚊子还要厉害?
难道是太清宗的新品种吗?
她目光移向一边桌子上,自己被咬后打死的那只,几乎把惊讶写在了脸上。
“师尊,我不会永远这样吧?”
她这种茫然的样子实在又可怜又可气。
晏拂光被师尊师尊的叫着。
第一次头疼,第二次烦,第三次心底复杂,第四次竟然有些心软。
“闭嘴,带你去回春堂看看。”
……
白泷:“好的,师尊。”
其实晏拂光自己也没搞清楚那蚊子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一咬人就变的这么大。毕竟这些东西以前从不近他的身,白泷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运,在那儿写一会儿字就能被叮成这样。
他看了白泷一眼,就见那之前还私下里冒充龙.日.天骂他的小白龙此时因为肿大的手,乖的不成样子。
这时候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
空气中一片寂静,白泷想了想,试探着开口:
“谢谢师尊,我知道师尊最好了。”
“师尊不仅免了我抄书,而且还送我去看病,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师父?”
白泷一开口就是彩虹屁。
眼光偷瞄着晏拂光。生怕他反悔,再让她身残志坚的抄书。
“好了不必说了,师尊我说完了。”
白泷立马改口。
刚想打击她两句的晏拂光:……
他内心无语,却听见外面噗嗤一声有人笑了出来。
“拂光真君这新收的徒弟倒是有趣。”
说话的是一个正在里面接骨的中年道人。边说还边咔嚓一声,替鬼畜狼嚎的弟子将骨头接了上去。
白泷看着牙根一酸。
在中年道人看过来时,小心打了声招呼。
晏拂光嗤笑一声:“是很有趣,有趣到好端端一只龙,被咬成了这样。”
“咦,被咬?”
那中年道人这才注意到白泷的手。
在晏拂光的示意下,白泷只得上前一步:“有劳师叔替我看看手。”
须贺药君是太清宗回春堂的主事,平日里就负责弟子生病之事。虽然修为不高,但因为救的人多,在太清宗内还是很受人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