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说话。”
混乱中被打掉了几颗牙的方生……
妈的，更气了。
魔族，我和你们势不两立!
“我……嘶，已经好好佛了。”
“龙日天，你什么事儿？”
方生这会儿脸又青又紫，和英俊潇洒一点都沾不上边。
幸好白泷此时也看不见他。
在礼貌性的关怀了几句。
让他睡觉不要吹风，以免脑瘫面僵说话漏水后。
白泷才道:“那个，你知不知道一种很难祛除的东西叫死气？”
“屎气？”
方生嘴一漏，接着她的话问。
白泷……
“是死气。”
“屎气是什么？”
教徒们忙着给他耳朵上敷药。
坐在大殿上的方生，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
白泷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她已经有一点点生气了。
“就是那个能让人伤口一直不能痊愈的死气!”
“屎气？”
“伤口不能痊愈？”
方生口齿不清的说着，一下子想到了那个地方的伤口。
他没得过痔疮，不知道原来还挺严重的啊。
“啊，你说的我吱道。”
“你要做什么？”
白泷简直要被方生自创的魔鬼口音给听疯了。
这还能不能好好说了。
算了算了。
忍一忍，忍一忍，办正事。
白泷深吸了口气，努力忽略刚才奇奇怪怪的东西，道:“所以，你知道有什么东西能够祛除死气吗？”
祛除屎气。
方生想了想。
“沐浴不行吗？”
白泷:……
“我说了这不是一般的死气。”
哦，屎气还不一般啊。
方生皱眉想着，用鸡蛋揉着眼角，揉着揉着揉到了伤口处。
“噢!”
他疼的睁大了眼睛，倒抽了口冷气。连忙示意教徒将鸡蛋赶紧拿下去。
在极致的疼痛下，方生灵光一闪，.呻.吟道:“我倒是知道有一个地方。”
“传说中在西河之中的风月城中，有个月弯泉，这泉水是集月练精华而成，能够洗净世间一切污垢。”
“你说的那个应该可以吧。”
方生说的是屎气，白泷想的是死气。
不过好歹都和这月弯泉对上了。
“你可以查查，这月弯泉还挺有名的。”方生又糊着口水补充了句。
白泷没听过这个地方。
风月城，月弯泉。
她张口就道:“你能不能再给我介绍一下？”
牙齿掉的说完整句子都困难的方生:……
白泷这才想起来:“哦，对了，我忘了你吹成面瘫了，对不起。”
虽然，但是这是龙日天第一次向他道歉，但是方生却更生气了。
“我、没、有……”
滋溜一声，白泷清晰的听见了一声吸口水声。
然后那头又继续道:“面、瘫!”
“我只是犯太岁，不知道被哪个小人算计了，叫魔族那些疯子逮住打了一顿!”
后面那句话因为气愤，方生这才说的格外顺溜。
“他们他妈的居然说我卖假药？”
“我传教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卖过假药？!”
越生气就越顺畅。
白泷听见方生道:“那些该死的魔族，说我暗害魔尊，我连魔尊是谁我都不知道，我干什么暗害他？”
白泷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气愤……
语气里的火气隔着血声珠几乎都能传出来。
她将珠子拿远了些。
知道这会儿问不出那月弯泉的具体位置，只得耐下性子来听他骂。
因为对于离鬼和影魔的这类魔族也没什么好感，白泷还时不时的附和两句。
为了套出月弯泉来。
打着哈欠道:“呜呜呜，他们可真是太可恨了!”
方生骂的正厉害，听见这呜呜声。
心中顿了顿，难得暖了些。
“龙日天，我们不愧是斗智斗勇了这么久的宿敌，我就知道你能和我感同身受，你别替我哭了，这个按头卖药之仇，我一定会自己报的!”
将白泷哈欠声听成哭声的方生自作多情道。
……
空气中有些安静，白泷顿了顿，有些尴尬的转移了话题。
“所以，他们按头你卖了什么药？”
正在这时，被方生派出去查探的探子回来了。
“报!宗主。”
“属下打探清楚了，他们说你用童子尿鹿鞭汤谋杀魔尊!”
因为这一报的声音很大。
即使是隔着很远，也被母珠录下了。
所以白泷那边听的清清楚楚。
白泷原本也只是随意一听。
此时在听清楚后，却忽然睁大了眼睛，身体僵.硬.。
童、童子尿鹿鞭汤谋杀魔尊？
那不是她的汤吗？
等等，所以，她的汤是……去了魔尊那儿？
可是，这跟方生什么关系？
方生此时气愤啐道:“这汤虽然是我研制出来的，但是从来没有自己熬过。要是让我知道哪个天杀的小人用这汤陷害我，我一定要杀了他!”
白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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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方生说了半天, 却听见珠子那头没有动静，不由有些疑惑。
“怎么了？”
白泷当然不可能告诉他，那个熬了童子尿鹿鞭汤的人就是她。
想到自己也因为这个方子受了罚, 她觉得十分公平。
于是道:“没什么，你继续。”
方生:……
这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不过他也没多心，继续骂骂咧咧的将那陷害自己的小人和魔族都骂了一通才神清气爽了起来。
不过，就是因为骂的太过火，嗓子有点疼。
他咳嗽了声, 听着撕心裂肺的。
白泷也没有兴趣问月牙湾的事情了。
装模左右的关心了几句之后, 切断了血声珠。
血声珠乍然被切断，方生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
不过此时又到了他敷药的时间了。
他只好暂且将母珠放在一边, 想着下次再和龙日天抱怨。
白泷要是知道对面的珠子依旧如此傻白甜。
一定会送他一个微笑。
只不过, 在切断联系之后, 她看着血声珠，此时的变得表情有些微妙。
这也太巧了。
她的鹿鞭汤居然被魔族偷走了。而且喝的人还是魔尊。
白泷在了解到这个汤的效果之后就惊讶了一阵，此时想到魔尊……就能想到那边挨打的方生到底有多惨了。
难怪说话是那样呢。
看样子被打的不轻。
她毫无同情心的分析了一下方生现状。
然后瞌睡又袭来了。
“呜呜呜。”
要是方生再听一次, 肯定能听出来龙日天刚才不是在为他哭泣, 而是真的瞌睡了!
算了。
不想了。
反正锅他已经背了，应该也和我无关了吧？
白泷自言自语着。
将头转向了桌子上的蜡烛。
此时房间里烛火明明灭灭, 在轻吹了口气之后，干脆熄灭。
白泷包着被子一卷，躺在了榻上。
没一会儿就彻底忘了对面自己悲惨的宿敌，然后睡了过去。
她这一觉睡的很舒服，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了。
前来叫她用膳的小沙弥敲了半天门没有人之间，便将手里的托盘放在了门口。想着白施主起来自己吃。
然而白泷一觉醒来，都不用用早膳了。
太阳光透过窗柩照进来, 照到榻上卷着被子的小白龙身上，莫名多了几分温馨。
白泷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成了一条救世龙。
莫名其妙的，所有人都特别崇拜她。
可是她要别人崇拜干什么？
白泷得意了一下，又冷静的想着。
自己可是要成为魔龙的人，这些无用的情绪对她丝毫没有用处。
这些人难道以为崇拜她就能和她做朋友了吗？
梦里鳞片漂亮的白龙这样想着。
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
随着白泷意识的渐渐清醒，那些夸赞她的人的脸也都露了出来。
有点像是太清宗的师兄师姐们。
在露了脸之后，他们甚至开始变本加厉的吹嘘她。
白泷:……？
吹天吹地，吹白泷。
最后看着她在阳光下修长漂亮的龙体。
还两眼发光道:
“小白不愧是几万年来唯一的救世主。”
“比拂光真君还要厉害!”
不知道是哪个人说的。
也别的真情实感。
白泷眼皮一跳，觉得自己有点受不住了。
这、这攻势怎么这么猛烈？
“我就知道有这样的小白在，世界是不会被毁灭的。”
呵，那当然。
梦里的白龙原本是被彩虹屁吹的飘飘然的，嘴炮的被答应之后，才听见自己刚才答应了什么。
白泷:……
说好的魔龙呢？
算了，梦里说的话不算数。
这样想着，白泷又心安理得的享受起了吹捧。
直到被光照着，微微皱了皱眉。
鸟雀落在窗扇上不停的叽叽喳喳，吵的人不得安生。
过了会儿后，白泷终于睁开了眼。
她刚睁开眼时还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里。
直到看到外面的太阳，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
啊，原来都是梦啊。
吓死了。
她就是自己怎么可能去拯救世界呢。
原来是梦。
她这样安慰着自己，放松了下来。
打开窗户洗了把脸，才清醒。
正在这时，传音符响了起来。
“起来了吗？过来一起用午膳。”
是师尊的声音。
白泷有些奇怪师尊怎么知道她这会儿醒，不过也没多想。
乖巧的应了声。
“师尊你等一下，我马上过来。”
晏拂光手里端着酒静静地靠在藤椅下，望着池塘不知道在看什么。
听见传音后，眉梢松了些。
一炷香时间后，白泷悄悄把早膳挪到一旁出门了。
师尊就在两个院子间的池塘处等着她，白泷一眼就看见了。
不由连忙走了过去。
“师尊。”
她问了声好，晏拂光顿了顿。
“坐下吃吧。”
“吃完斋饭，为师有话与你说。”
白泷还是第一次见师尊这么严肃的样子。
他眉头微皱着，俊美的面容上微微有些冷凝，握着手里的酒杯一直在走神。
其实不止是白泷晚上做了梦。
晏拂光……也做了梦。
只不过，他做的梦与白泷完全相反。
在梦中，“他”，不，或许是那个和他有着一样面容的人杀了很多人。
晏拂光很清楚自己。
也很明白自己的能力。
外界总是传言说他一剑平山海，是最年轻的圣尊。
可光这些还不止。
晏拂光未向外界说过，他的修为其实已经接近圣尊后期圆满。
这离天几乎无一人是他的对手。
也因此，这样的他想要作恶，才更加可怕。
那梦中是他从未想过的情况。
他想要——毁了这个世界。
梦中的场景倏忽浮现在眼前。
晏拂光捏紧了杯子，直到酒溢出一些才回过神来。
“师尊，你怎么了？”
白泷手已经在面前晃了很久了，见他回过神来不由松了口气。
眼前柔软的手指下透出些细碎的阳光。
晏拂光顿了顿，慢慢回过神来。
他本是不欲告诉白泷这些事情的，他总觉从心魔境死气和白泷自己也不知道的记忆开始，这件事太过复杂，知道太多并不是好事。
但看着小白龙凑过来的目光，他抿了抿唇，忽然问:“小白，为师保护你可好？”
保护？
白泷想了想。
“不好。”
她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是要成为龙上龙的。
虽然这些日子在太清宗没有遇见过什么危险，但龙日天还是龙日天，不会有一点点改变。
她想了想道:“师尊可以帮我，但不能保护我。”
毕竟，她可是将来最厉害的魔龙!
她眼神清澈，但是其中认真绝不作假。
晏拂光望着她很久，心中轻嗤一声，暗道自己着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