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门外他是心无杂念,可是如今她就在他眼前,恍惚间好像是回到了上辈子,他将她压在身下,听她细细的喘,享受她每寸甜美,想着想着,手指便到了她胸前那道小小的心口刀痕上。
那年,国巫与她换命,其实换的不是叶氏的福泽,而是他的。
叶氏命孤,步步是灾,可是却十分精明的看中了他的八字。
他知道其中的道理,但是还是承下 了。
承了玉绵的灾,他心甘情愿。
换命,是心头血的交换,不止玉绵心口有刀痕,他亦是如此。
可是他的一切付出,却成就了她爱上旁的男人,他反复无常,他阴鸷无情,无非是把恼怒迁怒到了旁的人身上。
此刻,他不想再忍耐,不想再去守着护着,他要她,一如上辈子,上辈子他是她第一个男人,这辈子亦然!
他打落芙蓉帐,薄唇贴在柔滑软腻的脖颈上,满身的血液燃烧起来一般。
正要遂了心愿时,忽然门外一阵紧张,春杏慌乱道:“公子,国都被破了!”
陈元瑜此刻早就热血沸腾,忽然强行被打断,脸色顿时变得青黑,“怎么可能!滚出去!”
春杏颤声说:“……是大梁赵都督,带着五万轻骑,生擒了国都的八位守将!”
陈元瑜拧眉,身下的人却似乎上了\'海棠娇\'的药性,难耐的脸色涨红,一双小手干渴似的抓住了他的袖。
陈元瑜转身亲了亲她的眉心,随后急急忙忙地带人去了外城。
他有十万兵马,但是八位守将的头颅却整整齐齐的摆在国都门口,自己那十万兵马在那一身银亮色的盔甲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男人的震慑下,竟像是缩头虾一般。
而那一身银亮色铠甲,手持红缨、枪,面色白皙却又冷若冰霜的俊男人,不是旁人,正是他的头号敌人兼情敌——赵恒。
陈元瑜脸上挂着笑,可是眸子深处却深深的复杂,十万兵马,赵恒少他一倍,竟然砍了他八位守将。
且这五万兵马还是悄无声息地进了陈国。
明明陈国人都将赵恒视为践踏陈国的凶星,为何……这般悄无声息的进了陈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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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起~~~
第72章 大结局
原本这一切的确是按照陈元瑜的想法走的, 但是前阵子他设计将皇帝收纳进佛塔,又杀烧抢掠国都的福户,早惹得天怒人怨。
赵恒领兵作战那时少年实践得来的, 陈元瑜会这招,他自然更棋高一着,来了个树上开花,寻了钦天监的人来,求了九月飞雪, 暗示陈元瑜才是凶星。
这一锅的确也是扣准了。
国都那些福户员外纷纷投奔了赵恒, 赵恒来时带的兵马不足五千,来到陈国不足数十天, 竟得了五万兵马。
陈元瑜自然也是有所防备的, 八个守将死了, 他手里还有康禄山的三名大将,陈元瑜分别差三人各自带领八千军马,一声鼓响后, 明儿晃之的冲突重围。
这三个大将是随着康禄山东征西讨多年, 的确是疆场上的高手,三人一出, 陈元瑜一方的锐气立刻得到大的提升,而赵都督这边虽然是五万兵,但是能用的只有他带来的五千。
唐氓通当下便要带兵去厮杀,赵恒敛眉低低道:“破城首选不在勇,而是智取!”
唐氓通看到那三个锐气极盛的将军,敬佩又惊喜地看向赵恒道:“康禄山!?”
赵恒唇角微微一勾,“正是康禄山。”
康禄山野心勃勃,却中途被陈元瑜截胡, 还用军中禁酒的罪名,将康禄山流放到陈国的蛮荒之地。
而赵恒来时,正巧就遇见了潦倒的康禄山,谭女医诊断康禄山已染肺痨,命不久矣。
引康禄山杀陈元瑜,康禄山又命不久矣,自然是不费一兵一卒的好办法。
话音刚落,城外喊声如闪电云雷一般震地,陈元瑜眸底闪过大惊,上了城口,只见外面自己的人全都临阵倒戈成了赵恒和康禄山的人,旗帜也换成了赵家军的白旗,和康禄山的蓝旗。
他们开始竭力攻城,陈元瑜面上冷淡沉着,但是心里却已经慌了。
陈元瑜从角门下去,想要将玉绵带走,不想一开角门,就见那三位骁勇的将军忽然迎门而上,猛地用绳索将陈元瑜捆绑住。
陈元瑜见到三人,先是一怔,随后又唇角挂笑,“论起谋略,我的确算不过赵恒。”
那三人却不理他,直接朝着城下的赵恒道:“都督,已生擒陈元瑜!”
陈元瑜被三人押着,被按跪在赵恒脚下,陈元瑜眉眼带笑,言语带着不甘,“赵恒,你的确英雄少年。”
赵恒却未曾看他,只是一旁的康禄山道:“杀剐随君。”
说完朝着身后的唐氓通吩咐了几句。
现在陈国的河道决水,皇帝又在寺庙出家,唯一能接下大任的便是诚王。
原本该他去接诚王出来,可是他已经没了那个耐性,他已经足足月余没见到心尖上那个女人。
陈元瑜喜怒无常,即便不会伤害玉绵,难保他身边的人不会……
赵恒走在石板路上,面上一派清冷,脚步却带着焦急。
正路过一处院子时,忽然见一丰腴的婢女,拉着一个丑陋不堪的小厮,将一锭银子塞在那小厮手里,恶毒道:“北屋是崇宁郡主,生的最是国色天香,又用下了‘海棠娇’,原本这处子之身是给公子的,如今倒是便宜了你这狗东西,好好的服侍,让她早登了极……”
话还未说完,一柄利刃直接横穿胸腔,“你喂她喝了‘橘子海棠娇’,最是该死!”说完,利刃向前,横穿透了那个满脸淫、相眼冒贼光的小厮。
他的女人,不许任何人侮辱,包括言语。
北屋内,热气翻涌,香炉里的香片被烧的着了一般,玉绵觉得自己身子也像是烧了似的,脑中一片空白,眼前也雾蒙蒙的。
赵恒面色冷凝,长眉紧紧皱着,刚推开门,就见自己心尖儿上的小人儿跌在地上,一双细白的手儿因为意识不清摸在碎裂的茶盏上,很明显她是想扶着桌几起来的。
他面色更是冷凝一层,一步步走到她跟前,那双小手顿时停住了动作。
玉绵脑际昏沉,却也知道有人来了,费力地抬头,一双秋水般的眉眼满是迷离茫然,看不清,只是依稀可见来的人一股冷冽到极致的高华。
赵恒敛眉看着她,青丝粘在脸上,修眉端鼻,雪白的脸儿带着一抹憋闷难忍的晕红。
赵恒还未说话,只见她微微蹙眉拉住他的衣角,声音暗哑又娇柔道:“……难受……请找我父亲来救我。”
她言语一字一顿,但是语调却带着一股子媚调,显然是‘海棠娇’起了作用。
话音刚落,赵恒便觉得拽着自己衣角的力度又微微重了一下,他弯身将她抱起,却见她一双软腻白嫩的手臂温温热热的圈住了他的脖颈,“救救我……”
这一瞬间,赵恒只觉得从丹田处有一股别致的热气扑上来,一路到了眉心,这种发乎天然的媚妻,简直要将他勾疯了,只是下刻,目光落在玉绵那只冒着血珠的手指上,一副长眉顿时就拧了起来。
他伸手要将她指尖上的白瓷渣滓取下,却被她急促又滚烫的呼吸喷在脖颈间。
赵恒虽然不近女色,可是这些日子来跟玉绵胡闹,也知道她身子的情况,她永不会如此……
只是,这‘海棠娇’药气下的太多太猛,且那药性已经发挥的要命。
赵恒弯身将她抱起,随后却将她放在了一旁水温微微低的木桶里。
水汽冷,玉绵一下被冷水激的脑际清明了些,一双秋水般的眸子盈着烛火的点点光泽,脑际清明,理智也便回了神儿,讪讪地往一侧看,只见赵恒目光冷凝。
她敛下眉眼,她从未在他跟前失态,如今被那药气所伤,活脱脱像一个荡、妇,她不知所措,慌乱的像个孩子。
她最不想也最不愿在他跟前这幅模样。
而这时,只听得木门“吱呀”一声响,赵恒负手离开了。
玉绵见他一声不吭的走,当下眼泪就掉了下来。
他生性端方,见了她这幅模样,大约是失望了。
失望便失望,她素来是没个心肺,素来是不在乎,可是不知为何眼泪就是不争气的一颗颗的落。
赵恒出门,对着门外的暗卫道:“去找谭女医,快些。”
天边星子稀疏,几只鸟雀一下惊飞,他方才并非嫌弃,更非厌恶,也不是失望,说实话,方才若非克制,他当场便要了她。
男人血气上涌的那刻,什么都是顾不得的,可是他不能在她这个时候强要了她。
他忍了等了她这般长的时间,也不差这次,他现在已经给观月庵的白氏送了休书,他要名正言顺,十里红妆地娶了他心尖儿上的女人。
他要给她最好的。
在她最愿意的时候,在他俩觉得最合适的大婚之时。
***
凤溪元年,春二月,冬日的寒意还未散去,贵如油的春雨一场接一场的,整个陈国一派新的气象,家家户户挂着红灯笼,迎接新君诚王登基为帝。
陈国,丹凤宫内烧着地龙,暖和让人不由想眯着睡一小觉。
玉绵捏着被凤冠霞帔压得僵直的脖子,几个宫里的嬷嬷将几本压箱子底的书拿出来,老脸羞红地一页页翻给玉绵看,“公主,您嫁到大梁那边儿便是人妇,要学会拿捏住夫君,而这些都是好手段,不要羞赫。”
不要羞赫?
这些书都是私下里偷偷看的,如今被这么一帮婆子围着,一页页的翻,她们年近四十都红的脸跟滴血似的,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能不羞赫?!
好不容易这书完了,父皇和皇祖母便也来了,皇祖母拉着玉绵的手儿,眼底满是怜惜。
“赵都督是世上最好的男人,绵儿你能嫁给他,祖母放心!”皇太后眼中泪花闪闪。
父皇朱照基更是老泪纵横,直接挽住玉绵的手儿,“感情朕这老骨头也活不多久,朕膝下无子,你是朕唯一的子膝,不如纳赵恒为赘婿,朕以江山和爱女为聘!”
皇祖母听了噗喝一声笑出来,“大梁如今指着谁,旁人不知,你还不知,怕是过不了三年,那边儿的江山就姓了赵,他怎么肯做你的赘婿!”
老太太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次大婚之所以在陈国,一来是为了他们朱家一门亲缘未来得及续续;二来则是免去玉绵从陈国嫁到大梁的奔波。
赵恒那等人中之龙,怎么会做赘婿,他肯来,也不过是为了他心尖儿上的娇娇。
前日,是玉绵的公主加封礼,加封为崇宁公主。
今日是玉绵的出嫁礼,陈国、大梁的百姓家家户户的为他们庆贺。
赵恒被陈国和大梁的将士和交好的弟兄拉着灌酒,皇帝朱照基瞧见了,倒是不乐意了好一阵子。
他的爱婿,岂容这些人胡乱灌酒。
怎么灌,也是他这个老丈人灌,想到这儿倒是提起一坛子烈酒,朝着赵恒过去了。
唐氓通却站住来,朝着朱照基一鞠躬,“皇上,您灌醉了我们都督不要紧,只是这洞房之夜,灌醉了可就没法办事儿了!”
唐氓通言语素来直来直去,众人又是食髓知味的,自然知道这些,顿时哄然大笑,也一个个劝起皇上朱照基来。
红烛一对,静静地在窗边燃着,玉绵交叠于膝上,她从未经历过这一刻,尤其是门被赵恒推开,一步步的走到她身边时。
赵恒用小金秤挑开玉绵的红盖头,待看到玉绵清媚绝色的模样,一双清冷的眸子顿时泛上了如三月春日一般的温柔笑意。
玉绵抬眼看他,见他眸底溺死人的温柔,不由红脸微微移开了目光,赵恒却大手一伸将她重重按在怀,下巴抵在她的发心,“绵儿……”
夜渐渐的深沉,红帐子落下,赵恒伸手解开她的衣扣,每碰到一颗扣子,她身子都会微微的抖,待到坦诚相待时,她觉得身上的每寸肌肤都起了小疙瘩。
赵恒亲了亲她的眉心,随后大手将她抱在怀,“我们慢慢来。。”
玉绵睁着一双水盈的眸子,慌乱又羞赫的看着他,她是不知道,她这幅模样比那时她被人灌了‘海棠娇’时还要勾人,赵恒慢慢伏下身去,薄唇细细密密地落在玉绵的眉心、鼻尖、唇上……
外头似乎又下起了雨,细细密密的,烛火微微挑动,倒映在芙蓉帐上,男人俊美的额头上汗珠微微冒出,身下的姣花眼泪也滴在枕上。
她疼,他亦是如此。
可是等了这般久想着这般久,那种难行的憋痛感,竟更是让他想把跟前的娇娇拆解入腹,一丝也不给外人看。
春雨猛地落下,他也是酣畅至极,玉绵则是哭的眼睛都肿了。
嘤咛柔柔,他轻轻地哄着,
而那床华丽贵重的被褥上则有一只海棠花般的猩红……
一切美好,都值得等待,正如他的玉绵。
亦如她的赵恒!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