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眷(重生)——茶暖不思
时间:2020-09-01 09:08:16

  众人在一里外目睹此景,震惊非常,一时间皆缓不过神,那几块凭空出现的巨石横亘路中,已将来时的路彻底截断堵死。
  有将士嗟乎。
  “好端端的,怎么掉下来这么大的石头……”
  “方才好惊险,难不成是要山崩了?”
  ……
  他们唏嘘不已,而白马之上,一前一后的那两人都沉着静默。
  凝住远处的巨石,喻轻妩眯眸警觉:“有人做了手脚。”
  但凭天灾如何,也不可能突然有巨石横空陨落,且这会儿又安然无事。
  云迟拥在她身后,神情是同样的警惕,但望着那被堵死的路,眸中似有一丝释然一瞬而过。
  他略显平静地“嗯”了声。
  听出他不以为然的语气,喻轻妩顿了顿,扭过头去,许是靠得太近了,她一回首,红唇无意擦过身后那人的下巴。
  虽只是轻轻一掠,但男人的身躯蓦然一僵,那温热的触感被复刻脑中无限放大。
  云迟不由浑身一热,即刻松开缰绳下了马。
  “马车毁了,委屈公主暂且骑马。”
  话落,他又立刻令众人继续赶路,自己牵引白马,目不斜视地走在前边,一脸正色凛然,仿若方才的触碰不曾发生。
  骑行变成了步行,速度自然缓慢了许多。
  喻轻妩坐在马上,前边那人背影挺拔,稳稳当当地牵着马儿前行,她静凝半晌,忽而一笑:“云将军,这么走怕是天黑了也走不出去。”
  云迟没有停步,只略微侧了侧头,“不会。”
  习惯了他偶尔的偏执,她一声淡淡轻笑:“我骑技如何,云将军又不是不知道,不必因为我,连累大家都在这儿磨蹭。”
  她完全可以骑马,以最快的速度出山脉群,况且墨玄骑行军向来疾如风,眼下瞧他们跟在后面挪动的样子就知道难受得紧。
  此言一出,云迟顿了足,就在喻轻妩以为他改变主意时,竟听他扬声道:“你们先往前走,山脚下会合。”
  非但她,便连士兵们也都错愕不已。
  为首的将士犹豫再三,还是说道:“云将军,属下们还是留下保护为好。”
  而云迟只冷冷淡淡言道:“不必。”
  他虽不放心也不理解,但云迟素来说一不二,他也只能服从军令,带领众人先驾马离开了。
  很快,四下便只余他们二人,牵马漫步山路。
  云迟慢慢走着,不言一句,喻轻妩坐在马背上更是看不到他的神情,默默无声地走了一段,仿佛时光都在这片青山间缓了下来,这也算是从军之人少有的闲散了吧。
  终于,她似叹非叹唤了声:“云迟。”
  他眸心一动,缓缓停下了脚步,抬眸间和马上之人满含深意的眼瞳一瞬触及。
  她面容沉静,打量他半晌后唇边转出笑痕,漫不经心道:“拖延了一路,怎么,云将军舍不得我呀?”
  而云迟顿了一顿,眸中情绪叫人看不明朗。
  他正想开口,就在这时,突然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欺近,但凭耳闻便知来的人不少,且居心不良。
  两人将眸望向前方,只见眼前那群人横挡一排,有的尖嘴猴腮,不修边幅,有的满脸横肉,一身粗犷,皆是黑巾围额,手揽大刀,显然是劫匪行道。
  东沂山脉连绵巍峨,这是唯一一条平缓适合行走的路,忽有劫匪出现此处,定是蓄谋已久,想来之前的山石也是出自他们的手。
  不过那两人突逢山贼,反倒都淡然从容,像是早有预料似的,毫无诧异之色。
  那群不知何处来的山贼少说也有二十余人,就这么挡在路中,看猎物般阴恻恻盯着他们,回去的路已被山石封死,根本不怕他们逃走。
  领头的头目上下打量着他们,噙着阴险的笑:“哟,老子当是谁,原来是城里来的公子哥,看样子也有几个钱,啧啧!”
  边上有人眸泛色.欲,贼眉鼠眼地在喻轻妩身上瞟着:“嘿嘿,大哥,这妞儿长得不错啊,腰是腰腿是腿的,不如……”
  其他人听罢,都淫.荡大笑了起来。
  方才墨玄骑一行人先行经过,没被他们拦截,明显是人多势众,他们不敢妄为,而眼下见他们只有二人,便出来为非作歹了,还真是群外厉内荏的怂货。
  他们流里流气的,然而云迟神色寡淡,面上不见多余情绪,回首看了眼身后的人。
  对上他的视线,喻轻妩挑了挑眉,勾起浅浅的笑。
  见这俩无动于衷,当他们不存在似的,还有这闲功夫眉目传情,那头目哐当了几下大刀,凶神恶煞:“喂!这小娘子留下,爷爷们放你一马,听到了没?”
  云迟清冷的眸光夹杂着淡淡不屑:“你试试。”
  往昔他如此冷然,不必动手就已威慑敌军三分,然而山贼不知所谓,引来哄笑,“这小子还挺狂啊,行,今天就让你知道,在这儿,咱就是你爷爷!给我上!”
  而云迟不急不缓,抬手,将剑递给身后的人。
  危难当前,却依旧谈笑风云,喻轻妩接过他的剑,轻柔若笑:“这么多人,你行不行呀?要不要人家帮忙?”
  他们个个可都大刀阔斧的,而他剑都不使,就要这么徒手上了。
  云迟舒着手腕,淡漠走向扑砍而来的山贼:“坐着等我。”
  喻轻妩慢悠悠收好他的剑,敛了敛袖袂,安然坐在马上,闲适得仿若在观赏一场闲庭落花。
  身经百战的将军,这些外强中干的匪徒哪里会是他的对手,别说二十余人,他在战场以一敌百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万里晴空,清光明媚映照山间,那缕渺然的浮云都还未来得及飘过,这群山贼就被云迟三两下反攻得措手不及,横七竖八地蜷缩在地上,疼得咿呀叫唤。
  只剩下了那头目,高举大刀,自云迟身后铆足了劲劈去。
  一阵清风扬起他的发,又丝丝缕缕落下,云迟斜眸一睨,掌心已蓄力,电光火石间,他眸心倏然闪过思索,下一瞬,他竟是不动声色收了掌,挡臂生生挨了一刀,而后才反手一掌将人震倒。
  肩臂处被割破,有薄铠挡了几分力,故而伤口不算很深,但鲜血还是瞬间染红了他左肩的白袍。
  山贼们都瘫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云迟自始至终都那般淡定如斯,即便受伤了,眉头都没皱一下。
  喻轻妩眸心一跳,眉眼略细,只见那人徐徐踱步走回。
  云迟折身马前,英气的面容半分异色也无,满不在乎道了句:“伤到了。”
  闻言,那双清丽的眼眸,在微风中显得无比清晰明澈。
  她斜他一眼,笑而不答。
  静思顷刻,喻轻妩低了低蛾眉,垂眸哑笑,她眼波明艳:“那可如何是好,从这儿到山下还得小半日呢,”顺着他的意,徐缓道:“不如先寻处地方包扎一下?”
  那人轻描淡写挽上缰绳:“嗯。”
  作者有话要说:哥哥骨肉计技能get!
  我改文名了你们发现没!
 
 
第97章 戎马
  东沂山脉修竹茂密, 清涧自山崖流淌而下,几块溪石铺路,连接着山野间的一处洞穴。
  山洞外青石狭窄,有些荫蔽, 但入了洞内, 山风渺雾如行在云端,阳光从石顶细缝丝丝缕缕倾洒下来, 竟是别有天地,令人一霎豁然开朗。
  云迟倚壁,静静坐在一束暖光下,阳光打在他英气的俊容, 映得他眸中深默,不知在想什么。
  不多时,喻轻妩踏着溪石, 手里拿着水囊, 从外面走回,云迟这才稍稍回了神。
  喻轻妩在他面前蹲下,和他对视了眼, 眸光往他染血的左肩一漾,“脱了。”
  即便知道她是要给自己处理伤口, 但毕竟在姑娘面前赤身太过越界, 云迟一迟疑,一时未有动作。
  他扭捏着,喻轻妩扬了扬眉, 凝眸看他:“要我帮你呀?”
  见她就要亲自动手,云迟顿了顿,即刻先一步褪掉薄铠,又慢慢扯下了左袖。
  喻轻妩轻笑,取出随身的丝绢,用水浸湿后,凑身向前,将他皮肤上的血迹一点一点仔细擦拭。
  汩流的鲜红擦干净了,这才见到那道伤痕,有铠甲挡着,所幸刀口不深。
  行军在外,马上自然会携带着金创药,喻轻妩将瓷瓶的粉末撒在他的伤口处,而后在他微诧的眼神中解开了自己系在腰上的锦缎,动作流利,没什么犹疑。
  锦缎一松,勾勒腰身的红裳便松垮了,没了束缚连衣襟也有些许散开。
  她俯身,将布缎一绕一圈,缠裹到他的左肩,以防血再流出来。
  然而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近,她几丝长发垂落,随着她的动作在他的耳边和脸侧,缓缓蹭着。
  而他只要略一偏头,就能看到她线条优美的细颈,无意低眸,那松散领襟下隐隐约约的起伏骤然入目,云迟耳尖忽而一烫,倏地往另一边侧首。
  他始终静默无声,对于先前的事不发一言,喻轻妩边裹着布缎,边低缓道:“几个山贼也能轻易伤你到这样,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有埋伏。”
  他这一路上不急不赶的,又让其他人先走,分明轻而易举便能将人制服,却偏要以肩臂挡一刀,别人不知,她如何看不出来他是故意的。
  闻言,云迟动了动唇,顿了半晌,最后只淡淡说出一句:“大意了。”
  喻轻妩默默笑了笑,没说什么,安静给他包扎好后便起了身,“趁着天还没黑,还是快些出发和他们会合,否则我们得在山上过夜了。”
  她看似玩笑,又意味深长看他一眼道:“身为将领,云将军再这么磨蹭下去,还不叫手下的人看了笑话?”
  从京都启程到今日,他已是借着各种缘由拖延了好几日。
  两人的目光一瞬对撞,片刻后,喻轻妩挑了挑唇,就在转身要离去的那一刹那,手腕蓦地被那人拽住。
  她微微讶异,怔了一怔后,回首看向他。
  云迟眸光微动,捉住她腕的手没有放开,就这般和她对视了良久,他的声音才在轻飘山风和淙淙清流的交错声中,一字一句深沉响起。
  “……我可以不是。”
  此言令她愣了愣,难得一次她不解他话中意,眉梢淡挑:“嗯?”
  天光透过洞穴,将他琥珀色的眼瞳耀得深刻邃远,仿若有波澜泛滥瞳心,云迟凝着她的眼睛:“昨夜你问的。”
  喻轻妩倏然失神,昨晚在湖泊边,她说她不是顾及俗世的人,而他,当时没有回答,但方才,他又猝不及防言了那么一句。
  她静静对着他的目光,语色浅淡:“云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
  握她腕的指间收拢了些,他锁视她的眸:“公主这么聪慧,不该明知故问。”
  她看得清楚,但自长睫下瞥了他一眼:“云将军的心思,我哪里捉摸得透,”淡定从容的笑从嘴角划起:“岂敢胡乱猜测。”
  心知肚明,却非要他说出来不可,非要他亲手将朦胧在眼前的轻纱扯下。
  云迟不慌不忙,略一用力将她拽了过来,喻轻妩微惊但也没挣扎,顺着他的力道跌坐到他腿上。
  几乎是同时,他突然抬了右手按在她的后颈压下,微一抬头,便轻易捕获了她的唇。
  她虽恣意惯了,却也是第一次和男人做这么亲密,太过意外,喻轻妩懵了好半晌思绪都没回温。
  他的唇刚覆上的时候,还是凉凉的,但渐渐的,燃了温度,不过他倒是没深入,只贴着她温软的唇瓣,轻缓一吮,而后便慢慢分开了一寸。
  在那呼吸交融的距离,他深凝她的眼眸,眉心带着一分郑重一分情愫,嗓音低沉:“还不懂吗?”
  良久,她终于缓过神思,清风微拂,暖光照面,一切都分外明朗。
  又一静思,她忽而平淡了心境,目光扫过他左肩臂,淡定不迫,轻挑眼尾:“懂了。”继而红唇勾了一笑,“但是我们再不走,就真要露宿山野了。”
  闻言云迟下意识皱起了眉头,揽在她发上的手微微重了几分力。
  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笑了笑,指尖似燃了火焰,寸寸掠过他肩臂裸露的肌肤,流光染了眸色:“你都跟我玩儿命了,我还要怎么负你?可总得……要先问过我父王。”
  听得此言,他剑眉总算舒了舒,而那纤纤玉指沿着肩颈往上,滑到他唇上撩拨摩挲着。
  喻轻妩端详他的神情,缓缓轻道:“明日到北凉,我们再快马加鞭赶回,还来得及,你确定要再耽搁下去吗?”
  说罢,她挑唇浅笑,云迟眸心原带的几分不悦随着这笑化作动容,眼底细细密密透出深沉的微光。
  打从一开始,她就是这般徐徐娇声,对他百般挑逗,又是故意招惹,又是花样百出,他捏住她的下巴,迫她微微张开嘴唇,蓦地惩罚性咬了上去。
  他力气有些大,她只好仰头承受他的肆意,一下忍不住轻吟,惹得那人更为放肆。
  终于难以喘息,她搭在他脖颈的手抚到他左肩,稍稍用力一按,云迟吃痛,力道忽而松了几分,她便趁机欺身将他抵到石壁,在他嘴角反咬了一口,变了被动为主动。
  她舌尖很烫,烫得他心都化开了。
  唇齿辗转间,他们纵情厮磨,又都不甘示弱,他身前不太柔软的银铠硌得她不舒服,于是她抚探下手,一把扯了开。
  炽热的缠绕,将理智都逐渐融化,云迟发际衣衫皆凌乱,忽然放开她,她唇瓣蕴了红润水色,他眸中似带了灼灼火焰,望进她眼底,尽是狷狂的欲念。
  她身上的散发的迷人幽香沁入肺腑,仿若是艳丽的迷烟流媚,一边是从心底里燃起焦灼的热,一边是胸膛上她指尖流淌过的冰凉,他似是着了迷,纵然一向冷性自持,当下也不愿去拒绝。
  下一刻,他掐住她的腰肢骤然间翻了个身,她眼前的日光一暗,本就松散的襟领因他的动作从香肩滑落。
  双臂撑在她两侧,一缕碎发垂落他的额际,沾染了几许薄汗,云迟的喘息透着浓郁情意,目光熠熠锁视着身下的人。
  她媚容泛出一丝渺然异红,但没有避退。
  早已心跳急促,却还要故作镇定,纤臂搂上他的脖颈,她柔软的唇轻轻滑过他耳畔,嗓音迷离唤他:“云迟……一个时辰,你够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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