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春——求之不得
时间:2020-09-01 09:09:14

  苏锦垂眸,需尽早将周穆清打发了。
  眼见婢女撑伞到了十里亭前,苏锦抬眸,见周穆清披着斗篷,在伞下朝她道,“平阳侯夫人不会如此小肚鸡肠吧,眼下的雨下这么大,我们府中的马车又露水了,想在十里亭中暂避些时候,等雨势小些便走,有什么会碍着平阳侯夫人的!”
  这话的挑衅意味重了些,丰巳呈和长翼都循声上前。
  周穆清愣了愣,身后的庐阳郡王府侍从也上前。
  周穆清心中遂踏实了许多,“夫人,是不是要管好自己手下的人,就这么随随便便出来咬人,是不是丢平阳侯府的人?”
  只有狗才是咬人,丰巳呈恼火。
  苏锦端起水杯,看了看她,知晓让她自己走是不可能了。
  “丰巳呈,掌嘴。”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看都未多看她一眼。
  周穆清以为自己听错,丰巳呈却早就等一日等许久了,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前果断‘啪’的一个大嘴巴。
  周穆清被扇懵,直接愣愣看她。
  周穆清身后的侍卫也愣住,赶紧上前。
  周穆清是世子在京中的外室,周穆清人本就高调,亦在京中做了不少欺凌旁人的事,这些侍卫其实也并不喜欢,只是她是世子身边的人,他们是奉命来保护夫人安全的,眼下夫人被打,他们难辞其咎,就怕平阳侯夫人这里还有过激的行为。
  “你!你敢打我!”周穆清难以置信。
  这段时日在京中,谁不见了她都恭敬礼遇,她苏锦,一个就要过气的平阳侯夫人凭什么!柏炎一死,她真当自己是早前那个金贵的平阳侯夫人吗?
  “打你怎么了?”苏锦淡声,“你一个京中的外室,在我面前嚷嚷,吓到我腹中的孩子,我打你一巴掌算轻了,丰巳呈,她再聒噪,再给我打,打到她不说话为止。”
  “你!”周穆清脸都气红。
  当即在身后的侍从面前抬不起头来,又恼羞成怒朝身后的侍卫道,“怎么,你们一个个都哑巴了吗?”
  身后的侍从看向她,又看向十里亭中,都不敢说话。
  周穆清气急,遂朝十里亭中道,“苏锦,你就再横这一两日吧,平阳侯死了,你届时又变回一只山鸡!”
  话音刚落,丰巳呈都未来得及扇巴掌,柏远恼得拔了身侧侍从的剑,大步上前,“你再说一句我就杀了你,我不管你是不是庐阳郡王世子的外室!”
  “柏远!”苏锦出声唤住他。
  柏远果真停下来。
  丰巳呈还是赶紧抱住柏远,若不是丰巳呈抱住,柏远许是真会拎剑去砍了周穆清。
  见柏远真拔剑上前,周穆清吓得后退。
  身后的侍卫也围了上来,早前不过是一个耳光的事,眼下,拔剑了。
  一瞬间,双方侍从都纷纷拔剑,气氛剑拔弩张。
  周穆清又惊又怕,却还不收住嘴,“你!你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你们平阳侯府还有没有王法!”
  柏远恼道,“你咒我三哥,辱我三嫂,我杀你怎么了!”
  周穆清被他的气势吓倒。
  柏远应是真在恼怒上,丰巳呈都险些抱不住他。
  “夫人,走吧。”庐阳郡王府的侍从提醒周穆清,对方是平阳侯府,人多势众,他们这里确实寡不敌众。
  周穆清也清楚,只是心中实在咽不下去这口闷气,遂一面走,一面回头,临近马车前,又忽得回头道,“苏锦,这一巴掌,连同早前在东宫的,我总有一日要找你讨回来!届时你就等着在我跟前摇尾乞怜!”
  柏远怒从中来,“我今日不杀你,等回京中也取你性命!”
  丰巳呈死死抱紧。
  周穆清心中骇然,赶紧上了马车。
  马车驶走,柏远才停止了挣扎。
  “四哥……”瑞盈担心看他。
  柏远愤恨扔了手中的剑,他才说了要护好三嫂和瑞盈,三嫂今日就被这不要。脸的外室给出言不逊了,他算什么护好三嫂。
  柏远恼意。
  苏锦正欲开口,正前方几骑披着斗篷前来,应是罗晓来了。
  瑞盈扶苏锦起身,那几骑到十里亭前,罗晓摘下斗篷上的帽子,沉声道,“夫人,柏炎失踪,这京中怕有别有用心者,我怕你与柏远,瑞盈,在京中不安全。”
  作者有话要说:先来二更,晚点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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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穆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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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一波又起
  回到平阳侯府,已是黄昏前后。
  今日借着暴雨,苏锦同罗晓在十里亭谈了许久。罗晓亦不大信柏炎会在北关失踪,若是失踪,应当也是柏炎有意的。
  多好的金蝉脱壳的幌子,若是从北关绕行,许是就在四月底五月初便能回京。
  罗晓说完,苏锦心中似是忽然通透了许多。
  末了,罗晓亦悄声道,“我也是才听说,曾有人到家中当说客,让我南阳王府不插手柏炎起事之事,夫人,柏炎是有备而来的,不会这么容易出事。倒是夫人在京中要多加小心,我不信柏炎失踪,那有人也一定不信,不管柏炎是生是死,有人一定会想方设法,将柏炎从背后逼出来……”
  临到回清然苑中,苏锦还在想罗晓这番话。
  朝中之事,罗晓确实比她想得要透彻得多。
  躺在床榻上,苏锦辗转反侧。
  若是京中不安稳,是不是应当将柏远和瑞盈送出京中,送去云山郡?
  眠兰也在云山郡,还能有个照应。
  但如此,会不会草率,复打草惊蛇?
  苏锦一时拿不定主意。
  罗晓并未一道回京,就在京郊二十余里的村子落脚。
  暂不方便露面,但若是有急事,能第一时间入京。
  苏锦反复斟酌着柏远和瑞盈离京的事,何时入睡的也不知晓……
  ******
  将近子时,宝胜楼内,柏誉还在同英国公孙子赵泽政饮酒。
  自从英国公主动示好起,柏誉同赵泽政便走得迫近。
  赵泽政也给了柏誉不少助力。
  柏炎不在,平阳侯府在京中的不少好处,英国公都在帮着柏誉鲸吞桑食,最主要操刀的人便是赵泽政。
  眼下,柏誉虽不像初来京中时那般窘迫,但若不是平阳侯府有苏锦在,他今日许是已经拿了不少平阳侯府的好处在手中了。
  酒过三巡,赵泽政朝柏誉道,“柏誉兄,我这般帮你,若是日后平阳侯府都交到了你手上,你可得照顾着兄弟些。”
  柏誉笑道,“那是自然,国公府是我的恩人,泽政兄想要的,我柏誉必定倾囊。”
  赵泽政狠狠拍了拍他肩膀,酒意熏熏道,“柏誉兄,我就知晓你最明事理,比你那个三弟好多了,不过,他眼下既然死在边关了,这平阳侯府迟早都是柏誉兄你的。”
  柏誉嘴角勾了勾,“承你吉言。”
  赵泽政笑了笑,又附耳道,“柏誉兄,你知晓的,我家中有人惯得严,今日约了我那相好的,只有借同柏誉兄你饮酒的机会,出来解解馋……”
  柏誉目光滞了滞,还是应道,“我在楼下等你。”
  他惯来知趣,这也是赵泽政愿意同他一处的缘由。
  赵泽政尚了公主,其实好得是男风,但始终要给天家留些颜面,所以都是私底下鬼。混,也都找好了掩护。
  眼见赵泽政搂了那小倌入内后,柏誉才轻蔑瞥了瞥。
  赵泽政还要些时候,柏誉自然不愿意在屋外待着,踱步下了宝胜楼,正好路过一处阶梯时,门未掩好,恰好听到内里的侍卫说话,说得将好有‘平阳侯夫人’几个字。
  柏誉驻足。
  听了稍许,原来是庐阳郡王府的侍卫。
  说的正是今日在十里亭遇见平阳侯夫人,平阳侯夫人在十里亭中避雨,庐阳郡王世子的外室不长眼,非要去挑衅平阳侯夫人,结果被平阳侯夫人的侍女张了嘴,打得脸都青了。可这外室偏生不知好歹,又出言不逊,说了些辱没平阳侯和夫人的话,惹得平阳侯府的柏四爷拔了剑,冲着她就来了。当时平阳侯府人多势众,若真是打起来,他们肯定小命不保。也不知这外室是哪里来得丧门星,临走前都还说了要平阳侯夫人好看的话,惹得柏四爷险些追上来砍人,连‘今日不杀你,等回京中也取你性命’的话都说出来了……
  几个庐阳郡王府的侍卫是今日憋屈坏了,遂忍不住聚在一处喝酒发泄。
  柏誉淡淡垂眸,又听一人道,“这柏四爷当不会真杀了周穆清吧!”
  柏誉嘴角勾了勾,慢悠悠下了阶梯。
  ******
  翌日清晨,柏远来了清然苑中陪苏锦一道吃早饭。
  苏锦有身孕在,清晨很早就会饿。
  所以每日都起得早,早早便会在苑中用饭。
  自从年关前回京后,柏远每日都来清然苑中陪她一道用饭,说说话。
  三哥不在,他想多寻些时候陪三嫂。
  今日陶妈妈做了青菜粥。
  这几日苏锦胃口很淡,旁的都不怎么吃得下,陶妈妈做的青菜粥却合她的胃口。
  柏远也跟着吃了不少。
  苏锦同他商议,让他和瑞盈离京去云山郡之事,柏远斩钉截铁,“我不走,三哥不在,我得在京中照顾三嫂,我同瑞盈若是都走了,就留三嫂你一人在京中,我不走!”
  柏远坚决。
  苏锦遂没有再提。
  老夫人是早前过世的,但府中尽孝,便一直都是穿的孝衣。
  柏远也不例外。
  只是头七已过,只是追思,这孝服也都只在府中穿。
  见柏远今日换了一身外出的衣裳,苏锦随意问起他要去何处。
  柏远笑道,“三嫂可还记得顾云筑?”
  顾云筑?这个名字倒是熟悉,顾云筑,顾云峰……苏锦笑了笑,想起是顾云峰的二弟,早前顾云筑同柏远两人斗蛐蛐起了争执,相互放了狗咬对方,实则都是半斤八两,顾云筑装被咬瘸,顾云峰就带着弟弟一路念着柏远到了云山郡讨回公道,结果最后一鞭子打到了她身上,柏炎回云山郡后将顾云峰狠狠揍了一顿,一月才下床……
  分明是去年七八月的事,却似隔了许久一般。
  见她笑,便是记得了。
  柏远道,“这家伙说寻到了‘满满(柏远的狗)’,让我去认,若是,就将满满领回来。”
  苏锦讶然,如果没记错,早前就是满满咬的顾云筑……
  顾云筑竟然如此大肚?
  柏远笑道,平静道,“其实,都是自小到大的玩伴,免不了有时候会磕磕绊绊,斗斗嘴,打打架,也都没想过真要放狗咬对方……”
  苏锦亦笑笑,“去吧,陶妈妈昨日说晚上要你烧冬瓜。”
  柏远笑着起身,“那我早些回来。”
  苏锦颔首,临到他出外阁间,苏锦又莫名唤了声,“阿远。”
  柏远回头,“三嫂,怎么了?”
  苏锦笑了笑,还是嘱咐道,“近来行事多谨慎些,不要冲动。”
  应是说他昨日拔剑之事。
  柏远应道,“放心吧,三嫂。”
  他应了的事,惯来有数,苏锦亦放下碗筷。
  ……
  马车已在侯府大门口备好。
  见柏远从侯府大门口出来,东湖别苑门口候着的柏誉心腹小厮赶紧上前,“四爷!”
  柏远见是东湖别苑的人,目光中闪过一丝厌恶。
  早前他还当二哥是好人,但这些时日在京中的举动没有哪一件让他看得过去,若不是三嫂一而再再而三叮嘱,他许是已同二哥撕破脸。
  如今三哥生死未卜,他一句关心没有,母亲过世,府中挂着孝,他半分都未过问。
  哪里像柏家的人!
  柏远眼中厌恶,不准备搭理,正准备径直上马车,小厮却跟上,拱手道,“四爷,侯爷说想您了,想请您过府一叙。”
  二哥?想他?过府一叙?
  呵,柏远话都懒得讲。
  正与正马车,那小厮竟伸手扯了他衣裳,柏远顿时恼怒,“你做什么?!”
  他吼了一声。
  当即引来了侯府门口的侍卫。
  那小厮赶紧握紧了手,收手,朝他赔礼道歉,“四爷,是小的无礼,四爷莫怪,实在是侯爷逼得紧,让小的一定要请到四爷,若是请不到四爷,小的可是回府要吃板子的!”
  柏远轻哼,“那你吃你的板子去!”
  言罢,掀起帘栊上了马车,也不再管他。
  身侧有平阳侯府的侍卫在,小厮面色紧张,也不敢作声,遂回了东湖别苑中。
  只是阖上大门,脸上却多是笑意。
  柏誉就在大门后,轻声问道,“东西拿到了?”
  小厮笑了笑,方才握紧的手中忽得松开,是一枚刻着‘柏’字的玉佩。
  柏誉接过,这玉佩的反面还刻了一个‘远’字。
  一看便是柏远随身之物。
  柏誉又笑了笑,“做得好。”
  而后又将玉佩还到小厮手中,轻声道,“知道怎么做了吧?”
  小厮冷笑,“侯爷放心,小的定会办妥。”
  柏誉唇瓣轻轻抿了抿,柏炎一死,再少一个柏远,能同他争平阳侯府的,就只剩苏锦腹中的孩子了。
  也许是个女儿呢?
  柏誉眸间瞥了瞥一侧的暖亭,嘴角莫名挑了挑,若是让苏锦给他生孩子,那平阳侯府的一切都会名正言顺到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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