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灭无力：“你别跟着她学。”
“我没有跟她学，我之前看见她在那棵柳树下面这样，叶矢很高兴。我觉得你也会高兴。”
陆灭冷脸：“我不会高兴，以后别什么都偷看，会长针眼。”
“我没有偷看，我当时就在柳树上听树爷爷讲故事。”和人待在一起久了，乔乔嘴皮子倒是利索不少，说起话来一溜一溜的。
陆灭：“……”
“陆灭，你真的不高兴吗？”
“真的！”
乔乔若有所思，宁舟说陆灭爱端着，说不高兴就是高兴，她看陆灭那隐约上翘的嘴角，深觉宁舟那个人虽然不怎么样，但话说得还挺对。
虽然宁舟刚才让乔乔有点不开心，但乔乔总体上来说还是不记仇的，没一会儿就屁颠屁颠的去找宁舟说了这件事。
宁舟心不在焉的道：“咬个手而已，你有本事咬嘴去啊。”
“咬就咬。”乔乔笑弯了一对漂亮的眼睛：“陆灭会不会特别高兴呀？”
“肯定啊，信你宁姐。”
“好。”
现在陆灭不在，面对乔乔，宁舟语气也没那么冲了。她问：“乔乔，为什么陆灭不愿意带你去守护基地？”
“陆灭说我不适合待在人类的基地。”
“……人类？”
乔乔没什么心眼的点点头。
宁舟伸出手，碰了碰乔乔的脸颊：“你的体温一直这么低吗？”
“嗯。”
“乔乔，啊～”
“啊～”
宁舟看清了她一直藏在嘴里的一对小尖牙。
她找到陆灭执意不肯带乔乔去守护基地的原因了——守护基地是人类基地，一头丧尸怎么可以踏入人类的基地？
而且这只明明弱得不行的小丧尸还这么单纯，进了尔虞我诈的人类基地，只怕被吞得骨头都不剩。
乔乔张完嘴之后才反应过来，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警惕的看着宁舟。
宁舟面色如常，还提点她：“以后别冲人张嘴，知道不？”
乔乔胡乱的点点头后就想跑掉。
宁舟拉住她，说：“乔乔，我还有话想对你说。”
“……”
天色渐渐的暗沉了下来。
乔乔坐在窗户边看着那棵大柳树踟躇了好久，终于下定决心站起身，去扒拉已经睡熟了的陆灭。
经历使然，陆灭不容易睡迷糊，他十分清醒的看着乔乔，问：“怎么了？”
乔乔想了想，在他身边躺下，然后缩进了他的臂弯中，似乎是在寻求安全感。
陆灭愣了愣，还是伸出手，虚虚的揽住了她。
“我会在这里等你的。”乔乔侧着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他沉默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今天宁舟说的那些话。
他想看见那些曾和他们一同被囚禁在实验室的人，再死一遍吗？
陆灭不想，但他放不下乔乔。
“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不要被我牵绊。”乔乔想，这么长的时间了，她该长大了，不能再害怕离别。
短暂的分离并不可怕，而且，她还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去苏城找霜霜。
豁达的乔乔让陆灭有一种，是他更加离不开她的感觉。
“乔乔，我不认为拥有牵绊是一件坏事。”陆灭清冷的声线显出了温柔：“我的确是很想去守护基地，但我放心不下你。”
“我可厉害啦，你要相信我呀。”
许久，陆灭道：“那你等我。”
乔乔点点头，然后伸出手去摸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皱起来的眉头，说：“你别不高兴啦。”
“没有。”他抓住乔乔的手，从自己脸上挪开。
“就有，但我有办法让你高兴起来。”
乔乔动了动身子，然后趴在了陆灭的身上，陆灭好笑的揉揉她头发，说：“你咬我一口，我就开心了？”
乔乔眨眨眼，然后扑了上去。
本是面临分离，让乔乔咬他脖子一口也没什么，但他没想到，脖颈处并未传来痛楚，嘴唇反倒贴上了一片冰凉的柔软。
乔乔的唇落在了他的唇上。
她清凌凌的眼眸对上他深棕色的眼睛，显得天真懵懂。
陆灭一时竟分不清她到底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直到下一秒唇上传来痛楚，乔乔一口咬破了他的唇，他就知道这丫头什么都不知道。
乔乔舔了舔那一丢丢血，意犹未尽，还想再咬一口，被陆灭抵住了额头。
“不是这样咬的。”陆灭道。
“啊？”
他深棕色的眸色深了深，渲染出一片墨色：“牙齿收好，我教你。”
“你教我？”乔乔疑惑。
他的手扣在她乌黑的长发上，压低了她的脑袋，双唇再次相贴。
乔乔有些不适应的呜咽了一声。
……
两人间难得生出的暧昧气氛，是被陆灭的一声闷哼打破的。
乔乔立刻从他身上爬起来，连忙说道：“对不起陆灭，我没克制住。弄疼你了吗？”
陆灭：“……”为什么又是这样！他才是个男人啊！
他想起了上次乔乔在石溪镇时咬他脖颈，就是一句弄疼他了没，现在竟然还是这样。
乔乔咬破了陆灭的舌尖，溢出来了些许鲜血，又一次染红了陆灭的唇，显出几分旖旎。
但丧尸乔乔不懂这些，她只是在想陆灭好浪费，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她就扑上去唆一口了。
陆灭心中生出郁结，说：“回你的小板凳上坐着。”
“我不要。”乔乔看他好像不是很生气的样子，就又缩回他的臂弯：“要抱抱。”
“不抱。”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月光从半开的窗户撒进来，照在了陆灭与乔乔的身上。
不知何时，他将乔乔揽在了怀中，沉沉睡去。
而乔乔，睁着漂亮的眼睛，忽然间开始傻笑起来。
陆灭。
好喜欢你呀。
似乎有点，不像是对储备粮的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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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同伴
翌日天明。
昨天她说动了乔乔, 想必乔乔同意，陆灭也不会拒绝。她也就稍稍的放下心来了。
“其实我不明白。”叶矢看着宁舟，目光里充满了疑惑：“为什么你一定要他去守护基地, 那个非去不可的理由, 是什么？”
是上辈子未了的仇恨，是她一人势单力薄无法成事。
但这些她现在都不能说与叶矢听。
正好陆灭和乔乔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宁舟迎了上去，直接问：“要不要出发？”
按照前世的轨迹，很快就会有第一个人被希望实验室宣布死亡, 并被偷偷的锁进实验室。所以宁舟很着急。
陆灭颔首。
宁舟目光一顿。
随着宁舟目光看过去的叶矢：“……”
唇上被乔乔咬破皮的陆灭：“看什么看？”
宁舟干咳了一声之后，想着乔乔这小丧尸够猛的, 她说是“咬”，乔乔就真的是咬一口, 看那伤口，她估计还咬得挺重。
真惨呐陆灭，养啥不好养头丧尸。
乔乔犹豫着问出口：“今天就要走吗？”
“对，路上还要耽搁一些时间。”宁舟回答道：“乔乔乖乖在这里等我们哦，等结束了, 我回来找你玩。”
“谁要跟你玩呀，我只要陆灭。”乔乔抓住了陆灭的手。
陆灭顺势反手握住，并道：“我还有话和乔乔说, 你们去准备。”
他把乔乔拉去了一边。
“秀什么啊, 谁没有啊。”宁舟眉头一皱, 抓住叶矢的手，但陆灭和乔乔已经走远了。
叶矢似乎有点不高兴。
“你和陆灭有秘密。”叶矢道：“乔乔好像也知道，只有我不知道。”
谁让你没赶上和乔乔一起偷听。
宁舟软声撒娇：“那个不算秘密啦叶哥哥，你以后就会知道的。别气别气。”
另一边, 陆灭和乔乔在柳树后站定。
乔乔把生命戒指里的东西都一股脑的往陆灭手指上戒指的空间里装，满满当当后她还想去问丧尸村民们要点。
陆灭拉住她，问：“乔乔，我其实很不放心。”
“这里没有危险的啦。”
“我是觉得你不会乖乖待在这里，所以不放心。”乔乔爱乱跑。
乔乔眨眨眼，很小声的说：“陆灭，我要去找霜霜哦。”
陆灭怔了怔，说：“也好。”
乔乔的生命中不该只有他。
“反正也要经过苏城，等到了苏城我们再分开。”
乔乔摇摇头，说：“我还要在这里多停留几天。”
陆灭沉默了一下，然后道： “手给我。”
乔乔乖乖的将双手摊在了陆灭的身前，她的指甲这段时间只是稍稍的修剪过，有点尖，上面泛着淡淡的粉色。
“你都要走了，还要剪掉我的爪爪吗？”乔乔可怜兮兮的问。
“不是。”陆灭道：“你闭眼。”
乔乔乖乖的闭上眼睛，便感觉到掌心忽然间滚烫了起来，她下意识的排斥这股异能，但想到眼前的人是陆灭，她就强忍了下来。
“给了你三道异能，有危险可以用。”陆灭温声说道：“我希望你用不上。”
乔乔摊着手在空气中甩了两下，余温尚在，她不适的说道：“好烫啊。”
“过会儿就好了。”异能消耗得有些过量，陆灭脸色有些白。
乔乔想了想：“那我也把我的异能给你好不好？”
她握住他的手，莹绿色的星点交织在两人交握的双手上。
照亮了陆灭无名指上的银环。
陆灭的目光随之移到了她脖颈上的红绳，然后伸出手把它摘了下来。
乔乔伸出手想去抢，被他抓住了手。
“还怕我收回去啊？”
乔乔嘟囔：“万一呢。”
陆灭握住她的左手，将戒指套在了她纤细白嫩的手指上。简约的银环上有零零碎碎的钻石，光华熠熠，好看得不得了。
戒指很漂亮，乔乔的手也很漂亮。
陆灭明白，在这么长一段时间的相依为命、形影不离中，他对乔乔的感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那些曾以为微不足道的、荒诞可笑的感情，如今变得难以割舍。
但只可惜……这丫头什么都不懂。
以后的路，还很长啊。
什么都不懂得乔乔忽然跳起来，往他脸上咬了一口，说：“你怎么好像又有点不开心，别不开心啦，让我咬咬就好了。”
摸着脸上牙印的陆灭：“……”
简直没脾气。
收拾好了一应东西之后，乔乔站在村口送别他们，几只这段时间有过短暂交流的丧尸也跟着过来了。
陆灭还好，毕竟是和丧尸乔乔在一起待久了的人，宁舟和叶矢倒是不适应极了。
“第一次被丧尸看着上路，这种感觉好奇妙。”宁舟轻声和叶矢吐槽。
叶矢点点头，说：“我也是第一次看见，会对人类友善的丧尸。”
“他们真可爱……不知道脑袋里有没有晶核，呲溜。”
叶矢：“……”
陆灭的老毛病又犯了，逮着乔乔唠叨了一通，大意是让她注意安全不要和陌生尸瞎嗷嗷叫。
“很不想打断你们，但我们能走了吗？”宁舟忍无可忍。
那一刻，宁舟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拆散有情人的恶毒女配。
等看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乔乔才不舍的低垂了眸子。
丧尸小女孩拉了拉她的手，说：“姐姐，他们会回来的。”
“嗯。”乔乔点点头，拉着她往家的方向走。
“姐姐，听说你也要离开，可以带着我一起走吗？”小女孩期待的说道：“好多哥哥都离开了村庄，可爸爸妈妈不让我走。”
那些离开丧尸村庄的丧尸村民，多半是往守护基地的方向去了……
自又一次重生之后，他们便忆起了为人时的过往。
“你还小。”乔乔故作老成的说道：“等你长大了，就可以到处跑了。”
小女孩：“……你长一个我瞅瞅。”
因为乔乔是要去苏城，又不与陆灭一起走，所以陆灭在临行前手绘了一张地图给她。
乔乔不和他们一起走的想法很简单，她想要锻炼锻炼自己，从这里到苏城的距离并不会太远，她是可以一个尸走到的。
她在研究了几天地图，村里的丧尸又陪她走了一遍出山的路，乔乔终于稳下心来，决定在明天出发。
临行前，乔乔对村里的丧尸说：“陆灭告诉我，这里再过几年或许会非常不安全。所以你们可以考虑离开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