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对方的神情来看,她对这个名字并不是很熟悉。
“那换个说法吧。”远处传来列车的汽笛声,阿芜看着胡蝶香奈惠的双眼,平静地说道:“嘴平琴叶是被上弦之二的鬼所杀害的。”
在吐露出那个代号的瞬间,香奈惠的双眼微微睁大了。
阿芜:“也是有这种巧合的……嘛虽然即使在我看来,都觉得有点讽刺了就是……”
是的,讽刺。
杀害了琴叶,害的伊之助在山中长大的鬼,正是杀死了身为柱的香奈惠,让她与亲爱的妹妹死别的罪魁祸首。
“胡蝶小姐说错了一件事。”少女转过头,看了一眼身边络绎不绝的行人。“我呢,是那种就算朋友什么都不说,但一旦知道了,就会把闲事管到底的类型。只是现在,在我所能接触到的资料中,对上弦之二的记载仅仅只有他的名字,外貌,以及对外所使用的职业。”
那个男人在还是人类的时候,就经营着一个叫做“万世极乐教”的小型宗教。后来即使他变成了鬼,也没有停止对教团的掌控。
不如说正因为有那个教团,琴叶才能脱离粗暴的丈夫与凶恶婆婆的掌控,与儿子寻得片刻的安宁。
虽然那也是虚假的就是了。
“我这人一向不爱戳人的黑历史,不过这次……容许我先向胡蝶小姐道个歉。”说着,阿芜转过头,重新看向平静的胡蝶香奈惠。“可以告诉我吗?你所知道的……他的能力。”
她与胡蝶香奈惠的谈话并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
身为前花柱的少女,非常爽快地告知了她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无论是上弦之二的武器,还是他的招式,抑或是在战斗时,她所感受到的对方的性格特点。
胡蝶香奈惠几乎是毫无保留地,向阿芜提供了所有有关那个男人的情报。
上弦之二的童磨,是一个非常异常的男人。
双眼刻着能够昭示其十二鬼月的字,瞳孔与正常人不同是彩色的,同时,他的头发有个部分就像是被泼上了鲜血般的扎眼。
但香奈惠所说的这个“异常”,不仅仅指他的外貌。
“那个男人,他的内心是空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少女的神情竟然有些悲哀。
“在战斗的时候,我感觉不到他的情感……他和我所遇到过的所有的鬼都不同。”
另外,遗憾的是,对于童磨的能力,除了知道他会操纵冰,武器是一对锋利的折扇之外,剩下的她知道的并不多。
童磨在花柱阵亡的那一日,并未向她展现出真正的实力。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他完全是在以一种玩乐的状态与我对战。”
不得不说,胡蝶香奈惠是一位实力强劲的柱。虽然作为女性,她的力量天生不如同样身为猎鬼人的男性同伴。但即使如此,少女仍通过苦练,获得了能够斩下恶鬼头颅的力量。
但,这样一位柱,却在讲述过往的时候,露出了些许不甘心的表情。
“那天若不是太阳升起,恐怕我也会在被戏耍一通后,被他吃掉吧。”
然而听香奈惠说完,阿芜却露出了一个笑容。
“虽然这话有点奇怪,不过正因为那家伙放了水,胡蝶小姐才会在那个时候有机会见自己妹妹最后一面不是吗?”
说着,她将刘海捋到了头上。不过手一松,那些顽固的碎发便又落回了少女的额前。
“正因为有感情,有信念,人才能够无数次的突破属于自己的‘极限’。即使那是负面的感情。”
胡蝶香奈惠所形容的男人,与阿芜曾经在铃木累那里听到的情况,相差并不大。也就是说,那个叫做童磨的男人真的感觉不到喜怒哀乐,甚至不知恐惧为何物。
对于地狱来说,这种人可是最麻烦的类型。
但对于她来说,却是最容易战胜的对手。
无论童磨的实力再怎么高强,在他漫不经心,不知恐惧,以至于无所谓到会对敌人放水的那一刻,胜负就已经定下来了。
“明明生而为人,却失去了人类最宝贵的东西……真是可惜。”话音刚落,少女又勾起嘴角,嘲讽道:“不过连所谓的觉悟和信念都无法拥有就成为了鬼,即使没有我,那家伙也会输的很惨的。”
作者有话要说:不得不说,在对战忍,以及之后的香奈呼和伊之助的时候,童磨这家伙放水真的放出了一片汪洋大海。
然后他就翻车了。
当时他头被砍下来的时候,我还看到有人奶说他也会像三哥那样掉头不死。不,不会的,他连对于死亡的恐惧都没有,对生的执念也没有,怎么可能还能再把头长回来哦。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真的是地狱最难审判的罪人类型,无惨都比他好判。
最后,香奈惠姐姐觉得阿芜某些地方挺像风哥的23333333当然她比风哥好相处多了啊,具体说说不太上来,就是那种给人的感觉,你们意会一下。
第54章
那天阿芜和香奈惠在针对童磨的讨论上达成了一定程度的共识, 临到分开的时候双方的友谊已经突飞猛进到了可以互相不带敬语称呼对方的地步。
可见女孩子之间有时候有点共同的话题, 真的很容易拉近关系。
自己想做的事有进展,阿芜就高兴。她一高兴, 工作起来就干劲儿十足。以至于平日里一起每天上班的部下, 包括累在内都能看出来她心情好。
不过一码归一码, 她肯定不能告诉累,自己高兴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可以亲手把他前老板和前同事给撕了。
这点良心阿芜还是有的。
生魂骚动事件过后没几天, 她和累相约去阎魔厅看到了开花季节的金鱼草。
“不过还真是, 不知不觉就这么大一片了啊。”
站在长廊上,阿芜看着眼前成片成片无风自动的金鱼草,一阵感慨。
“而且还这么大……”
要知道这些金鱼草以前作为野生野草被发现的时候, 也就手指头大小啊!
“总觉得有种复杂的感觉……”
听到少女的感慨,轮班晚了二人一步的男人冷不丁插嘴道:“阿芜小姐以前不还说过金鱼草挺可爱的吗?”
“那是因为它们那个时候还很小啊!”少女扭过头白了对方一眼, “而现在……”说着,她又把视线调回花圃,一脸菜色地看着那颗已经快和大王的肚子差不多大的开了花的金鱼草。“……你到底给它们吃了什么啊?”
吃了什么长这么大的啊!而且里面有些金鱼的颜色也明显和其他的不一样啊!发紫啊!为什么金鱼身上会长紫色的斑点啊!
“嘛……毕竟我平时太忙了, 不知不觉间栽培它们也就变成了兴趣的一种。”
黑衣男人与他们二人并排而立,像是在评估什么似的摸着自己的下巴。
“今年的长势也非常喜人呢,估计评选大会的时候能取得不错的成绩吧。”
“怎么连评选大会都有了……”
喜欢这玩意儿的人居然多得已经能举办评选比赛了吗?!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个,算是鱼吗?”
阿芜身旁, 抱着大王送的一袋小零食(大王在上班不能吃东西), 铃木累指着花田中最大的那株金鱼草上的金鱼,疑惑地抬头看向鬼灯。
“如果你是说金鱼那部分的话,不管是外形还是切开之后的肉类部分, 确实都和普通金鱼相差无几。”
鬼灯走下长廊,来到花圃中,端起了一盆不怎么大,单独养在花盆中的金鱼草,又走了回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将鱼的部分与茎根分离,它们也会像植物那样枯萎。另外,这部分也被明确是有入药功效的。”
“所以金鱼草到底算是鱼还是植物,迄今为止在地狱中都没能得出结论。”
说着,他将手中的花盆递给了小男孩。
“这是专门为铃木君准备的礼物,请收下吧。”
“给我的?”
独角的鬼神点点头:“虽说有点迟了,不过姑且算是给你的入职礼物。另外从报告和阿芜小姐的反馈来看,你的工作效率也非常不错,不要客气收下来吧。”
靠!她是有跟鬼灯夸奖累没错啦,而且他工作也确实认真,但这不是你送人家小孩金鱼草的理由啊!
阿芜甚至怀疑因为他和芥子都跟累很投缘,所以想趁机推广一下金鱼草种植的兴趣爱好而已!
于是她好心提醒道:“……要是觉得奇怪的话,你可以直接放在办公室里的哦。”
然而令少女万万没想到的是,小男孩和手中的金鱼草盆栽四目相对了一会儿,朝她摇了摇头。
“没关系,虽然很奇怪,但也很有趣……”
说完,小男孩对鬼灯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谢谢您,鬼灯大人。”
“不用客气,这边才是,之后评选大会的时候,有关金鱼草相关产品的销售还得劳烦铃木先生和太太……”
“给我等一下!”
如果说符号这个东西可以具象化,那么阿芜此刻肯定满头满脸都是问号。
“金鱼草相关产品的销售和累君的父母又是怎么扯上关系的?”
鬼灯:“哦,对了,阿芜小姐还不知道这件事。”
然后他就用五分钟时间跟少女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
阿芜这才知道,虽然累本人在地狱做狱卒工作,不过一来他本身就是罪人,薪水比别的狱卒少。二来,虽然阎魔厅有给铃木一家提供住所,作为亡者也没有活人那样的日常开销,但这么一来,作为累父母的铃木夫妇就闲了下来。
思来想去,夫妻俩决定给自己找点事做。说来也巧,身为男主人的铃木先生活着的时候就是做生意的,便打算再往这个方向发展一下。
鬼灯:“而这个时候,我恰巧上门拜访了一下他们,主要是为了向二位反馈一下铃木君在地狱工作的情况。”
……不,我觉得你就是看了人家生平发现找到了人才,所以特地上门拜访的吧。
阿芜吐槽的欲望简直都要冲破天际了,但看了眼正戳着金鱼草那个“金鱼”的累,硬是给憋了回去。
“当然,这件事主要还是金鱼草协会和铃木夫妇之间的事,我只是负责牵了个线而已。”
说完,男人拿起一旁的简易洒水器,走到了花圃跟前,开始给成片的金鱼草洒水。
接触到了淅淅沥沥的水珠,那些个无风自动,开了花的金鱼草们拍打着鱼鳍,不多时便纷纷“哦哇啊啊啊啊”地鸣叫了起来。连累怀里的那一盆,都没幸免。
“……话说,既然它们会发出叫声。”阿芜脸色发青地看着眼前成片鸣叫的金鱼草,“应该也会交流之类的……吧?”
“很有这个可能。”
作为培育专家,鬼灯显然在这方面进行了非常多的研究。
“不过迄今为止还没有出现能听懂它们说话的生物,所以金鱼草平时到底都说些什么,和它们的物种一样。目前都是谜。”
阿芜觉得自己脑仁又开始隐隐作痛。
不过有一说一,让她在猫好好和金鱼草里面选,她选金鱼草……
“啊,说起来,怎么没见到木灵啊?我记得每次金鱼草开花的时候,他都会来这边的吧。”
木灵是阿芜和鬼灯的老熟人,作为非人类,他的寿命比二人还要长得多,不过外表看上去却是个小孩子。这两年他似乎对花粉越来越敏感,所以观赏开花不散播花粉的金鱼草,也成了这位老前辈的兴趣爱好之一。
青年浇完水,回到了长廊下。“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他还特地问了我花期,但今天却没有来。”说着,他的神情变得有些惋惜。“若是错过这次,下回就得等一年时间了。”
木灵向来都很守约,而且作为草木中的精灵,他对金鱼草的兴趣并不比鬼灯低。这就很奇怪了。
“啊!鬼灯大人,您在这啊。”
就在二人纳闷木灵为何会失约,甚至打算去联系一下对方的时候,一个拿着文件的鬼狱卒,忽然出现在了长廊下。
“抱歉,这份文件需要给您看一下。还有……”
说着,五大三粗的男性鬼族迟疑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阿芜还有铃木累。
“怎么了?”
“就是之前那对兄妹,除了阎魔大王之外的其他十王都已经定下了判决。”
“这样啊,辛苦你了。”收下了男人拿来的书面文件,黑衣青年转头看向还在皱着眉盯着金鱼草的阿芜。“刚好阿芜小姐过来,也不用再多跑一趟了。”
“啊?什么?”
是和她有关的事吗?不过最近她工作上和阎魔厅也没啥牵扯吧?
“你不是让我有食人鬼来接受审判的话就通知你。”说着,鬼灯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了少女。“刚好,现在就差阎魔大王的判决,以及亡者的个人自述了。哦对了,这两人就是被灶门炭治郎以及嘴平伊之助打败的上弦之六。”
???????
哇靠这男人刚才一脸平淡地说了个惊天大新闻啊啊啊啊!!!!!!
以及换一种说法,这不就是导致那两个小孩直接濒死,灵魂还跑来地狱旅游的“罪魁祸首”吗?!
“是妓夫太郎和堕姬?”
鬼灯说这些的时候并没有特地压低音量,就站在阿芜身边的累自然也听到了他说的话。
“他们居然被打败了吗……”
少女则是低头扫了一眼作为判决书的文件档案,上面基本上密密麻麻写着的都是这对兄妹的生平,以及其他十王的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