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在会议上,藉由这件事,天音夫人趁机引出了那位彻底摆脱了无惨控制的,名为珠世的女鬼。
原来,在产屋敷一族的使者们的不懈努力下,他们终于找到了隐藏在人世间,一直默默做着药物研究,并且暗中协助灶门兄妹的珠世小姐。
而今产屋敷耀哉已经倒下,但他却希望鬼杀队的人们能暂时放下戒心,与在制药上同样拥有丰富经验,且早已不愿伤害人类的珠世合作。
在天音夫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众人虽然有些骚动,但一想到是卧病在床,命不久矣的主公的请求,大家终究还是安静了下来。
阿芜继续道:“我没见过鬼舞辻无惨本人,不过基本可以断定,能够杀死这家伙的应该只有阳光。普通的日轮刀大概对他造成不了多大伤害。”
“你没见过他,为什么还这么确定。”
因为没有根据,所以她这句被蛇柱提出了质疑。
“唉,实话说,我要真能碰见他,现在就不用坐在这和你们开会了。”少女耸了耸肩,盘着腿撑着额头道,“确定是因为我知道他当年被缘……被日之呼吸的剑士切得只剩下一小块肉。那家伙那么怕死,肯定不会让断头成为自己的弱点。”
她话音刚落,坐在一旁的岩柱就轻轻摆弄起了手中的佛珠。
“若铃菜小姐所言属实,那恐怕我们与鬼舞辻之间的战斗就会艰难许多。”
断头不能将其致死的话,就只能等待白天来临。然而对于鬼来说,最不怕的便是持久战,反之,对于鬼杀队的人类剑士们来说,持久战则是最不利的。
“哦,没事,我到时候会帮忙的。”阿芜拍了拍胸脯,爽快地对高大的僧侣道:“打持久战我比较擅长,可以帮你们拖住他,不过到时候万一我打上头了麻烦你们先行带着伤者去避难。”
“那个,我有个问题。”
等少女回答完岩柱的问题,一旁的蝴蝶忍举起右手,看向她。
“铃菜小姐刚才说了日之呼吸的剑士吧?我之前从灶门炭治郎君那里也听过同样的名字,请问您知道日之呼吸是怎么回事吗?”
“啊,对哦,你们大概并不清楚这件事。”阿芜眨了眨眼,低下头。“毕竟也已经过了好几百年了。”
“日之呼吸,可以称得上是起始的呼吸。”少女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始向众人讲述她所知道的,一个简单的,天才剑士的故事。“这个还要从战国时代说起……”
她并没有详细介绍缘一,而是将着重点放在了日之呼吸上。在起始的呼吸出现前,鬼杀队虽然存在,但当时却没有非常高效的,灭杀恶鬼的办法,当时的伤亡也就比现在惨重的多。
直到因恶鬼失去挚爱之人的缘一,被当时的队员所寻得。
听完阿芜的讲述,炼狱杏寿郎道:“确实,炼狱家的祖先也曾记录过相关的东西,但为何现在日之呼吸并未在鬼杀队内流传?照理说,就算当年那位剑士离开了鬼杀队,呼吸法也不会失传才对。”
“那是因为明面上日之呼吸的传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少女冷哼了一声,“鬼舞辻那家伙怎麽可能放过日之呼吸的使用者,在缘一死后他就联手某个人,将能使用日之呼吸的剑士杀得差不多了。”
她口中的某个人,指的就是缘一的亲生哥哥,背叛了鬼杀队的继国岩胜。
“刚才你们不是提到了斑纹的事,其实战国时期的剑士们也一样,除了天生就有斑纹的缘一之外,其他人无一例外活不过二十五岁。”阿芜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并非所有人都能够像你们这样视死如归,所以……当时的鬼杀队里出现了叛徒。”
“而现在,那名叛徒成为了十二鬼月的上弦之一。”扫了一眼看着她的众位队士,以及一言不发的天音夫人和她的孩子,少女垂下眼帘。“他现在的名字叫黑死牟,是一名脸上带着斑纹,有六只眼睛的鬼。”
如今,上弦之六的兄妹俩,上弦之四与上弦之五皆被鬼杀队打败,身为上弦之三的猗窝座,也在找回记忆后自杀,下弦的十二鬼月被鬼舞辻无惨自己杀了个干净。也就是说,若他不自己主动增加新的同类,现在尚且存活于世的十二鬼月便只剩下上弦之一与上弦之二。
虽然剩下的这俩都不是什么善茬就是了。
炼狱:“莫非铃菜小姐遇到了上弦之一?!”
阿芜点了点头:“前几天遇到了,和他打了一架。好像在碰到我之前,那家伙已经杀了几个鬼杀队的下级队士。”说完,少女皱起了眉,有些纠结地开口道:“虽然很残酷,但我还是要说。在场的各位,若是单独遇到那家伙……必定会输。”
偌大的会议室顿时陷入了一阵气氛压抑的沉默中。
黑死牟的武艺已至臻境,若非她体质特殊并非人类,恐怕在和他战斗的过程中也会吃个大亏。更何况面前的队员们都是货真价实的人类,几人联手尚且难以对付他,一对一单打独斗就更别提了。
“总之遇到上弦的时候,尽量和同伴们联手共同作战吧。”阿芜抬起头,表情认真地看向众人,“想必你们也是为了指定作战计划才开这个紧急会议的,别轻敌了啊。”
“明白了,非常感谢你,铃菜小姐!”
这个时候,还是炼狱杏寿郎第一个向女孩表达了感激之情。
“你才是没受伤就好!”
青年虽然得知了这么多消息,脸上的笑容却依旧没有消退,平白给在场的众人增添了几分心安。
阿芜被他可靠的样子逗得笑了起来:“谢谢你啊杏寿郎,不过我完全没事!其实当时也是对方先逃跑了哈哈哈哈!”
话虽这么说,但其实面对黑死牟,少女或多或少还是有些纠结的。一方面是气那家伙钻牛角尖,没能及时和缘一沟通,到最后兄弟俩分道扬镳。一方面,她也很想告诉对方缘一并非他想象中的神之子,只是个有点天然呆,脾气很好,很有耐心的人罢了。
不死川实弥:“这么看来的话……目前情报未明的,就只剩上弦之二了吧?”
一听到上弦之二这个代号,阿芜一下来了精神,“腾—”地举起双手:“啊,不是,明的,明的,我一直在打探那家伙的情报!”
“……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面对一脸莫名的风柱,少女握紧双拳瞪大眼睛回答:“讲起来太复杂了总之我和那家伙不共戴天!!”
“太复杂你也得说啊喂!”
“……那请问铃菜小姐,对上弦之二又知道些什么?”
问这句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姐姐被对方杀死的蝴蝶忍。
“我并未见过上弦之二,但却知道他的名字和外貌。”
阿芜看着面容可爱,但此时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的虫柱。
“他名叫童磨,是万世极乐教的教主。是个金发,但头上有一处像是被血染红的鬼,另外,他的瞳孔颜色和普通人不一样,是彩色的。”
正因如此,当初并未变成鬼的童磨才会被父母当成神明赐予的孩子,建立起了万世极乐教这种听名字就知道不是啥正经教派的组织。
“……童磨……!”蝴蝶忍喃喃着男人的名字,又抬头死死盯着阿芜,语气中带着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急切。“那铃菜小姐,知道他的能力或是其他什么的吗?”
阿芜摇了摇头,“抱歉,目前只知道他的武器是一对锋利的扇子,其他有关血鬼术的情报我就不知道了。”语毕,她也直直地看着戴着蝴蝶发饰的少女,“不过听闻上弦之二不同于其他鬼,他从人类时期开始就没有正常人的喜怒哀乐,所以遇到他的时候请提起万分的警惕。”
“最后,关于童磨,我其实也有一些私人恩怨。”少女板起脸,严肃地看着众人。“可能你们之中也有人想找他报仇也说不定,但——”
“务必请让我先把他揍一顿再动手!”
作者有话要说:阿芜:先让我揍童磨一顿你们再砍他!
主要是没有太阳光,阿芜也没办法杀死童磨,后头还有个无惨呢,就折衷打一顿吧反正死了有的是时间找他算账嘛(喂!
第90章
这次的柱合会议开完花了不少时间。
期间, 众人交换了各种各样的情报,还拟定了之后的应对之法。当然,会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 还发生了点小插曲。
事情还要从天音夫人先一步离开说起。
“天音阁下也退室了,我告辞了。”
随着富冈义勇的一句话, 满室的气氛顿时又变得紧张起来。
不是?小老弟,你怎么回事??这会还开的好好的, 人就突然要走?
其他队员开口叫住他, 想要问清男人提前离席的原因,结果他接下来的一番话再度令阿芜扶额。
“你们几人商量便可,与我无关。”
“……我和你们不同。”
短短两句话,用词简单, 语调平缓, 却成功激起了在场几人的不满。要不是有悲鸣屿拦着,恐怕不死川会和他当场动起手来。
讲真这两句话连起来听真的感觉充满嘲讽感,但不知道为什么,阿芜反倒是从富冈的言辞中听出了几分失落与焦躁。
很显然, 他并没有嘲讽其他人的意思, 但究竟为什么会说出“我与你们不同”, 对阿芜来说, 却仍是个未知数。
因为会议结束后,她被余下几个柱围住问东问西,结果就让富冈义勇这人一声不吭地跑了。
……嗨!这小子,话说的不够清楚, 逃跑的速度倒是挺快!
后来,阿芜直接去找了产屋敷耀哉。她记得会议前,卧病在床的青年曾经语焉不详地向她提出过富冈义勇尚且有一枚心结未能解开。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他绝对不可能不知道那名寡言少语的青年究竟在顾虑什么。
“义勇他年幼时,其实有一位长他不少的姐姐。”
似乎已经预见到少女会来问他这个问题,卧在病床上的产屋敷耀哉,轻声细语地向她讲述了黑发青年过去的故事。
“后来……他们一家人在婚礼前夕被鬼所害,唯有义勇幸免于难,但周围的人却并不相信恶鬼杀人的说法。”
幼年时的男孩被其他人误以为是看到亲人被害的场景发了疯,最后甚至差点被送去医院。孤身一人的他逃了出来,最终在十三岁时,拜入了师傅的门下。
而那时,前任水柱·鳞泷左近次门下,尚有一名与他同年,经历相似的少年。
年幼的义勇与少年成为了同门师兄弟的同时,也成为了非常要好的朋友。
然而,那名叫做锖兔的男孩,最终却死在了鬼杀队的最终选拔试炼里。
并非那孩子实力不济,而是他一人便几乎屠尽了山上所有的鬼,保护了大部分参加选拔的成员,最终因体力不支,败在了鬼手上。
“义勇那孩子……也在那场选拔里,但却因为受伤昏迷,没能……帮助他的友人。”
至此,不用产屋敷耀哉继续说下去,阿芜也察觉到了埋藏在青年内心深处的,一块久久未能愈合的创伤。
“我和你们不一样。”
这句话的意思,并非是说他出类拔萃得与众不同,而是指……他未能通过选拔,根本不配和其他人站在一起!
“……真是个死心眼的傻孩子。”
坐在产屋敷床边,听完来龙去脉。半晌,阿芜轻轻摇了摇头,闷闷不乐地说道。
是的,死心眼。即使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通过最终选拔,但青年的实力却并非虚假。与他一起行动的时候,阿芜也曾瞥见过他握刀的手。
虽然不似炭治郎那般明显,但那也是一双掌心布满了老茧的手,可想而知他为了变强,训练自己了多久。
然而即使这样,过去的阴影却仍然束缚着这名不善言辞的青年,让他背过身去,无法朝前迈步。
“虽然很想和义勇谈谈……但我现在的情况,已经……难以如愿……”
产屋敷耀哉躺在床榻上,绷带严严实实地包裹着他的全身,脸上裸露出来的皮肤布满伤痕,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紫色。
“如今是很重要的时期,我……希望大家能够齐心协力地努力。”
“阿芜小姐……”青年竭尽全力地转动自己的头颅,却也只是微微动了一下。“可以拜托你……和义勇谈谈吗?”他虚弱地笑了一下,“虽然也想让炭治郎君和他说说话……不过,现在的炭治郎,尚不能自由行动。”
听产屋敷这么一说,阿芜这才知道,原来与两名上弦战斗之后,虽然伤得不重,但灶门炭治郎才刚刚恢复意识,还不能下床呢。
“我的话……可能起到的效果不会很好哦。”少女苦笑了一下,毕竟她不算人类。不过却还是点了头:“不如等炭治郎君醒过来吧,你的话我会转达他的。”
“那就……麻烦你了。”
说完这话,阿芜与青年今日的会面便结束了。没办法,产屋敷耀哉的身体每况愈下,几乎全靠意志力才撑到现在。若非少女明确知道他还活着,恐怕会觉得这人已经是个灵魂附着在尸体上的死人了。
幸运的是,在和产屋敷的当主谈完话后,阿芜抽空去蝴蝶忍所在的蝶屋看了看炭治郎,那时少年已经苏醒了,正一边吃饭团,一边和蒙着面的隐部成员聊天。
“啊!是铃菜小姐!”
看到进了病房的少女,红发少年的反应先是惊喜,接下来就变成了疑惑。
“咦……?可是这里是蝶屋?”
“好久不见了啊,灶门炭治郎君。”阿芜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又礼貌地向坐在他身边的蒙面人点了点头。“是啊,这里是蝶屋。因为一些事,我已经准备和鬼杀队的大家合作了哦。”
少年露出了惊讶的神情,紧接着就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