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刀剑相交的铿锵声停止了,她看到了与上弦之一拔刀对峙的不死川实弥与悲鸣屿行冥,以及被富冈义勇,灶门炭治郎团团围住的上弦之二,刚刚被她打飞了的童磨。
靠!你小子居然被锤到这里来了?这到底是老天爷开玩笑,还是那个叫鸣女的鬼故意的??
算了,无所谓,反正不管咋样,她继续揍不就完了。
然而就在阿芜跑神的时候,原本与岩风二柱对峙的黑死牟虚晃一招,舍弃了难缠的两名柱,直直地向她攻了过来!
“危险!!”
耳边传来什么人的大喊,阿芜提起手中的大锤阻挡住男人的杀招。
没想到在突入战场以后,第一个向她发难的居然不是几分钟前被揍了一顿的童磨,而是原本正和其他人战斗的上弦之一。
“诶呀,又见面了啊?”
怀里的乌鸦凄厉地鸣叫起来,然而无论是举剑的鬼还是格挡的少女,都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死死盯着对方。
“这次你可没办法临阵脱逃了哦。”
“……多说无用。”
“你这混蛋在打哪里?!”罡风扫过少女的黑发,虽然挂了彩,但却仍旧举着刀的风柱冲向上弦之一,声音中满盈着怒火。“受死吧!”
诚然鬼杀队的众位柱都是品性高洁,光明正大之人,但与鬼的战斗从来都不是武士之间一对一的对决。在黑死牟调转矛头的下一秒,反应过来的风柱便同身旁的岩柱一同,毫不犹豫地攻向六眼剑士的后背死角。
同时,看到二人动作的阿芜心领神会,手中的大锤突然迸发出火焰发力转防守为进攻,意图打断黑死牟的动作。
然而上弦之一毕竟是存活了近四百年的老鬼,无论是剑技还是战斗经验都非常人可以预测。他早已知晓少女的攻击虽然强,但却无法对鬼造成致命伤害,于是在面对持有日轮刀的猎鬼人,以及身怀神力的阿芜之间,选择了直面后者的雷霆之击!
最终,伴随一声
巨响,阿芜调转方向,与风岩二柱站成一线,瞪着借她之手脱离了众人攻击范围的黑死牟。
手握怪异长刀的男人虽然失去了半边身体,但却也避开了日轮刀划过自己脖颈的结局。
“啊哈哈,黑死牟殿下可真强啊。是因为之前就和小阿芜交过手吗?”
见自己的同事成功离开敌人的火力范围,红衣的恶鬼挥舞双扇扬出一片冰雾,阻挡了富冈义勇与灶门炭治郎的攻击,来到了对方身边。
“唉,不过难怪你会输,小阿芜真的太强了,完全打不赢。该说幸好我们是不死之身吗?”
草,大哥,求你闭嘴吧,你这个雷区跳舞的技术真的太牛逼了。连阿芜都能看出来黑死牟一直在对上次战败而逃耿耿于怀,不然不会舍弃手边的敌人对她进行奇袭。
现在在他跟前说这话,简直就是把想找打三个字写在自己脸上啊!
“可恶!不要逃!”
“炭治郎小心!”虽然被童磨搞得吐槽欲望爆棚,但看到被冰莲与冻气阻拦了脚步的红发少年,阿芜下意识大声喊道:“不要吸入那家伙搞出来的冻气,有毒!”
她用余光看到被钉在木柱上的时透无一郎,少年的左手被斩断了,此刻似乎正努力想重获自由。另一边,地上那名少年的身体虽然被斩断了,但不知为何上半身却仍在动弹着。
阿芜想起之前不死川和炭治郎打架的时候她听到的八卦,据说不死川的弟弟虽然没有使用呼吸法的才能,却能够靠吃鬼短时间鬼化。但也因为这件事,不死川下了狠心试图戳瞎他的眼睛,为的就是让自己弟弟退出鬼杀队。
“炭治郎,义勇!那边的人就交给你们了!”
失去左手且被钉在柱子上的的时透目前伤势必定很重,不死川的弟弟虽然靠鬼化捡回一条命,但这会儿也需要帮助。谁知道之后童磨会不会又搞什么幺蛾子,要知道,他已经有故意袭击伤员的前科了。
红发少年在听到阿芜的嘱托后仅仅迟疑了一秒,便毫不犹豫地转身和富冈义勇一同赶到了时透与不死川弟弟的身边。
“啊!小阿芜好过分,那是我的对手诶!”
阿芜简直想朝某人那摆出无辜表情的脸上来两个耳光,“少在那装了。”她气都气笑了,“说什么是你的对手,那伤员是不是也算在对手里?童磨,同样的招式你以为我会让你用第二次吗?”
“……那便是……日之呼吸的继承人……”
与童磨不同,虽然刀刃对着风岩二柱以及少女本人,黑死牟的目光却追寻着那戴着花牌耳环的少年。
“不……完全不同……太令我失望了。”
断断续续的几句话没头没尾,若非了解他们双生兄弟的恩怨情仇,阿芜恐怕根本不知道他在失望什么。然而她偏偏是这一群人里了解的最为透彻的那个。
“当然不同,那是灶门炭治郎,就算继承了日之呼吸的剑法,他也是灶门家的孩子。”
少女看着早已面目全非的,缘一的双胞胎兄长,笑了起来。
“可不是你弟弟,继国岩胜,没人能取代缘一,也没人会成为第二个他。”
她扬起下巴,直视眼前的紫衣男人:“包括你。”
这一刻,战场上的气氛忽然凝固了起来。
连站在少女身边的两名柱,都清晰地感觉到了上弦之一身上传来的,刻骨的憎恶与杀意。
“皎月纵使与朝阳共处在同一片天空中,也是不一样的。”
偏偏那个显然已经成为对方仇恨目标的人,就好像丝毫没感觉到似的,雷区蹦迪的技术丝毫不亚于某个红衣恶鬼。
“月亮……又岂能与太阳相比肩?”
“住口——!”
紫衣的鬼发出近乎于野兽咆哮的大喊,下一秒,将地板割裂的剑气化作劲风,汹涌地朝三人扑来。
“你懂什么!你这个家伙竟敢——竟敢——!!”
他手中那柄有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刀骤然变长,竟像是树枝一般,从主干上生长出了新的刀刃。
显然,女孩的激将法在上弦之一身上起到了奇效,让对方将矛头彻底指向了她。若不是阿芜站在最前面阻挡了最为凶猛的攻击,同时两拨人马之间隔了一段距离,恐怕肉身之躯的不死川与悲鸣屿就要被那足以破坏岩石的刀风划得鲜血淋漓。
然而敌人并没有给二人向少女道谢的时间,在杀气与剑气的破坏下,紫黑相间的上衣化作片片碎布,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浑身青筋暴起,手举已变得与巨镰相似的长刀,以目不暇接的速度接连向他们使出新的斩击。
他手中的长剑变形后,打出的剑气不同于之前,斩击的轨道也更加千变万化,一时间,所有人竟然都无法对其展开近身作战。
但这显然不是黑死牟想要的最终结果,在成功逼退两名难缠的鬼杀队柱后,黑发的男人手持凶刃,毫不犹豫地冲向能与他的剑气抗衡的少女!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说童磨是一个能在所有人雷区蹦迪的ky,那么阿芜就是独家限定能够在一哥雷区蹦迪并且能迅速激怒他的ky(狗头)
尤其是那句“月亮岂能与太阳比肩。”不用怀疑,她就是故意这么说的,至于为啥……问就是战术
第107章
虽然阿芜这人, 平时性格大大咧咧,没什么小心眼。但只要她想,嘴里说出的话还是挺戳人肺管子的。
大概是在地狱被毒舌得久了, 多少学到了点皮毛。
眼见某人彻底被自己激怒,原本就不留情面的剑招更加凌厉, 她不动声色地避开那些足以让人四分五裂的罡风,在对方的攻击范围内和他玩起了猫捉老鼠。
当然, 激将法有用, 但也不是长久之计,当黑死牟的第三次攻击被阿芜躲开,注意到男人的挥刀变慢了那么一点,同时用余光瞥见其他几人已经去和童磨战斗, 少女不给上弦之一退开的时间, 拎着锤子就朝着男人猛冲过去。
激将法是真,生气却是假。她明知道说出那句话,这名曾经大名出身的剑士一定会怒不可遏,为的就是把童磨和他分散开, 让其他人有些许喘息的机会。
“……你故意拿话激怒我?”
很显然, 黑死牟能稳坐上弦之一的宝座, 也并非热血上头之人。当他发现自己的对手即使手持钝器, 也依然能压制他的剑招时,便猜透了敌人的心思。
阿芜手上攻击的动作不停,朝他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是,我故意的。”话音刚落, 古铜色的大锤周身闪烁着电光,袭向了与少女近在咫尺的敌人。“兵不厌诈。”
接触到电流的一瞬间,黑死牟的身体出现了明显的停顿, 少女手持武器毫不犹豫地砸向被自己偷袭的男人,将他直接揍飞了出去!
然而这次,她并没有停下来等对方恢复自己的身体。单柄锤划过空中,赤色的火焰夹杂着耀眼的电光,阿芜如同猎豹一般化作一道残影冲向目标,试图直接将其身体彻底打散。
然而就在她接近黑死牟的瞬间,对方将原本断裂的长刀直接插进地面,同时,裸露在外的肩膀与躯干上骤然绽开无数与武器类似的刀刃。
由于上次已经吃过亏,这次,阿芜硬生生停下脚步,裂风从耳边擦过,几缕发丝坠落在了地上。
不过虽然人停了下来,手中的武器却没有。就在二人距离看似又要拉开的时候,少女手中的长柄锤突然伸长,借着躲避剑气的动作,她硬生生将长柄武器耍出了流星锤一样的效果!
本就不知道阿芜武器秘密的黑死牟躲闪不及,再度被从斜角飞过来的锤子击中,横着飞了出去,直接击穿了一根黑色的柱子。
“啊对了,虽然刚才那话是诈你的,不过可是我的真心话哦。”
眼看着大片的建筑被毁,她将大锤架在肩膀上,透过烟尘,冷眼看着眼前的恶鬼。
在烟雾散尽的那一刻,看到倒映在自己眼中的,男人的身形,阿芜愣住了。
经过少女的重击,整个身体支离破碎,却又强行提升力量的男人,早已没了人类的外貌。额头上长出了类似地狱鬼族的大小不一的角,丑陋的尖牙撑满了他的嘴。从他体内长出的如同树枝一般,长着眼睛的刀刃不知何时,变为了宛若蜘蛛足一般的节肢,同时,背后还长出了奇怪的,长满倒刺粗壮而歪歪扭扭的触手。
不祥的血管布满了他赤///裸的上身,六只眼睛暴凸着像昆虫的眼睛一般地四处乱看,其中刻着字的那双眼则紧紧盯着眼前的少女。
“我小时候,曾经想成为国家第二强的武士。”
老者的低喃在阿芜脑中回响着。
“为什么不是最强呢?”
那个时候阿芜正坐在悬崖边,一边看着阿鼻地狱刑场里的状况,一边啃着老人帮她带的玉米。
“缘一那么强,想做第一也是可以的哦。”
那个时候,老人是怎么回答自己的来着?
“因为兄长大人想成为最强。”
对了,他当时是这么说的。
“所以我想着,自己做第二就可以了。”
因为在儿时缘一的眼中,练剑,剑道,继承家业这种事,甚至没有和哥哥一同放风筝,玩双六有意思。
然而如今,无论是那个想成为国家第一强大武士的男孩,还是那个毫无争夺之心,想拥有一个完整的家的男孩,都已经不在了。
“……”
回过神来的时候,阿芜发现自己眼前渐渐升起了些许“雾气”。她下意识扯了扯嘴角,转动眼珠,将视线从那可悲的身影上移开。
以往的她,其实并不是特别理解为何缘一会如此的抱憾终生,死也无法释怀曾经没有做到的事。就算是在知晓他们兄弟二人的恩怨往事后也是如此。
然而现在,她明白了。
“笑什……么笑……”
双腿逐渐恢复形态,歪曲的双臂也伴随着毛骨悚然的声音逐渐恢复,男人咬着牙,不知为何没有对阿芜进行攻击。
“有……什么……可笑的……!”
“笑某个人的愿望。”阿芜看着已经连人样都没了的黑死牟,缓缓地吐着气。“笑他想成为全国第二的武士……只因为哥哥是第一,而对他来说家人远比名头重要。”
“然而他那想成为全国第一的哥哥,却已经不配被称之‘武士’了。”
说完,阿芜挥动大锤,火焰燃起,在鬼发怒前,她再度将其打飞。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继国……不,还是叫你黑死牟吧。”
毫不在意一根又一根断裂的黑柱,与熊熊燃烧的烈焰,少女拖着武器,缓缓走向自己的敌人。
“因为继承‘继国’之名的武士已经消失了,留在这世间的,只有那份骄傲燃烧殆尽的残渣而已!”
因为目睹过鬼的可怕,失去了珍贵的部下,因为与弟弟重逢,嫉妒那宛若神明般的天赋。曾经的继国岩胜选择踏入一条近乎是不归的道路,甚至为此抛下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妻子与年幼的孩子。
他为了超越天赋异禀的兄弟,殚精竭虑,甚至获得了斑纹,却仍旧未能触及兄弟的衣角。
不知何时,胸中的嫉妒之火早已熊熊燃烧,甚至将作为人,作为剑客,作为武士的骄傲,都一并毁灭。
从他面对无惨低下自己作为人类的头颅,选择成为鬼的那一刻,作为“继国岩胜”的武士就已经死了。
留下的,只有被嫉妒之毒侵蚀得千疮百孔,甘愿沉浸在不甘与恶意之中的“黑死牟”。
“我很遗憾。”手中的武器被烈焰炙烤得通红,那光芒映照在少女毫无表情的脸上。“第一,能和我聊聊缘一的人,想来也只剩下你了。”
然而他却站在了与自己敌对的一方,且妒恨恐怕也早已将男人的回忆涂抹得面目全非。
话音刚落,飞扬的尘土中,一柄凶刃破空而出,直直地飞向只与恶鬼有几步之遥的少女。
阿芜眼睛眨都没眨,伸出左手死死地握住了布满血管的武器,与将手臂作为武器,掌心伸出刀刃的恶鬼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