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艰难又怎么样呢？这么多年，她何曾怕过难事。自古华山一条路，盯准了，直往前走就是了。
系统感受到了谨欢的想法，心里也不由得跟着感慨。也不知道是傻人有傻福还是无惧者无畏，它家宿主这些年来好像一直都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路子。旁人遇着难事，少不得先想着怎么以最小的代价，最省事的法子去解决，可她偏不，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便是没路，她也会靠自己硬生生开拓出一条路来。
和她曾经干过的那些个惊天动地，甚至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比起来，现在这些事儿对她而言，怕是勉勉强强也只能算道开胃小菜。
谨欢和系统不知道相伴了多少年，哪怕从前再怎么默契值为负，现在也总算涨成正数了，系统心里这般感慨的时候，谨欢自己也颇有几分体会：“啧啧啧，要是不能找点乐子，那生活多没趣啊！所以啊，还是要自己主动找乐子嘛！”
系统：“……”
告辞，什么狗屁默契值，还涨正数了，怕不是个负一百！
啊呸！它竟然还会把自家宿主想得那么高大上，觉得她是在做一件伟大的事业？然而归根究底呢？总结起来也不过“搞事”两字而已。
系统觉得它可以以自己的核心代码为赌注发誓，它家宿主身体里存在最多的那种基因大概就是搞事基因，反正走到哪儿折腾到哪儿，累死别人自己还活蹦乱跳的那种。人家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只会打嘴炮，而她呢，不光特别能说，还特别会做哟。
因为知道客人是带着孩子出海的，所以游艇上额外增加了专业性更强的服务人员，谨欢从船舱里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了几个孩子的笑声，有人专业陪玩，又有琴看着，不管是妮娜还是才能蹦单字的大群，都欢腾的很。
“mama，mama！”只是大群到底年龄还小，玩够了闹够了，注意力就又回到谨欢身上了，现在看到谨欢出来，要不是他被“困”在婴儿车里，早就迈着小腿儿往谨欢这儿跑了。
没错，大群现在已经能歪歪扭扭自己走两步了，虽说因为力气不足，走不了几步就要摔，可是当家长的陪着孩子练习走路，等到孩子站不稳的时候再一头摔进自己怀里，这种事情根本就是福利好嘛。
谨欢上前把自己崽崽抱起来颠了两下，小家伙顿时满足地欢叫了两声。“去准备点辅食还有水果点心来。”
早在出海之前，这些东西就已经全都按照最高规格给准备好了，谨欢才吩咐下去嗯，满满一桌子的东西就端上来了。
妮娜随意吃了块小蛋糕，又喝了半杯果汁之后就又去自己的鱼竿前面盯着了，小姑娘正摩拳擦掌地要自己钓一条大鱼上来呢。有专业人士看着她，谨欢也放心，就一边喂大群吃东西一边问起琴的情况来。
“怎么样，这几天还习惯吗？”
作为学院里天赋最强，个性也最稳重的一个，比起单纯的学生来，琴已经负担起了不少学院里的工作，比方说是管理学生这种的事情，着实替查尔斯分担了不少。
谨欢是认可“能者多劳”这句话的，但是认可的前提是把这句话给说完，能者多劳，多劳多得，否则光干活没好处，就是耕地的老黄牛也不能这么惨啊，老黄牛多耕了地，回家还要加一顿精细的饲料了，能干人因为能力强多做事，那她获得的回报也应当更丰厚，不然凭什么呢。
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这世上可没这样的好事儿。
“好呀，大家都特别开心，比在学校里开心多了，没作业也不用上课，谁不开心呢。”琴笑着说道。
学院的日子自然是好的，查尔斯尽其所有张开双臂，保护着学院里的所有孩子。他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不可能保护所有的变种人孩子，所以他只能竭尽全力，尽量让学院里的每一个孩子都能过得更好。
很多变种人孩子在年幼时都不被父母所包容，他们不仅被邻居，朋友，同学视为怪物，认为他们不正常，甚至还有过激的父母也会千方百计否定他们的存在。比起这些孩子来，琴的童年算是幸运，她受刺激能力展现之后就被父亲送到了泽维尔学院，没怎么受到外界的侵扰就进入了一个小小的变种人世界。按理说，这样的琴应当远比其他孩子更加快乐。
可世间真正有用的道理总是相通的，责任和苦痛都是随着能力变化的。身为Omega级别的变种人，拥有着强大的心灵感应能力的琴一直以来都受此困恼，只要她想，她甚至可以轻而易举地探听到周围所有人的心声。
他们的苦难，他们的委屈和曾经受过的折磨，这些都像是跗骨之蛆一般缠绕着琴。哪怕她渐渐长大，控制自己能力的技巧也随之变强，可在不经意间，她所探查到的世界依旧会让她心悸。
只是至少这几天，大家都很开心，所以琴觉得她可能获得了双倍的开心。而且琴还发现了一件特别奇妙的事情，就是当她在这位谨欢姑姑身边的时候，她什么都听不到，和教授那种刻意封闭的情况又不一样，琴能感知到，谨欢什么都没有封闭，她能感觉到谨欢对他们的喜爱，感觉到她对所有人发自内心关怀，可她就是完完全全都听不到谨欢的心声。
这种完全陌生的感觉并没有令琴觉得心慌，正相反，她觉着这样的体验简直不能更美妙了。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已经足够“坦诚”，适当的时候还是保留一点“神秘”，给生活留下一点仪式感吧。
谨欢在上面吹着小风晒着太阳，愉快地和琴从日常生活聊到了各种八卦，那叫一个舒心惬意，可是船舱里的埃里克和查尔斯却对着谨欢那龙飞凤舞的白板和自己那记得满满当当的本子陷入了沉思。
作为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受过完整的从小学到大学整整十六年教育的成功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哪怕谨欢在讲课的过程之中已经尽量以学术性名词来解释，规避了部分专有名词，可是还是不可避免地夹带了部分私货，比方说什么叫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之类的。
当然啦，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埃里克破天荒第一次认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自己貌似真的还蛮穷的。
“怎么了，有哪些没弄明白吗？”查尔斯偏头看着对着本子愁眉紧锁的埃里克，自然而然就以为他是对谨欢的课犯了难。“这很正常，说实在的，谨欢的课，我感觉可能哈佛的经济学教授也不可能教得比她更好了。”
比起听得半懂不懂，还要再好好消化一番的埃里克来，智商储备和文化储备都明显达标的查尔斯听得就明白多了。查尔斯自己也是当老师的人，自然明白要做到讲课深入浅出的同时又能鞭辟入里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可是那些话就像是谨欢天生就会一样，查尔斯敢打赌，就是对着教案，其他人也不可能做到像她一样流畅的。
就像是埃里克运用自己的能力如臂指使，举重若轻一般，讲起这些来的谨欢，似乎也只是在随口闲谈，可她闲谈的每一句话都足以让他们思考一遍又一遍。
抱着这样的想法，查尔斯的内心还是有那么丢丢小沉重的，是以看到埃里克也这个架势之后，还生出几分微妙的同病相怜之感来。
哪知道一问之下？
呵呵，你才知道你穷啊，难道你是第一天穷吗？你根本就是这些年从来没富过，清醒一点吧我的老朋友！
“所以你的结论就是这个？”查尔斯的语气已经变了。
谨欢一点都不藏私，倾囊以授，查尔斯可感动了。假如埃里克什么都没学到的话，那还是赶紧地说明白，不要浪费谨欢的宝贵光阴了。
“当然不是！”埃里克挣扎了一下，“就她刚刚讲得那些吧，其实我也听懂不少的，足够的权利，地位和财富才能配比足够的话语权，我现在听着威风赫赫，实则还是空中楼阁，虚得很，要想争取到足够的话语权，两条路，要么权，要么钱，但是前面那条路对我们来说难度太高，相比较之下，后面这条路更好走。”
怎么说也当了这么多年领导人，和全世界都对着干的万磁王这点敏感度和政治嗅觉还是有的。可偏偏就是因为想明白了这一点，在心里盘点了一下自己的身家之后，埃里克很是无力地得出一个结论。
他，万磁王，真的好穷哦！
※※※※※※※※※※※※※※※※※※※※
收废铁的：抗议，不许叫我这个名字，这个工作不能挣大钱！
谨欢：那是因为你蠢啊！这种钱途一片光明的工作都做不来！！！
第23章
要是有可能，查尔斯都想把“原来你心里还真的没一点AC数”这样的话给直接怼到埃里克脸上去。可是不行，收废铁的不要脸，教授还是要脸的，为人师表呢。
“呵呵，现在意识到这一点也不晚！”啊呸！你个和我“斗”了这么多年的智障，现在知道方向错了，劳资当初白受那么些个苦和罪了，王八蛋！
“那你觉得我应该从哪儿入手比较好呢？”埃里克是真心实意地在发愁。
说句实在话，万磁王这些年还真没怎么为了钱财的事情发过愁。小时候日子过得苦啊，暗无天日，思考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还来不及呢，哪里还会想到挣钱这种事儿。后来呢，他给CIA混了一段时间，CIA负责他的生活，再后来呢，他大旗已经拉起来了，每天的重点是怎么改变这个世界，挣钱这种小事儿，当然是有其他人负责的。
其实要说万磁王穷吧，那倒也不至于，他过得挺舒坦的，真的。但是当这件事有了个比较级，比方说和谨欢对比一下的时候，哦哟哟，那真是老惨了哦，穷得根本就没眼看啊！
查尔斯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大了解，你可以问问谨欢。”比起倒霉孩子埃里克来，教授的童年生活固然也是波折不断，可至少亲爹给留下了大笔丰厚的遗产，要不然他的泽维尔学院怎么维持下来的呢。说句不大好意思的话，现如今这儿子都有了，可我们X教授还在仰赖亲爹的馈赠呢。
两人倒也没磨蹭，说话间就直接上到甲板上来找谨欢了。
不得不说，有埃里克在，查尔斯的确方便太多，这轮椅在埃里克手上就跟个玩具一样的，怎么玩怎么有啊，操纵起来方便极了。虽然谨欢也不是很明白，你说你俩名义上还是对头呢，换个其他材质的轮椅怎么了。人五角大楼当初囚禁万磁王的时候还给造了个塑料监狱呢，怎么的，就非得用个铁的方便呗。
切，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谨欢摇了摇头，在心里叨咕了两句。
可一见她摇头吧，这俩倒是先懵圈了。怎么了这是，什么都还没说呢，怎么就先摇头了呢？
“琢磨完了？”谨欢看这俩人脸色猛地这么一变，还当他们想着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呢，主动说了句好听话：“没事儿，万事开头难嘛，慢慢来就是了。”
埃里克上来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主意了，他也不是那种会临阵退缩的人，想都没想，就直接把话给秃噜出来了。
“和我借钱？”谨欢讶然。
谨欢姑姑那是个什么人呢？生来就是当散财童女的，家业千千万，基本全都留给自家的猴崽子们了，要说她对钱财有多上心吧，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有人和她借钱这事儿吧，还真就是破天荒的头一遭来着，毕竟她从前要么豪富之家要么天潢贵胄，身边人也没有缺过银子使的呀。要是真缺了银子了，那都不是一两个人就能补给起来的小事儿，说不准就得动摇国本了。
是以这头一回听到说有人要跟她借钱，谨欢这感觉还就真挺新鲜的。
刚才万磁王已经琢磨好了，甭管干什么，总得先有笔本金吧，他又不是干无本买卖的人。只是自己这小金库着实是不大够，还是要寻求一下外部支援的。眼瞅着大金主就在上头晒太阳呢，远水是解不了近渴的，但是这清泉就在嘴边啊，动动嘴还不成吗？
借吗？
不借！
埃里克登时就急了，“为什么呢，如果是怕我还不上的的话，那我保证……”
“停！”谨欢直接就打断了埃里克的话茬，到底还是给他留了几分面子，小姑娘还在钓鱼呢，可不能当着她的面儿下了她爹的脸。“虽然我不借，但是我愿意投资你，咱们可以合伙做笔生意。”
得了吧，大家都是成年人，谁忽悠谁啊，还保证？就埃里克这猫脑子狗记性，谨欢觉得她但凡答应借钱，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命啊。
埃里克越发蒙了，可是再想其他的招一时间也没想到，实在是不管是他和查尔斯都没想到，谨欢竟然会不借钱啊。
想想今天早上她说得那句“金子多到砸死一百个他”，埃里克觉得这话固然有夸张成分吧，但是谨欢有钱到某个地步是确定无疑的。再加上她轻轻松松就承担几十号人的度假费用，还是如此高规格的接待标准，随手就把镶着那么多钻石的王冠给了他女儿玩儿，是个散财之人也是肯定的。
可是谁又能想到，对着孩子们这人是大方到如海洋一般无边无际，毫无底线，对着他，一下子就抠门了起来呢？
只是还好，借虽然不肯借，还是有其他的选项的。
“什么投资？”到了这会儿，查尔斯也顾不得了，没等埃里克开口，就先替他问了。
“简单啊，让他发挥所长，替我勘探矿产，挣了钱，我也不亏他，刨了成本对半分就是了。”谨欢脑瓜子随意这么三转两转的，法子立刻就出来了。
其实吧，别说是对半分了，谨欢就是不分钱也无所谓，她是差这点儿小钱钱的人嘛？只是天上从不掉馅儿饼嘛，不能让收废铁的坐享其成呢，更何况她要了这一半，挣回来不正好补贴查尔斯这学院，都省的找借口了，多方便呢。
至于说收废铁的会不会对她拿钱补贴泽维尔学院有啥想法，谨欢才懒得管呢。这人当初不还有个化名叫“米歇尔·泽维尔么，里外里这么一算，补贴自己家能有什么意见？
“勘探矿产？”两门外汉的表现也丝毫不出谨欢的意料，完全不了解啊。
“不急不急，我让人发点资料过来，看完了你们就明白了。”说完，谨欢起身打了个卫星电话，没一会儿，手上就托着两摞厚厚的，新打印出来的，还带着几分油墨香气的文件过来了。“先看看吧，看完了应该也就明白了。”
于是乎，刚刚脱离课程的两人又再度陷入了文件之中。
琴将三人的对话听了个全程，她把大群又递还给谨欢，低声问了一句道：“矿产生意，很赚钱吗？”
谨欢勾唇似笑非笑来了一句道：“你要知道，这天下没有不挣钱的生意，只有不会挣钱的蠢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