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开始收拾收拾洗澡,随后带上买好的情侣发箍,哼着歌开始漱口洗脸。
忽然浴室门外被敲了敲,他穿着大米睡衣打开门看去。
率先探出门口的是两只竖起来的白色兔耳朵,随后才是被热气熏得像兔子一样眼红的眼睛。
司雯抄着手靠在墙边,欣赏了一副纯情兔子cosplay,浅浅地笑着,指了指卧室:“楼下的灯我关了。快点洗好,该睡觉了,小兔子。”
作者有话要说: 来!!!把“恭喜黎黎反攻一次”打在公屏上!
第39章 发病
该睡觉了……
白黎耳尖动了动, 慢慢地缩回了浴室。
司雯抄着手注视着那双白色的兔子耳朵消失在门缝中,啪的一声,浴室门被关上。
她好笑地靠到门口, 抬手轻轻点着门上的磨砂玻璃,“小兔子乖乖,把门打开, 快点儿打开……”
话语穿过氤氲的水雾,一路抵达白黎的耳边,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红着耳尖立马兔子耳朵取下来, 挂在猫耳朵的旁边。
司雯还欲重复一遍,未等她开口, 下一秒门真的开了。
又是一个小小的门缝, 白黎扒着门露出一双微红的眼,“你先去, 我,我还没有漱口。”
司雯轻声嗯了一下, 转身去往卧室。
浴室门又再次被关上。
这个时候, 白黎才意识到, 同居的生活真的开启了。
刚才满脑子都是先前的那一个亲吻,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现在又开始紧张了。
他在浴室里走来走去, 拖鞋与地面上冷凝的水声发出黏糊的声音,吧嗒作响。
做了将近五分钟的心理建设, 白黎才深吸一口气,一本正经地打开门,同手同脚地走到卧房门口。
司雯正靠在床头看广告资料, 长长的头发用挽起来用一个深红色的蝴蝶夹固定好,耳畔垂下来三四缕头发,整个人看上去慵懒而放松。
她抬眼看向站在门口笔直得像一颗小树苗一样的白黎,极快地笑了下。
两人的床挨得太近,她毫不费力的抬起手拍了拍他的床,“来吧。”
白黎目不斜视地迈了一步,忽而又想起什么,跑到去到衣帽间翻开行李箱,拿出一本颇有深度的哲学书,用胳膊夹住,再次回到卧房。
他在司雯的注视下,一板一眼地掀开被子,学着司雯的样子靠在床头,打开书开始看。
半晌,司雯轻笑了一下,说:“书拿反了。”
“……”
白黎尴尬地把书转了个方向。
司雯看他紧张的小模样,也不再逗他了,收回视线继续看手里的广告词。
莫约半个小时后,她将对于广告词的意见用手机发给了相关负责人,随后把手机充上电,放在床头柜上。
转头看过去,白黎已经在书的影响下困得直点小脑袋,身子也慢慢下滑,整个人快埋入柔软的被窝里。
大概是这一天事情太多了,连作者都写了两万字才写完。
司雯慢慢地挪过去,抬手抽出他手里的书,拿起来看了一眼——《人性论》。
看上去好催眠。
她将书放到白黎的枕边,似乎吵醒了他,只见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一副很困顿的样子,眯着眼看向她。
司雯给他掖了下被子,轻声说:“睡吧。”
“不行不行……”白黎嘟囔着,说,“我还有话没说呢。”
“什么话?”
“我想想……”
说着他又困得眼睛要闭上了,在睡着前总算想到了一句,声音嫩嫩地说:“你一定是气泡水做的吧。”
“嗯?”
“不然为什么我一看到你就开心地冒泡呢……”
这已经是他在程戈发来的《情话大全》文档里找到的、最不土最不沙雕最不羞耻的情话了。
司雯听清他朦胧的话语,先是一愣,随后垂着头淡淡地笑了下。
她撑着脑袋侧躺,抬起手戳了戳白黎软乎乎的脸,问:“这话谁教你的?”
“……我自己学的。”白黎摇着脑袋,低低抱怨道,“谁叫你总是说些让人害臊的话,我也要学。”
说完甜滋滋地笑起来,蹭着被子翻了个身,对着司雯有些小得意地说:“你是不是心动了,是不是害羞了?”
要不是他迷糊地闭着眼睛,声音都是呢喃而出,不然司雯会认为他是清醒的。
她一边抬手关掉灯,一边无奈地回答道:“嗯,心动了,害羞了。”
啪嗒一声,房间内的灯光消失,陷入一片柔软的黑暗之中,窗帘不知何时拉开了个缝隙,外面明朗的月光倾泻而来,落在床边。
司雯躺回到枕头上,闭上眼睛准备入睡。
耳边又传来白黎的声音,他在睡梦中小声抱怨着:“你不能乱逗我玩……”
司雯侧过头借着月光看着他,良心略微收到一些谴责,还没有回答又听见他继续说。
“我真的会以为你看了之后被吓到了,会做噩梦。”
“我会担心的。”
司雯愣住,意识到他说的是刚才在沙发上看他手里资料的事情。
良心进一步被谴责了。
果然是自己太过于嚣张,失了分寸,所以被批评了。
“只要别让我担心,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他喃喃地说完,慢吞吞地重复了一遍,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唇边。
呼吸声平缓下来,他再一次睡着了。
司雯定定地看着他,嘴角轻扬,撑起上半身靠过去,拂开他脸侧的碎发,一个轻轻的吻落在脸颊处。
“我知道了。晚安。”
/
白黎被自己定好的闹铃震动而醒。
闭着眼摸出枕头底下的手机,按下铃声,猛然从床上坐起,眼睛都没睁开习惯性地开始叠被子。
叠到一半才想起自己所在的地方,刷的一下睁开眼睛。
他僵硬地转头看向右边的床,看见司雯整个人缩在被子里,连脑袋都被被子罩住,只有黑亮的头发露在外面。
幸好还没有醒来……
白黎轻手轻脚地起床,拿起鞋光着脚走到浴室里,率先冲了个冷水澡,然后才缓过神来,洗漱换好衣服之后,开始将昨天落下的衣服带下去放入洗衣机里。
他动作轻缓,准备等司雯起床后再启动洗衣机。
走到厨房去开始准备早餐,看了眼冰箱里的食材,最后选择熬牛肉鸡蛋粥。
熬粥的时候空出时间,白黎将一楼的卫生打扫了一遍。
直到八点半要收拾收拾去咖啡店打工的时候,他才上楼准备叫司雯起床。
推开房门,瞬间满眼的深红色映入他的眼中。
卧室里空中弥散着浓度巨大的信息素,浓稠又放肆的流动着。浓烈馥郁的冷香,仿佛裹挟了寒冬腊月的寒气,带着狂妄的攻击性,如开闸的洪水刹那间朝白黎涌过去。
这完全是信息素失控了的场景。
措不及防,白黎迎面贴上奔袭而来的信息素,都忘记反抗,直到颈项处传来一丝痛觉,才骤然回过神来。
无数浓烈的信息素丝缠绕在他裸露的四肢,带着不可反抗的强势,一点点顺着温热的肌肤纹理钻入他的衣服里,缓慢游走着,所及之处都带了些微微的疼痛,就像是时不时有一些零落的小火星溅到上面一样。
而那些四处散落的信息素像是嗅到了什么美味,也纷纷从四面八方贴到他身上。
白黎轻嘶了一下,释放自己的信息素抵抗着,眉头紧锁,咬着牙穿过游荡的信息素走到司雯的床边。
她被被子笼得严严实实,一根头发丝儿也看不到。
白黎抬手将被子扯下来,看见司雯惨白着一张脸,头发被汗水濡湿,乱糟糟地贴在脸上。
她似乎头很疼,蜷缩着身一直抱着自己的头,双手插入发丝之中重重的按压着,嘴里不清不楚地发出抽气声。不同苍白的脸色,她的唇色却是鲜艳如血一样的红。
白黎第一次见到司雯是这幅模样,顿时惊慌失措极了,坐在床上慌乱地将司雯抱在怀里,颤抖着声音询问道:“是不是发病了?有没有药啊?你的药放在哪儿了?”
她太疼了,疼到耳朵发鸣,听不清白黎在说什么话。
得不到司雯的回答,白黎着急得呼吸都不顺畅,眼眶瞬间泛起水光,一边忍着痛释放信息素去抵抗,一边抬手给她揉揉脑袋,试图减轻她的疼痛。
他低声反复哽咽着:“不痛不痛了,不痛了……”
司雯的信息素源源不断从蝴蝶骨之间喷薄而出,遇到身边白黎散发出来的白青色信息素,瞬间融在一起。
深红色被迅速冲淡了,连带着她的疼痛也被冲淡了一些。
感观逐渐恢复了一些,她听见白黎用着快要急哭的声音,时而询问她的治疗药物,时而安慰着说不疼了。
喉咙干涩,司雯靠在白黎的肩上,声音沙哑地挤出几个字,“药,还没……买。”
现在买药也来不及了。
这意味着她要一个人疼过这个病发期。
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司雯已经记不清是从哪一年开始会这样头疼,也不知道自己经历过多少独自熬过去的时间。
一般一个小时就会好了,只要忍一个小时就可以了。
白黎听到没有买药,脸色也白了一瞬,他趁着现在司雯能说话了,立刻询问到:“是什么药?我现在就去给你买。”
胸前的衣服忽然被紧紧攥住,司雯将纯棉的布料攥皱,摇了摇头。
白黎着急得吸了吸鼻子,难受地开始掉眼泪。
吧嗒一滴眼泪砸在司雯的脸上,他又伸手给她擦掉。
司雯意识清醒了一些,听他抽咽的声音就知道他哭了。
鼻尖忽然一皱,嗅觉缓缓恢复之后,她可以嗅到白黎散发出来的信息素了。
深吸一口气,体内的疼痛似乎减轻了一些。
司雯意识到这一点,忍着痛贴得更近一些,整个脸埋在他的胸口,缓重地吸入青柠味的信息素。
难道是因为信息素相融过的原因,被司雯摄取进入体内的青柠味信息素居然挤出了那些狂躁的、来自本体的信息素。
像是在……置换。
现在司雯还想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原理,脑子又陷入混沌,她顺从着本能贴到白黎身上,推着他的肩膀将他按在床上。
白黎发着愣,眼角还挂着眼泪,对现在的状况感觉到无比懵懂。他睁大了眼看向躺在自己身上的司雯。
她揽住白黎的脖颈,脸埋在温热颈窝处,缩在他的怀里,呼吸开始平复下来。
白黎僵硬地任由她揽住,缓缓地眨了下眼睛。
司雯声音从下方传来,闷闷地,却听起来似乎不是很难受了。
“让我抱一下……我不疼了,你别哭。”
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白黎眼泪更多了些,他努力眨出眼泪,抬手揽住她的肩膀。
怀里的人其实很瘦,小小的一个。
平日里穿着成熟的西装套装,踩着好几厘米的高跟鞋,脸上表情沉稳平静。让周围的人下意识认为她可靠、无所不能,像是个铁人一样,不会疼、不会痛,可以承受解决一切。
白黎有时候看着她工作办事的时候也会这样想。
可现在的司雯很脆弱,他不敢用力的抱着她,只是能轻轻地环住。
他忍着深红色信息素带来的疼痛,她忍着基因疾病带来的疼痛。
拥抱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我其实一直在想,我有没有一刻会写崩笔下的角色。
——奶呼呼的白黎有一瞬间变得攻气十足,成熟飒气的司雯有一瞬间变得脆弱不堪。
可我又想,他们本就不完美不是代码一样固定,就应该会有多面。
他们好像活在我的脑海里,和我别无二致。
(一个小感慨,不是吐槽。今天也是求评论求收藏的一天耶嘿!)
第40章 称呼
司雯陷入一片干净温暖的青柠味气息中。
令人五感尽失的头疼, 像是一张皱巴的纸张正在慢慢被抚平。
体内燥热又四处乱窜的信息素被一点点驱赶开来。
空气中的深红色信息素浓度在达到一个高峰阈值后,趋于平静,慢慢消散掉。
而缠绕在白黎身上的信息素却还在汲取他的体温, 一路从四肢流动到他的后腰,聚集在他尚处于沉睡状态的腺体周围。
白黎的指尖没入怀里人柔软的头发中,轻轻地揉着她的头
然而腰后的灼热感越来越强烈, 他想安静地陪她度过这难熬的时间都不行,忍不住发出低低的抽气声。
那一片肌肤在被啃噬与摩擦,一直到一阵强烈又短暂的刺痛——
“嘶。”
白黎短促地倒吸一口凉气, 发觉炙热感虽然消失了, 但腺体却有一种难言的酸胀感。
缓了一会儿,难受的感觉慢慢消失, 身体再没异样。
他皱着眉, 空出手揉了揉后腰。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司雯放在枕边充电的手机亮起屏幕, 嗡嗡地震动中。
白黎伸手勾过来,上面显示的名字是穆久, 按下接通键。
“喂, 司雯啊, 你现在在哪啊,怎么还没有来公司?”
白黎压低声音不像吵醒司雯,回答道:“我是白黎。穆久, 雯雯她生病了,能不能给她请个假在家里休息一天?”
那边似乎顿住了, 两边都沉默了一会儿,穆久的声音才缓缓传来:“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白黎垂眸看了眼靠在自己颈窝处的人,脸色恢复了一些, 回答道:“好像稳定下来了……”
“她病发的时候,你一直在身边?”
“嗯。”
“那你……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