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后宫没一个能打——百酒狂宴
时间:2020-09-03 08:49:12

  傅玉宸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双眉不禁一皱。
  接着开口道:“那便不说,横竖晋封是朕的旨意,朕若下了旨,谁又敢说不同意?”
  傅玉宸天子之尊,在旁人面前向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一旦生怒,便叫人瞧了就心惊胆寒。
  唯有在叶弦歌面前,他才会显露出温和的一面。
  但天子的威压一直是刻在骨子里的,因此眼下他说这话时,面上不自觉便带上了冷凝。
  倒叫叶弦歌一下子看愣了。
  她的印象中,还从未看过对方这样的神情。
  每次对方在她面前似乎都极为放松,倒叫她也忘了对方的身份,说话的时候就真把对方当成普通朋友。
  可目下看见对方这副模样,她才恍然回神。
  对方再怎么也也是大孟的天子,她这样先前那样随意的说话是不是不合适?
  这样想着,她正要开口说一下,道个歉,谁知对方的面色又缓了下来。
  “你若真的不愿,那便罢了。横竖日后也有机会。”
  咦?
  这么好说话?
  叶弦歌并没有注意到对方说的后一句,只是听得这话,一下子就把自己刚才的顾虑丢到脑后了。
  要不说她没心没肺呢。
  只要听了这句,马上忘了上句。
  于是她赶紧道:“真的吗,那太好了。”
  这样就能省掉她好多事了。
  虽然她没宫斗过,但根据原主的印象,后宫中这几个宫嫔,虽然看上去都还好,但若真论起来,谁也不是省油的灯。
  她的原则就是,只要003不发不任务,她绝对不会去主动招惹这些个嫔妃。
  虽说她有游戏这个作弊器,但谁知会不会碰上用技能和背包里的东西都解决不了的情况呢?
  还是少掺和点的好。
  现在的叶弦歌比之方才,神色看上去要松快得多。
  先前她面对傅玉宸有些冷凝的面色时,整个人也显得有些紧绷和不知所措。
  觉得自己是不是太随意了点。
  直到看见对方的面色又缓和下来,且顺着她的话说不晋位后,她才再次放松下来。
  而傅玉宸见状,垂在宽袖中的指尖才稍稍松开。
  方才他一时不察,正说着便下意识地带上了面对旁人时的神情,当看见对方面色变了后,方反应过来。
  他便有些懊恼。
  原本他的初衷是为了让对方高兴才下旨晋位的,谁知对方不因此高兴便罢了,反而还因为他的反应变得紧张起来。
  这一下子就违背了他的本意。
  但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来挽回,思索半刻后,便想着,既然对方觉着这回晋位太快,不若顺着对方的意思好了。
  果然,当他说完那话后,对方一下子又变得轻松起来。
  傅玉宸有些这才放下心来。
  接着道:“想来你是觉得淑仪这个位份扎眼了,此番便遂了你的想法,不晋位淑仪便是。”
  “对对,我就是这么觉得的。”叶弦歌听后便点头,正要往下说,就听得对方又道。
  “既然嫌淑仪扎眼了,便改成贵嫔吧,待回了宫便从永绥殿迁出来,明义殿那边朕会派了人回宫先叫人收拾好,届时你回了宫便能直接迁宫了。”
  叶弦歌:嗯?什么东西?
  对方的意思难道不是不打算晋封她了吗,这怎么还扯到贵嫔了。
  还有迁宫又是什么?
  又是晋封又是迁宫,不是更惹眼了吗!
  她张了张口,正要说话呢,对方倒先开了口。
  “这是朕最后的让步了,若是你不愿,那还是晋位淑仪罢。”
  叶弦歌听后忙道:“等等,贵嫔就算了,迁宫又是怎么回事,这我先前完全就不知道啊!”
  傅玉宸听后也是一怔。
  “方才你进来前,高怀并未同你说?”
  “没有啊!”叶弦歌摇头,“他就叫了我声淑仪娘娘,我问他为什么这么叫我,他又不说,只说让我赶紧进来。”
  “……这个高怀。”傅玉宸双眉一皱,似是未料到这么重要的事高怀居然没有说。
  “迁宫一事原是和晋位一起的,若非你方才派了落冬来,这会子高怀应是已经在你的小帐内宣旨了。”
  意思就是说,迁宫这个事没得商量。
  叶弦歌有点懵逼。
  她刚才在脑中搜寻了下,发现按照规矩,正四品以上为一宫主位,有资格独居一宫。
  而贵嫔恰好是正四品,刚刚够得上边。
  对方先前要晋位她为淑仪,她不答应,眼下说只能让步到贵嫔的份上,叶弦歌便也明白几分。
  对方应当是想让她搬出去,自己住一个殿。
  这倒也罢了。
  这是对方的好意,毕竟是为了她着想,她拒绝一回就算了,要是回回都拒绝,那就真是不识好歹了。
  所以她原本也没打算纠结晋位的事。
  只是这个迁宫。
  六宫之中这么多无人居住的宫殿,去哪里都行,唯独这个明义殿……有点过于惹眼。
  其实若真算起来,这明义殿也没有过于特殊之处,只是装饰布置比旁的宫殿好了不少,再加上明义殿内多数小殿都有地龙,冬日里便不会怕冷。
  只是这都不是让叶弦歌惊愕的地方。
  她不解的是,原主记忆中,这明义殿是除了皇后所居住的长安殿外,离陛下紫宸殿最近的一处宫殿了。
  长安殿在紫宸殿后方,这明义殿便在紫宸殿的左下方,要去紫宸殿不过绕过一道宫墙便到了,连步撵和车舆都省了,不过走上一段路,就能瞧见紫宸殿的殿门。
  因为离得近,在先帝时,不只多少宫嫔想要入住,只因这是圣宠的象征。
  历来入住了明义殿的宫嫔,便从来都是一人居住。
  虽然没有规定,但这明义殿除了主位宫嫔外,从不设随居的嫔妃。
  且住在这里面的,莫不都是高位,最不济也位列九嫔。
  故而在先帝时,许多宫嫔为了能迁至明义殿,不知道废了多少心思,暗自较了多少劲,最终统统都败给了一位新入宫的贵妃。
  当今陛下登基后,因着对女色不上心,故而也只在先太后的主持下进行了一次大选,后宫之中拢共这么几个人。
  而先帝的那些宫嫔,除了先太后外,旁的全都前置都东内太极宫了,因此这边大明宫便全都空了出来。
  而陛下的这几个宫嫔,便是一人住一个宫殿,都还有许多是空悬着的,更别说,有这么一两个低位的小宫嫔先前还是随居在旁的主位的殿中。
  先前的叶弦歌就是一个。
  再加上陛下又极少去后宫中,这么几年,就连侍寝,素来都只召了司婉华一人去浴堂殿,旁的宫嫔想要见他一面都不易,因此这明义殿便也一直空了下来。
  旁人便是有心,也因着见不着陛下而不敢轻易开口。
  至于司婉华有没有开过口,叶弦歌就不知道了。不过现在明义殿既然还空着,就算对方同陛下开了口,也没成功。
  思及此,叶弦歌挠挠头。
  “为什么要迁宫到明义殿啊,我觉得我待在哪里都挺好的。”
  傅玉宸见状唇边带上一抹笑意。
  “原本也没多想,只是同高怀这么说了罢了。况,明义殿离紫宸殿也近,这样你若有事找朕,也方便些,不必绕太远的路,且离得近些,若是你的身份不小心暴露了,出了什么意外,朕也好第一时间赶来替你遮掩。”
  叶弦歌:有点道理?
  她这个人虽然打游戏很厉害,但实在的,在感情方面有点迟钝。
  因此就算知道明义殿历来的特殊之处,但被傅玉宸这么一说,又被对方带歪了,根本没有往其他方面去想。
  最终,她点点头。
  “果然还是你想得周全,多谢了!”
  她还特别认真地向对方道谢。
  傅玉宸见她这样,指尖轻捻,面上不动声色,眼中却微微闪了闪。
  半晌后,他才开口。
  “说起来,朕还要向你致歉。”
  叶弦歌有些不解。
  “为什么跟我道歉啊?”对方好像没做什么需要道歉的事情。
  傅玉宸这才道:“先时朕并不知晓你腿上曾受过伤,在围场那时一时忘了叫你起身,白白叫你跪了这么久,因此向你致歉。之所以下旨迁宫,也是因为这样,若是你仍旧随居在永绥殿,难保季淑容不会再对你做什么,倒不若迁宫来的好,一劳永逸。”
  叶弦歌听得这话,才恍然回过神来。
  “你说这事啊。”她道,“小问题,不必放在心上。”接着声音低了点,“我早已经自己治好了,不过为了不叫人发觉,才故意恢复了这么久,实际上早已没什么大碍了。”
  “虽如此,但也是朕未料到,致歉一声也是应当。”
  叶弦歌挠头:“若真论起来,受伤的其实也不是我,若非这具身体本身受不住香消玉殒了,我也不会阴差阳错进了这个身体来。”
  傅玉宸在问高怀叶弦歌的情况后,便想到了这点。
  当听得叶选侍来围场前曾因为季淑容罚跪而膝间受了重伤,差一点便没命时,他心里就有了几分底。
  既然那时都差点丧命,可后来不仅好了,双膝还行走如常,并未留下任何后遗症,这除了叶弦歌能做到,旁人再无这样的本事。
  只是自己心里还是觉着不妥。
  虽然对方有极大本事,什么样的伤都不在话下,可自己昨日竟因着一时紧张,只顾着提前离去,而忘了叫对方起身,这便是他的问题,因此致歉一声也是应该的。
  至于这事……
  傅玉宸沉吟半刻,尔后开口。
  “朕原本不怎么管六宫之事,只是将一切都交给了吴妃去料理,原以为不会出什么问题,未料到她竟连有宫嫔私自动刑都不知道,这倒是她的失职。”
  叶弦歌听后不解。
  季淑容罚跪原主是动刑吗?
  她不太明白这里面的区别。
  只是记得没穿越前看的那些小说和电视剧里面,动刑起来都极为吓人血腥,因此她之前都没觉得季淑容这是用刑。
  然而眼下听得陛下这么说,转念一想,似乎又是这么回事。
  身为一宫主位,季淑容罚跪原主无可厚非,倒也没超出她的权力范围。
  只是她罚原主跪在铺满了细碎鹅卵石的石子路上,还一跪就是这么长的时辰,是个人都受不住。
  原主更是因为这样香消玉殒,想来说是动刑也没什么不对。
  思及此,叶弦歌便点点头。
  “季淑容确实狠了些,只怕原本她就没想过,这样罚人,对方究竟受不受得住。”
  又或者,再季淑容看来,这么一个小宫嫔的命根本不算命,便是真的死了,也不过是她几句话便能遮掩过去的。
  叶弦歌这么一想,却是真的同季淑容当初的想法一样。
  季淑容那时罚原主时就根本没有在乎原主是死是活,横竖若是真的丧命了,她先遮掩几日,接着再以对方突然得了急症,药石无灵告知吴妃,这事便也过去了。
  反正也只是个小宫嫔,从未见过陛下,陛下也不会对她上心。
  只是季淑容也未料到,原主丧命后,叶弦歌会到这个身体里来。
  而巧的是,叶弦歌不仅救了陛下,还恰好被对方认出。
  因此眼下傅玉宸知晓后,自然将季淑容的所作所为记了下来。
  “你且放心,季淑容害了人,朕不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待回了宫,这事朕再慢慢同她算。”
  现在在围场也实在不方便,更何况临宜县那边的情况未明,况且要惩治季淑容,也得有个合理的理由。
  叶弦歌听得对方这样说,便道:“若是这样便好了,季淑容不将人命当回事,受惩罚也是应当的。”
  她虽然先前在围场比试时救了季淑容,但不代表她就会替对方求情。
  救人是一回事,陛下惩治季淑容又是另一回事。
  一码归一码,绝对不可能混为一谈。
  两人正说着,傅玉宸似是想起什么,因问道:“适才光顾着说话,竟忘了问你,你此番为何前来,可是要事要同朕商议?”
  叶弦歌其实心里一直记着限时任务的事,只是方才一进来,听得晋位,一下心思才被带走了,眼下听得对方这么说。全副身心又挪了回来。
  接着她看着对方,张了张口,却又没说话。
  显然有些为难,欲言又止。
  实在不是她不说,而是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当初她会知道临宜县的事,还是她大半夜跑出去溜达,偷听到的,结果还被发现了。
  当时还惊动了陛下派了人专程寻她。
  虽然后面她没被捉住吧,但听墙角这事,实在也不算什么光彩的,因此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
  而傅玉宸见状,便缓声道:“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若是朕能帮到你,定然不会推辞,莫要觉得不好开口。”
  叶弦歌一听,心中思索半刻,接着又看了看任务面板上,那个限时任务下方精确到秒的倒计时。
  一点一滴的时间慢慢过去,叶弦歌便干脆把心一横,接着开口道:“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我偶然听说你似乎在为临宜县的事情烦忧,因此便想着来问一问,看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傅玉宸听后一怔,接着回过神来,带着笑意开口:“临宜县的事你都知道?这事除了那几位朝臣同高怀,还有太医署派去的人,朕并未告知过旁人。”
  叶弦歌面容一红,不知说什么。
  倒是傅玉宸见状,便又道:“想来当初来围场路上,那个偷听的人果真是你,那时朕瞧见一片漆黑中闪现的碧绿色的光辉便猜到了几分,还特意叫了人去搜寻,结果搜了半月有余,将那地方的方圆十几里都搜尽了,也未见着人。原以为是那人跑得快,未料到竟一直藏在来围场的人群中,难怪金吾卫怎样搜都搜不到人了。”
  叶弦歌现在的身份是天子宫嫔,且她平日里也不显露,谁又会怀疑到她身上来?
  故而金吾卫才搜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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